从殷商开始的千年世家 第236节

　　几个小孩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大人们没有阻止，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舔了一下，浓郁的甜味瞬间扩散到整个味蕾。那孩子眼睛一亮，连忙跑到母亲身旁：“娘，伱尝尝，好甜！”

　　那妇人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著说道：“娘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刘猛微微一笑，然后学者军中将主的语气，严肃的说道：“今后我为家主，尔等好生做事，自然不会少了好处，休的偷奸耍滑！”

　　“是！”众人纷纷应到。

　　刘猛微微点头，他本就是百战老兵，这些年在边地立下不少战功，这才被封农兵，现在有了自己的庄园土地还有部曲，心中很是欣慰。

　　只是在看到那些成年男丁后，心中又有些失落。他也是见过其他一些农兵的，那些农兵在军中多是五十人将，百人将，身边都是跟著两个部曲，寸步不离。

　　那部曲也是勇猛之辈，可是今天看到自己的这些部曲，心中又很是失落。

　　在他的想法中，部曲就应该是那种闲来种地，战时上阵，能够披坚执锐的勇猛之士。

　　如今看来，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木讷呆傻，不善言辞又有些唯唯诺诺，这样的部曲真的能够跟著他一起上阵杀敌吗？看来他们只能干些运送粮草，修补盔甲，洗刷喂马的事情了。不过也算不错，能当好辅兵就行，也不指望他们上阵杀敌。

　　刘猛摇了摇头，然后指挥著那些工匠们修建房子。每一个农兵在获封之后，朝廷都会派工匠来帮助他们修建宅院，当然朝廷修建的宅院并不大，多是十几间房子的小院子。想要修的更大更好，也不是不行，需要自己出钱。

　　至于说想要修建坞堡，那是在作死，朝廷根本不允许地方上出现这种土霸王。敢出现，直接打死。要不然北方关中、洛阳西北、陇右的众多土塬上早就建好了大量坞堡了。

　　刘猛这些年在军中也是攒下一笔钱，这次封为农兵，还得到了一些赏赐，武器盔甲也是朝廷赏赐，只不过只有这一次，若是这武器盔甲丢了或者损坏，以后就只能自己置办了。

　　刘猛拿出钱财，让这些工匠给自己盖了一个大了不少的庄园，足够住下十几户人。接下来，他和娶了一个城中一家商贾的女儿，这商贾是给郡城勋贵办事的商人，在本地也算是豪强。

　　然后得到了岳父的支持，帮他将一百五十亩地全部开垦出来，甚至他还修了一段河渠用来灌溉农田。至于说当地的那些豪强是不是有意见，刘猛根本不在意。

　　真要说起来，他们如何能够和农兵相比，他们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能免税吗？不能。能当官吗？这个倒是可以，可需要通过学宫考核。考不上学宫，那就是一个土财主罢了。

　　农兵就不一样了，免除徭役，只用服兵役，农税也只有一半，只要立下功勋就能当官。比他们考学宫可简单多了。

　　说不定打几次仗下来，到时候就能封个爵了。对了，这次一定要多生几个男孩，以后选一个最出挑的，把自己这一身杀人的技艺都教给他，长大之后还能跟他一起出征，兴许就创建功勋了。

　　对了，现在俺老刘家最紧要的就是要开枝散叶，说不定百年之后就是个大家族了。

　　很多时候，事情都是不会按照你想的来。

　　珉县这里的豪强彭荆就是如此。原本想著朝廷将那些熟夷编户齐民之后，他就准备再占些荒地。这种地方，直接从家中分出一户去占了荒地就行。几年之后就能扩张一千亩。

　　作为彭家的家主，他才三十几岁，正是敢打敢拼的时候，那么多荒地，他不占了，家族怎么强大。

　　县里的吏员有好几个是他家的，或者跟他家关系很深，让他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可是还没等他进行操作，朝廷直接派人下来了，所有的荒地全部归官府管，然后用来分给那些迁徙而来的百姓。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量北方难民就来到了这里，然后将那些荒地快速占据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荒地开垦本就难打粮食，让那些泥腿子开垦几年，种上几年粮食，等土地肥沃了，再联合那些吏员，等到收税的时候，保管让他们好看。征粮劳役，都给安排上，将他们逼个半死，然后他再出来当好人。

　　只需要花很少一笔钱，就能将这养好的田地连人一起都给笑纳了。

　　若是这一套不行，那就派人给他借贷粮食或者耕牛，只需要水稻灌浆的时候，不给他们放水，到时候粮食没了收成，还不起钱，利滚利下，他们不还是要乖乖将连人带田地成为自家的奴仆。

　　这些当地的豪强，虽然没有做官，但是和那些官吏勾结下，欺压普通百姓，强夺水源，实在有太多方式来兼并田地了。

　　朝廷也是，一直以来都限制土地兼并，土地兼并有什么不好，俺们又不是不交税，您收税也方便，不用乱跑，也不用来回通知那些泥腿子了。

　　您在县城里当您的官老爷就好，没事喝个小酒，踏个青，看个歌舞表演，这县城之下让我们这些乡贤看著就是了，到时候收税、征兵，我们给你办的好好的，这多省时实力？

　　天下承平一百多年，很多人心中都有了这种想法，但是这些想法也只敢在心里说说罢了。就像他看向刘猛的眼神，那些披坚执锐的甲士仅仅这个县就有三百，三百甲士，他庄丁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第512章 北冥有鱼 其名为鲲

　　扶桑之北，海面辽阔，十几艘大船就如同是一排蚂蚁般乘风破浪。

　　高高的桅杆上，一群海鸥围著瞭望台飞舞，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鸣叫声，桅杆上的水手立刻用千里镜向远处的海面进行搜索。

　　“东南方向有大鲲，东南方向有大鲲！”

　　“东南方向有大鲲！”甲板上传令兵林连忙向后高喊到。

　　“东南方向有大鲲！”

　　很快大船就快速转向，向大鲲赶了过去，而其他到船只也纷纷跟随。

　　王赟坐在最大到一艘海船上，然后看向远处，他这一次带领船队北上，就是为了捕捉这种巨鲲。巨鲲不是普通海鱼，体型庞大，极难对付。因此王赟亲自坐镇来捕捉巨鲲，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朝廷经过数十年到发展，大型海船也得到不断改进，坚固程度和抗沉性有了显著提升，除了这些之外，海船提醒变得更大了。

　　最重要到是，经过这几十年到磨练之后，大乾朝廷有了一支成熟的海军。

　　海军和陆军完全不同，百年海军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想训练一支成熟的海军，没有几十年功夫，一两代人的努力根本别想。

　　朝廷的水军经过大量航海，掌握了海上的天气水文情况，这才能够做到在海上远航。再加上这些年来海船不断改进，各种武器也应运而出，朝廷最新式的海船最大长度已经超过五十米。

　　这样巨大的海船，在陆地上就如同一面移动的城墙一般。有如此强大的船队，这才是朝廷敢于捕捉巨鲲的原因。

　　十几艘船只排列著阵型，在海面上乘风破浪。海水撞击在船舷上，激荡起无数白色浪花，很快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黑影，海水冲天飞起有十几米高。

　　“王上，已经看到巨鲲了，是头落单的，是否动手！”一个将领打扮男子恭敬的说道。

　　“动手吧，小心一些！”王赟道。

　　得到命令之后，那汉子立刻传令下去，桅杆上的旗手也开始舞动旗帜。看到旗语命令的其他船队立刻开始行动。

　　其中两艘中型船只快速向那头巨鲲靠近，然后在调整一番角度之后，船身上经过改装的床弩瞄准那头巨鲲，下一秒，足有两米长短，手臂粗细的弩箭瞬间就飞射出去。

　　弩箭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就刺中的巨鲲，瞬间鲜血飞溅，那头巨鲸一声惨叫，那跟两米长的弩箭狠狠刺入其身体中。巨大的疼痛让它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弩箭。

　　可是这弩箭在制作的时候就已经加上了倒刺，那巨鲲越是挣扎，弩箭刺入到就越深，根本无法拔出。喷涌到鲜血将海面染红。

　　弩箭后面的绳子上捆绑著好几个木桶，即便是巨鲲不断翻腾，依旧摆脱不了。两艘战舰在射出两只弩箭之后，为了防止巨鲲愤怒下将船只撞翻，立刻就躲开了去。

　　巨鲲几次想要潜水逃走，可是弩箭后面挂著的十几个木桶让它根本无法在海中深潜。巨鲲翻腾著想要逃离，可是除了将伤口撕扯的更大外，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最终在海面上翻腾了两刻钟后，这条足有十几米长的巨鲲再没有任何力气动弹了，失血过多的巨鲲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间。

　　看到巨鲲已经无力动弹，早就准备好的船队立刻一拥而上，将这头巨鲲绑上绳索、木桶将其托起，然后将排出小船冲上去，二十艘小船上数百名士兵对著这条巨鲲进行快速分割。

　　这样一条巨鲲，海军现在也没有办法将其整体吊起，只能采用分割的方式，将这条巨鲲快速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同时在分割这条巨鲲的时候，还要注意海水中其他食肉鱼类的袭击。

　　数百人对这条巨鲲快速分割，很快这条巨大的鲲就被分割成了上百块百余斤重的肉块，然后被送到大船之上。大船上的工匠则是对这些鱼肉进行二次处理。

　　巨鲲的肉经过清洗之后，用海盐腌制，巨鲲皮则是被剥了下来硝制，而巨鲲的鱼油则是直接进行提炼，然后再用陶罐进行密封保存。

　　剩下的巨鲲须，巨鲲骨，甚至鱼筋都被分割保存起来。这样一头体型巨大的巨鲲足足有几十吨重，其中仅仅是巨鲲油就有数万斤重，巨鲲肉更是有几十万斤重。

　　这些巨鲲油不仅能够用来当做灯油，还能够食用，几十万斤鱼肉被用盐硝制后足够数万水军吃上几个月了。

　　一头巨鲲被快速分解完毕，最后只剩下一些边角料被丢入海中。

　　在成功的猎杀了一头巨鲲之后，朝廷水军继续在海上搜索，船队很快又发现了一头巨鲲，有了成功猎杀巨鲲的经验之后，接下里船队又对这头巨鲲进行了猎杀。

　　船队的配合越发默契，巨鲲在被猎杀之后，水手们对其快速分解，大量鱼肉、鱼油被储存在船舱中。

　　在连续猎杀了两头巨鲲之后，船队没有继续停留，直接调转船头快速返航。虽然那些鱼肉已经进行了腌渍处理，但是海上的气候并不适合长期保存，需要尽快将鱼肉运输回去。

　　两条巨鲲提供了数十万斤的鱼肉，和大量鱼油，足够几十万人使用了。虽然巨鲲肉质并不怎么好吃，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而言，有肉吃就已经很难了。

　　十余万斤鱼油被分成几份，一份运送到洛阳交给皇室，另一部分鱼油则是交给王赟处置。这些鱼油因为极为耐燃，又没有其他味道，有烟也小，因此很多勋贵、官宦世家争相购买，另一部分则是送到军营中，给士兵食用。

　　还有一些鱼油则是被送到匠作监，用来做润滑油。

　　至于那些鱼须则是进行蹂制之后，制作成弓弦使用，巨鲲须很是坚韧，而且不易变形，比牛筋更好用。巨鲲皮被用来制作成皮甲、盾牌。巨鲲皮坚韧，刀剑难伤，比大象和犀牛皮制作到皮甲都要结实。

　　海军因为常年在海上，皮甲和藤甲更时候这里的环境，最后的巨鲲骨架也被运送到了神都洛阳的农学院中。

第513章 农为基础 农业技术的进步

　　洛阳学宫。乂

　　一名学子匆匆走了进去，其先是冲着老师行礼，然后眉飞色舞的说道：“先生，今日洛阳有巨鲲骨架到来，弟子刚刚看了，那骨架高有两丈，长七八丈，巨大无比，应该正是当年庄子所言巨鲲。”

　　“张苍，你不去读书，不去讨论先圣经典，而跑去观看巨鲲骨架，还有心思学习吗？”那中年人面色不渝的说道。

　　正说的兴奋到张苍闻言连忙说道：“先生恕罪，学生知错，这就去用心读书。”

　　那中年人微微摇了摇头道：“张苍，你天资聪慧，若是你能认真研习我派经典，不出二十年，就能成为当世大贤，可惜伱天性不定，喜欢研究各种杂学，再将你约束在这里，也是无用，你走吧！”

　　“先生！”张苍大惊失色，连忙大礼参拜：“先生，苍知错矣，还请先生慈悲，不要赶我出师门。”

　　那中年人微微摇头道：“非是我赶你出门，你心不在这里，留之奈何？学宫之中，杂学众多，我已经和山长说好了，你可自行前去。”

　　张苍不住哀求，可是那中年人并没有回心转意，最终张苍只能离去。过了几天之后，张苍拜入几位杂家门下。

　　学宫中的杂家有墨术、公输、算学、农学等几个学派，虽然入仕不多，但是却是得到皇室鼎立支持，在学宫也占据了重要位置。

　　来到这里张苍很快就沉迷其中，完全将不久前被赶出学派忘记了。

　　两头鲸鱼的骨头是用船只运送而来的，因为这些骨头极为巨大，只能分成好几艘船只进行运输。

　　学宫中的众人在看到这些巨大的骨头之后，纷纷为之震惊。皇室派遣了几十名王氏子前来，和农家、墨术、公输等学派的士子对这些骨头，以及鱼油、巨鲲须和巨鲲筋进行研究。

　　巨鲲须和鱼油很快就被运用，朝廷中有很多机械设备都需要，巨鲲筋也用来鞣制使用。对于那些骨架，朝廷则是开始对其进行处置，用来尝试制作肥料。

　　巨鲲骨制作肥料，需要先将骨中的油脂蒸出来，皇室对其非常重视。

　　一直以来研究改进农业技术都是朝廷大力支持的，但是农业技术的进步革新速度并不快。良种的培育、耕作工具的改进，耕种时节的选择。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之后，无论是工具还是耕作技术，实际上都已经陷入停滞了。

　　粮食乃是人类生活的必须物，农为天下之本。大乾朝廷很清楚，农业为天下基础，只有农业繁荣，大乾才能强盛。商业可以让天下富裕，强兵能够保卫国家。

　　一直以来，朝廷对这些都很重视，但是农业现在已经难以进步了，想要提高粮食产量，只能是依靠肥料了。

　　即便是皇室一直推动开拓，但是土地的开拓终究会停滞，那么大乾就需要在有限的土地上进行深耕。即便是有农家肥使用，但是常年耕种下来，土地的肥力也会缓慢下降。

　　现在大乾人口已经有七八千万，若是再继续增长，大乾人口提升一倍，那土地如何还能供养如此多的人口？只怕到时候就是天崩了。

　　先祖文王曾经说过，想要提升产量，需要肥料，皇室这一次就是在尝试进行实验。

　　皇室对农业关心，农学子弟很是振奋。特意清理出来了一大片农田，进行实验。那些巨大的骨架被处理之后，蒸乾油脂，清洗掉盐分后，然后将这些骨架研磨成粉。

　　这些骨粉并没有直接使用，而是和农家肥一起进行发酵。因为不知道这些骨粉到效果，王氏子和众多农学士子对骨粉和农家肥进行了各种比例的混合，然后将其进行发酵。

　　等到发酵完成之后，再将这些不同比例的肥料用在特意挑选出来，已经非常贫瘠的土地中。

　　这些土地上会被种植各种不同的农作物，用对比的方式来找出最合适的肥料比例。

　　洛阳城外，上林苑中的庄园外，大量农家士子、墨术士子和王氏子聚集在这里进行耕种，漫天尘土，臭气阵阵，整个区域都是如此。若是那些勋贵、官宦名流来此，只怕是避之不及，但是不管是墨术、农家还是王氏子，对于这些都是置若罔闻。

　　不管是墨术、农家多是在底层摸爬滚打，没有那么多讲究，王氏子也从小就进行培养，已经习惯了这些，王氏虽然贵为皇室，但是王氏子成长中可是吃过各种苦头。

　　一群人顶著烈日进行工作，先是用肥料撒上一层，然后开始耕作，与此同时，还要对撒的肥料进行详细记录。十几头耕牛在烈日下进行耕作，铁犁将泥土翻开，将肥料翻入土中，然后再进行播种。

　　整个过程非常的熟练，众人在这土地上种植了粟、小麦、黍等不同的作物。想要看看这些肥料对土地肥力到恢复有多少。同时也看看各种作物在肥力到作用下能够有多少增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