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华夏始焉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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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右丞相薨逝,秦王嬴稷哀伤,亲自来樗里疾灵前吊唁,一同前来的,还有镇国公主。
公主夏身着墨色外衣,秀发用木簪束缚,是一个简单的发髻。
看着自己的公伯被缓缓送入陵寝之中,她才缓缓闭上了眼睛,一丝晶莹从眼角滑落。
山林之中,秦甲威严,秦王车驾簪缨豪奢,然而此时也挂满了丧布。
嬴稷身上秦王冠冕也已褪去,今日他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前来。
“阿姊,莫要悲伤,公伯……若是在,必然不会想看到阿姊如此。”
公主夏闻言,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痕,然后才看向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秦王嬴稷,微微点头,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踏雪。
秦王嬴稷知道自己的阿姊需要静静,也便没有跟上。
似乎踏雪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用头轻轻蹭了蹭公主夏的手掌。
公主夏摸了摸马鬃以回应,然后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处。
……
六国合纵之盟约仍在,但是联军未至函谷关便莫名崩裂,各国兵卒皆返。
齐国孟尝君再次游说各国,联合攻秦之事。
秦国新君继位已久,君位稳固,终于腾出手面对六国攻势。
右丞相樗里疾既殁,魏冉被秦王嬴稷任命为右丞相。
期间,秦王嬴稷去往惠质宫,拜见镇国公主,请镇国公主担任秦国丞相,然,被镇国公主拒之。
故而,秦王嬴稷只好任命魏冉为丞相,同时同群臣商议,如何应对六国攻势。
……
深居秦宫之中的镇国公主长久不出,麾下陷阵营尽皆交与大将白起。仿佛镇国公主也一同随右丞相逝去了。
时间缓缓流逝,秦国锋芒毕露,面对六国联军,却无任何颓势,反而主动出击,瓦解诸国之盟。
秦王嬴稷接受左丞相楼缓之计,同楚国结盟,共同攻伐韩、魏、赵三国。
……
秦昭襄王十八年,春。
公主夏面容之上已经带上了道道皱纹,不过其身体仍然强健,每日皆在惠质宫之中舞剑。
白止端坐于亭台之下的桌案上,看着身着暗红长裙的公主夏,也注意到了公主夏逐渐衰老的容颜。
公主夏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是常年居住于深宫之中,无事忧虑,却也显得容貌异常年轻,犹如三十岁的女子。
优容华贵,端庄静雅,更具女子之韵味。
花圃之中,鲜花绽放,蜂蝶缠绵。在花圃一旁,却是踏雪在打着鼻响,驱赶不停落在自己鼻尖的蝴蝶。
公主夏舞剑的身姿犹如花中蝴蝶,翩翩起舞。不一会儿,公主夏收了秦剑,然后返回亭台之下,端起香茗细细品尝。
“岁月流转,十七年转瞬即逝,还记得上一次过的这么久,还是在上一次!”
公主夏:“……”
听到白止的话,公主夏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不禁白了白止一眼,道:“师父又在这里胡说逗乐。”
“难道不是?”
白止反问,不过语气之中也带着欢快之意,随即语气一正,又道:“比如庭院之中的踏雪,因为我之缘故,青春常驻,再看你,十七年岁月,也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听到白止的话,公主夏沉默片刻,却见桌案旁边正好有一面铜镜,青铜镜里倒影着公主夏的面容。
四十多岁,三十之貌,但是同曾经相比,也是老了。
“若是你想要重返青春,或许我可以做到。”
白止开口,再次劝道。
在这十几年之中,他曾经多次劝说公主夏让自己为她重返青春,但是都被她所拒。
“这样也挺好……”
公主夏将桌案上的青铜镜移向一旁,然后微微一笑,转身看向宫苑之中。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突然说道:“或许这些年我过的太过颓丧,不应该如此的!”
她似乎是在反思。
白止无奈,虽然他并不太关心普通人的一生,但是对于公主夏,毕竟是伴随自己从穿越而来,渡过迷茫岁月的人,多少是有感情在的。
从最开始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小女童,长大成人,然后又征战疆场,最后深居秦宫,蹉跎度日。
至于对公主夏的感情,是复杂的。
就在白止沉思的时候,公主夏再次开口道:“从成长,到立志,之后是追逐那志向,再是征战,还有此时的迷茫颓丧……”
“但是夏的志向,一直都在!”
白止:“……”
公主夏转头看向白止,身上的颓丧、慵懒气息似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锐意进取、昂扬奋进,“或许师父你说的对,夏也已经老了……”
公主夏抬起手掌,柔软的纤纤细手也带上了皱纹,她细细打量:
“我想起师傅曾经说的一句句子,此时却非常的合适……”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她抬头,看向一旁已经陈放许久的甲胄……
第79章 再次沉睡
秦昭襄王十八年,春。
秦国镇国公主出宫,于咸阳城外再次练兵,陷阵营五百!
秦宫,惠质宫。
白止看着再次着甲的公主夏,心中感慨万千,他突然想起曾经公主夏的志向:让这天下太平,再无征战!
但是这份志向却是建立在秦国统一天下的基础上,但是这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看不到了!
公主夏注定要不停的征战,去求那一份太平。
“师父,我去了!”
公主夏看向桌案上的白止,似乎是在告别。虽然她知道白止只要想,就能随时出现在自己身旁。
但是,白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顿时手足无措:
“我即将要再次沉睡……”
白止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却让她感到格外的刺耳。
“沉睡?!”
公主夏连忙大步走到亭台下,身上秦甲传来铿锵之声,煞气迎面扑来。
公主夏突然想到了白止上一次沉睡的时候,那一次沉睡,直接就是十六年,而这一次……
她不敢想象,一时间,心中却有悲伤笼罩。
若是师父再进入沉睡,恐怕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放心,我只不过是沉睡,又不是死了,不必如此担忧!”
白止安慰道。
“……好,师父何时开始沉睡?”
公主夏一边说着,一边褪去身上的甲胄,显然,她不再前往军营之中。
“片刻之后……”
……
陷阵营之卒行走在咸阳城街道之中,甲胄笼罩全身,黑色的面甲峥嵘,犹如猛兽咆哮,让人胆寒。
只见为首的却是公主夏,虽然未着甲,但是一身暗红劲服,更显英姿飒爽。
成熟女子之韵味,让围观之人皆目不斜视,更低头恭敬对之。
公主夏率领陷阵营之卒,亲自护送神鸟去往神鸟殿沉睡。
看着陷阵营之卒缓缓走出咸阳城,围观之人皆面色疑惑,纷纷猜测:
“镇国公主为何率领陷阵营入城,未至片刻却又出城?”
“镇国公主当真扬我老秦人之威,陷阵营之卒不过训练半旬,便已展现强军之象!”
“未曾想镇国公主风姿尤在,十七载过去,似乎仍未衰老!”
“公主有神鸟庇佑,岂能如吾等凡夫俗子一般老去?”
……
对于街道两侧国人之讨论,公主夏并未理睬,对于讨论之内容,也已心有预料。
相对于十七年前的咸阳城,十七年后的咸阳城似乎更显巨大,原来的渭水之畔,此时已经楼台点缀,食肆林立。
或者是人家居住之所,小桥流水,颇为幽静。
行人注视着公主夏离去,最终消失在骊山方向的山林之中。
而就在公主夏刚刚离去没多久,却见秦王车驾竟然也至,秦锐士行走左右,侍者宫女服侍,并有旌旗招展,仪象万千!
秦王赢稷接到公主夏之消息,称神鸟即将入神鸟殿沉睡。秦王赢稷幼时也曾拜师于神鸟,严格来说,神鸟亦是秦王嬴稷之师。
故而,收到消息之后,秦王嬴稷放下手中政务,立刻出宫前往骊山之畔——神鸟殿。
神鸟殿修建于秦惠文王初期,曾是专门为神鸟修建。
然,神鸟伴于公主夏身畔,不居神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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