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混在北平当知县 第64节
来到县衙前堂,和王真打了个招呼,郭安便带着郭二牛,出门往布政使司衙门走去。
布政使司距离宛平县之间,隔着好几个坊。
而郭安只是一个知县,又没有马车,只能走着前去。
于是,只能顶着大太阳,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来到布政使司衙门。
一进去,郭安便被领进了布政使聂子实的公房内。
“宛平县知县郭安参见聂布政使。”
郭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便抬头看向聂子实。
只是,让郭安有些意外的是,聂子实竟然一脸淡然,完全没有往日的那般亲近。
“听说郭知县这段时日非常忙碌,本官冒然将郭知县请来,不会误了郭知县的大事吧。”
郭安连忙讪笑道:“聂叔父言重了,小侄这几日没来拜访您,是小侄不对。”
“别,本官当不得郭县尊的叔父,也不敢当。”
聂子实连连摆手,满脸冷淡。
郭安心中一沉,他想不通,他啥时候惹着这位聂叔父了,不过想到俩家的关系,这位聂叔父不论如何都不会害他。
再次厚着脸皮,一脸真诚的赔笑道:“聂叔父万万不可这般,不说咱两家的关系,就仅凭聂叔父一路将小侄举荐为官,便是小侄一生的叔父,此生都不会变。
小侄实在是不知小侄这几日哪里错了,还请聂叔父指点一二,小侄绝对认错,并改正。”
感受到郭安语气之中的真诚,聂子实心中也稍安。
不过,脸上怒气仍未消下去,但并没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凉语气。
“你可还记得,你是何人之官?”
“何人之官?”
郭安一怔,不过还是赶忙回道:“聂叔父,小侄身为宛平县知县,当为大明之官,陛下之官,当然也可算是宛平县百姓之官!”
“好一个百姓之官!”
聂子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脸色一肃,“既然是陛下之官,百姓之官,为何整日不理会衙门之事,却是凑在燕王殿下面前,不是帮助燕王开办烧烤铺肆,开办农场,便是去燕王的上庄村铁冶所?
本官看你倒不像是陛下之官,反而像是燕王宫内的官吏!”
这下,郭安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一脸苦笑。
“聂叔父,您误会了,小侄并不是那种攀炎附势之人。”
“嗯?”聂子实脸色一沉。
“叔父,小侄给燕王殿下出的那几个主意之中,开烧烤铺肆是唯一一个有私利之事。
烧烤铺肆有小侄的技艺秘方入股,每个月的分红都有小侄一成。”
郭安连忙解释道:“但剩下的事情,都是为了宛平县。
尤其是农场,这真是小侄一片真心。您想想,宛平县治下那么多的荒山荒地,让燕王殿下圈上几座山头,几片荒地,不仅有人种田,还能饲养出一大群的鸡鸭豕牛羊。
只要饲养上一两年,我宛平县百姓们再也不缺肉食吃食。
当然,牛是不能吃,但这些牛都可以用来耕地啊……”
“至于小侄这段时日,一直往上庄村铁冶所跑去,是因为一是燕王殿下要求,二是小侄也想借用燕王殿下那铁冶所,研究出一些物件来,改善改善我宛平县的环境与情况。”
“钻研物件?”聂子实有些好奇。
“正是!”
郭安连忙点头,“祖上郭太史喜好研究天文地理,小侄却是喜好研究物理。”
“物理?”
聂子实一脸疑惑,“物理为何种学派,老夫为何从未听过?”
郭安轻笑道:“还请聂叔父勿要笑话小侄,我将万物运行之理,统称为物理。比如,太阳为何东升西落,月亮为何会有阴晴圆缺,河流溪水为何总是流向大海?
又或者,为何可以从铁石之中炼出铁矿?煤炭为何能点燃?为何硫磺、硝石与炭混合,就能变成火药?
又或者……”
“如此,这些你可又研究出什么而来?”
聂子实知道郭家的底细,因此对于郭安所说这些,还真有些兴趣。
郭安说道:“小侄还真研究出一些东西来!”
聂子实满脸好奇的问道:“何物?有何之用?”
郭安说道:“一种可加快炼铁速度,一种可用来砌筑墙壁的水泥,当然也可用来平整道路。”
“如此说来,你是去铁冶所当匠师去了?”
听到这些,聂子实便没了什么兴趣。
“这些,还请聂叔父不要往外说。”郭安也不恼,讪笑道。
“哼,堂堂郭太史后人去当匠师,老夫才羞于说出去。”
聂子实冷哼一声,便说出喊郭安的真实目的。
“你可知,我大明官场有一不成文惯例,各地官员,哪怕是封国内官员,都不能与藩王过度亲近?
而你刚刚成为知县,便这般亲近燕王。哪怕是燕王力荐你为宛平县知县,那你也不能这般亲近。
老夫听闻,这几个月,仅仅弹劾你的官员,便有十数人。
最严重的是,你亲近燕王的同时,还干了一件大蠢事。”
“大蠢事?”
郭安有些不解。
聂子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可知,你撺掇燕王建造农场,从周围各个州县购买了大量的鸡鸭豕羊。
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引得北平府内,甚至是山西、山东两地缺少大量的鸡鸭豕羊,让这些地域的鸡鸭豕羊价格骤然上涨,百姓们更是吃不起这些肉食?”
……
第79章 你小子可千万莫要寻死
“这是百姓们有了怨言了?”
郭安低声喃喃说道。
聂子实斜眼冷笑道:“你觉得呢?”
郭安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刚从县衙走过来,并没见到多少肉铺?而且那些街上百姓,好像一个个也都无精打采的模样?”
说着,便连忙感激的朝着聂子实行礼。
“多谢聂叔父提点,要不然我可真要闯大祸了!”
聂子实没好气的冷哼道:“哼哼,大祸你早就闯了,幸好太子殿下与陛下宽宏大量,没有因此事与你计较,要不然仅凭那些弹劾奏疏,你小子早就被捉拿问罪了!”
“还请聂叔父放心,小侄这就改正!”
郭安真诚道。
“怎么改正?
“去给这些百姓们找肉食啊!”
聂子实顿时瞪大眼睛,“你能给百姓们找到便宜的肉食,去何处找肉食?”
郭安沉吟片刻,还是缓声回道:“小侄愚钝,只想到上山狩猎,下海捕鱼。”
“下海捕鱼?”
聂子实再次瞪大眼睛,低声告诫道:“你这小子又想犯浑,胡惟庸之事才过去多久?
而且,自大明建国以来,为了防控倭患侵扰,陛下罢了沿海多个市舶司,多次下令,严禁百姓入海捕鱼,严禁商贾入海与外藩海贸。”
“此事你小子就莫要妄想,要不然哪怕太子殿下再仁厚,燕王再宠信你,也救不了你!”
“聂叔父,要是此事由燕王殿下来干呢?”
话刚刚落下,郭安便看到,聂子实的脸色又变了,想要狠狠揍他那种。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莫要寻死,燕王是何人?是陛下的嫡四子,是陛下派来镇守北平的藩王,更是大明塞王。
老夫问你,要是天天有奸臣在燕王殿下跟前,撺掇燕王殿下干这事,干那事,而且还都与陛下意志相违背,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那奸臣?”
郭安小声道:“聂叔父,小侄不是奸臣。”
聂子实瞪了郭安一眼,又苦口婆心道:“老夫也知,禁海有好有坏,但你以为浙江、福建那些官员与当地商贾、百姓们,没有上书请求陛下撤销海禁,或者放宽海禁,可以让浙江、福建百姓出海捕鱼?
但是,陛下对浙江、福建这些沿海地域的海禁,反而一年比一年严,你说这是为何?”
“好啦,你这混小子安心治理好宛平县就行了,莫要插手这些事情。而且,你也要知道,当官需求稳。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牵连全家的几率越多。
从胡惟庸案,再到空印案,再到今年的郭桓案,你要明白,当今陛下可不是那心慈手软之人,莫要犯糊涂。
到时候,你被砍头不说,再连累了家人,甚至是整个郭村之人……”
郭安:“……”
“好了,你也莫要这般害怕,只要不贪不污,不随意谏言,安安心心当个宛平县知县便会没事。”
感觉到自己的劝阻起到了作用,聂子实轻轻一笑,便再次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父将你送来北平府,再托付给老夫,老夫总不会害你。
但是,你也莫要干蠢事。”
“多谢聂叔父。”
郭安恭恭敬敬的再次朝着聂子实行了一礼,他也明白,聂子实是真心为他好,当然,这是看到他和朱棣走的有些近,害怕了,不想被他牵连。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郭安也不介意。
在那位大明第一太子还活的好好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个整日只想着去当个将军去攻打北元鞑子的燕王朱老四,日后能坐上应天城内那个皇位宝座呢?
而且,现在郭安也只是一个小小知县,还没有任何背景,谁都能踩他两脚。
尤其是面对燕王朱棣,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