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秦始皇能听到我的心声 第288节
不远处,那个仿佛苍老了十倍的人看到此景,听到此言,内心不由一暗,脸上的皱纹在那一刻仿似慢慢地爬满整个脸庞,嘴角轻轻地抽搐着。
那句话在心里回荡。
“肇心有所属,已...已不能容下其他女子,即使死。”
簌簌!
他擤着鼻子,老眼湿透,顿时,毅然站了出来。
“我李家儿郎痴情,你阿父如是,你如是,肇儿,既然你如此选择,叔父就成全你。”
“你是李家的未来,你不能死,但叔父可以!”
抹过眼角湿润,身子趔趄地,那萧瑟的身影,在灯光照耀下,拉着长长一道影子渐行渐近。
台下。
“公子请三思。”
最终,尚新憋出了一句话。
“公子请三思!”众官齐声附和。
但李肇死死跪在那里,不起来,也不言语,谁人都可看出他的坚决和不屈服。
“为什么?”
站立于那里无人问津的诗雅不知何时眼里满是泪珠,她幽怨地望着李肇,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她的人。
“为什么你不尊皇命?诗雅就不那么不入你的眼吗?诗雅那点差了?”
“即使你心里有着其他女子,但诗雅还是愿意成为你的女人的,诗雅不在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你,公子可知道?”
女子是矜持的,这一刻,她不再顾及矜持,没了那份羞涩,毅然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思。
眼神中满是期待,她希望李肇能改变初衷。
冯劫知道,女儿动情了,就见了一面便动情了。
他是了解女儿的,无论如何身世,都无法动其心,但此刻,却为了一个人而动,这是何其难得,却,迎来的是拒绝。
泪簌簌地流下。
“公子,诗雅也可如那女子般待你,甚至为你去死。”
这是最深情的表白,就如她喜欢深情的人。
但李肇没有受到触动,他的心是那么坚决。
回眸,眼神中带着怜惜,过多的还是抱歉,不忍地道:“小姐,肇对不起你。”
就短短一句话道出他的意思。
诗雅身躯退了退,娇美的面容一阵阵煞白,泪,依旧在持续着。
“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堪吗?”
“对不起!”
李肇依旧没有其他言语。
诗雅的泪珠爬满脸庞,她悠悠地转过头去,面对着父亲和爷爷说:“爷爷、阿父,不要再为难公子了,诗雅......明白的,诗雅配不上公子。”
躬身一揖,慢慢地踱着步,向外而去,身影是那么零落和无助。
她不忍在此再受折磨。
看到这一幕,虚弱中的嬴政再也抑制不住愤怒,艰难地站了起来,指着李肇对着众臣狠狠地发声。
“公子赢肇目无王法,心无父言,来人,将之拿下,削其皇储,发配......发配南越。”
削其皇储,一个刚刚被敕为皇储便被削去的皇子,历史上是何等少有。
发配南越?南越蛮荒之地?要知道此刻的南越乃野蛮之地,瘴气处处有之,如入之,性命难保,而且路途遥远,一个弄不好很容易饮恨于路上。
这已经不是最高惩罚,而是最惨烈的极刑,如果是其他皇子,恐怕会疯掉,但李肇没有,更没有置一词,默默地一揖,叩拜而下。
为了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婚约,他愿意接受极刑。
“你......”这本来是嬴政气氛之言,却想不到如此孽子如此不成器,即使身体虚弱也狠狠地踢出一脚,将李肇踢翻在地。
“孽子也!来人,速速擒下,尚新,拟诏广告天下,就当......当朕没有这个儿子。”
这是父亲之怒,彻底爆发了。
“诺!”
尚新无奈,只得应诺。
众人摇头,本来是喜庆的一个盛会,完美的一段姻缘,却是如此收场,很多人低下了头,不忍再语。
可就在这时,一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打破了台前的沉寂和局促。
“陛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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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李基农救侄儿
“陛下,且慢。”
此人奔走,身躯很不稳,但依旧极力地走着。他神情坚毅,似乎忘却了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忘记了一切可能会带来的危险。
背后,有索捆着数扎荆条,牢牢地绑在背上,远远望去,就像一上山砍柴的樵夫。
可他并不是樵夫,他是李基农,李肇的叔父。
笨拙的身子就像一个企鹅,却改变不了他的急促,待来到皇帝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跪得毫无一点犹豫。
“陛下,小人李基农,乃李肇在李家叔父。”
“叔父?”
见到一穿着还算得体的人贸贸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嬴政本就不喜的心更加不喜,特别是此人还是儿子在李家的叔父,更令他反感。
一个父亲的心思很简单,儿子在李家长大,一言一行皆来自李家,想必儿子变成这样也和这叔父有一定关系吧!
但李肇之罪不祸及家人,他没有惩治李基农的意思,冷冷地道:“你来此作甚?要是求情就不必了。”
“不,不是求情.....”李基农连忙说,逐而头一低,差点磕到地上,以致背上的荆条显而易见,“小人乃负荆请罪而来。”
“负荆请罪?你有何罪?”
嬴政冷眼看着他,僵硬的脸泛起寒霜,感之身侧一阵清凉。
李基农抬起头,望向跪于地而似乎失去求生之心的侄儿,心中一阵酸楚,逐而一狠,坚定地回应。
“小人,小人为了一己私欲,唆使李肇不要答应陛下的赐婚,以致造成这样的被动的局面,这都是小人的错,完全是小人为满足私欲而为,和李肇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是小人的罪。”
嬴政听之脸色变幻不定,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死死地盯着李基农,却又是冷冷出声:“是你唆使?那你实在该死。”
‘死’字似乎来自地狱,带着无限死意侵袭着李基农,但李基农毫无反应,眼神坚定如山。
“正是,请陛下赐死小人,放过李肇。”
“李肇和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重复着,“更没有忤逆陛下的意思,一切都是小人,小人该死,当以极刑。”
李基农低着头,无人能看到他脸色的变化,但知道,一定是刚毅的。
李肇听之,整个人如触了电般,猛然间望向叔父,这个被自己调侃被自己嫌弃的人,心中一阵惊慌,连忙说:“叔父,你要作甚?这非.......”
“住口!”李基农突然抬起头,狠狠地剐了侄儿一眼,严声呵斥,逐而转向嬴政,“陛下,请放过李肇,他是无辜的,小人.......愿立刻被处死。”
“叔父......”李肇的眼角不自禁地渗出了些湿润,双眼通红地望着叔父,那个不够健壮却异常高大的人,“你为何.......”
“住嘴!”李基农发狂地大喝,就差上前给李肇一个耳光,转而脸色一狠,道,“李,赢肇,自此咱们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自此叔侄情断,三世不存。”
无人知道,他说出这话时内心有多折磨,多痛苦,但他必须要说。
阳光道,是美好的未来,侄儿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惨死在那南蛮之地,而他,只有独木桥可走,别无他择。
桥的尽头,只能是深渊。
“叔父!”李肇大吼,身体不自禁地抖了起来,泪眼婆娑,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做不到。
“住嘴!”这一声吼,如铜钟敲响,震彻万山。
李基农不再理会侄儿,却凛然地催促起了嬴政,“陛下,小人死罪,只求一死,望成全。”
盛会之台后台,刚刚从大爷坟前赶回来的瘦狗看到这一幕,不禁一阵失聪,他终于明白老爷之前的呢喃了,明白为何老爷让他去大爷坟前埋那血染的青石,想必大爷早知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作出了死的决定。
一时,泪,瞬间而下,阿超也走了过来,燊公子走了过来,更多的人走了过来,默默看着这一幕,声泪俱下,但在皇威之下,无人敢阻止,也无人敢言语。
“老爷.......”
“掌柜的......”
台前。
“你们,你们......”
嬴政望着眼前跪着的两人,身躯剧烈颤抖,又一个气血攻心,浓血又再逸出,重重地瘫倒,无法再言语。
“陛下,不要再动气了,保重身体要紧。”
尚新急了,连忙扶住了嬴政,众臣急了,纷纷要上前,却被侍卫拦于驾前。
随着皇帝的倒下,场面一度陷入冷寂,呼吸声此起彼伏,却就在这时,有一个愤怒的声音打破沉寂。
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宗正,他指着李基农说:“既然你怂恿公子肇拒绝赐婚,便是罪加一等,当以极刑,而公子肇.......”
冷冷地瞥了李肇一眼,“按宗室制,皇储嫡子当尊宗制,为皇族开枝散叶,以续我皇族血脉,光大我大秦,可公子肇断然抗旨就是不尊,按制也应重罚,打入禁宫。”
“这......”李基农听之打了个冷颤,眼睛死死地盯着宗主,不信地道,“不是这样的,绝对不能这样,可不能打入禁宫。”
他方寸大乱。
“不信!”宗正冷哼,瞥向冯去疾,“冯相,你作为满朝元老可曾知悉?”
冯去疾无奈一叹,郑重地点头。
李基农一看,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口里却不停地呢喃,重复着刚才话语:“怎会这样?不能这样呀!”
打入禁宫,那侄儿这辈子就毁了,李家就毁了,须知侄儿还没有子嗣,李家当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