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千古贪官,祖龙夸我是忠臣 第112节
“秦公有所不知。”黑夫神色匆忙,连忙道:“有关纸的律令还未下发至南郡,但今后纸必然是官营。或许我这能类似于盐铁交由豪商经营,但绝对会收取重税,所以得趁现在赶紧清仓啊!”
“黑子是要逃税?”
“错,我是合法避税!”
“……”
“……”
虽然觉得这事办的不太对。
但……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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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壹山海,苍梧反秦旧事
黑夫径直走在前方。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吩咐陈平尽量快些。现在麻纸还不必交税,可等正式文书下发后,就没这好事了。因为他知道,纸绝对会步入盐铁后尘。
盐铁官营,并非是西汉时期才有。实际上管仲早早便提出官山海之策,商鞅同样是推行壹山泽,是谓颛(zhuan)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饶。不过秦国却有些许不同,除开官府直接经营外,还会放权给当地豪族富户。比方说巴郡寡妇清,蜀郡临邛卓氏,东海秦氏,临淄齐田……
寡妇清就不提了,卓氏为冶铁大户。曾为邯郸人,后来被迁至蜀郡临邛。得到授权后开山炼铁,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的豪族。据说伐楚所用甲兵,有三成出自卓氏。再由屠睢率领楼船之士,浮江而下运送。
至于东海秦氏与齐田豪族,则是仰仗临近大海,所以世代伐薪煮海得盐利。他们虽然赚钱,却有诸多限制。定价权掌握在官府手中,还要交极高的赋税。每年还有任务指标,若完不成的话就不必干了。
当然,这些都是偏远之地。除开缺少人手外,同样也是为了收拢民心。像安陆这种较近的地方,还经过多年经营自然都是官营。像采铜采铁除开底层卝人外,还有左采铁和右采铁这等小吏。
秦律还有明文规定,若是采铁业绩不达标,还得受罚。第一年赀一盾,第二年赀一甲,第三年就得赀二甲并且废除其任官资格。
不光是纸,像茶叶后续同样得缴重税。所以黑夫这段时间可都吩咐下去,当日产当日卖千万别压货。他的事现在皇帝都门清,只要诏令下达要收重税,那他就得大出血。他呕心沥血忙里忙外才挣点小钱,皇帝一道诏令就完事。
“公乘……不愧是乌鸟……”
蒙毅都忍不住感叹。
合着黑夫如此匆忙,就为了搞钱?现在可是你小子爵至公乘,乃是民爵顶峰。无数士伍穷极一生都难企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贪财。
如此心性,也是难得啊!
黑夫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他自己,至于这鸟则是乌鸟,同样还是他。难怪这家伙吃个饭挑剔的很,若不合胃口便朝着庖厨甩脸子。据说他府上的庖厨每日都得挨骂,不是口味重了就是口味淡了。不是没新意,就是新过头了。
……
秦始皇则略显很失望,云梦纸已成月余时间,按理说洞庭郡早早便得到了消息。可是,郡守礼现在才姗姗来迟。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礼,终究是怠惰了!
礼曾为中郎,后来跟随王翦出征担任都尉。靠着军功成为当地县令,因为做事勤勉有主见,再加上将当地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前年就被提拔为南郡郡守。
“秦公可认识礼君?”
“见过几面,算不上认识。”
黑夫若有所思的点头,继续道:“礼君为人正直,敢于纳谏直言。前年,他向内史请示后特地告知洞庭诸县。像运输辎重这类货,必先征调城旦舂、隶臣妾等。除非军情十万火急,才可征调民夫为徭,诸多黔首对他都是相当感激。”
“黑子还去过洞庭郡?”
“听我朋友说的。”
“你朋友……真多。”
“好说好说。”
秦始皇却是拂袖,淡淡道:“老夫倒以为礼君能力有限。好比说这云梦纸已出月余,临县皆派有匠吏视察。南郡郡守也已来过,偏偏礼君却是现在才至。”
“这也不能怪他。”黑夫走在路上,叹息道:“洞庭郡为后方,负责南征的粮草辎重。吾听说礼君年仅四十,已是白发苍苍。这两年来洞庭也不容易,时有叛乱。”
黑夫并没见过礼,但他的种种举措就知道他是个为民请命的秦吏。秦国为南征准备良久,可他却敢于直言劝谏,希望能不要征调民夫为徭。并且,还得到了内史的许可。至于城旦舂隶臣妾,可以简单理解为受刑的刑徒。
很多人都说始皇不死,天下无人敢反。这话就是吹过了,先不说张良这种单枪匹马干的,小规模反叛同样也有。因为就在周边,所以黑夫也算是亲眼瞧见的。
廿六年六月癸丑,迁陵县越人反叛。这时期的越人是个极其笼统的称呼,囊括诸多地区。据黑夫所知,当时是因为迁陵县掾区别对待当地越人,所以引发的叛乱。这事闹的是相当大,甚至连南郡都派兵增援,因为这事迁陵县十余位官吏皆被撤职惩戒。
次年十一月,爆发了场更加大规模的叛乱。苍梧县利乡反,攸县令史髯和义等官吏奉命前去镇压。结果义等人战死,髯却是带头临阵脱逃。再往后又新派了两批黔首,方才镇压下来。
这时候自然要追究两次逃兵的责任,但这时候髯已经逃走,很多新黔首逃至山林中,而且三批新黔首的民籍混在一起,难以判定究竟谁该受到惩罚。搞笑的来了,后来攸县县令隼上书,只要求惩治那些不战而逃的士伍黔首,包庇髯等官吏。
隼以为能瞒天过海,殊不知这事早早就惊动了内史,乃至令始皇帝是勃然大怒。刚刚统一六国,结果就有人反叛打他的脸,自然是相当不爽。当即令御史大夫彻查此事,凡与此案有关的一个都不放过。
而后便将此案发至南郡,跨郡复审苍梧县叛乱一案。此事闹的这么大,最后喜也被临时抽调前往苍梧县审理案子。喜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他便负责审理黔首。经过一年有余的时间,终于是将此案理清。最后隼、髯等官吏全都被严惩。
据说最开始叛乱的时候人并不多,但后续越来越多,直接达到八百余人。他们抢占乡校夺取兵器,凭借土城反秦。面对第一波秦军压制,硬生生的杀了回去。为了镇压他们,足足派遣了三波人,死伤近千人。
从这两起案子也能看的出来,洞庭郡守是真的不好干。礼其实比喜还要小两岁,可却已是无比苍老。他知道治理洞庭郡这些越人不能太强硬,所以才会上书,希望能稍微宽容些。
关键洞庭地理位置比较坑,是秦国南征的出发点之一。很多粮草辎重,那都是从巴蜀直接走水路运来的。所以礼这洞庭郡守就不好当,他不是不想来云梦,他是实在没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派迁陵县令先来视察。
“去年好些了。”
秦始皇淡淡开口。
他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干的不好就是失职。位居高位,自然要肩负起重任。他没把礼撤职,就算是仁至义尽。他不需要过程,只要看结果。按照秦法来判,礼就是失职废令,当迁!
还好,礼并未辜负他的期望。这两年洞庭郡是蒸蒸日上,听说当地越人皆已归服。忙着开垦荒地种植稻米,就是亩产低了些。还有就是秦吏人手严重不足,礼每次上书必会提及此事,希望能调些干吏。
……
……
待他们至造纸坊时,门口已是人满为患,现在造纸坊每天光门票都能收两三千。只要是进来参观的,一律收五十钱。刚开始他们自然相当不乐意,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于是就要找陈平。陈平也没有踢皮球,只是将他们带出去指了指造纸坊的匾额。
瞧见这三个大字了没?
造纸坊?
右下角,再看看。
王翦书……书?!
现在知道这钱是给谁的了吧?
懂了,掏钱!
陈平是聪明人,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既然黑夫委以重任,那他就得把事办好。如果因为区区小事就要去找黑夫,那只会显得他无能。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自然不能辜负黑夫的信任。
“见过君上,秦公。”
“不必多礼。”
黑夫满意的望着两侧。
两侧还有人排队,等着进去。
瞧见他后,也是作揖打招呼。
还有位中年人宽衣博袖,时不时便如暴露狂般将自己的衣袍解开,“旁友,票子要伐?”
他叫黄牛,并非是云梦当地人。因为喜欢坑蒙拐骗,就成了刑徒。后来经过黑夫的发掘就帮着卖些内部号,当起了黄牛。实际上他们就是一伙的,只是炒作票价而已。要想插队享受,就得掏钱。
在云梦现在爵位已经不顶用了,最管用的就是钱。没钱就只能乖乖在后面排队,瞧瞧这些人,一板砖下去能拍死三个郡县长吏。这些人都不蠢,知道文书早晚会下发。造纸坊如此重要,早点完成好处多多。说不准皇帝高兴,就给他们加官进爵。所以说,受点委屈算什么?
就算不服,也得憋着。
瞧瞧匾额上的题字,王翦书!
这三个字,足矣!
“诸位见谅海涵。”黑夫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抬手致歉道:“主要这造纸坊太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待会走时,每人送……张纸当做留念。”
“呵……”
“呵呵呵!”
这些长吏恨得是牙痒痒。
只不过,却是束手无策。
毕竟,每个成功的秦吏背后往往都站着个更成功的权贵。黑夫就不一样了,连皇帝都在他身后撑腰。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撒野,充其量以后有机会了给黑夫穿小鞋。
“来,秦公请。”
“公乘客气。”
秦始皇轻轻颔首。
眸子自这些长吏身上一一掠过,无一人敢与他对视,皆是低头不语。黑夫望着他们只觉倍感威风,有个靠山就是舒坦。自从投靠王翦后,他上楼都不喘了做事也有劲了。前天他做梦,他就梦见自己坐在了一座金山上面。
只能说……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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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大赦刑徒,内卷的咸阳
咸阳,渭河以南。
此地建有城邑,规模甚至堪比郡城。因为居骊山下,故得名为骊邑。乃是秦始皇为骊山皇陵修造者、管理者等专门建造的城池,方便他们就近修陵。
“老丈,就此别过。”
“亭长慢走。”
刘季抱拳示意。
望着驯禽师乘坐车架,径直离去。抬头看向巍峨的山岭,遍布青葱。两侧断层星罗棋布,山川沟壑交错。相传骊山为天帝拉车的黑马,所以得名为骊。
他就这么站在岔路口,远望前方。数以万计的刑徒在城中忙碌,还有披甲锐士在后督工。还有大量的陶匠漆匠木匠石匠……全都在工坊中忙碌。仅仅是陶坊,便占地十余亩。
望着忙碌的骊邑,刘季心中感慨无比。据他所知,始皇帝前年特地修了条甬道。能从咸阳直通骊邑,相当于是皇帝专属的封闭路。为了能更好的治理天下,他又下令修筑驰道,并赐爵一级。
再看看这骊山皇陵……
自登基为秦王起,便开始修筑。至今为止,已经足足修了三十年。最开始监造皇陵的是吕不韦,然后是昌平君,而后是隗壮,现在则是冯去疾……送走了三代丞相。可始皇帝却未停下脚步,继续扩建修造。按这架势,起码还需十余年。
始皇帝雄才伟略,他不光要在人间称皇,哪怕是死后也要率领大秦战骑征战新的世界。凡兵俑皆以郎卫军侯为模板,一比一完美复刻。他们便是始皇帝的士卒,随着他死后共同征战。
寒风萧瑟,刘季看向那些身着赭衣的刑徒,只感到凉飕飕的,他紧了紧披着的羔裘。始皇帝野心勃勃,从未想过停下前进的脚步。他迈着坚定的脚步,一往无前。他走的很快,快到百姓根本跟不上。刘季好似瞧见始皇帝那孤寡的身影,纵前方遍布荆棘,他也未曾停下。
“呱呱呱……”
乌鸟自空中掠过。
“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