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千古贪官,祖龙夸我是忠臣 第178节
叶腾忍不住出言否定。
煤炭早早就有,其中燕地是最早运用于铸铁的。燕地铁器也是一绝,还有用纯铁打造的甲胄。并且熟练掌握块炼铁、生铁冶铸、铸铁脱碳钢、退火柔化、淬火……就说蓟城,现在还以煤铸铁。
不过,此事依旧不够普及。首先是受开采条件限制,所以煤炭的产量跟不上。其次是煤炭炼铁会有刺鼻的气味,并且出的铁质量较差和木炭没法比。
“内史可还记得马蹄铁?”
“自是记得。”
“敢问内史,马蹄铁可坏了?”
“倒是没有,嘶……”
叶腾顿时回过神来,面露诧异。马蹄铁现在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咸阳城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大部分都是以铁制成,但因为工艺不足经常导致崩裂。但是,他的马蹄铁却一直没事……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工匠铁便是以煤冶铁。彼时他还有些奇怪,为何没有刺鼻的味道。只不过那时叶腾的心思都在马蹄铁上,对铸造过程并未在意。
黑夫笑了笑,也没说透。其实就是煤炭脱硫,用石灰石和草木灰做成的碱性溶液洗煤,再经过干馏法就能得到粗制的焦炭。要说完全不含硫是纯属扯淡,这事就是搁两千年后都是个难题。
秦始皇眯着双眼,缓缓走着。这两年齐地海盐数量越来越少,经过千余年的伐薪煮海导致山林锐减。再想煮海,就得运柴至海岸处。他东巡琅琊时,琅琊郡守便是卖惨。还说若无人手运柴,后续海盐价钱还得涨。他视察过周遭情况后,徙三万户黔首于琅琊台下,复十二岁。
“那么,海水能否晒制成盐呢?”
扶苏在后面忍不住开口询问。
秦始皇看了眼他,只是颔首。
扶苏这些年来也涉足政务,所以同样知晓海盐这些年面临的困境。听到黑夫这么说后,也是相当好奇。
“欸,子都对这事也感兴趣?”
“好奇,纯属好奇。”
黑夫停下脚步,已至造纸坊前。他扬起抹微笑,轻声道:“海水与卤水不同,说白点就是不够浓。同时海边天气变化无常,想晒制海盐无比困难。前脚风和日丽,后脚便是狂风骤雨。盐田好不容易晒好,一场大雨袭来便是前功尽弃。若非如此,为何非要伐薪煮海呢?”
“原来如此……”
扶苏恍然大悟。
他对这方面还真没了解过。
叶腾则诧异的望着黑夫。
“你去过海滨郡县?”
“从未去过……”
“那为何如此了解?”
“我有个朋友,他说的。”
“……”
“……”
“那是否能以煤炭煮海?”
“运煤和运柴……有区别吗?”
黑夫没好气的瞪了眼扶苏。
怎么能问出来的?
“那该如何是好?”
“你问我?”
“黑子足智多谋,擅出奇策。昔日更是得神女受书,至今为止就没有能难倒黑子的事。若是黑子都无办法,那这世间也就没人能想出来了。”
“你这马屁拍的不够圆滑。”黑夫面露无奈,叹息道:“很可惜,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连海边都未去过,自然没办法。”
其实这法子他知道,只是他不想太过离谱。关于海盐,他记得后世有个淋卤法,据说是清朝开始的。至民国时期,依旧有很多盐场会用。具体操作他大概知晓,但他这回却没说。
正所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秦之欲无厌。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他自个有多少斤两,心里都清楚。刚开始可能还行,可越往后他就越虚。所以他是苦读各家书籍,就为了充实自己。他不希望这些人觉得他是全能的,遇到问题就来找他。等有朝一日他真不会了,那他的人设就真的崩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他主动戳破这层滤镜。
“倒也正常。”叶腾若有所思的点头,看向造纸坊道:“据说,你们这的水碓已正式投入使用。以泾水带动木碓,现在每日出纸两千张。大大减缓人力,可为诸县典范。”
“是的。”
黑夫也是笑了起来。
“来,诸公里面请。”
“先买票,后参观。”
“吾等还要钱?”
“不能公器私用啊!”
黑夫很是认真的狡辩着。
他让章邯玩了老命的将造纸坊建好,主要目的就是诓怨种来参观学习的。叶腾前不久才下令,达不到日产千张的都得去泾阳学习。
瞧瞧人家,日产两千张!
你们呢?
日产三百都费劲!
什么,黑夫是后辈?
后辈又如何?
黑夫说的好,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就造纸这方面,就连本君都得听他的。你们这些人固执己见抹不开面子,便莫要怪本君公事公办!
所以,他们都来了。
黑夫赚麻了!
【关于盐价查了比较久,还望见谅】
第182章 漂母荷,宠臣黑夫!
造纸坊。
木轮经水流冲刷,不断转动。漂母荷注视着碓槽,水不够加水,水多了就加纸浆。木轮转动带动踏碓,两侧踏碓交替起落。荷闲着无事,甚至还能坐在旁边歇息会儿。
她年过五旬,膝下只有一女孙,靠着为人洗衣谋生。她是自河东逃荒来的,与卖茶的鞠还算是同乡。说是洗衣谋生,其实就没多少人需要她干这活。豪户自家有仆人,不缺她这劳力,贫户也闲钱请她。所以,每日连填饱肚子都难。
随着黑夫上任,一切都变了。庸耕者登记便可得米,她便半信半疑的去了。得到那两斗米时,荷便知道黑夫是言而有信的人。再后来很多庸耕者被征用,为县寺劳作。瞧见鞠支了个茶摊,每日忙的日进数百钱,她实在是眼馋的很。
还好,黑夫未曾忘记她们。
荷就被造纸坊选上,就负责水碓。每日管三顿饭,同时还给五钱。伙食不说多好,起码是能吃上香喷喷的粟米饭,而且还有菜羹。若是干得好,次日还能吃上五花肉。
“漂母,这水碓好用吗?”
“好用的很咧。”
“你一人便能应付?”
“忙的时候,找人搭把手便可。”
漂母是对答如流,也不露怯。
这些都是来自各县的官吏,一板砖下去能砸死两个五大夫。这段时间天天都有人来看,就是花费五十钱都不带眨眼的。漂母也没想到,自个有朝一日能为这些人解答。
“你们都看的如何了?”
“见……见过内史,少府。”
“免。”
这些人面面相觑,也都是点头哈腰。
而后,他们的眼神便落在黑夫身上。
“这位便是云县令吧?”
“诸公有礼。”
黑夫只是抱拳打招呼。
论官职,他们有的还不如他。
论爵位,他现在可是十二级左更。
话说,他有这么显眼吗?
“现在都是……左更了?”
“云君实在是厉害。”
“刚过及冠,便已爵至左更,实在是羞煞我等!”
频阳县令是唏嘘不已。
他年过四十,还曾上战场杀敌。至今为止不过混个县令,爵至左庶长。可瞧瞧黑夫,爵位涨得飞快。要知道黑夫三个月前刚封的右庶长,现在就变成左更了!
“全靠内史提拔。”
“与老夫无关。”
叶腾是丝毫不给面子。
他望着水碓不断起落,也很惊奇。每次落下都会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欧渍好的桑麻皮经过不断的冲击,慢慢变成了絮状纸浆。漂母在旁只需用小扫帚,及时将纸浆扫入碓槽。若是水不够了,便浇瓢河水便可。
“有此宝物,足以省去诸多人力!”
“舂米效率如何?”
“比踏碓快的多。”
“确实是好东西。”
章邯站在旁边,瞧见老上司后也想表现番,便抬手道:“禀内史君侯,邯与县君商议过。想着为以后做打算,可于夏季多舂纸备用。夏季日晒充足,能快速出纸。春秋则以农为主,免得耽误农耕。”
“可。”
赵亥捋着胡须颔首。
先前的竹简,也是类似。会提前储存菅草蒲草兰草,然后在寒冬空闲时做竹简备用。章邯想到此法,也能省些劳力。归根究底还是得看天吃饭,各行各业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