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最根红苗正 第60节
人群一下子炸锅了,一些过来祭拜文圣的读书人更是被惊呆了,随即便是勃然大怒。
带队的锦衣卫总旗手握着绣春刀,冷冷地看了一眼义愤填膺说他大逆不道的那个书生,冷笑道:“你这话才是真正大逆不道,普天之下自有皇帝陛下为尊,除他以外,谁敢称圣?我等锦衣卫奉的乃是皇命代表的乃是天子,你尊塑像而轻我们,难道在你心里这塑像所代表的的人比皇帝陛下还要尊贵吗?”
书生一时语塞:“在下……在“一一三”下并不是那个意思,皇上自然尊贵无极,但孔圣也是千古圣人,当年周游列国教化天下,传下儒家教统,功莫大焉……”
锦衣卫总旗大笑道:“什么周游列国?监国太子殿下说了,你们那位孔老夫子不就是想要做官,然后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挨着自荐,结果愣是没有君主愿意用他,于是就叫周游列国了!”
书生闻言脸色涨红,有些尴尬有些恼怒,虽然这事儿这么解释也没错,但是大家一直以来为尊者讳所以没人真如此直白地解说。
文庙周围的围观百姓也面面相觑,很多人其实没有文化,都听人家说孔圣周游列国,于是跟着人云亦云,但是孔圣到底为什么周游列国又是怎么周游列国的,他们都没想过,现在听这位锦衣卫总旗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孔夫子竟是这么周游列国的,这夫子老头原来也不是万能的啊,起码不受欢迎,不然为什么没人愿意用他?原来圣人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老头子啊!
锦衣卫总旗趁机扬起手中谕令,高声道:“朝廷有令,孔子也是人,并非神圣,大明反对神话个人,所以自今日起拆除文庙,推倒塑像,民间禁止使用文圣孔圣之类的称呼,可以直呼其名或者尊称其为孔夫子即可!”
“即日起,废除儒学国学地位,大明不再独尊儒术一枝独秀,倡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即日起,朝廷取士不再局限于儒士之间,凡有才之士只要通过大明公考,皆可为官为吏!”
人群静悄悄的,似乎还没有从这爆炸性的信息中回过神来,因为这些信息里所含的内容太丰富了,但有一点所有人都明白,儒家不再风光了。
书生闻言惊呆了。
锦衣卫总旗随后指挥手下人开始拆庙,在漫天烟尘和轰隆声中,文庙逐渐变成了一片废墟。
书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废墟和倒地摔碎的文圣塑像,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想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知师兄和老师。
书生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城里,来到一家客栈前,敲了敲门进屋以后,屋里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已经须发皆白,估摸着有六七十岁了,躺在床上,显然身体不太好,年轻一点的三十来岁,长得颇为健壮,正坐在桌边。
“少卿回来了?怎么样?参拜完文圣了?看来来年恩科少卿比高中状元啊!”年轻的一点的壮汉一边拿着笔坐在桌子边写字,一边抬起头笑着问道,他脸上沾染了一点墨汁,不光不显得邋遢,反而在彪悍的体态下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一点书生气。
年轻人闻言顿时有些羞惗,抗议道:“师兄就会戏弄小弟!老师,你也不管管他!”
躺在床上老头眉眼带笑,责了大弟子一句:“贯中,莫要欺负少卿,你是师兄,凡是得让着他!”
名叫贯中的大弟子翻了翻白眼:“老师就会向着少卿!”
“老师不是向着我,老师那是正直向着弱者,这是老师仁义!”少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急忙赶回来的目的,于是忧虑道:“老师,师兄,发生大事了,文庙被朝廷下令拆除了,就连文圣塑像也被推倒打碎!”
“啊?竟有此等事情?”名叫贯中的中年和他老师都大吃一惊。
老头疑惑道:“贯中,你先前不是被中书省下辖的宣传司招募为话本编著人吗?好歹也是从七品的京官,朝廷之前没有类似的征兆吗?”
“老师,学生虽然被招募了,但您老不是生病了吗?所以学生尚未入职一天,便离开应天赶到这里来了,所以此事之前在中书省有没有征兆,学生还真不知道!”
老头闻言沉默下来,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连文圣都有被推倒打翻的一天,我等文人还有什么出路吗?唉!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看书,老夫的《水浒传》怕是要流传不下去喽!”
“施老师何必丧气?以朱皇上的雄才伟略,他就算打击儒学也应该不会禁止人们读书识字,国家只是要对显学改弦更张了而已!老师放心,您的水浒传学生一定让他流传下去,对了老师,学生近来念及当初在张士诚幕府里的所言所闻,心有所感,打算写一本关于三国的话本,您说三国志里曹操和刘备到底哪个是英雄?”
贯中全名罗本,字贯中,而这位老头子正是他所尊敬的老师,姓施名彦端,字肇瑞,号耐庵0 ..
施耐庵施老头听到学生的问题想了想,笃定道:“魏武狭天子以令诸侯,虽未篡汉,实乃国贼,此人焉能称之为英雄?相反,汉昭烈起3.0于微末却一心兴复汉室,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但亦能称之为英雄也!贯中,你以后要在宣传司供职,以老夫看,此宣传司实是朝廷控制渔轮的衙门,所以老夫估摸着你们以后可能得按朝廷旨意创作定制文章,汉昭烈帝刘玄德和当今圣上一样,皆出身低微但心存大志,你以刘玄德为视角为英雄创作,便是变相夸赞当今朱皇上,你之三国一书便能在大明畅通无阻。”
罗贯中闻言欣然道:“老师说得在理,学生明白怎么创作了,书名学生刚才已经想好了,就叫三国演义。”
同一时间,距离长沙大约四五百里外的衡阳,石鼓书院学生领袖李明此时正藏在家中府门内,从门缝中看着外面的锦衣卫瑟瑟发抖.
第一百四十七章没有勇气和骨气的儒士就是废物
湘鄂锦衣卫千户所的副千户纪纲站在李府门外,看着面前的大门冷笑。
以为凭借一扇门就能阻拦住锦衣卫和朝廷的诏令吗?
以为凭借一扇木门就能把即将到来的灭门灾难挡在外面吗?
这就是本次串联的学生领袖之一?李明德?明个屁!起码现在他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幼稚的糊涂鬼。
你说你们一帮拿毛笔杆子的,护教就护教吧,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废立太子上,而且还是一个监国的太子,纪纲只想说你们特么脑子让驴子踢了?
对于这种敢跟朝廷硬抗的不自量力之辈,纪纲一点同情心都欠奉。
“石鼓书院学生李明,鼓动儒士串联,以维护儒教名义,实则欲干涉朝政,图谋造反,今奉监国太子殿下诏令,将其捉拿归案,李府一干人等发放有司问罪,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府门束手就擒!”
李明躲在门口咽了口唾沫,回头去看,发现爹娘和家里的仆从丫鬟们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威严的02宣读声,脸色发白,尤其是阿娘乔氏浑身发抖险些跌倒,幸亏阿爹及时在身边扶住。
“明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串联的事不会有风险吗?”李明的老爹气得胸口发闷。
李明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苦笑:“爹,娘,是孩儿太自大了,也错误地低估了监国太子的果决和手段!这次孩儿要连累家里了!”
“我李家会怎样?”李明老娘颤声问道。
李明张了张嘴:“如果真被定为谋反大罪,可……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逆子!逆子啊,我等就算死了也无颜面对李家列祖列宗啊!”李明老爹闻言眼前一黑,仰面栽倒在地。
李明满脸羞愧,他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这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防身用的。
“爹!娘!孩儿是为了我儒家,为了孔圣英勇就义的,虽然对不起家里人,但是孩儿无怨无悔!孩儿先走一步了!”
李明用刀子缓缓对准自己的心口,准备殉教自杀,但是在刀尖刺穿心口衣服,贴在皮肤上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手抖得厉害,牙齿也因为恐惧在不自觉地打颤。
当啷一声,匕首吊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明低着头看着匕首,身体神奇地不抖了,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嘲地想,原来以为自己多么不怕死,会义无反顾地为了儒教为了孔圣献身,留得生前身后名,但是事实上,自己竟然如此没有怕死吗?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外面的锦衣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上前用刀劈开了府门,而后鱼贯而入,将李府三十二口人全部缉拿。
纪纲进来就看到了李明和他脚下的匕首,他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子刚才打算自杀来着,但是显然最后关头怂了。
“这位锦衣卫大人,可……可否饶在下一命?在下都是受了岳麓书院王介子的蛊惑啊!”
李明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纪纲满脸卑微地哀求道。
“废物!”纪纲冷哼一声,心道这就是现在的儒家精英吗?不但没有自杀的勇气,竟然连骨气也没有。
监国殿下果然说的是对的,这样的儒家是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随后李家的人被押了出去,家产被全部查抄,府门被封条封了起来。
门外的百姓驻足围观。
李明看见围观的百姓里有两个书院的同窗,顿时恶意升腾,都是干的一样的事儿,老子被抓了,凭什么你们逍遥在外?
“千户大人,在下要揭发同党将功折罪,那个,还有那个,他们都是随同在下一起谋划的同党,大人快着人抓住他们!”
纪纲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李明,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到千户所里受刑居然就已经开始主动攀咬他人了。
不过他还是抬手让几个锦衣卫校尉过去抓人。
被抓住的两个儒士指着李明破口大骂:“李明德,你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卖友求荣的人,我等以你为耻!”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张唐和赵三伦家里。
除了这是个主犯,锦衣卫一口气捉拿了串联儒士总共超过八千多人,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家眷人数超过五万。
两天以后,四名主犯被一起关押在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大牢里。
四人再次相见,与上一次泛舟苏州河时虽然仅仅过了不到十天,但境遇却已经天差地别。
牢房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从刑房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猜到这肯定是锦衣卫在刑讯犯人113。
王介子额头上还结着血痂,这是那天他在书院被绣春刀带着刀鞘砸翻在地时磕出来的。
张唐直接被砍掉了一只胳膊,他被捕时拒捕逃跑,结果被锦衣卫一刀砍下来,半只胳膊从手肘被砍断,现在再也拿不了毛笔了。
王介子皱眉道:“明德兄,伦常兄,正堂兄,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朝廷和锦衣卫的反应太快了。很可能我等还没在书院发动串联,朝廷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才能迅速制定策略。”
“还有,你们不觉得朝廷对我等了解得太清楚了吗?谁是发起人?在哪个书院?家住哪里?那些锦衣卫好像通通知道!锦衣卫虽然神通广大,但恐怕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张唐在牢房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摸着自己断掉的那一只胳膊,闻言抬起头,神情怨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四个人里有内奸!”王介子沉声道:“伦常兄,你说是不是?”
赵三伦沉默半晌,淡淡道:“是!是我出卖的你们!”
“你……真的是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想要青史留名,那要看我答不答应
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大牢里,王介之听到赵三伦居然十分坦诚的承认了,顿时又是愤怒又是惊讶。
“这到底是为什么?”王介之又追问了一句。
李明和张唐也看向王介之。
尤其是张唐,因为被砍了一只胳膊,本来就心情郁结,所以知道是赵三伦出卖他们以后,比别人更加愤怒:“赵三伦,你这个叛徒!本公子打死你!”他说着从角落爬起来就要去揍赵三伦。
“正堂兄别冲动!”王介之连忙拦住:“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李明低着头静静瞟了瞟赵三伦,眼睛里闪过怨恨,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没有像张唐急着表现出来。
张唐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赵三伦:“好!我就听你怎么说!”
赵三伦却笑了,他背对着牢门坐下,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本身就是锦衣卫的外围密探!”
王介子和张唐大吃一惊:“锦……锦衣卫?”
李明往后倒退一步,眼睛里的怨恨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段时间被锦衣卫抓捕以来,他没有一天轻松度过,那些锦衣卫简直就是魔鬼。
王介子苦笑道:“伦常兄真是深藏不露啊!我等该说阁下隐藏得太深?还是感叹锦衣卫神通广大?伦常兄是什么时候加入锦衣卫的?你堂堂嵩阳书院的学生领袖,竟然自降身份加入这种种天怒人怨的特务机构!”
赵三伦轻蔑道:“锦衣卫如何就天怒人怨?”
张唐气道:“你还敢替锦衣卫张目?你这个儒家叛徒!众所周知锦衣卫乃是朝廷爪牙,天天不是忙着抓人就是忙着抄家,其他不说,仅这一次,锦衣卫就抓了上万人,这难道还不是天怒人怨?”
赵三伦嘴角露出讥讽,对张唐的话深感好笑:“就算锦衣卫是朝廷爪牙又怎样?帮着朝廷做事难道错了?倘是如此,那儒生们做官难道不是为了朝廷做事?学了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我所求岂非都是做朝廷爪牙?谁比谁高贵了?更何况,我觉得在锦衣卫比你们这些只会唱高调打嘴仗的所为清流对朝廷对国家更有意义々` !”
“至于抄家抓人?我锦衣卫所抓都是作奸犯科之人,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们一意孤行非要将那么多学生的无辜家人牵扯进来,会有这么多人被逮捕吗?我是不是劝过你们,不要牵连无辜?可是你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时候考虑过这些无辜之人的死活?相比锦衣卫你们心肠更加歹毒!只不过自欺欺人自觉正义罢了,大概说多了连你们自己也信了吧?”
王介子闻言惊讶道:“伦常兄,在下竟不知道你对我等的误解如此之深!”
“误解?那请介子兄告诉我,关老更资助我等串联的一万两银子,你老兄花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从关家一出来,就揣着银子去秀月楼找乐子去了!”
王介子顿时傻了,惊骇道:“你……你如何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明白了,关家也有你们的人!”王介之眼神惊恐:“你们真的是无孔不入!”
“看你这么理解了,无孔不入对好人就是一种无微不至的保护,当然对于做过坏事的人也会让他们无所遁形!”
王介子颓然,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
“还有你张唐,你逼奸自己表嫂,以为没人知道吗?可怜你表哥,把你当兄弟对待,却根本不会想到媳妇儿不光被人睡了,还在帮人养孩子!所以,砍断你的胳膊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冤枉,因为你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