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工坊系统成为超级军火商 第88节

“没错，老爵士虽然在政治上相对比较……保守，但他也知道环保议题是如今欧洲不可逃避的大势，您知道，他一生都在致力于弥合比利时议会中的矛盾，因此他也希望能和绿党在环保方面达成一些合作。”韩峰一脸严肃而沉痛地说道：“只可惜，还没等老爵士实现自己团结议会的愿望，就……”

韩峰根据之前德容的介绍和自己之前对帕斯卡尔的了解临时编出来的这套说辞没什么漏洞，再加上他一副动了真感情的样子，让奥利弗心中的天平逐渐倒向了相信一边。

更重要的是，凭他对自己老爹的了解，对方确实是非常懂得妥协艺术的人。

而且奥利弗还想起来，在大概两个月之前，帕斯卡尔确实曾一反常态地给他打电话，要求和几名平时不共戴天的女权主义者见面，事后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双方见面时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双方相谈甚欢。

合理，非常合理。

“好吧，但清洁能源和阿非利卡有什么关系？”奥利弗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您是想利用阿非利卡的资源优势发展光伏产业么？恕我直言，光伏产业的议题……在政治上接近自杀。”

欧洲和华夏之间的光伏之战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束，如今欧洲市场超过70%的光伏产品都由华夏公司提供，这个尴尬的情况导致欧洲各国很少再提及太阳能的问题，更不可能把太阳能作为核心政策去推进。

“当然不是。”韩峰摆摆手：“目前的那些清洁能源，其实都并不适合欧洲国家，尤其是不适合比利时。”

这样一句暴论瞬间引起了奥利弗的兴趣，并且他知道绿党会非常喜欢这种语出惊人的内容：“怎么说？”

“眼下欧罗巴联盟推进的新能源无非几种。”韩峰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奥利弗伸出一根手指：“核能，我相信在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引发的福岛核事故之后，欧洲人民已经谈核色变，就连一直以来高度依赖核能的法国都开始关停核电站，更不用说其它国家，因此绝非合格的选项。”

奥利弗点头，在今天的欧洲要是哪个人敢说大规模应用核能，第二天就会被骂到不敢出门。

“太阳能。”韩峰伸出第二根手指：“除了政治上不可行之外，目前的电池板对于太阳能的转化效率非常低，要想获得足够的发电量需要很大面积的太阳能电站，欧洲土地寸土寸金，而且很多国家处在高纬度地区，到了冬天用电高峰的时候日照稀少，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这次就连韩峰旁边的德容都开始点头，没办法，虽然很多人都讨厌绿党，但是在铺天盖地的环保宣传下，极少有欧洲人会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风能和太阳能一样，需要大面积的风电场，并且发电量不稳，还需要进行储能，投入太大，况且制造风机和电池板的过程也并不环保，跟我们最初的目的相悖。”

韩峰说着伸出第三根手指，然后看了看奥利弗和德容认真的表情，他知道已经是时候了。

“所以我们BI集团研究的重点在于，新型的生物质能源。”韩峰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生物质能源？”

奥利弗作为一个德国裔，很快想到了诸如肥皂之类的二战地狱笑话，但他凭理性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应该不是要开这种玩笑。

“是的，生物质能源。”韩峰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于奥利弗来说可能有些陌生的名词：“生物质能是自然界中有生命的植物提供的能量，您知道，植物光合作用的本质就是把太阳能转化为化学能，因此生物质能的本质是太阳能，但是它的利用效率比太阳能高很多倍，不仅是一种可再生能源，而且在植物生长过程中不会产生额外的污染。”

“……”

“……”

奥利弗和德容凭直觉认为好像哪里不太对，但理性思考一下似乎又很有道理。

“所以……这个生物质能源具体指什么？”奥利弗决定直接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当然是各种天然有机物，主要是树木。”韩峰图穷匕见。

“烧木头是清洁能源？”奥利弗一脸我读过书你不要骗我的表情：“木头的主要成分是纤维素，燃烧之后仍然会产生大量的碳排放，这怎么可能解决碳排放的问题？”

韩峰伸出手向下压了压：“奥利弗先生，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随后，韩峰便如同神棍一般给面前两个没见识的欧洲人科普了“碳汇”的概念。

简单地说，由于植物在生长过程中会通过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因此在这个过程中，其作为能源所产生的碳汇是负值，而在把植物制作成生物质能源后，燃烧放出的二氧化碳最多也不会超过它在生长过程中吸收的量，因此如果进行全生命周期计算的话，以植物为主要载体的生物质能燃料的碳排放就是0。

核心思想只有一条——既然我们无法改变技术，那就改变统计方式。

这个结论让奥利弗和德容一脸震撼，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韩峰丝毫不感觉意外，因为他当年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的时候，表现和这两个人一模一样。

是的，这种不要脸的碳汇理论当然不是韩峰自己创造的，而是在几年后，由于天然气短缺而不得不烧木头，又不愿意放下环保这面大旗的欧洲人自己为了找补而创造的，韩峰只不过让它提前几年被世人所了解而已。

“但是……难道我要在议会上和绿党说，让全欧洲人去烧木头？”奥利弗觉得自己的嘴部肌肉有些僵硬，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这当然是不行的，烧木头这种事情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而且也不利于进行宣传。”韩峰摇了摇头，然后从旁边拿过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所以，我们BI公司开发了一种全新的产品，锯末基生物质颗粒燃料。”

韩峰一边说一边按照自己的记忆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结构。

“我们这个颗粒产品包括复合芯层，秸秆层，沥青层，锯末层……”

“将分别改性后的锯末和秸秆复合并配伍其他有效助剂挤压成型，颗粒表面开有纳米级透气孔，保证燃烧的充分性，相比直接燃烧煤炭或者木材更加安全……”

“这种产品用料广泛，低污染，高热值，密度大，成型率高，符合环保，节能，又可再生循环利用的发展趋势……”

总之在半个小时之后，此前还对这件事不以为然的奥利弗热泪盈眶地握住了韩峰的手。

“您说的对，木头，哦不，锯末基……”

“锯末基生物质颗粒燃料。”韩峰笑着提醒道。

“对，锯末基生物质颗粒燃料才是真正的清洁能源！”

140.第140章 二毛家的维修厂

“不仅如此，奥利弗先生。”韩峰趁热打铁继续安利道：“如果我们的植物没有被做成生物质燃料烧掉，而是被用作生物质原料做成日用品，那么在整个生命周期中的碳汇计算量甚至是……负的。”

奥利弗半张着嘴看向韩峰：“但……但这有什么用途？”

在宣传口径上，零排放就已经足够了，负排放由于太过惊世骇俗，还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人类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真的完全放弃化石能源，奥利弗先生，所以终归会产生温室气体的排放，但是当我们使用这些负碳汇的环保材料时，就相当于又吸收了自己排放出去的二氧化碳。”

韩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让奥利弗有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崭新的知识。

“而如果我们更进一步，用包括但不限于使用环保材料的办法，完全抵消了我们排放出去的二氧化碳，就可以在碳循环中达成一个动态平衡，排放多少，吸收多少，实现相对意义上的零排放，也就是……碳中和。”

韩峰解释完之后，奥利弗和德容都呆愣当场，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碳中和这个名词实际上早在大概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但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一个单独的概念而存在着，基本只是被一些学者和环保组织单独引用，并不太受到重视。

然而韩峰把碳汇计算和碳中和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逻辑自洽的理论。

更重要的是，这个理论背后蕴藏着巨大的生意。

原本韩峰扯这一大堆只是为了让奥利弗意识到在阿非利卡保留存在是一件可以让议会中其它几个派别都满意的事情，但后者对于欧洲政治的尿性程度显然理解得更加深刻。

奥利弗非常清楚，欧洲各国的生态绿党都在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扩张，在议会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他们甚至还建立了统一的欧洲绿党组织。在奥地利和德国，绿党更是已经成为最大的反对党，甚至极有可能上台执政。

在这样的背景下，已经被环保理念深度影响的欧洲人，是真的愿意为了环保而掏腰包的，而被政治正确所裹挟的欧洲各国，也真的会为了环保而花费巨额国帑。

“韩先生，您刚才这一番话，可能会改变整个欧洲的政治进程。”奥利弗紧紧握着韩峰的手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各国的绿党长期以来都缺少一种合适的理论基础，您虽然没有提出什么新的概念，但刚刚的那套理论，简直……简直是天才一般的创造。”

天地良心，韩峰一开始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欧洲的生意能顺利进行下去，因此让奥利弗这么一夸赞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奥利弗兴奋的自言自语打断了：“但是……但是还差一些，这个理论必须得由一个公正的第三方提出，才能体现出足够的价值来……”

思索了半分钟之后，奥利弗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韩峰：“韩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否读过大学？”

“呃……”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韩峰迟疑了片刻，毕竟“韩峰”这同一个名字下面实际上是三重身份：“有的，尼科西亚大学。”

要说也不怪塞浦路斯那边的假护照生意做得好，人家的全套服务中不仅包括一个真的公民身份，甚至还有从出生到上学到工作缴税在内的全部资料。

实际上就是凭空造了个有完整人生轨迹的人出来。

而这个尼科西亚大学就是韩峰假身份就读的学校。

“那太好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获得一个博士学位？”奥利弗语出惊人。

“博……博士？”

说实话，韩峰还是有点心动的，毕竟就算是上辈子他也只获得了一个硕士学位而已。

“嗯……我在鲁汶大学有一些关系。”奥利弗一边斟酌一边说道：“如果您能把刚才那套理论用符合学术规范的方式完整地记录下来，并以鲁汶大学作为单位进行发表的话，我有把握给您争取一个荣誉博士学位。”

荣誉博士在学术上当然不能等同于博士，但头衔却是一样的，反正韩峰这辈子又不会去混学术圈，有个博士的名头就够了。

于是韩峰和奥利弗一拍即合。

“另外，在不久之后，整个欧洲可能会掀起一阵使用生物质燃料和生物质材料产品的热潮，您的BI集团当然会走在时代前列，我说的没错吧？”奥利弗用一副准备索贿的语气说道。

“韩某也不过是顺应时代潮流罢了，不出意外的话，德里沃先生您才是那个会引领潮流的人。”韩峰先是恭维了一番，然后语气一转：“当然，如果德里沃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话，BI集团也会不吝出钱赞助一些项目……”

直接给钱这种事太不高雅了，而且还容易被抓住把柄。

“不不不，韩先生，我并不缺钱。”没想到奥利弗竟然直接拒绝了韩峰的意思：“随着生物质资源的需求量增加，您的BI集团肯定要进行扩张，而我希望，您新扩张企业的位置能够由我来决定。”

韩峰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意识到这对于奥利弗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用的筹码。

假如韩峰想要建设一座生物质燃料的加工厂，那么这座工厂所在的选区首先就会获得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新的工作岗位，对于当地的议员来说这几乎可以让他获得决定性的选票优势，而如果把目光放得更长远，在未来的碳排放交易市场中，这座工厂还可以给所在地贡献大量额外的碳排放量。

奥利弗这一招相当于借鸡生蛋，可以让他在关键时刻获得一个议员，乃至一个势力的支持。

当然，韩峰也不会损失什么就是了。

这种环保游戏实际上完全是欧洲人的自娱自乐，而且从他重生之前的情况来看，绿党上台之后几乎马上就会导致经济崩溃、民生凋敝，没了好日子过甚至会饿肚子的欧洲人很快就会失去发生180°的态度转变，所以生物质这碗饭根本吃不了几年。

还是搞军火比较持久，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对于武器的需求就不会消失。

“这个自然好说，在生物质产业方面，BI集团愿意提供最大限度的配合。”韩峰也趁此机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我们BI集团的业务也不只是涉及环保产业，还包括外贸、食品、装备制造等等，在这些方面……”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么这些业务我们自然也会予以照顾，毕竟贵集团旗下的BIB公司也为我们比利时提供了税收和工作岗位。”

“成交。”

奥利弗和韩峰同时露出了交易达成的微笑，二人各取所需，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离开德里沃家的别墅之后。

“你们BI集团，竟然还涉足环保产业？”

重新上车之后，德容一脸迷惑地表情问道。

“那当然，虽然我们是一家阿非利卡公司，但环保事业涉及全人类的未来，况且阿非利卡的生物质资源丰富，水热条件充足，很适合发展生物质产业。”韩峰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这些内容都是他根据重生之前的记忆和德容描述的情况在葬礼现场临时想出来的，那个生物质颗粒燃料本身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原材料是锯木厂生产过程中一般被当做废渣丢掉的锯末，至于制备流程，都是华夏那边玩剩下的，如果真有需要的话从国内买一套煅烧干燥压缩成型的设备就行了。

“虽然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你是个环保主义者，但是不管怎么说，新爵士应该会支持在阿非利卡继续驻军了。”解决了最大的心头之患后，德容的心态明显变得轻松了很多。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韩峰用几乎是上辈子写毕业论文时候的效率，完成了奥利弗想要的那篇论文，而作为回报，后者给了韩峰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二毛那边由于财政困难，希望能对第扎波罗热飞机修理厂进行私有化转型。

也就是准备卖了。

在联盟解体之后，二毛国内的很多配套企业实际上仍然和以前一样，始终在给露西亚那边的主机厂做配套，但由于去年开始两国之间关系恶化，很多这样的配套企业都失去了客户，扎波罗热飞机修理厂以前专门负责对米格系列战机进行维修，但目前同类业务几乎完全被利沃夫飞机修理厂所挤占，因此被出售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毕竟是个军工厂，二毛那边也不是说谁给钱都能买，需要有企业所在国的官方背书，并且还要通过审核才行，不过奥利弗表示如果韩峰想要介入收购的话，他可以帮忙把这些手续全部处理好。

同时奥利弗也提醒韩峰，这家工厂的设备已经比较老旧，在欧洲范围内没有太大的竞争力，在做决定之前要先考虑清楚。

但这对于韩峰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本来也不是要面向欧洲市场，BI集团参与的是阿非利卡大区的匹配机制，冷战末期技术水平的设备，已经足够用了。

141.第141章 L410运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