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大明的百年世家 第182节
对内,他发展了经济,大量的作坊建立,商业和工业有了极大的发展,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的生活水平,达到了几千年来的最高峰。
丰功伟绩,毫无疑问,他将被写进历史书里,被万世所传颂。
严世仪缓步从台上走下。
他的身后,新的吕宋总督在进行着就职的演说。
第十七届吕宋总督,已经于半年前选出,并在万历三十年的正月,正式接过了吕宋的重担。
“我将为政府,为百姓,付出我的鲜血!各位,我们定将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
伴随着铿锵话语的落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在座的官员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新的领导者,希望他带领着吕宋走向新的辉煌。
严世仪坐在下首,用有些瘦削的手,轻轻鼓着掌,嘴角带着笑意。
他好似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有着堪比山岳的雄心壮志,带着那朝气蓬勃的政府,征服了一片又一片的大地。
真好啊,真好。
……
万历三十二年。
正在处理后军都督府事务的严晨信突然呕血,趴伏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重病三月后,终究还是没能挽回,他已经形销骨立,奄奄一息。
后事已经交代完毕,然而严晨信却依然努力睁着眼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来到他的面前,他才终于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嘴角微微上扬:
“祖……”
“我干得……还不错吧……”
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从口中吐出了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耳语,然而身旁的严凌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边,他的长子已经凑过去,哽咽着询问:
“爹,您还想说什么?请您吩咐。”
但是严晨信没有回答,他已经闭上了双眼。
长子用颤抖的手,拂过他的鼻端,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迸发而出:
“爹!”
伴随着他的哭喊,骤然间,围在病床旁的众人一起发出了哭喊之声:
“国公!”“爹!”“夫君!”
陈国公于今日,薨于府中。
严凌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着看着灵堂,逝去的严晨信、哭嚎的众人与缟素的陈国公府。
两百余年,这一幕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次了。
从他的儿子,到孙子……
纵使有泪,也早已流干,严晨信,也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你干得不错。”
他在心中轻声回应道。
……
深宫之中,太子朱常洵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
“吾师,始皇帝焚书坑儒,真相到底为何?”
严晨昊笑着解答道:
“关于焚书坑儒,倒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始皇帝焚毁天下典籍,坑杀儒生,以此控制思想;有人说,坑杀的是言语攻击始皇帝的方士和儒生;也有人说,根本没有儒生什么关系,坑杀的都是方士,是因为他们欺骗皇帝有长生之法,被皇帝揭露骗局之后才有此祸。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怔住。
抬头,看着斜阳,他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长生啊……”
“殿下,您要记住,切不可沉迷鬼神之说。长生,虚无缥缈,非凡人之所可求。生老病死,乃是世间之规律……”
朱常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还年轻,寿尽等事,对于他而言,似乎还有些遥远。
严晨昊莞尔,继续他的讲学。
身后,万历皇帝斜斜地靠在座椅上,他的怀里抱着郑皇后,正在嬉闹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自那日朝会之后,他便在深宫之中继续着他的统治,再没有迈出过后宫一步,群臣,也只有王锡爵等寥寥数人可以见到他。
随着郑氏登上皇后之位,福王入主东宫成为太子,他也已经别无他求。
享受,享受就好。
时光流逝,春去秋来。
十八年岁月,匆匆而过。
第285章 驾崩
万历四十八年。
黄昏的余光透过雕龙绘凤的窗台照射进皇帝的寝宫,为这宫殿更增几分暮气。
寝宫内充斥着刺鼻的药味,纵然是袅袅的熏香,也难以掩盖。
万历皇帝躺在床上,静静地闭着双眼,胸口的起伏已经很是微弱。
五十六岁的他,鬓角华发已生,脸上更是爬满了皱纹,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虽然久居深宫,将朝廷大事普遍托付给了朝中大臣,但是却也并非完全的玩乐,许多政事都有着他的掌舵,依靠着内阁、锦衣卫与东厂,皇帝依然统治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然而近些年,帝国的形势却是愈发的不妙。
似乎是要和这位帝王作对一般,大明各地的灾害愈发的频繁,流民倍增,又有许多官员腐败压迫,致使大明民间叛乱蜂起。
虽然以目前明军的战力,依然能够镇压得住他们,但是就如同一个葫芦一般,按住了这一边,另一边却又起了头。
万历皇帝对此忧虑不堪,他本来身体也不是很好,这般下来,终于一病不起,直到如今难以支撑。
宦官与太医们围拢在他的身边,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帝王最后的时刻。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宫装美妇与一名华服青年快步走入了宫殿之中,身后还跟着几名官员,除了几位阁老和新的陈国公之外,便只有因职务原因也在宫中的严晨昊了。看到他们,便有宦官凑到皇帝的耳边,轻声说道:
“万岁,娘娘和殿下,还有大臣们都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万历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两圈,随后颇有些费力地抬起了眼皮。
看到了面容悲切的郑皇后与太子朱常洵,他笑了,微微抬手指着朱常洵,他轻声说道:
“来,来……”
朱常洵赶忙快步上前,伏到万历的身边:
“父皇……”
“朕不成了……”万历费力地伸手,放在了朱常洵的头上,他似乎是想要摸一下,但是好像又没有了力气,于是只是放在上面,随后轻声说道:
“朕走以后,当由你继承大宝。朕接下来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朕下令征收矿税,实为矿业暴利……然矿税虽有充实内帑之利,却亦有加重矿工、百姓负担,且矿监敲诈地方之弊端……自今以后,莫要收取。”
“江浙的香料、广东的贡珠,皆因朕爱好而起,劳民伤财,此后也不必上贡。”
“各地税使、矿监,多有不法者,弄得天怒人怨,朕是知道的,之前多有庇护……也都全部召回,此后不可再有外派。”
“朕前些年贪恋财富,为充盈国库与内帑曾在民间加税,使得百姓不堪忍受,怨声载道,是朕之过也……这些税赋也统统免除。”
“江浙河南暴动、湖广流民叛乱……”万历喘息了几口,又说道:
“这些尽是朕所忧虑的,你也要格外注意,继位之后,需要尽快派兵平定,斩其匪首,尽杀老寇,万不可有慈悲之念。”
“北部蒙古时有犯边,羁縻也不稳,边境战火不断,但是这都是疥癣之疾。内地之乱,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务必诛灭……尤其是近些年天灾愈发频繁,若不以雷霆之势平乱,恐生祸害……”
“父皇,儿臣记住了。”朱常洵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朱翊钧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
“首辅方从哲、尚书黄克缵,还有詹事府詹事严晨昊,这些都是可以信赖的贤臣,伱尽可以放心任用,他们会尽心辅佐于你。”
万历说话的音量愈发微弱,终于只剩下那微微翕动的嘴唇,声音再不可闻。
“父皇?”朱常洵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万历皇帝,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道,一旁的太医闻言已经猛得扑了过来,抓起了皇帝的手腕。
脉搏已经再无跳动。
“陛下,陛下!”
伴随着太医的一声哭嚎,仿佛是打开了闸门一般,整个宫廷里顿时充斥着哭喊的声音,宫女宦官们纷纷伏地大哭,而朱常洵更是以头抢地,哭声泣血,令闻者落泪,无不感叹太子殿下的孝顺。
郑皇后没有如同众人一般哭天喊地,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流泪。
或许在一众人之中,她的悲伤是最为真实的,她与万历的感情甚笃,皇帝的去世,她是真的在为他哭泣。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统治明朝四十八年的万历皇帝朱翊钧驾崩,谥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庙号神宗。
不久之后,遗诏颁布,令皇太子朱常洵继位,同时在其中,对于自己的一些行为如久居后宫等多有悔过之意,并且对许多官员进行了提拔,严晨昊更是从詹事府詹事,直升至吏部尚书,而原吏部尚书黄克缵则是直接入阁。
八月,太子朱常洵正式登基,大赦天下。
定年号曰:
“武兴”。
……
几乎就在朱翊钧闭上眼睛的同时。
宁波府,一处田地里。
赤着脚的娃儿在田埂上蹦跳,似乎是感受到了四周的愈发昏暗,他抬起头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忽而睁大了眼睛,大声叫道:
“大父,大父,快来看,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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