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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大明的百年世家 第49节

  这个时候的南军,已没有了抵抗的心思,随着北军一拥而上,主舰也失去了控制,大旗倒下。

  守在门口的卫兵不屈,被一刀砍死,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拎着血淋淋的屠刀,闯进了严济的房间。

  他们就像拎小鸡仔一样控制了这个老人,将他绑缚了起来,严加看守。

  过了一会儿,四周逐渐平静了下来,喊杀声停止了,这支舰队,除了少数外围的漕船得以逃脱之外,其余全部落入敌手,江面上浮起了一层尸体。

  “指挥使大人,敌漕运都督在此。”门口传来了声音,有士兵行礼,同时指了指房间里的严济。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砰砰作响的心跳。

  今天就要赴死了吗?严济的脑袋里回想起古今殉国之人,突然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身虽死,然名可垂于竹帛,有何可惧?

  他无视了士兵们“不许妄动”的命令,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正了正帽子。

  眼前的甲板发出嘎吱的响声,月光将躯体照射在门口,留下一个高大的影子,他知道那是这支叛军的首领。

  无数的话语在脑海中划过,他决定,自己定怒斥这叛军将领一番,然后在对方的震怒中轰轰烈烈地死去。

  然而下一瞬,他就猛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那将领样貌英武,他的眉眼中虽然有着些许柔和,使得他增添了几分俊美,但是总体上,依然可以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那个,被郑重地写在家谱之中,注定被子子孙孙所铭记的人,他的出现是家族崛起的开始。

  而北军之中,据严济所知,有这般模样的只有一个人。

  虽然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但是他依然认出了对方。

  他举起手,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此人,胸中有万千的愤怒仿佛要倾泻而出!

  那个将领打量了严济一番,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叹了口气,转身对属下说道:

  “这船便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漕粮,此人也非南廷重臣……把桌子上的公文收走。”

  他知道自己这个叔父的脾气,要是硬来,搞不好对方会绝食亦或者跳河自尽之类的。

  毕竟是叔父,有着血脉之亲。

  反正这一次漕船出这么大问题,他活着回去,皇帝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想必不会下杀手,但是重用是别想了。

  士兵们自是不敢违抗,乖乖地把这艘船洗劫一空。

  看着北军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完全不搭理他,严济简直要气炸了胸膛,自己这个好侄儿,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严铿!你好胆!你父亲从小对你的教育,难道都忘了吗?朝廷养育天下,陛下乃百姓之君父,上天之子,伱怎能背叛!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礼义廉耻,就速速放下武器,率军归降,我替你上书求情,还可搏一个从轻发落!”

  严铿正要离开此地,闻言停下了脚步,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陛下是君父,是天子?您要是说的是太祖,自然没问题,可要是建文,哼哼……他怎么即位的,你们可比谁都清楚。”

  “建文毫无仁慈之心、友善之意,如此对待血亲,自古未有闻。燕王起兵,顺天之意!我顺天命,伐无道,又有何错?”

  严济自是不以为然,他捋起了袖子,做出一副要和对面辩论三百回合的样子。

  严铿却并没有什么和他聊下去的兴致。

  他的事情有很多,现在依然在南廷的统治区域,济南有着南廷四五万的大军,自己需要赶紧启程。在这里和严济废话,不会改变什么,说服他,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叔,普天下的官吏,怕是只有您和黄、方几人是这么想的。”他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二叔对于大势与人心的迟钝。

  如这般忠臣,天下又有多少?大明养士才多久?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为皇帝死战!

  “居京师者,主神器,这是所有为官者的共识。没有人在乎坐在龙椅上的是谁,只要他姓朱,就够了。您既已被贬,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说完,严铿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只留下严济呆滞地站立在空荡荡的船头。

  漕船连夜启程,依然北上,等到周围的府县得到消息的时候,漕船已经抵达德州了。

  而这个时候,河间府、保定府、真定府驻军联合出兵,已围困德州数日之久。

  在接到了漕粮之后,他们立刻返回,同时将所有的漕船付之一炬。

  建文二年二月,自南京发往北地漕粮悉数被劫,漕军全军覆没,都督仅以身免。建文帝震怒,漕运都督严济被免职下狱,如此大罪,本要问斩,后得越国公求情,朱允炆念在其为太子府属官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赦其罪行,降职为翰林学士。

第83章 八王之乱

  漕船被劫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建文诸臣的想象。

  这一批漕运粮食的被劫,直接导致了前线粮草的短缺,虽然陕西的粮食及时送达,但是却不足以支撑这么一支庞大军队的消耗,而南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次筹集这样数量的粮草。

  北军,却得到了充足的粮草,缓解了己方的短缺。

  一段时间的僵持之后,南军最先支撑不住,在军中只剩下数日之粮之时,冯胜果断下令撤入太原,凭借城中剩余粮草拒守,北军取得了战略上的优势。

  不过,让建文帝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仅仅局限于前线从此缺粮这么简单。

  自建文元年五月削藩开始,到现在建文二年三月,叛乱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朝廷大军压境,按照天下人的设想,应当是摧枯拉朽,然而不仅没能平定代王,更是连燕王都反了。

  从区区一个代王,到现在九大塞王反了三个。

  人心思动。

  本来冯胜与傅友德的联袂出征,让有异心的人都默默按下了心思,然而这两位洪武年间的骁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拿下三王,这就令本来在观望的诸王们开始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朝廷,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诸王的力量,似乎足以撼动那高高在上的至尊之位。

  也就在这个时候,朱棣再次发布檄文,邀请天下藩王,共尊太祖遗命,诛乱臣,清君侧。

  三月,北军入山西,克晋东诸城,以监视太原,主力回返,同月,辽王被朱棣派去的说客说服,于广宁正式起兵。

  这个时候,虽然建文帝已经停止了削藩,但是藩王们的暴动却已经止不住了,尤其是在如今局势一片大好,北地几乎要失控的情况下。

  谁都知道建文如今停手只是暂时的,一旦北军战败,他们最后只会落得之前几个藩王的结局,甚至没有了最大的威胁,他们可能连在凤阳被软禁的机会都没有。

  兔死狐悲啊!

  四月,北军南下,攻河南、山东、山西,连占数府,同月,北军至兖州,封地在兖州的鲁王打开了城门,半推半就地参加了靖难。

  五月,北军围济南,被守将铁铉击退,同月,庆王于宁夏起兵,肃王率护卫占据兰州,响应三王。

  六月,宣府的谷王正式宣布“清君侧”。

  万里大明江山,再度燃起烽火。

  不过也可以看出,起兵的大多数是塞王。

  一来,内地藩王只有自己的本部三护卫,并且还属于猴版,只有几千人,又地处腹心,实力相差巨大,根本没有和朝廷对抗的资本,只有塞王拥兵数万乃至数十万,可以与朝廷一战。

  二来,边塞苦寒,诸王驻扎的地方虽然都是大城,但是却远比不上中原与江南的繁华。要是秦晋燕三王还好些,西安太原北平地处后方,剩下的塞王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比如说代王,在大同;谷王,在宣府……那几乎可以说是前线……能过好日子才有鬼了!

  能享福,谁愿意天天在塞外打仗吃沙子啊!所以对于靖难之事,塞王们比较积极。

  而内地的藩王,就相对而言没有那么激进了,荣华富贵在手,他们还要再观望观望。

  “恭喜殿下,大势已成,南廷危矣。”

  严铿满面笑容,对着坐在大帐内的朱棣作揖道。他们的计划起了成效,就是这番的对峙,让天下大势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多少人相信燕王能够真的取建文而代之,那么随着北地塞王的纷纷起兵,南廷的统治终于出现了根本性的动荡。

  朱棣也很高兴,他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笑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还是强自镇定了一番,开口道:

  “现在贺喜还是太早,诸王虽响应,然南廷依然势大,切不可生出轻敌之意……道衍大师来信,言道如今首要之事,乃是会盟所有藩王,合兵一处,共举大事。”

  从靖难开始之后,道衍便一直留在北平,协助世子朱高炽处理政务,但是他那双慧眼,却时时刻刻地紧盯着天下的形式。

  严铿只是微微一思索,脸上便已露出了赞同与敬佩之色:

  “道衍大师真是一语中的!会盟诸王。确定盟主之位,使殿下凌驾于诸王之上,靖难之事若成,则殿下当居首功,无人可与您争大位。”

  “不仅如此,还可将诸王之兵拧成一股绳,聚兵数十万,拥百战之将,则南廷必败!”

  燕王实力虽强,但是其余各王也不是吃素的,也有数万兵力,真要算起来,除了只剩下几千人的代王和被手下抛弃的宁王之外,都对皇位有着极大的威胁。

  确定主次,就很重要了。

  道衍,在北军高层还沉浸在天下云从的喜悦中时,他已经一眼看出了问题的核心!

  严铿虽然为将佐,但是他的谋略与政治水平不低,此时也是一点就通。在文人匮乏的北军之中,他是除了道衍之外最精于此道的,也因此在出征时常常兼任谋臣。只不过比起道衍那妖孽般的天赋,总是能一语正中靶心,他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毕竟对方可是那个一计而天下定的妖僧啊!

  “不错,大师信中也是这么说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尊位。”自己的两个重要谋臣统一了意见,朱棣脸上喜色更甚。

  他当即派出信使,邀请诸王前来会盟。

  诸王都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单干只会被逐个击破,于是收到信息后纷纷领兵赶来。

  八月,山西之地基本被北军攻陷,冯胜与傅友德见势不妙,分头率军突围,激战一场,北军势大,然终究还是被两将撕开缺口,逃了出去,傅友德退至西安,冯胜退到开封,分别向南京求援。

  携着大胜的余威,北军渡河,洛阳守军见二十万大军被击败,早已丧胆,在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之后当即投降。

  九月,燕王朱棣于洛阳城郊筑祭坛,正式会盟诸王。

第84章 会盟

  十月的洛阳已经褪去了酷热,古城屹立在清晨的朝阳之下,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却又不失那勃勃的生机。

  早晨的微凉还未散去,洛阳的百姓们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城郊便已经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洛阳如同西安,在中国的历史上有着非凡的意义,而今天,它将要再次见证一件大事。

  巍峨的城墙附近,洛水之畔,一座高大的祭坛耸立,它分为数层,用木头与石料铸造,虽然建造得有些仓促但却不失大气,台阶规整,仿佛直通云端,最上方挂着一张画像,上面一个威严中年人端坐,正是朱元璋。

  祭坛下方的黄土被宽大的红色地毯所覆盖,一直延伸到城门,两旁站立着无数身着精良甲胄的士卒,彰显出即将发生之事的不凡。伴随着礼乐之声,八个人肩并着肩,共同走了出来。

  他们的眉宇间有些相似,但也有着许多的不同,正中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长着长长胡须的魁梧中年人,他龙行虎步,气势突出。

  随着几人踏上台阶,侍立在旁的文臣武将们随之跟上,随后是士卒。他们身着正服,站在祭坛的不同层次,而一个老者则跟着八人走上了最顶端的祭坛。

  朱文正不仅是北军中的重要将领,更是宗室中的长者。虽然朱元璋没有赐封爵位,但是这改变不了朱文正乃是朱元璋侄子、天下所有宗室之中最年长存在的事实。

  此次会盟,自然由他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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