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40节
第233章 法国人的担忧
1730年7月14日,一艘传统的三桅帆船缓缓地行驶在宽阔的圣劳伦斯河面上,沿途并未停经任何法国人开辟的农场和村镇,而是径直朝最终的目的地魁北克驶去。
“两岸的河谷地带是新法兰西领地人口最为集中所在,估计有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人,差不多占了整个领地一半以上的人口。”一名阿卡迪亚人向导指了指两岸阡陌纵横的农庄和村舍,脸上带着几分骄傲和向往,“这些农庄都是当年契约农历经一百多年,一点一点地不断建设起来的。契约农三年期满后大都会成为农民,通常会经营一个租佃农场,这足以养活整个家庭。农场地块也同庄园领地一样,与周边的河流垂直,狭长排列,以方便耕作和水路运输。”
“公爵阁下现在看到的圣劳伦斯河两岸情形,已经跟我们法国本土那样的田园风光几无二致。在整个新法兰西领地,面包是农民的主要食物,小麦自然就是领地内的基本粮食作物。自法王路易十四早期时候(1650年),新法兰西领地的居民就不再依赖法国本土的粮食供应了。真是难以想象,在新法兰西,除了偶尔的战争影响和干扰,面包的价格已经持续七十多年的下降,农民生活算是彻底稳定下来。”
“不过,由于整個领地远离欧洲市场,吃穿用度一切都要靠自给,每个农场和庄园都有菜园,并饲养家畜以维持少量肉食、奶品和鸡蛋。从简单用具、绵羊毛线、亚麻布到皮鞋,均为自产。但是,新法兰西领地的农民一般会比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农民吃的要好。”
“仓禀实而知礼节,想必新法兰西领地内的文化教育也是极为繁荣的吧?”齐泽怀有些羡慕地看着两岸的连片农场和庄园,再联想到尚处于艰难开拓阶段的陈州,不免失了几分底气。
奉父王之命,出使魁北克,面见新法兰西殖民地总督,为陈州拥有一个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而主动向法国人示好,并期待能与之互通有无,沟通贸易。
但瞧人家这般兴旺发达的模样,粮食自给有余,皮毛生意繁荣,居民生活稳定,自己巴巴地赶过来,怕是会遭到法国人的轻慢和无视。
更不要说,在青川和长兴岛两地,还有不少法国人后裔,对双方关系的处理过程中,恐怕会横生枝节,多了几分掣肘。
“公爵阁下,说到新法兰西领地内的文化教育,也是让人叹息不已。”那名阿卡迪亚向导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在领地内,农民的生活虽然有充分的保障,但日常劳作依旧很艰苦,农场需要整个家庭成员共同进行劳动,没有明确的家庭分工,女人一般与男人一起照料农场,孩子也要在田地里随父母一起干活。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可能接受更多的教育。所以,就出现了一种非常可悲的现象,这些移民后代往往不比他们的父母双亲有文化,那个……那个乡村文盲数量非常多。嗯,可能会达到百分之九十。哦,上帝,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甚至,有些年轻的移民无法准确地拼写出法兰西王国这几个字母!”
“啊?!”齐泽怀听了旁边翻译转述的话,不由惊讶万分。
那么,我们陈州在数月前,宣布藩地内,所有孩童不分种族、也不分男女,都将进入筹办中的中小学堂学习,岂不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一点?
几个月前,陈州依靠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爱尔兰军队威慑,与当地的众多阿卡迪亚庄园主和商人达成相对有利于殖民政府的几项协议。
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所有当地阿卡迪亚居民必须缴纳相应的赋税,农税定为百分之十,商税定为百分之十二,以满足殖民政府的基本的日常运行和防务需求。
至于本土通行的印花税、营业税、所得税等诸多税种,考虑到整个陈州地区凋敝而薄弱的经济基础,暂不征收。
另外,陈王允诺,只要本地的阿卡迪亚人宣誓效忠,并承担兵役,将建立一个敕令院机构,吸收大量地方颇具声望和公正道德人员充当院士,为陈州的发展出谋划策,一起来参政议政。
为了确保陈州的向心力和归属感,陈王还宣布在藩地内实施四年免费义务教育,所有适龄孩童皆需入学,接受汉语教学。若有资质优异,且学有余力的孩童,陈州殖民政府可推荐至暄州或者黔州高级学堂,或者大学进一步“深造”。
当然,为了避免引发族群矛盾,也为了安抚当地人心,陈州并未禁止法语和英语的使用。不过,正式公文却要以汉语为主,英法双语辅之。
齐国的义务教育已实施九十余年,统一的国家,统一的民族、统一的文字早已深入人心,再加上齐国科技和工业不断迭代跟新,经济狂飙突进,皆赖教育之功。
在社会中,若是能潜心苦读,用心学习,虽然不能保证大富大贵,但绝对是改变自身阶层的最好出路。
因而,不论是内阁政府,还民间百姓,对教育之举,还是比较重视的。每个家庭生下一堆孩子,父母总要倾尽所有,尽量供出一个或几个能读进去书的孩子,以期实现阶层的跃升。
不论是通过政府考试,成为一名书吏,然后一步步晋升至更高阶的官员,还是进入大型公司或者工厂,获得优渥的待遇,都能极大地改变自己乃至整个家庭的境遇。
而众多的海外殖民领地,为了加强当地的向心力和归属感,自然也是要大办教育,学汉语,习汉俗,熏陶华夏文明。
重要的直属领地(纳入内阁行政管理体系)自不消说,不仅有完备的免费义务教育,还有政府和地方共建的大学,为当地培养高层次人才,就是像印度、孟加拉、黔州、殷洲、海州这些纳入海外殖民事务部管辖的偏远殖民领地,也会尽可能地在控制区内实施汉化教育,将齐国文明植入其中,以减少殖民统治的阻力。
南美庆国,国内种族成分那么复杂,有欧洲诸夷,有南太平洋土著,更有不少野性难驯的印第安原住民,他们的政府也在不遗余力地推进汉化教育,力图以强大的华夏文明将杂七杂八的各民族尽量糅合在一起,形成国家向心力。
想要在陈州有一番作为的陈王,自然不能忽视地方教化之力,前后三批来自本土招募的人员中,除了大量管理人员、工匠以及农人外,还有三十多名宝贵的学科老师。
他们这些教师,将是陈州未来发展的奠基之人,更是散播齐国文明,凝聚汉家人心的关键力量。
——
7月22日,魁北克。
作为新法兰西殖民地的首府,魁北克是整个殖民地最壮观、最古老的城市,其人口从1700年约两千人增加到1730年的四千多人,足足增加了一倍之多。
1710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期间,新英格兰人在占领阿卡迪亚后,曾分兵两路攻击魁北克,但它的天然屏障再次让英格兰人遭到可耻的失败。1711年8月,英格兰海军上将霍维登·沃克上将所率领的的七艘战船还被法国人击沉在圣劳伦斯湾北岸。
那次战争当中,跨陆地边界修筑的一连串棱堡,已淹没了魁北克城奠基人尚普兰当年竖立的界标甚至他的墓地。
钻石角悬崖顶上的自然壁垒,仍然是这座城市的主要屏障。屹立于圣路易斯堡的巨大建筑是殖民地总督官邸以及高官官邸,还有教堂、神学院、女修道院或主宫医院,军官、王室贵族、神父和修女步行、骑马或坐马车,往来其间。
城市下部有船坞,商船靠岸,驳船进坞,还有码头、货栈和商业区,商人、账房先生和水手聚集在那里,卸载并储运进出殖民地的货物。
两三层坚固的石头建筑,排列于狭窄的街道两旁。街上行驶着四轮马车,阔绰夫人、小姐带着仆人、奴隶进出商铺。
魁北克没有自来水和铺面街道,也无公共照明设施,但整个城市依旧显出浓厚的商业氛围。
法国王室不鼓励殖民地发展制造业,使得新法兰西殖民地城镇里几乎没有可能给劳工提供生存就业的机会,而城镇居民则学习和从事贸易、医疗和手艺。
魁北克和圣劳伦斯河上游的蒙特利尔集中了领地内主要的殖民政府和贸易机构,也是王室官员、军官和教会人士的主要安家之处。殖民地上层人士在两城随处可见,加上他们的家庭,人口约占城市的百分之四十左右。
在魁北克城中还有另一类下层阶级,即从法国本土征召而来的守卫城镇的士兵。他们驻扎在城镇居民中间,或靠近乡村农民,在和平时期常被作为雇佣劳动力。
若是有幸参观他们的军营,就会发现这数百名所谓的职业士兵,军纪异常松散,还往往有偷窃和酗酒的不良嗜好。他们中的一些士兵会在退伍后娶一个当地的女仆定居,从而融入殖民地。
尽管存在着社会差距,贵族、商人和工匠在人口拥挤的城镇中却是混住在一起。所有这三类人家中都使用仆人,女仆多于男仆,绝大多数在新法兰西殖民领地出生,一些男仆则招自法国本土。
在新法兰西总督官邸中,一股浓郁的悲伤气氛,弥漫在所有的房间里,数十名仆人凝神吸气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动静,唯恐惊扰了正在处于哀怨痛苦中的主人。
总督博阿努瓦侯爵夏尔·德·拉博瓦谢的第五子在昨日夜里蒙上帝的召唤,升入天国,与他的父母永久地告别于世。
博阿努瓦侯爵夫人一度悲伤地昏厥过去,引得总督大人和在场的诸多官员和夫人紧张不已。好在里瓦多神父施以紧急救助,方才使得侯爵夫人缓缓醒转,但整个人却显得虚弱不堪,深深地沉溺于丧子之痛当中。
是的,在新法兰西领地,婴儿死亡率很高,可能是因为居住环境拥挤,也可能是疾病,不论是普通平民,还是官员、贵族家庭,所有的婴儿在面对死亡都是极为公平的,新生婴儿能健康活到四五岁的不到一半。
因而,相较于悲痛欲绝的侯爵夫人,总督博阿努瓦侯爵对于孩子的早夭也只是感到一丝稍稍的遗憾,却说不上太过悲伤难过。
这大概就是上帝的旨意吧。
“那位来自阿卡迪亚的齐国小王子有什么动静?”总督博阿努瓦侯爵挥挥手,让服侍的两名仆人离开房间,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议政官。
“齐国人?”总督府议政官弗朗索瓦·比戈洛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道:“那些齐国人除了在城中参观游览外,还乘坐马车在魁北克附近的庄园和农场转悠,甚至还参加了几次当地庄园主的宴会邀请。嗯,他们似乎将这趟访问当做了一次旅游,非常享受这种闲适而快乐的日子。”
“哦……”博阿努瓦侯爵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继续问道:“你对齐国人提出的两方交好,贸易互通的建议,是如何看待的?”
“总督阁下,我认为应该答应齐国人的要求。”比戈洛郑重地说道:“在北美地区,我们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英格兰人。在我们殖民美洲以来的一百多年间,我们与英格兰人之间的冲突和战争便持续不断,就连魁北克都被英格兰人攻击过数次。在大湖区,在俄亥俄,在阿巴拉契亚山,在哈德逊湾,我们都与英格兰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和争执。所以,不论怎样,我们都需要齐国人可以站在我们这边。”
“齐国人在一个月前,于奇内克托地峡附近的阿默斯特修建了一座军事据点。”博阿努瓦侯爵轻声说道:“他们此举是何用意?”
四个月前,法国人刚刚跟齐国人在阿卡迪亚地区明确划分了边界线,双方继续以此前英法时期的奇内克托地峡为界,互相保证会约束各自境内民众不得越界屯垦。
谁知道,这边界线刚刚划分好,齐国人就在边界附近的阿默斯特修建了一个军事据点,还进驻数十名军人,征召了不少移民到那里定居垦殖。
这是几个意思?
“哦,是这样的。”比戈洛闻言,笑了笑,说道:“齐国人在阿默斯特发现了一座储量还算丰富的煤矿,所以他们才会派驻了数十名军人和移民前往此处定居垦殖。几天前,齐国人还向我们婉转地提出,能否招募引进一些土著苦力前往阿默斯特采掘煤矿。他们还向我们竭力推销煤炭,希望能将这种矿石燃料卖到我们魁北克。”
“齐国人在纽芬兰岛向我们法国渔民收取渔业税,这一点,他们有没有合理的解释?”博阿努瓦侯爵点了点头,又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齐国人对此解释是,他们没钱维持纽芬兰岛的殖民活动和防务要求。所以,他们便对所有前往纽芬兰捕鱼的渔民收取渔业税。嗯,是的,他们不单单对我们法国渔民收税,还对英格兰人以及其他欧洲国家的渔民同样征收这种税款。”
“那你认为,齐国人在阿卡迪亚和纽芬兰岛的殖民活动,会不会危及我们新法兰西领地的安全?”博阿努瓦侯爵有些担忧地问道:“最近十几年来,齐国人从西边不断派人往路易斯安那地区探索,他们甚至还在落基山脉的脚下设置了几处贸易站,距离密苏里河仅一步之遥。还有,若是让齐国人在阿卡迪亚站稳脚跟,会不会联合英格兰向我们发起挑战?”
“总督阁下,齐国人的本土距离阿卡迪亚数万里之遥,想要站稳脚跟并非易事。”比戈洛想了想,摇头说道:“我始终认为,能对我们新法兰西领地构成威胁的只有英格兰人。至于齐国人,虽然他们在西部地区不时派出探险队,并深入路易斯安那和大湖区,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可能跟我们一样,那就是利润丰厚的毛皮贸易。据悉,齐国人目前在西部的殖民范围,仅局限于太平洋沿海一线。高耸而崎岖的落基山脉,对我们双方而言将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会阻止齐国人大举向东扩展。”
“所以,目前对我们来说,齐国人应该是一个能帮我们遏制和应对英格兰人威胁的有力臂助。总督阁下,我们可以跟齐国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即使不能建立某种军事互助同盟,但也要形成一种微妙的合作态势,在我们与英格兰人发生冲突时,能适时地站在我们这边。”
第234章 “吴蜀联合”
“在多年以前,如果英格兰人想入侵法国殖民地,最容易且最具有战略价值攻击的目标是哪呢?那就是是芬迪湾,也就是我们改名后的青川湾。从新英格兰的政治中心波士顿,到曾经的罗亚尔港的海上距离只有五百公里,英格兰军舰可以很方便的对以罗亚尔为核心的安纳波利斯河谷发动攻击。”
“反之,如果英格兰海军想直接攻击魁北克的话,同样从波士顿出发的英格兰战舰,就必须在海上航行超过两千公里,绕过一个大弯,进入圣劳伦斯湾,最后沿河上朔,才能摸到魁北克。当然,如果选择从陆地翻越阿巴拉契亚山脉,攻击蒙特利尔的话,路程大约也在五百公里。只是对于进攻方来说,这样做并没有那么方便,最起码后勤保障的难度要大得多。”
“前沿位置使得罗亚尔为核心的阿卡迪亚地区在成为法国殖民地后,多次被英格兰所攻击。由于法属新法兰西的核心利益在圣劳伦斯河谷或者说魁北克,即使失去阿卡迪亚半岛(即新斯科舍半岛),但只要能够把英格兰人阻挡在罗亚尔岛(即布雷顿角岛)以东,那么圣劳伦斯河流域毛皮利益也将有足够的安全保证。”
“另外,阿卡迪亚半岛虽然是一片小农经济的乐土,但并没有太多能够输往欧洲的商品出产,甚至粮食都没有太过富余,也就是说,它对法国人的经济价值比较低。在这种情况下,阿卡迪亚半岛多次成为英法两国在北美博弈的筹码,并最终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1713年)被割让给了英格兰。为了消除整个地区的法国痕迹,英格兰为这一地区取了个新名称——新斯科舍(即拉丁语“新苏格兰”之意)。退而求其次的法国,则将阿卡迪亚地区的经营重心放在了罗亚尔岛和以及相邻的圣尚岛(即爱德华王子岛)上。”
“所以,法国人经营这两座岛屿,并不是主要针对我们,是吧?另外,我们齐国在接手阿卡迪亚地区后,反倒是充当了法国人抵御英格兰人的墙盾,直面英格兰人的威胁?”齐泽怀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法国人在此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必然会竭力与我们交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和帮助我们,以便我们能具有更强的实力,挡在他们前面。”
“小王爷说得不错。”陈王府军务司负责人熊伯钧点头说道:“在北美东海岸地区,英格兰实力最强,法国人次之,咱们齐国人最弱。这般情势宛如汉末三国,曹魏独大,吴蜀弱小,非联合不能共抗。所以,不论是新法兰西领地,还是我们陈州藩国,都有强烈的联合互保意愿。不过,我建议暂时不要跟法国人签订具有约束性的军事同盟,我们只跟法国人在贸易上加强合作即可。齐英之战,想必已让英格兰人对我齐国怀有深深的忌惮和畏惧,当不至于对我陈州贸然发动攻击。”
“也就是说,将来北美地区再度爆发英法之间的战争,我们陈州应采取必要的中立?”
“是的,在英法之争时,我们陈州需要保持中立,如此方能最大程度维护我们的利益。”熊伯钧点头说道:“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暗助法国人,不使其被英格兰人所灭,同时也能籍此消耗英格兰人的实力,从而为陈州的发展壮大赢得难得的时间和空间。”
“舅父,想让英法两家彼此削弱,以便我陈州趁势坐大,恐怕有点想当然了吧?”齐泽怀苦笑着说道:“英法两国经营美洲一百多年,皆非易于之辈,怎么会置我们于不顾,而彼此争斗得你死我活?”
“呃……”熊伯钧闻言,不由为之一滞。
哎呀,我大齐皇室子孙还真的没几个废柴,都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主!
熊伯钧沉吟片刻,随即说道:“小王爷,英法两国于北美地区争斗一百余年,积怨甚重,即使我们陈州伺立一侧,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更不能使其双方关系缓和,友好共处。另外,北美利润丰厚的皮毛贸易,也会使得两国为此争得不可开交。比如,在《乌得勒支和约》签订后,两国虽然暂时解决了数十年以来的殖民地争端,维持了和平,但在英属哈德逊湾公司跟新法兰西领地毛皮商人之间的竞争,并未因和平的恢复而结束。据悉,他们之间的商业领地和贸易站犬牙交错,彼此渗透。对地方印第安土著也是争相拉拢和收服,并不断向对方施以暗算和偷袭,甚至经常中途截收印第安人的优质皮毛,让对方损失惨重。”
“从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结束后的二十多年,新法兰西殖民领地可以说是迎来了它们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毛皮贸易、农业和渔业共同繁荣。法国本土上到王室贵族,下到普通平民,都盛赞新法兰西堪为法国诸多海外殖民领地中的典范,法国的海外商业帝国似乎在这短短二十多年里实现了。这一切,必然会激起追求在北美同样目标的英格兰的挑战,决战也是在所难免。不要忘了,刚刚结束的齐英战争,使得英格兰几乎丢掉了所有的东方贸易。那么,在这种情势下,英格兰政府势必会对北美殖民领地更加重视,对能挑战他们的北美殖民扩张和贸易扩张的法国人,也一定会针锋相对,会不遗余力地加以必要的遏制或者打击。”
“受教了!”齐泽怀听罢,不由对这位舅舅所言佩服不已,笑着说道:“想不到,舅父对英法两国在北美地区的殖民势力还真的是做了一番深入研究。如此,我陈州未来发展,合当有望了。”
“自打离开本土来到陈州之始,我们熊家便与陈王殿下系于一身,如何敢不劳心费力,多做些功课?”熊伯钧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说得直白一点,陈州兴,则殿下兴,而我们这些追随之人,也能有一丝期盼不是?”
“舅父放心,若我陈藩大兴,则必与熊氏共天下。”
熊伯钧看着这位信誓旦旦的外甥,脸上却波澜不兴,只是微微一笑。
数千年的华夏历史,哪有什么臣子能与君王共天下的?
要么君王被架空,沦为傀儡,从而实现所谓的“君臣相宜”,要么臣子被卸磨杀驴,成为君王铸就大业的垫脚石。
不过,幸运的是,在我齐国,太祖皇帝开了一個好头,没有搞出屠戮功臣的先例,反而都让开创时代的所有功臣们富贵绵延,历数代而不衰。当年的登州元老后人尽管大部分都已淡出政治权力中心,但每个人却都继承了一份极为惊人的财富,手里都拥有价值不菲的国内大型商社和工厂的股份。
作为陈王的姻亲,他们熊家几乎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陈王的身上,从太子病重薨逝,撺掇陈王谋取帝位,及至事败贬封陈州,又举族投附,携数代积蓄,跟着一起来到这偏远的北美之地。
何也?
不过是想谋家族百年富贵,成就熊氏历代勋贵世家。
想当年,跟着庆王前往南美就藩的毕氏分支,在庆国逐渐发展壮大后,其家族势力几乎占据了王国近半的中高层职位,更是先后出了三位内阁总理,煊赫至极,被世人称为“毕半朝”。
那么,毕氏可为,我们熊氏亦可为之。
——
在路易十四期间,新法兰西领地被置于王室的直接管辖之下,即建立行省,从而强化了该地的统治。在新法兰西行省之初,殖民地事务表面上由海军大臣监管,但殖民地政府一切都听命于国王陛下。
在殖民地,国王的政令通过两个官员即总督和.高官下达。总督以副王头衔代表王室,主持殖民政府以及公共事务。他通常是一个军事贵族,担任指挥武装部队的责任,指导与英格兰殖民地或印第安土著的对外关系。总督既在形式上也在实际上代表王室的权威,是整个殖民领地的最高主宰者。
法国王室派往殖民地的第二位最重要官员是.高官,一般由次一级的贵族出任,担任行政长官,控制军事拨款和供应,职责包括财政、司法和社会治安。随着殖民地规模的扩大,殖民地的事务官员、仓库保管、法警、地方行政官、港口以及道路维护官员也先后成为高官的僚属。
因为,齐国人婉言拒绝了跟新法兰西殖民地签署一份具有军事意义的互助攻守同盟合约,只是想跟法国人达成全面的贸易协议,故而,在随后双方经过一番协商所签订的《陈州-新法兰西贸易条约》时,新法兰西总督博阿努瓦侯爵并未露面,而是由新法兰西.高官夏尔·德·梅努·多尔奈出面主持。
按照条约规定,两地之间的贸易往来,所有商品进出口税率不高于百分之五,双方对进入本地区境内的商人给予最大限度的保护和便利。
法国人虽然对于齐国人不愿意签署一份同盟条约而感到稍稍有些遗憾,但对于能签署一份双边贸易协定,也是比较满意的,甚至认为己方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要知道,经过一百多年的开发,新法兰西不仅有稳定的农业生产,也有新兴的木材加工、造船业等手工业部门。数十年前,塔龙成为新法兰西高官期间,为改变此前单一毛皮贸易模式,转而实施经济多样化发展的计划中,除继续保持农业发展外,还采取奖励措施,大力支持建立小型的造船业、木材加工业及其辅助行业。
此外,随着殖民地人口的增长,他还推进与日常生活相关的酿造业、铸造业、皮革服装加工业,并积极开展同法属西印度殖民领地的鱼和木材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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