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95节
所谓花钱消灾是也!
也不知道,大秦若是在面对齐国这般强势,又会如何表现呢?
——
“大人,我们从暹罗朝堂中得到准确的消息,齐国人不会进攻暹罗。”
在大城的一座酒楼内,两名商人模样的安南人进入大堂后,径直来到二楼的一间包房,朝坐在上首的一名四旬瘦小男子躬身行礼后,面色凝重地汇报道。
“据悉,暹罗王向那位齐国珉王送出了大量珍贵礼物和美貌少女,然后于王宫内大摆宴席,双方之间相谈甚欢。”阮柏春沉声说道:“我们还从其他渠道获悉,齐国人还将卜迭棉芷地区俘获的数百暹罗官兵悉数释放,并撤离了暹罗与柬埔寨两国之间的西部边境地区。游曳于暹罗沿海的数艘齐国战舰,也陆续返回新生岛(今越南富国岛)下锚停驻。也就是说,我们臆想中的战争并未爆发。”
“齐国人是要在彻底稳定柬埔寨局势之前,不想节外生枝呀!”郑先友听罢,不由万分失望,“若是待齐国人摆平了一切,安定了后方,那么,他们一定会剑指我们大黎朝(安南郑氏)。”
“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之计,唯有自救耳。”郑先友将桌前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眼神灼灼地看着包厢里的几人,“暹罗不敢得罪齐国,畏之如虎,想要以财货安抚齐国使臣,以图息事宁人。但我们却要偏偏搞出一些事端出来,以破坏齐国和暹罗之间的关系,最好是挑动两国陷入一场战争,从而使得齐国无暇他顾。如此,我们大黎朝才能在没有获得大秦的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那个割据谅山和广宁府(今越南鸿基市)的伪谅郝氏逆贼。”
郑先友,乃是大黎朝安插于暹罗的密探负责人,以商人身份为掩护,刺探和搜集暹罗的内政外交之策,然后传回东京(今越南河内市),供郑主威南王(第八代郑主郑杠)参鉴。
由郑主实际操控下大黎朝是中南半岛上唯一主动向大秦称臣纳贡的藩属国,为了对抗齐国的军事和经济入侵,黎朝几乎是全面倒向大秦,试图以紧紧抱住中原王朝的“大腿”为依靠,坚决抵制齐国的势力蔓延至安南境内。
因为,黎朝不同于割据南方的广南国(即安南阮氏),可以为了求生存,而毫无廉耻地投靠齐国,更不能像占城那般,以牺牲国内“主权自主”的代价,成为齐国忠实的跟班小弟。
我大黎朝可是一个“通诗书、习礼乐,为文献之邦”的“中华大国”,在数百年前李朝时期,就是“南国山河南帝居”,以泱泱华夏自称。
当年大秦开国皇帝孙可望曾将我黎朝谓之曰“兄弟之盟,”、“肱骨之国”,虽为藩属之列,却可自南与秦并立的“华夏”之国。
自大黎朝建立,便矢志于“混一区宇,统御华夷”,要“光御洪图,莅中夏,抚外夷”,建立一个覆盖整个中南地区的“南朝帝国”。
所以,我们大黎朝虽然曾两度败于齐国之手,但想让我们如同占城、广南、柬埔寨那种卑颜屈膝,委身事齐,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句话,我堂堂南中华不会畏于武力而向齐国屈服。
要不然,面子上太掉价!
更何况,齐国还竭力支持那个伪谅郝氏,将我大黎朝的谅山和广宁给硬生生地分裂出去,阻隔北朝,更使我金瓯残破,至今思之,仍旧是心意难平呀!
不过,齐国不仅船坚炮利,而且还在安南附近割土自据,威胁可是实实在在的,我大黎朝不得不曲意逢迎、虚与委蛇,与之通商往来,甚至还允齐人于沿海港口登陆寓居,开办工厂。
但我黎朝上下始终抱以警惕之心,防止齐国势力渗透至内陆腹地,以败坏我朝风气和民心。
为了应对齐人威胁,以及收复伪谅所据之地,在这数十年来,数代郑主皆进行过一定程度上政治和军事方面的内政改革,兴工商、办工厂、购火器、建新军,厉兵秣马,为王朝复兴而不懈努力着。
然而,数月前,从大秦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为了获得齐国的有限财政支持,大秦派出了一支规模庞大的使团前往汉洲,他们准备牺牲我黎朝的利益来换取齐国在经济条件上的让步。
没错,大秦准备承认那个伪谅郝氏政权的合法性,不再将其视为一个割据反叛势力的存在。
大秦的这般行径,无疑是对我黎朝的最大伤害,更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曾经一个投靠过鞑虏的伪明余孽,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我黎朝疆土上建国立业,最终还能得到中原王朝的承认!
那若是我们黎朝承认那个占据了云州和岭北的北明为中原王朝正朔,你们大秦心中会是何种感受?
收到这个消息后,郑主威南王殿下立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危机。
煌煌大秦,竟然都会在迫于形势压力下向齐国低头,并且还以牺牲藩属国的利益,来换取齐国的支持。
那我大黎朝又该如何自处?
假以时日,秦齐两国会不会彼此妥协,然后像瓜分柬埔寨王国那般,悍然出手,南北对进,最终吞灭整个安南?
“所以,我们需要将整个中南地区的形势搞得更为混乱,更为复杂,最好能极大牵扯齐国的主要精力,使其无暇关顾我黎朝。”郑先友狠声说道。
“大人,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非常时候,当行非常之策。在这朝廷危难之际,需要有人为之赴死。”
“大人,我等皆愿以死回报朝廷,回报威南王殿下!”
“如此……甚好!”
第309章 联动
行走于暹罗王城大城之中,入目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巍峨耸立的寺庙和佛塔,以及遍地身着袈裟的僧人和行者。
始建于三百八十年前(1350年)的帕席桑碧寺是大城最负盛名的建筑,这是一座王室专属的寺庙,是暹罗王室举办宗教仪式的固定场所。
帕席桑碧寺被誉为整个暹罗王国最为壮观的寺庙,拥有宏伟的宫殿式建筑群。在主殿的高台上竖立着一尊16米高的镀金佛像,在日光的照耀下,夺目耀眼。
大齐润州总督、珉王齐惟灏盯着佛像愣了半天,既不说话,也不跪倒参拜,使得一旁侍立的几位暹罗官员和高僧皆不由面面相觑。
难道,这位最贵的齐国王爷是被佛法所惑,心中生出了佛怔?
“呵,若是将这尊大佛弄回去,不知道可以炼出多少金子!”齐惟灏心中不无恶意地思忖道。
昨日受暹罗王泰沙的热情款待,度过了极为荒唐的一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从几名美貌少女的身上费力地爬了起来。
对于暹罗王的知情识趣,齐惟灏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见到两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抬到他入住的房间时,更是由衷地欣赏泰沙所表现出的“诚意”。
说实话,在敲定瓜分柬埔寨领土的行动方略时,汉洲本土给出的指导方针就是勿要节外生枝,将更多的周边国家和势力牵扯进来,以免造成整个中南地区局势的混乱。
尤其是暹罗王国,齐国需要它在东边牵制缅甸的东吁王朝,以确保齐国在若开、下缅甸、曼尼普尔等地区展开的殖民活动得以顺利推进。
众所周知,暹罗与缅甸算的上百年世仇,双方在数百年时间里,大规模的战争就打了五次,更是在1565、1569,缅甸两次攻占暹罗王城--大城,将暹罗王及大部分王室成员和数万居民掳至缅甸,一度成为缅甸的附属国,可谓屈辱至极。
也就是在1665年,暹罗攻入缅甸蒲甘,遭遇了一场大败,双方遂开始讲和,就此维持了差不多六十多年的和平。
但两国之间仍旧于边境地区时不时爆发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昨日你夺我两个寨子,今日我就占你几处村落。
最近几年,缅甸东吁王朝逐步开始陷入内忧外患的困境,王室和贵族争权夺利,朝堂上乌烟瘴气,一些强大的部落和地方势力开始出现割据自立的苗头,国家吏治也是极度败坏,导致国内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而位于缅甸西南方的若开王国和位于西北地区的曼尼普尔王国在齐国的暗中支持下,频频发起对东吁王朝的挑战,不断侵蚀缅甸领土,抢掠人口和财物,使得东吁王朝左支右挡,疲于应付,已无力再对暹罗王国构成威胁。
在此情势下,暹罗自然不会放过削弱这個仇敌的机会,更不会让这个强邻有缓口气的任何机会,不断派兵越过边境,攻入缅甸腹地,对东吁王朝实施持续打击。
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暹罗算是齐国在中南地区一个较为重要的战略合作小伙伴,在针对缅甸问题时,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那就是削弱并摧垮东吁王朝。
齐国肢解缅甸,是为了确保富庶的孟加拉的安全,不希望东部出现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
而暹罗,自然是要趁机灭亡东吁王朝,报当年王城被破、王室被掳的一箭之仇,同时也想将本国的领土朝西边和西北两个方向进行最大限度的扩张,重振阿瑜陀耶王朝的声威。
“殿下……”
正当齐惟灏参观帕席桑碧寺一座又一座殿宇时,陪同的黑衣卫驻暹罗负责人、翎麾校尉(中校)张世茂听取了一名属下的汇报后,立即快步走到近前,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我们收到可靠消息,有一伙人意图行刺殿下。故而,为了安全起见,卑职恳请殿下立即返回公使馆。”
“哦,什么人?”齐惟灏神色一凛,轻声问道。
“暹罗王泰沙第三子坤泰。”
“他为何要派人来行刺于我?”
“坤泰欲图政变,谋夺暹罗王位。”
“他疯了吗?”齐惟灏有些恼怒地问道:“想要政变,想要夺位,就敢行刺一位大齐郡王、海外总督?他就不怕事发之后,身死国灭?”
“殿下,暹罗王牢牢的掌控着王室侍卫亲军,军队中的主要将领也皆为暹罗王心腹之人,若是以正常手段,那个坤泰王子根本无法发动政变,更遑论夺权上位。而只有暹罗国内局势发生重大变化,或者陷入一场外部危机,甚至是战争当中,他才可能有一线机会。所以……”
“所以,那个坤泰就借着我来暹罗兴师问罪之际,将我刺杀于大城,然后挑起一场战争,他再从中浑水摸鱼,夺权上位?……呵,他们就不怕最后东窗事发,将自己全都置于死地?”
“殿下睿智,一猜就着。正是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影响甚大,所以,坤泰身边的人不敢谋事,偷偷地将此事泄露了出来。”
“你们将此事告知暹罗王了吗?”
“卑职已命人通报我齐国公使,由张大使转告于暹罗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在此多做停留了,明日便离开暹罗,返回润州。”齐惟灏悻悻的说道:“公使馆可还安全?”
“回殿下,若是论大城最安全的地方,那莫过于我齐国公使馆了。”张世茂听到珉王殿下愿意提前离开暹罗,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公使馆位于湄南河畔,建的是高墙深院,堪比军事堡垒,而且还驻有六十多名武装宪兵,即使暹罗侍卫亲军集兵来攻,给他们十天半个月,也未必冲的进来。”
“嗯。”齐惟灏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个坤泰准备如何行刺于我?”
“他们会在殿下前往王宫途径的街道上,隐蔽于道路两侧或者沿街屋内,以强弩集射的方式,向殿下发动突袭。”
“现在你们如何应对?”
“请殿下更换郡王袍服,着商贾服饰,由我黑衣卫护卫,经街巷偏僻支路,轻车简从,快速返回公使馆。”
“嗯,在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本王信得过。如此,便由你们黑衣卫护送,立即回返公使馆。”
“卑职多谢殿下配合。”
——
“外面什么情况?”郑先友站在酒楼的二楼窗前,看着下面的街道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暹罗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将居民驱赶开来,然后快速地冲向附近的商铺和民居。
在城市更远的地方,也传来巨大的喧哗声,惊叫声,以及嘶吼声,甚至还有零星的火枪声响起。
无数的居民士兵的驱赶下,四散奔走,或者向自己的屋宅跑去,或者就近避入附近的酒楼商铺,躲在里面,惊恐地看着外面混乱的景象。
带队的军官大声地喊着话,要求所有居民立即返回家中,禁止外出。他们声称,奉国王命令,全城实施紧急宵禁,凡是不尊命令,肆意行走于街道上的居民,将会遭到士兵无情的抓捕,然后被投入到监狱当中。
若是胆敢违反宵禁者,拒绝接受士兵询问和盘查,暴力反抗,将被立毙于街头。
显然,大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重大事变,导致城中出现如此多的暹罗军人。
问题是,这个变化是不是针对他们这些隐藏了身份的安南密谍?
“大人,暹罗宣布全城宵禁,似乎是在应对王室政变。”阮柏春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站在郑先友的身侧,探头朝窗外看去,“在这种情势下,我们的计划可能无法顺利进行了。因为,那位齐国皇子一定会改变行程,然后躲到一个最为安全的地方。”
“我们的人能否躲得过暹罗士兵的搜捡和盘查?”
“若是他们将那些准备刺杀的武器丢弃掉,应该可以避开暹罗士兵的盘查。”
“倘若……”郑先友脸上阴晴不定,“倘若,他们被暹罗人捕获,会不会供出我们的行藏?”
“大人,他们皆愿为我大黎朝……赴死。”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万一,他们……”
“那……,那我们现在需要立即离开大城,返回安南?”
“在这种情况下,何人能离开大城?”
“是了,暹罗人于大城实施全城宵禁,必然会禁止任何人离开……”阮柏春摇摇头说道:“说不定,此时河港码头和出城的各个关卡要道都有暹罗士兵把守,贸然出城,必然会遭到严格盘查。”
“我们为何要急着逃离大城?”
“啊,大人的意思是……”
“昨日,我等密谋何事?”
“……刺杀齐国皇室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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