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33节
不要忘了,我们可是为英格兰政府提供了大量的贸易利益,而且还缴纳了海量的蔗糖进口税,可不是你们北美大陆上一帮子乡巴佬能比的。
为了保障《糖类法》的顺利推进,将法律落到实处,就需要发挥北美的皇家海关的作用。
1733年7月,英格兰皇家海军应新英格兰进出口关税征收委员会请求,在波士顿进驻了一支分舰队,用于查缉糖品走私,着实震慑了一帮胆大妄为的不法商人。
可以说,英格兰政府为了维护西印度群岛的生意,确保这颗英格兰王国的王冠上的宝石不会黯然无光(顺便说一句,后来这个称呼被授予了印度),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因为,据估计,在《糖类法》颁布之前,仅波士顿一地,输入的糖蜜至少有80%都是从非英属殖民地走私而来的。
英属西印度群岛种植园主得了势、遂了愿,但却坑了无数北美的蔗糖商人和朗姆酒厂。
被强制购买英属西印度群岛上的蔗糖,不仅要忍受垄断高价,而且还要在新设立的海关缴纳一笔进口税,这利润就平白少了一大截。
让北美人民更为愤怒、也更为忧虑的是,那些蔗糖利益集团为了能获得更大的垄断利益,竟然生出丧心病狂的想法,那就是不断鼓动英格兰政府对法国宣战,以便在战争期间通过海军封锁,制造饥荒饿死法属西印度群岛上的奴隶,最好是能直接登陆,烧毁甘蔗田,破坏糖厂,以达到彻底摧毁法国岛屿上的蔗糖产业的目的。
你瞧瞧,这用心多么险恶,根本就没顾及到,一旦英法开战,受到战争创伤最大的将是我们北美殖民领地。
整个英格兰上下,就没有人在乎我们北美人民的利益,更没有在乎我们一百多万北美人民的生命安全。
既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表现出“母慈子孝”的模样吗?
“至于我们脱离了英格兰政府的控制后,担心会不会遭到皇家海军或者其他国家海军的封锁和围堵,我认为并不是没有好的办法来解决。”伊利沙·库克再一次大肆抨击了英格兰本土对北美殖民领地的打压和欺负后,话锋一转,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们可以借助外来强大的力量,去制衡英格兰皇家海军的围堵,也能将其引为臂援,去应对所有潜在敌人的海上威胁。”
“库克先生,你想借助谁的力量?”
“齐国!”
“什么,齐国?”
“哦,上帝,齐国可是一个东方国家,信仰和文化跟我们截然不同。而且,齐国距离北美数万英里,这么遥远的距离,它能成为我们的强援吗?”
“是呀,齐国怎么会愿意冒着与英格兰再次发生战争的风险,而转而来支持北美领地的独立?”
“……”
“先生们……,先生们,请听我说!”看到在场的诸多商人和市民代表吵吵嚷嚷地议论不停,伊利沙·库克连忙大声地呼喊道:“我们与齐国建立联系,并获得他们的支持和保护,并不是我信口开河、幻想臆测出来的。你们知道吗?齐国距离我们北美领地……并不远。数年前,英格兰本土不顾我们北美人民的利益和感受,将新斯克舍和纽芬兰割让给齐国。所以,齐国人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新斯克舍,在纽芬兰。而且,他们还据有了整个北美西海岸。……齐国在北美大陆有巨大的地缘政治需求,若是我们北美领地真诚地向他们发出请求,是有可能获得对方积极的回应。”
“即使齐国人在北美大陆有地缘政治需求,但你凭什么就认为他们会来帮助我们,甚至为了我们而不惜再度与英格兰发生武装冲突?”
“因为,我们有巨大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可以用来与齐国人交换,从而取得他们的支持。”
“库克先生,你该不会要让我们北美领地向齐国表示臣服吧?”一名律师不无讥讽地说道:“据说,齐国是一个类似神圣罗马帝国的庞大国家,除了拥有强大的帝国本土外,还有无数的附庸小国和皇室册封的王国。难道,我们北美十三块领地都需要向齐国讨要一顶王冠,成为他们的附属王国?”
“不,我们不需要一个王冠,更不需要成为齐国的附庸。那样的话,跟我们目前所处的情形又有什么差别?”伊利沙·库克摇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们需要保留难得可贵的自由,更需要维持无比珍贵的独立。我们所用于交换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选项中,必须排除上述两项。”
“既然不需要出卖我们的自由,也不让渡我们的独立地位,那么,我们用什么来换取齐国的支持和保护呢?”
“新斯克舍的安全和我们北美领地的市场。”伊利沙·库克说道:“数日前,新斯科舍的齐国人来到了波士顿,向我们马萨诸塞寻求安全合作,希望能共同应对来自北方法国人的军事威胁。先生们,你们知道吗?法国人正在用武力恐吓实力孱弱的新斯克舍的齐国人,他们感到了害怕,想要获得我们的保护。”
“所以,我们可以向齐国人提供安全,承诺保护他们的新斯克舍,以及纽芬兰。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赢得齐国人的好感,从而获得与他们交涉的重要筹码。另外,我们北美十三块殖民领地,是一个规模和潜力都不容小嘘的庞大市场,对齐国商品的消费能力更是远远超过西属美洲领地。……我认为,齐国人一定会对此非常感兴趣。”
——
第359章 埋下一颗种子
“北美领地能摆脱英格兰王国的控制吗?”
1735年8月3日,一艘隶属于齐国加勒比贸易商社的机帆船在夜色中驶离了波士顿一处“漏舶码头(即走私码头)”,绕过港湾内的几座小岛,很快便进入了广阔的大西洋。
随即,船上的几面主风帆陆续升起,借助强劲的海风,向南方急驶而去。
“长源号”船长谢世浩检查了几处值班操作岗,交代提醒了一番夜间行船的注意事项,便要回到船长室就寝休息时,回头却瞥见船舷边靠着一个人,嘴里叼着卷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心下有些恼怒,立时走了过去。
近前一看,却是那位搭船去往瑞安港的黑衣卫探子,硬生生地又将怒火憋了回去。
这帮神秘的家伙,可不好轻易得罪了。
为了缓解尴尬,谢世浩便礼貌地寒暄几句,末了,还问了一个心头萦绕了许久的问题。
“就凭那些人,是成不了事的。”梅纳德嘴里吐出一道烟圈,然后将烟屁股弹到海中,轻蔑地说道:“北美领地的上层官员、大商人和大庄园主对英格兰向来比较亲近,根本不会愿意改变现有的一切。至于那些人数众多的农民、学徒以及契约工,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攒下积蓄,以及如何偿还债务,哪里会想着去造反。对英格兰政府表示不满的人群,主要是一些中小商人和当地的工厂主,认为伦敦施行的各种限制政策极大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想的也不过是要本土政府改弦易张,取消部分政策和法案。你瞧着吧,只要英格兰政府示之以怀柔,或者给他们几个甜枣,他们肯定不会再闹腾了。”
梅纳德是一名归化欧裔的二代子弟,出生于黔州总督区会宁城(今南非开普敦),父亲为苏格兰人,母亲为葡萄牙人。
八年前,他从黔州驻屯军退伍后,因为熟练掌握欧洲多国语言,便被黑衣卫吸收进去,经过一番严苛的训练后,便派至欧洲,进行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
三年前,积功升迁至黑衣卫驻苏格兰格拉斯哥副站长、晋仁勇校尉(中尉)军衔。
去年,他又授命前往新英格兰地区,组建当地的黑衣卫情报系统。
因为,齐国从不同渠道了解到,随着英格兰王国对北美殖民领地经济事务的控制程度不断加大,已然引起了当地“民众”的不满情绪,各种反抗或抵制政府的言论亦四处蔓延,遂决定派出密谍情报人员悄悄潜入,以收集该地区的相关情报信息。
是的,齐国虽然击败了英格兰王国,但依旧未放松对它的警惕心理。
盖因,这个岛国的地缘形势跟齐国太像了,简直就是一個小号的汉洲。
远离欧洲大陆,还独占了整个大不列颠岛(1707年,英格兰通过联合法案,与苏格兰组成共主联邦,是为大不列颠王国),人口超过七百四十多万,海军实力雄厚,还拥有欧洲最完善的工业基础。
更关键的是,这个岛国拥有丰富的煤铁资源,技术人才储备也不差,有广阔的殖民领地,再加上光荣革命后政局长期保持稳定,可以说是具备了工业大发展的一切潜在条件。
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在陆续获得齐国的技术后,以蒸汽机技术为代表的工业生产水平,已经远远地走在了欧洲的前列。
这样的国家,若是不盯紧一点,说不定就能趁势崛起,威胁齐国的海上霸权。
在战败后,英格兰政府除了想在北美领地尽可能多刮些钱财,以弥补虚弱的财政外,他们未尝不是想利用这个契机,准备构建一个全新的殖民体系,一个更严格并且更为统一的殖民帝国。
在英格兰国内,议会已经成为整个王国至高无上的权力机构,并废除了有碍这一进程的地方习俗和各种特权。为了提高执政效率,海外殖民领地自然也要执行同样的行政管理模式,并加强与本土的政治联系。
可以预见,一旦英格兰本土将大洋对岸的北美领地纳入到统一的政治和经济管理当中,这势必会极大地增强英格兰王国的实力。
此前,在北美地区,英格兰人拥有的只是一个“虚构的属国”,就像是一堆随意镶嵌的拼贴,这些殖民地被毫无规则地拼接在一起。
每一块被组装进来的拼贴图案都是因为英格兰机缘巧合刚好赢得了某场战争,这些殖民地的布局和管理不曾依照任何计划。
他们从未将英格兰国王当做他们的君主,也从未将自己当成英格兰王国的一份子,更没有将整个体系当成一个整体看待。
相反,这里的殖民体系一直保持着它原有的样子,分散且多样化,与其说是英格兰的一个“属国”,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互不统属的联盟。
在骤然失去了爱尔兰后,英格兰政府突然觉得北美十三块殖民领地变得弥足珍贵起来,开始准备要将其牢牢地抓在手里。
这里有无穷无尽的木材,有保证英格兰本土需要的粮食,有能换取硬通货的毛皮,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人口多达一百五十多万(比原有历史时空中人口规模略多)的巨大消费市场,可以让刚刚起步的英格兰工业能尽情倾销所生产的工业制成品。
说来也是悲哀,在齐国强有力的竞争下,英格兰的工业制成品销售在欧洲大陆那是举步维艰。
在齐国商品的映衬下,英格兰工业品被贴上了粗制滥造、质次价高等诸如贬义的标签,很难打开市场。大西洋沿岸的法国、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尼德兰、丹麦,乃至普鲁士、瑞典等国家和地区,尽皆充斥着齐国工业品。
而蹒跚起步的英格兰工业品也就在俄罗斯、波兰、奥地利,以及汉诺威、萨克森、黑森、巴伐利亚等德意志诸邦中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赚取微薄的利润。
就这,还要时不时地受到当地政治和经济政策变动所带来的诸多影响,销售情况起伏不定。
比如,数年前,在英格兰国内闹得沸沸扬扬的“瑞贝卡号”事件--船长罗伯特·詹金斯报称在加勒比海的西班牙海域遭到西班牙当局的人员登船搜掠,而且还将他的一只耳朵割下,一度再次引发两国之间的海上争端。
不过,当时英格兰王国刚刚结束了与齐国之间的战争,海上实力大损,国库里也没几个钱,所以并未就此向西班牙发难,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通告国内的商人尽可能地遵守《塞维利亚条约》,暂时不要前往西属美洲殖民领地进行贸易,以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和损失。
你说说,我们英格兰就是想要卖些工业制成品、做点生意,咋就这么难?
但是,作为自家殖民领地的北美十三块州,却是本土工业制成品可以尽情倾销的市场,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卖多高的价格,就能卖多高的价格。
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整个北美人民的生活水平明显要比英格兰本土高出几分。
据科纳尔伯爵提供给内阁和议会的北美经济调查报告中显示,北美殖民地的经济增长速度在过去二十年时间里维持着0.8%-1.2%的水平,这已经超过了英格兰本土的经济增长速度。
北美殖民地自由人的平均实际财富储备达到了75-80英镑,远远高于英格兰本土。农业劳动者的收入也是英格兰本土同行的4到5倍。
这些数据表明,北美殖民地在经济和生活水平方面较英格兰本土而言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标准。
嗯,可以说,猪已经养肥了。
哦,不对,应该说是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反哺家长了。
就像后世那般,家长对远在外地打工的孩子都有那么一丝期望,不管怎么说,养你这么大,你现在自己挣钱了,是不是该往家里寄钱了?
但凡孝顺点的孩子,即使心里不愿意,但起码也还是愿意往家里寄钱的。
可要是不听话的逆子呢?
英属北美殖民地,好像、大概、似乎、恰好就是这样不听话的逆子。
他们面对英格兰本土的索取,就显得格外反感和抵触,连一个大子都不想掏。
当初我们千辛万苦来到北美荒凉大陆,挨饿受冻不说,还得和老凶老凶的印第安人干架,更要面对法国人的争抢,死了多少人呀。
我们为了在北美新大陆活下去,付出了多大代价,你们在伦敦享福的这些人知道么?
怎么,我们北美刚刚熬过艰难困苦的阶段,还没来得及享受一点点美好生活,现在就要急着让我们往伦敦送钱?
还是要一大笔钱送到伦敦去?
想多了吧!
“新英格兰领地的这些人呀,简直就是毫无家国情怀,更无忠君之念。”谢世浩听得梅纳德一番关于英属北美殖民地的矛盾分析后,不由感慨万分,“我大齐治下,如庆国这般独立性极强的亲藩之国,也未必有英属北美领地此种悖逆之举。要是咱们大齐哪块殖民领地敢这般跳反,那还不遭到本土的强势弹压,让它晓得大国之威、天子之怒。”
“国情不同、民风迥异而已。”梅纳德淡淡地说道。
“那个……,那个北美领地既然这般不成势,那咱们为何还要鼓动他们反对英格兰本土的统治?”谢世浩问道:“咱们离开波士顿时,英格兰人已在开始抓捕一些鼓吹独立建国的叛逆者。这么一搞,岂不是就让英格兰人提前有了戒心,以后必然会多加打压和迫害那些企图脱离英格兰统治的独立派,反而会使得伦敦当局进一步加强对北美属地的控制程度。”
“呵呵……”梅纳德轻笑两声,“我们资助和扶持那些所谓的独立派,让他们四处串联和游说北美人反抗英格兰人的统治,并不期望他们现在就能成事。他们的力量太过弱小了,而且派系林立、思想各异,哪里能跟英格兰本土对抗。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在一百多万北美人心中撒下一颗种子,给他们一种可能,一丝念想,一点期盼。那就是,如果能摆脱英格兰人的统治,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加美好、更加自由。”
“……”谢世浩点了点头,随即便要结束两人之间的谈话,准备返回船长室休息。
“若是某个时候,我大齐的海外殖民领地也要想着摆脱本土的控制,从而选择独立建国,那我们将如何面对呢?”
走了几步,谢世浩突然停了下来,脑海中不知为何萌发出这个问题。
“……”梅纳德。
“我一个小小的船长,操心这些没影的事做甚?”
回头看到梅纳德投来的疑惑眼神,他笑了笑,甩了甩脑袋,继续朝舱室走去。
8月15日,“长源号”抵达琼州岛庆安港(今巴哈马首都拿骚市),于此卸下大量谷物、牲畜、朗姆酒、板材等物资。
齐国自五年前从英格兰手中获取这片群岛后,并未进行深入开发,仅派了一名总督和十几名官员属吏入驻拿骚,一切如旧。
那些盘踞在周边小岛上的海盗窝点,只要未对齐国船只和移民据点发起袭击,齐国海军似乎也懒得去清理,任由他们继续存在。
齐国初步建立统治后,便将巴哈马群岛改名为琼州群岛,陆续迁来了八百多移民,有汉人,也有摩洛哥人和欧洲人,主要聚集在琼州岛的庆安堡和松林岛的新昌堡(今大巴哈马岛弗里波特港)两地。
整个琼州群岛土层较薄,土壤贫瘠,无法展开大规模的农业种植,只能栽种少量蔬菜、水果,辅以玉米、土豆等作物,还无法做到粮食自给,基本上是靠临近的北美大陆输入。
若非,该地正好卡在西属佛罗里达和西属古巴之间,而且距离北美大陆也比较近,具有一定的战略地位,再加上海军方面执意要求,齐国人甚至都不想投入太多的精力对其进行开发。
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土地不仅贫瘠,而且还没什么像样的资源,投再多的钱进去,也难听到一个响,反而对政府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因而,在海军实施军管五年后,殖民事务部一直都不愿意接手,依旧将其认定为一处海军基地。
而海军为了节约有限的经费,更是不想过多投入,遂在四年前,以每年一万金圆的价格将其租给了加勒比商社,让一群商人来经营管理这片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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