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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57节

  因为沿海城镇遭到英格兰海军大肆袭掠,齐国在北非最重要的盟友摩洛哥阿拉维王朝亦宣布向英格兰宣战,未久,又随同齐国一起向葡萄牙宣战,从而正式加入齐国一方。

  沉寂数年的巴尔干地区,再起烽烟。8月10日,哈布斯堡王朝集结动员六万余军队,从贝尔格莱德出发,攻击了奥斯曼帝国瓦拉几亚地区,随即两国陷入到一场艰苦的边境拉锯战之中。

  而刚刚发生了沙皇更迭的俄国,于8月中旬从里海和高加索两个方向,对刚刚驱逐了阿富汗人的波斯萨法维帝国发动了一场入侵。置身于波斯境内的齐国军队随即强硬以对,协同波斯军队,对大举来袭的俄军展开反击。

  可能是听到了英格兰本土遭到齐国的攻击,损失惨重,西班牙王国见到有机可乘,遂于8月26日向英格兰发出强硬照会,要求其立即将窃取的直布罗陀和梅诺卡岛归还西班牙,并撤出所有的军队和战舰。此举,自然遭到了英格兰的断然拒绝。

  8月30日,准备许久的西班牙军队在向驻守于直布罗陀的英军发起进攻,准备以武力收回该地。但不幸的是,四千余西班牙军队在英格兰人打造的坚固防线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伤亡七百余,不得不退回出发阵地。

  在德意志,鉴于普鲁士陈兵于边境,汉诺威随即针锋相对,动员集结两万余部队,开赴温德堡,严阵以待。为了确保自己的龙兴之地不被普鲁士蹂躏,英格兰国王乔治一世请求内阁首相罗伯特·沃波尔伯爵派出海陆军队保卫汉诺威。

  但这个请求,遭到内阁议会的拒绝,惹得国王乔治一世愤懑不已,嚷嚷着要自己返回汉诺威去保卫他的领地。

  是的,这位大不列颠的国王的兴趣根本不在英国国内,而在欧洲的外交事务与他的汉诺威领地。而且他本人甚至连英语也不会说,只会说德语和法语,一直都无法与英格兰的大臣们进行正常的交流。他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汉诺威度过的,那才是他真正的家乡,心之所属。

  也不知道英国许给了萨克森什么好处,兼任波兰国王的奥古斯特二世开始集结军队,开向普鲁士边境,警告威廉一世勿要挑起北德意志地区的战争,停止对汉诺威的军事威胁。一时间,两国进入紧张的对峙状态,使得整个德意志地区又笼罩在战争阴影当中。

  相较于波云诡谲的欧洲大陆,法国却保持着罕见的平静,始终在冷眼旁观整个欧洲局势的进一步发展和演变。当然,此时的法国宫廷大臣们的关注点或许也没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他们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国王路易十五的盛大婚礼筹备上。

  9月5日这天,塞纳河左岸的枫丹白露宫已经变成一个盛大的婚礼殿堂,主塔、宫殿、院落、花园、舞厅、会议厅、弗郎索瓦一世长廊……,到处铺满了鲜花、彩带以及镶嵌王室鸢尾花的呢绒绸布,甚至林间的道路也被五彩缤纷的绸缎和纱巾妆点得如梦如幻。

  来自数十个国家的王室贵宾代表或驻法国公使均身着盛装,携着各自精心打扮的女伴,乘坐一辆辆豪华马车,来到这座恢弘的宫殿,共同前来见证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盛大的婚礼。

  当然,这场婚礼也给欧洲各国政要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外交舞台,对目前纷繁复杂的欧洲局势进行彼此间的斡旋和交涉。

  “尊敬的公爵阁下,我谨代表大不列颠国王陛下向贵国国王致以最为诚挚的祝福!”英国专使达尔顿·菲林伯爵走到法国首相波旁公爵路易四世·亨利·德·波旁的身边,微微弯腰致意,“我们希望国王陛下的婚姻幸福长久,并能继续引领法兰西王国走向繁荣和昌盛。”

  “我代表国王陛下对贵国的祝福,表示衷心的感谢!”波旁公爵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

  “公爵阁下,贵我两国乃是一衣带水的传统友好邻邦,应该始终秉持和平、友爱,以及互惠互利之原则发展两国关系。”菲林伯爵说道:“目前,我们大不列颠王国与齐国处于战争状态,鉴于中立友好原则,我希望贵国能禁止齐国海军舰船驶入法国港口获得必要的物资补给。”

  “哦?……”波旁公爵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关于贵国与齐国发生战争,我们法兰西王国深表遗憾和关切。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法兰西将严守中立,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更不会为某一方提供战争支援。但是,对于普通商船前来我国港口,进行正常的商业贸易活动,我国始终秉持开放态度,不会设置任何限制措施。至于菲林伯爵所提到的齐国海军战舰驶入我国沿海港口实施物资补给的事情,这是根本不存在的。至少,我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此事的报告和反馈。”

  “……”菲林伯爵深深地看了看波旁公爵,对方那一脸的笑意中隐隐还透出几分幸灾乐祸,对于他的提醒(警告),似乎根本不在乎。

  根据在法国沿岸的英格兰商船报告,十几天前,有两艘悬挂齐国旗帜的运输船驶入了敦刻尔克港,在装满了煤炭、谷物、牲畜和家禽后,趁夜又离开了港口,朝北海方向驶去。

  这般鬼鬼祟祟,而且采购物资中包括了大量的煤炭,分明就是齐国远征舰队的物资补给船!

  难不成,齐国商人还万里迢迢地将法国的煤炭运回汉洲获利?

  半个多月前,齐国远征舰队在直布罗陀附近虚晃一枪,然后掉头直奔英格兰本土,突袭了港口城市利物浦。丧心病狂的齐国人在解除港口的防御后,没有采取登陆行动,而是对该城连续炮击两日,还向城市中发射了大量的火箭,将整座城市变成一片火海。

  一周后,当英国海陆两军急速赶到利物浦后,映入众人眼帘中的是一片废墟,数万城市居民在哭泣、哀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残垣断壁中不断寻找和挖掘自己的亲人,或者捡拾废墟中残存的财物。

  经过一番彻底的清理,人们陆续收敛了一千八百多具罹难者尸体,超过半数是妇女和孩童。另外,还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者,人数也达三千余人。整座利物浦,完好无损的建筑物寥寥无几,几乎所有的棚屋和木屋都会烧毁。

  可以说,齐国人将这座新兴的港口城市彻底毁灭了!

  若是齐国人做下这等惨事,还只是让英格兰上下处于极度悲伤和愤怒的话,那么接下来齐国远征舰队后续的动作,却让王国政府和皇家海军陷入恐慌之中。

  8月20日,齐国舰队攻击了爱尔兰西北沿海小镇斯莱戈,并将其占领数日。随后,未过多久,当地的爱尔兰抵抗势力突然迅速壮大,开始攻击周边英格兰人控制的城镇和村落,并不断向西北其他地区蔓延。

  8月23日,在北海作业的的英格兰渔民遭到齐国舰队的攻击,被捕获的渔船均被摧毁,渔具也被抛于海中,所有渔民也遭野蛮扣押。

  齐国远征舰队竟然分兵了!

  他们还联系上了爱尔兰人,并鼓动他们再次反抗英格兰的殖民统治!

  在开战之初,王国政府和皇家海军就期望能在齐国远征舰队抵达欧洲时,就与他们展开一场海上决战。就算不能将其尽数歼灭,那也要予其重创,使齐国海军不能威胁英国的海外贸易。

  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齐国海军化整为零,以群狼模式出没于英格兰周边海域和北大西洋海域,对往来的英格兰商船实施拦截和袭击,掐断英格兰的对外贸易,减少各类商品和物资的输入,以达到持续削弱英格兰本土的险恶目的。

  如今,对方果然回避与英格兰海军进行一场海上决战,在袭击利物浦后,便一分为二,一支舰队杀入北海地区,破坏英格兰于北海、波罗的海,乃至与欧洲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另外一支,很可能在爱尔兰搞完事后,一头扎入浩瀚的北大西洋,截杀往来北美和加勒比地区的英格兰商船。

  大海茫茫,数十艘齐国战舰散布于其中,若是想将他们一一寻获并加以歼灭,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经过两次小规模的海上战斗,皇家海军悲哀地发现,那些装备了蒸汽机的齐国机帆战舰,机动性远超英格兰舰船。只要他们一心想要避战游走,皇家海军的任何一艘舰船都很难在海上追上它们。

  相反,凭借舰船的速度优势和灵活机动性,齐国海军战舰可以在海上轻而易举地撵上逃跑的英格兰商船,进而将其捕获,或者予以击沉。在这种情势下,英格兰所属的商船必然会损失惨重,赖以为凭的海外贸易也会遭到沉重的打击。

  为了遏制齐国在海上袭掠英格兰商船,就必须竭力限制他们获得物资补给的途径,以削弱他们持续作战的能力。拥有漫长海岸线的法国,自然就是英格兰需要努力说服的对象,阻止其境内的港口为齐国远征舰队提供补给。

  可如今看来,法国人乐得看他们英格兰人的笑话,甚至还要落井下石,放纵齐国的补给船队自由进出法国港口。

  那么,为了夺回直布罗陀而与英格兰爆发武装冲突的西班牙王国(两国尚未宣战,英格兰便将其暂定义为武装冲突),必然会更加毫无顾忌地允许齐国战舰驶入他们的港口获得短暂的休整和补给,从而加大对他们英格兰人的打击力度。

  至于联合省,那就更加无法阻止他们了。不说两国之间传统的友好关系,就凭尼德兰人敢于在战争期间与他们自己的敌人做生意的贪婪性格,肯定会暗中加大对齐国人的支持。

  哦,上帝,明明是远道而来客场作战的齐国人,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主场,可以获得如此多的臂助?

第115章 爱尔兰抵抗军

  1725年9月17日,爱尔兰弗马纳郡的郡治恩尼斯基林小城正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攻坚战。城内外弥漫着呛人的硝烟,靠近简易护墙和木栅栏的位置倒伏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七百余爱尔兰抵抗军在一天的时间里,已经发动了不下五次进攻,但无一例外地被城中的苏格兰民兵以排枪所击退。

  恩尼斯基林小城人口只有三千余人,除了市政官员和税务稽查人员是英格兰人外,绝大部分都是爱尔兰人和来自苏格兰的移民。就像爱尔兰其他地区一样,大部分爱尔兰人都被剥夺了土地所有权,沦为那些贪婪的苏格兰农场主的佃农,每日辛苦劳作,却无法获得一顿饱食,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

  这座小城并没有修筑城墙,仅是一些单薄的夯土墙和木栅栏围成一圈,并且城中也没有火炮,只有临时动员起来的两百多名苏格兰民兵。

  然而,即使这般简陋的防御设施,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爱尔兰抵抗军却迟迟无法将其攻克,反而在城下损兵连连,伤亡一百余人。这让整个抵抗军上下在愤懑之余,也生出几分无奈。

  “齐国人的火炮来了!”

  就在抵抗军士气低落之际,从后方赶来一队支援的小部队,为大家带了振奋的消息。

  “哦,上帝,齐国人的火炮终于来了!”

  “哈哈……,有了火炮,我看恩尼斯基林城中的那些苏格兰佬再敢来嘲笑我们?……只要火炮轰过去,他们一定会被吓得尿裤子!”

  “没错,那些胆小鬼只敢躲在城中放枪!待火炮轰开了城墙,我一定第一个冲进去,即使他们跪下来哀告哭求,我也要将他们全都捅翻在地,为可怜的杰瑞报仇!”

  “……”

  爱尔兰抵抗军北方指挥官西蒙·科文尼带着数名军官站在高坡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十几匹马拖着两门火炮和大量弹药,缓缓驶入临时营地,默然不语。

  “西蒙,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战胜英格兰人的。”副指挥官帕夏尔·多诺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也许,将来即使我们建立了独立的爱尔兰国家,在强大的外部威胁下,我们仍旧会长期地依赖齐国人。”

  “是呀,我们力量太过弱小。”西蒙·科文尼落寞地说道:“我们连这么一座小城都无法攻克,最后还不得不依靠齐国人所提供的火炮小队来为我们助战。我只希望,将来我们赶走了英格兰人,齐国不会取代他们的地位,继续殖民压迫我们爱尔兰人民。”

  “西蒙,你完全是多虑了!”帕夏尔·多诺霍微微一笑,看着那边几名齐国炮手被众多抵抗军士兵围聚着,热情簇拥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齐国距离欧洲太过遥远,他们的势力必然无法覆盖到整个爱尔兰。他们不惜出钱出物来扶持我们,所图不过是想制衡英格兰。即使,我们赶走了英格兰人,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爱尔兰人的国家,他们也不会像英格兰人那般对我们爱尔兰施行残酷的殖民压迫。”

  “他们会将我们爱尔兰当做一枚重要的棋子,或者说是一个经略欧洲施加他们影响力的台前布偶。既然要成为一枚重要的棋子,那么,他们就必须长期对我们爱尔兰施以军事和经济上的援助,不能让我们太过虚弱,太过无力。否则,我们若是在棋盘上被别人吃掉,他们岂不是就少了一个足够坚实的支撑点?”

  “帕夏尔,我不想成为他们随意拿捏的一枚棋子。我们爱尔兰人自打英格兰人入侵以来,已经遭受了数百年的悲惨命运。我希望在我们艰苦卓绝的奋斗和拼搏中,我们所有的爱尔兰人都能独立且有尊严地活着,每个人都可以掌握自己未来命运。”

  “西蒙,刚才正如你所说,我们爱尔兰人的力量太过弱小,为了摆脱英格兰人的殖民统治,也为了保卫我们自身的利益,我们只能依附一个强大的国家。以前,我们曾将自己的命运寄予西班牙人、尼德兰人、法国人,甚至斯图亚特王室的身上,但他们最终都让我们失望了。现在,我们又获得了齐国人的支持。尽管,我们也知道,他们是在利用我们来打击英格兰人。但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依附他们,我们没有拒绝的实力。”

  “帕夏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心中充满了不甘呀!”西蒙·科文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觉得,做齐国人的棋子,总比做英格兰人的奴隶要强多了。”帕夏尔·多诺霍说着,朝山坡下面走去,“毕竟,一枚棋子是需要布局于棋盘上,才能有大用,而不是像奴隶一样被随意的压榨和折磨。”

  就在两人在谈论着爱尔兰的未来时,那队匆匆赶来的齐国炮兵小队顾不上休息,呼喝着爱尔兰抵抗军的士兵们将两门55毫米口径的轻型陆军炮(相当于同时代的4磅火炮)推到了恩尼斯基林城近前。

  一名齐国炮兵军官一边拿着观瞄测具观察前方小城,一边口中迅速地下达命令,指挥几名炮手不断校正火炮方位和炮口仰角。一群爱尔兰抵抗军士兵端着火枪兴奋地簇聚在后面,对着两门火炮和齐国炮手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

  爱尔兰抵抗军自海边小镇斯莱戈发动武装起义以来,在攻掠周边英格兰人控制的城镇村落时,凡是遇到有坚固堡垒的情况下,全都是依赖齐国提供的几门火炮,才能得以洞开敌人的防线,继而攻入城中,杀死所有英格兰官员和苏格兰走狗,解放受苦的广大爱尔兰同胞。

  十几天前,在进攻布莱克莱恩要塞时,抵抗军遭遇三百二十多名英格兰正规军。对方排出整齐的火枪阵列,在鼓号声中,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朝着爱尔兰抵抗军缓缓逼来,引得刚刚成军不到一个月的抵抗军阵势出现剧烈骚动。

  而此时,齐国炮兵小队毅然顶在队伍最前列,不断地向推进而来的英军队列发射炮弹。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准确地砸在英格兰军阵之中,使得对方前进步伐为之一滞,陷入一片混乱。很明显,英格兰人没想到他们抵抗军竟然会拥有陆军火炮,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待英格兰火枪阵列顶着猛烈的炮火接近到一百二十米时,齐国炮兵更换了霰弹,几声炮响,密集的弹雨顿时将英军队列笼罩在其中,他们就如同被大风刮过的麦田一样,齐刷刷地倒下了一片。齐国军事顾问当即抽出指挥刀,命令全军发起集群冲锋。

  那次战役,是爱尔兰抵抗军第一次在正面战场击败了英格兰正规军,而且还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除了寥寥几名英格兰军官趁乱骑马逃脱外,三百余英军尽数被歼灭。

  此战以后,爱尔兰抵抗军对英军的畏惧心理一扫而空,军心士气大振,同时还鼓舞了无数的爱尔兰人加入抵抗军,使得队伍迅速扩大至三千人。

  随着声势的壮大,抵抗军便想趁英格兰人应对齐国远征舰队而无暇顾及爱尔兰的时候,尽可能地扩大根据地的纵深,并解放更多的爱尔兰人。于是,抵抗军兵分三路,朝着东、南、北三个方向出击,对英格兰人的控制区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

  这个时候,英格兰人除了在都柏林、贝尔法斯特、利默里克、戈尔韦等几个大中城市以及东北沿海地区控制力比较强外,在爱尔兰的其他地区,尤其是贫瘠的西北和西南地区,统治基础还非常薄弱,主要是依靠当地归附投顺的爱尔兰贵族和大地主实现地方基本治理,驻扎的军队也很少。

  在短短半个月时间,抵抗军在齐国军事顾问的指导和专业炮兵的协助下,不断攻城略地,接连攻占了四个郡,震动整个爱尔兰。各地蛰伏的抵抗组织闻讯后也群起响应,袭击地方殖民政府,杀死英格兰官员,掀起暴力反抗英格兰的殖民统治。

  然而,在爱尔兰抵抗军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也不是没有隐忧的存在。

  一些爱尔兰地方贵族和地主迫于抵抗军的武力威胁,暂时附顺,并贡献出大量的钱财和粮食,但私底下仍旧畏于英格兰数百年的殖民威势,首鼠两端,暗中向英格兰人传递消息。

  不过,英格兰人对爱尔兰抵抗军突然发动的武装起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举止失措,暂时无法做出及时应对,使得那些投机者的暗通曲款尚没有造成致命威胁。

  另外,抵抗军与齐国派驻的军事顾问之间也存在一些信任问题。齐国人希望爱尔兰抵抗军稳扎稳打,先巩固中西部地区,建立稳固的根据地,缓缓图之;而抵抗军则想趁英格兰无暇顾及爱尔兰地方事务之际,迅速席卷全岛,将英格兰人全部赶出去,从而建立一个独立的爱尔兰国家。

  双方为此发生过激烈的争论,齐国军事顾问言及,抵抗军初期获得的武器数量不多,无法装备更多的军队,盲目扩张的话,必然会使自身力量过于分散。若是英格兰调集大批军队前来平叛,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而且,英格兰殖民统治爱尔兰数百年,势力根深蒂固,笼络和收服了大量的爱尔兰中上层贵族和地主,不论是从财力上,还是从军事实力上,都远远强于抵抗军,彻底解放整个爱尔兰非一朝一夕间就能完成的。

  可爱尔兰抵抗军却认为,若不能一鼓作气,趁着英格兰政府未作出及时应对之际,迅速攻占整个爱尔兰的话,待他们从本土抽调大量军队登岛平叛,必然会使得抵抗军陷入苦战之中。再者而言,岛上两百万爱尔兰民众被英格兰压迫过甚,心中无不积满了怨气,只要抵抗军兵锋所指,必然会迎来无数的爱尔兰人争相附从,在后方发动武装暴动,配合抵抗军收复失地。

  你们齐国人想让我们抵抗军“缓缓图之”,无非就是想利用我们制造声势,以此来吸引英格兰政府的军事力量,从而间接削弱他们对海上军力的投入,更加有利于你们远征舰队持续打击英格兰海军。

  虽然在战略上有分歧,彼此之间也缺乏必要的信任,但在打击英格兰殖民统治和具体的战术指导上,爱尔兰抵抗军还是依赖于齐国人。尤其是他们派驻于部队中的炮兵,绝对是他们攻城拔寨、击溃当面之敌最为凭持的大杀器。

  “轰!轰!”

  随着又一轮火炮轰击,恩尼斯基林小城的简易护墙又出现一段垮塌,露出足足有二十多米的缺口。

  正当指挥官西蒙·科文尼下令全军冲锋时,那名齐国军官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转而命令两门火炮开始装填宝贵的开花弹,然后朝着护墙缺口的位置又轰击了一轮。

  随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护墙缺口处顿时冒出一片火光,无数的人影被爆炸所掀起,然后又重重地摔落在地,响起一片痛苦的哀嚎和惊叫。

  “嗯,差不多了,可以冲进去了。”齐国陆军仁勇校尉(中尉)杜以盛转头朝指挥官西蒙·科文尼笑了笑,脑袋微微一撇,示意抵抗军发起冲锋。

  “狗日的,没有咱们齐国人,这些爱尔兰人狗屁都不是!”看着蜂拥杀入小城的爱尔兰抵抗军,炮兵上士焦先保把军帽摘了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拿着军帽给自己扇着风。

  “话虽如此,但在军中,勿要随意发此牢骚,以免影响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杜以盛稍稍离开了炮位一点距离,坐在了一个石头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斗和烟袋,上好烟丝,将烟斗点燃,惬意地吸了起来。

  “长官,那些爱尔兰人又听不懂咱们说的话,骂他们几句,也是无妨。”焦先保从挎包里摸出一块牛肉干,细细地咀嚼着。

  “长官,他们在城中会不会又将那些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全都给屠了?”炮兵一等兵徐仲延看着前方恩尼斯基林城已经出现数股浓烟,密集的火枪声中,隐隐夹杂着哭喊声和尖叫声,显然是抵抗军攻入城中后,开始大开杀戒,疯狂报复城中的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

  “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焦先保横了他一眼,“赶紧地将炮膛擦拭清理好,还有地上的弹药装好箱。……一群夷人互相杀来杀去,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徐仲延被班长一顿训斥,聂聂不敢言,立即转身清理炮膛,整理炮架,将地上放置的几枚炮弹小心地装入弹药箱中。

  “长官,你说这英格兰距离爱尔兰这么近,咋都过了几百年,英格兰人怎么就没将他们彻底征服和同化呀?”焦先保问道:“一直到现在,英格兰人仿佛就没把爱尔兰人当做人一般看待,往死里压榨!”

  “他们宗教信仰不同。”杜以盛淡淡地说道:“英格兰人信新教,爱尔兰人信天主教,这俩伙人就过不到一块!呵,要不然,也不能让咱们齐国加以利用。”

  “就因为两家人各自信一个神仙,就搞得像生死仇敌一样?”焦先保仍是不解。

  “你懂个啥?”杜以盛一听,笑了,“他们信的都是一个上帝!”

  “啊?都信一个上帝,那咋还不同呢?”

  “夷人的宗教问题,复杂着呢!”杜以盛摇摇头,“一时半会,我也给你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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