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131节

　　若是言晏不参战，对姚贾来说也是一份功绩了！

　　“紫兰轩之前邀请过几次乐府前来紫兰轩演出，但是都被拒绝了，这一次还是同样的邀请乐府前来！只不过跟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是直接将邀请函送到我的手中！”缩盱解释着。

　　姚贾能混到大秦特使，还是分裂合纵联盟这样的重要位置，自然不是傻子，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叔东先生跟我们大秦结盟的一个试探和信号！”姚贾立马想到。

　　各国结盟之前都还有各种私底下的试探，现在紫兰轩邀请秦乐府，无异于就是私底下的一次接触。

　　因此，看似是一封邀请函，实际上却是北境之主和秦国结盟的一个试探。

　　秦乐府若是拒绝，就意味着秦国并不想跟北境之主结盟，双方很可能会兵戎相见！

　　也因此，这份邀请函是直接被送到缩盱手上而不是直接发往咸阳的秦乐府。

　　“所以，姚特使以为，乐府是否该接受邀请呢？”缩盱看向了姚贾，也好奇秦国对这位如今实际上的北境之主的态度。

　　姚贾目光微眯，他出来之前，秦国也已经讨论过这事，甚至为了防止言晏突然南下，而不得不提前将北地、离石要塞的战线收缩，就是担心双方有摩擦。

　　因此，姚贾知道咸阳对叔东的意思就是能结交就结交，决不能有任何矛盾，导致言晏突然出兵北地，威逼咸阳。

　　“我亲自修书一封和这邀请函一起送回咸阳，要求乐府必须接受！”姚贾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乐府要是脑子抽风突然拒绝，那可是在给北境之主透露出秦国看不起北境的意思，不愿与北境和平相处。

　　到时候，北境大军南下，乐府的人死就死吧，可是他姚贾也见过邀请函，连坐之下，他也不会好过！

　　事关自己，姚贾自然不敢有所大意。

　　“请大人直接回复紫兰轩，我们一定会接受邀请，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见一见毒士先生！”姚贾突然想到，言晏在紫兰轩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能与言晏见上一面似乎也不错，至少能试探出这位对秦国的态度。

　　哪怕什么协议盟约都没有，只要知道这位的态度，将消息传回咸阳也可以是大功一件了。

　　“好！”缩盱点头，亲自带上了礼物前往了紫兰轩。

　　紫女自然不会有高傲的态度，主动见到了缩盱。

　　“想不到居然是大人亲自前来！”紫女见到缩盱的时候也是震惊，言晏说的居然这么快就有了答复。

　　“缩盱代表秦国乐府，接受紫兰轩的邀请，并且一定会派出乐府使团前来！”缩盱认真的说道，生怕紫女的转述出现任何的歧义。

　　“不需要知会乐府？”紫女有些惊讶，只是一个驻韩大使，能够代表秦乐府？

　　“他们若是不同意，缩盱不介意自己亲自回咸阳，面见大王！”缩盱霸气的说道。

　　要知道他缩盱在秦国也不是普通人，秦国五大夫爵，曾经更是上一次信陵君合纵的转折点，一人镇守管邑，威逼大梁新郑，迫使合纵大军撤回，因功从国尉府的一个参事，升五大夫，也因为他威逼过新郑，所以成为驻韩大使。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只是一个驻韩大使，等他再回咸阳的时候，秦国九卿和等同九卿的位置都随便他选了。

　　堪称是秦国的政坛新星，乐府这种清水衙门，无实权的衙门，只要脑子没病，都不可能无辜去得罪他！

　　这也是为什么姚贾虽然是特派大使，却也会主动与缩盱平级相交的原因！

　　“紫女谢过大人的抬爱！”紫女认真回礼。

　　“另外，听说叔东先生就在紫兰轩，希望紫女姑娘能够为我和姚贾大人引荐一番！”缩盱继续说道。

　　“伱们想见先生？”紫女终于明白为什么缩盱会亲自前来了，果然是因为言晏。

　　现在她也彻底明白了，紫兰轩的荣耀其实都是建立在言晏在背后的基础之上。

　　若是没有言晏，紫兰轩不可能引来那么多的权贵士人，她也不可能和缩盱这种实权人物结交。

　　“紫女一定帮大人转述，至于先生是否接见，紫女会尽力劝说先生的！”紫女也清楚该怎么回话，礼貌是相互的。

　　“多谢紫女姑娘，这是咸阳的特产，是姚贾大人命我一定要送与姑娘的！”缩盱笑着命人送上一个锦盒。

　　紫女点头收下。

　　“是蜀锦！”弄玉接过锦盒后，感觉盒子很轻，所以忍不住打开，想知道里边是什么，却没想到居然会是秦国特产的蜀锦。

　　蜀锦是当年秦国上贡周天子的特产，哪怕如今，也只提供给各国王室，寻常人别说拥有，想见都很难见到。

　　弄玉能认出来，还是因为她见过韩国的红莲小公主，整个韩国宗室公子贵女之中，也只有红莲公主能够得到韩王赏赐，作成了一件衣裙。

　　“这么贵重的礼物，大人还是收回去吧！”紫女也被吓到了，这东西都不是价比黄金了，而是比黄金还要珍贵数倍啊！

　　“无妨，宝剑赠英雄，蜀锦赠美人！”缩盱并不在乎，反正东西是姚贾出的，用来走自己的门路关系，不心疼！

　　“这……紫女一定会转告先生！”紫女这次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那可是蜀锦啊，作为女人，谁不想得到呢？而且这还是一匹啊，整整一匹！

　　“多谢，那缩盱就在使节馆静候佳音了！”缩盱微笑着行礼离开了紫兰轩。

　　紫女将缩盱送出来紫兰轩，久久才平复下了心情，然后急忙走向了言晏所在的阁楼。

　　“礼物不轻吧？”见紫女送走缩盱后直接就来了，言晏笑着问道。

　　从缩盱到来，他就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而他确实也想见一见秦国的特使，姚贾，想要知道秦国对他的态度。

　　紫女脸一红，“是蜀锦！”

　　“果然是大手笔！”言晏笑着。

　　蜀锦难得，一年也不过产出千匹，全都在秦国宗室手中，用来封赏有功之臣和将领，散落在外的少之又少！

　　哪怕言晏出身儒家，也只在老祭酒那里见过一匹，还是很多年前楚王赠予的，一直没舍得用来制成衣裳。

　　“他们想见先生一面，同行的还有秦国特使，姚贾！”紫女说道，但是却也不敢多说其他去影响言晏的判断。

　　这一刻她也才知道，如今言晏的地位是有多么的可怕，连缩盱、姚贾这种秦国特使想见一面都需要送礼求人了。

　　“回复他们吧，明日我会在紫兰轩等他们！”言晏点头。

　　“礼物要不要退回去？”紫女现在也无法在言晏面前保持平辈相交的态度了。

　　“喜欢就收下吧！”言晏笑笑，送出来的恐怕送回去还会有其他意思了，让缩盱和姚贾乱想。

　　“紫女这就去回复他们！”紫女低声说道。

　　“不用你亲自去，派个人，暗中告知就行！”言晏继续说道。

　　紫女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按照言晏说的去做。

　　第二天，缩盱和姚贾也暗中前来，没有显露任何的身份，悄悄的从后门来到了言晏所在的阁楼。

　　“秦国、姚贾，请见先生！”

　　“秦国、缩盱，请见先生！”

　　两人在门口都是郑重的行礼，通报。

　　弄玉将门打开，请了两人入内，然后才小心的关上门在一旁随侍。

　　缩盱和姚贾看了弄玉一眼，又见言晏没有说话，也就明白了，这位才是毒士身边的亲近之人！

　　因此，缩盱和姚贾对视一眼，仔细想着弄玉去送邀请函之时，自己的态度应该没有问题吧！

　　言晏看着缩盱，又看向了姚贾，这两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缩盱一人率五千秦军，夺取管邑，然后坚守三月，数次击退合纵联军的进攻，使得合纵联盟最终散去，堪称名将！

　　至于姚贾，也是一位出身卑微，后官至九卿的大佬啊。

　　秦国兼并后期，就是这位劝说了各国，让后来各国没有再合纵，还一手促成了韩非失宠，被杀。

　　姚贾和李斯的经历也是很相似的，都是出身卑微，然后没有错过任何一次能够晋升的机会，最终官拜九卿。

　　“姚贾、缩盱见过先生！”缩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特意在姚贾行礼时慢了半拍。

　　“想不到居然能在同时见到两位秦国的后起之秀！”言晏也是笑着回礼。

　　“得见先生，也是我等之幸，贾代表秦国北境百姓谢过先生之恩！”姚贾也是笑着寒暄，同时隐晦的表达了秦国的态度。

　　言晏也秒懂秦国现在对他的态度了。

　　所以双方的见面的基调也变得极其融洽。

　　“王，想知道，先生对我大秦的态度，以及先生对北境与大秦的疆域划分！”姚贾最终还是问出了整个咸阳乃至大秦最想知道的。

　　缩盱也坐直了身子，他是武将出身，若是大秦和北境开战，那么作为大秦武将，他是躲不掉的。

　　“那么，东也问大人一个问题！”言晏没有直接回答。

　　“先生请问！”姚贾点头。

　　“大秦是如何定位我的！”言晏反问道。

　　这个问题决定了大秦和北境的关系。

　　姚贾也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因此，迟疑了很久，想着该怎么回答。

　　“我大秦，承认先生对楼烦、云中、九原的掌控，甚至将来，若是先生要对匈奴、大月氏、东胡动兵，我大秦，无论是离石要塞，还是北地，都不会跨过长城一步！”姚贾想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咸阳对待言晏的态度。

　　那就是，承认言晏北境之主的地位，同时，无论言晏在北境做什么，只要不南下，他们就不会出兵草原！

　　不是咸阳不想打，而是几千年来，没办法，打得过，追不上是硬伤，所以无论是北地还是离石要塞，都采取的是防御为主，进攻为辅。

第220章 郑国入秦

　　言晏点了点头，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南下对抗秦、赵、燕，北境没有这个实力，而且作为儒家弟子，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南下，儒家能给他建庙立祠，写传立说！

　　一旦南下，那么他将罄竹难书！

　　“那么我的答案是，北境永远不会参与中原兼并之争，对大秦，以秦长城向北三十里为界，凡我所掌控之兵，绝不越过这个界线一步！”言晏认真的说道。

　　姚贾和缩盱听到言晏的话都是长长舒了口气，不是兵戎相见就好。

　　自家知道自己家的事。

　　秦国看似强大，实际上也没有诸侯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韩国送了一个大才郑国入秦，在郑国的主持下，发动了关中近三十万人力物力修建一座旷古烁今的超大型水利，北引泾水东注洛水，全长达三百余里。

　　秦国也很清楚这样的工程对秦国来说会有怎么样的消耗。

　　可是架不住一旦渠成，整个贫瘠的关中就会变成一个堪比巴蜀天府的粮仓，到时候，无论秦国要对哪一国征战，甚至是灭国，都能够支撑得起战争的消耗。

　　不需要再从巴蜀跨蜀道之艰险运送粮草。

　　因此，哪怕知道郑国入秦有猫腻，秦国还是选择了吃下这个诱惑。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合纵，秦国要将驻外的大军都调回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