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194节

　　骑兵是天克步卒，但是那是普通步卒，若是腾龙军团没有人能挡住墨家统领，接下来就是剑主级高手的单方面的屠杀。

　　而且廉颇听得出来，对方人数并不到三百，也没有将骑兵的速度发挥出来，显然是不想将墨家得罪的太死，所以要缓行到墨家弟子面前。

　　可是……没了速度的骑兵面对有剑主级高手统领，全员精锐的墨家弟子，那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而且墨家弟子本身人数就处于劣势，更不可能坐等对方先发难！

第326章 言家恐怖

　　廉颇能看出来的，项燕虽然不如廉颇，但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也是能看出来。

　　可是项燕却已经阻止不了，墨家统领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火光之外很快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之声，仅仅片刻，墨家统领就带着几名弟子浑身染血的走了回来。

　　“你身上又多了一条罪状！”墨家统领目光冰冷的看向了项燕。

　　他们这次主动出击，不可能毫发无伤，也有几名弟子深度重伤，死了几个，而这个账必然是要算到项燕头上！

　　“你们……全杀了？”项燕有些口舌干涸，他知道墨家强大，却没想到仅凭一位剑主和不到十位墨家弟子就能将他们腾龙军团三百精锐给全部斩杀。

　　廉颇本来还有些同情项燕，以为项燕是奉了楚国某些大人物的命令不得不去做的。

　　但是既然做了，就不该再心存侥幸，还想着逃走，这只会拉上无辜的生命去陪葬，比如现在被墨家斩杀的三百腾龙军团士卒！

　　“不是我安排的！”项燕见廉颇看来的不善眼神，有些心慌的解释。

　　“不是你安排的就不是你的责任？”廉颇脸色更冷了。

　　作为楚国大将军，居然是这样的货色，廉颇有些不耻。

　　就算不是你下的令，那也是你的下属做的，身为主将，属下犯错不应该是推诿责任，第一时间也应该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有什么问题也应该是事后自己内部责罚，这样才能让士卒有向心力。

　　所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廉颇更加看不起项燕了。

　　“难怪拥有偌大的疆域和庞大军队的楚国面对秦军会节节败退，连赵国都不如了！”廉颇嘲讽着。

　　赵国人虽少，但是万众一心，平素会吵，可是一旦到了军中战场，却不会有人给对方拖后腿。

　　这也是赵国能抗住秦国东出那么多年的原因。

　　楚国却是先丢了巴蜀苴，再丢郢都，都城一迁再迁，一退再退。

　　“此地不可久留，能否连夜撤离？”廉颇看向墨家统领问道。

　　很明显腾龙军团来的也只是斥候而不是主力。

　　“朱雀在夜里很难辨认方向，难以启航，而且也无法在陆地上奔走！”墨家统领摇头，但是却直接拿出了一个信号划过，拉动了牵引。

　　一声尖锐的嘶鸣，“啪”的一声，绚丽的花火在空中炸开，于空中形成了一个“言”字。

　　“儒家，言子一脉的信号！”廉颇有些差异，若是墨家的信号他还能理解，但是墨家统领放出的居然是言家的信号，因此他也有些疑惑了。

　　“荆轲兄弟与并君关系莫逆，因此墨家这些年也与隐世不出的言家有了不少合作，这信号花火就是墨家为言家特殊定制的，而在楚国，言家盘根错节，远非墨家能比得上。”

　　“在楚地，言家的招牌比墨家好用！”

　　墨家统领低声解释着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言家的信号花火。

　　廉颇点头表示明白，他在楚国也有几年了，也清楚言家在楚地名声不显，但是势力却并不弱，比墨家等外来势力要强大的多。

　　墨家驻地不远处的一個丛林里，一支千人骑也看到了升起的信号花火。

　　为首的少年脸色微变，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偷袭的营地之中会升起言家的信号花火。

　　“少主，退吧，言家在楚地的势力丝毫不弱于我们项氏一族，甚至在贵族之中比我们更有威望。”少年身边的将领低声提醒着。

　　“一群读书人，难道还能比得上我们腾龙军团？”少年有些不服气地说着，还想下令大军继续冲锋。

　　只可惜，就算他是项氏一族的少主，但是还是太年轻了，军队是不会听他的。

　　“言家没有少主想象的简单，他们不止在文官贵族之中有影响力，在楚国大军之中也有着绝对的权威。”将领低声解释着。

　　真以为言家避世百年，在楚国就真的是隐身，在一些特殊的地方，言家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楚王。

　　而城父就是这样的存在，往北是韩国棠溪，往东是旧鲁，这两个地方都是言家和儒家影响力最大的地方。

　　言家的信号花火一出，不出意外，不到半个时辰，城父的郡兵就会赶到，棠溪的那些客卿高手也会赶到。

　　若是他们一意孤行，未必能救得了项燕，甚至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所以不管少年愿不愿意，将领都带着大军撤退了。

　　也没有出乎意料，仅仅片刻钟时间，距离墨家驻地最近的游缴小队就第一时间赶到，而后其他游缴乡勇队伍也陆续赶到，最后城父城的郡兵也赶到，属于棠溪的客卿也先后赶到。

　　看着源源不断赶到的援军，廉颇也忍不住感叹。

　　平素里不显山露水的言家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号召力！

　　“言家，恐怖如斯！”

　　项燕也是脸色微变，他知道言家在楚地的影响力之大，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信号花火，居然能让一城城尉亲自率军驰援，还有那些江湖高手也是纷至沓来。

　　墨家统领忙着和赶来的士卒和官员、高手解释着原因，同时感谢众人的驰援。

　　于是在城父郡兵和高手的守护下，一直等到了天明，墨家一行才带着项燕和斩杀的骑兵将领的尸体和身份令牌乘坐着朱雀继续赶往大梁。

　　“旧账未清，又添新账！”廉颇冷漠的看着项燕，不想在跟他有任何接触，不屑与之为伍。

　　“并君似乎也还在大梁！”有了并肩作战的交情，墨家统领也不是之前的冷漠和不苟言笑，也跟廉颇多了很多话。

　　昨夜的一战，在冲出去之前，墨家统领是得到了廉颇的点头后才敢舍下大部分弟子，只带着自己的亲传弟子冲出去的。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一直死乞白赖的来骗我兵法的小家伙如今却成了为华夏开疆扩土，裂土封君的一方诸侯！”想到言晏，廉颇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他这一生以前若是最荣耀的时刻就是击退了白起，让白起不得存进，是鄗代之战反攻到燕国易水河畔。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曾经混的都不如意，反而是大起大落之后，在临老时收了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第327章 土豪道家

　　“要不要搬到并州呢？”廉颇突然想到，旋即又摇了摇头。

　　并州的情况他很清楚，虽然还略显粗糙，但是五脏俱全，自己贸然加入，也会影响并州如今的稳定，会分走不少人的权利，这对并州的稳定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自傲自负，眼里融不进沙子，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去带弟子。

　　师者就应该给弟子考虑，而不是给弟子拖后腿。

　　而且在楚国，楚王和春申君虽然没有重用他，但是还是给了他一个幕府参事的职位，只要与楚国军事有关的事情也都会参考他的意见。

　　这对一个望峰息心，只想着混个养老的老人来说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至于再领兵出征，看到了剧辛的晚节不保和庞煖的孤勇反冲，廉颇也没有了曾经的心气。

　　人是要服老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连庞煖、剧辛这种老将都晚年凄凉，他还不如在家著书立说，安享晚年。

　　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他也该退位让贤了。

　　打定主意之后，廉颇也放松了不少，这一次就当一個见证者，一个看客和一个来看望弟子的师父就好了，至于其他，坐着看，躺着看，吃好喝好，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在项燕一行回返大梁之时，阴阳家同样也战战兢兢，楚国和农家都服软了，他们阴阳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少弟子都已经叛逃。

　　只不过墨家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对阴阳家动手，或者说是惩罚到什么程度。

　　“钜子，连农家和楚国我们都不怕，为什么要对阴阳家如此谨慎？”荆轲有些不解。

　　这时候的阴阳家可不是后来傍上秦国战车后得到大发展的那个庞然大物。

　　以如今墨家的体量，甚至都不需要全部墨家统领出手，只是楚国、韩国一脉就能够让阴阳家损失惨重。

　　“我在等一个人！”六指黑侠默默地抬头望向了西方，而后又望向了东方。

　　荆轲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去问六指黑侠，而是将这个疑惑留下，最后去问了言晏。

　　“有什么好奇怪的，农家背后是齐国，项燕背后是楚国，看起来阴阳家是最弱小无助，但是事实却是恰好相反，阴阳家背后却是道家、和跟道家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的秦国。”

　　听着荆轲的疑惑，言晏笑着摇了摇头。

　　阴阳家和道家的关系就有些像孔庙、孟府和儒家左派的关系。

　　儒家正统尊王，而左派崇霸，所以左派被儒家正统看做是异端，不断的打压。

　　但是儒家正统各脉却不会将左派彻底打死。

　　诸子百家中的前列，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有人去做的，而涉及到学术之争，更不会将对方彻底弄死，而是让对方去给自己的学术做一个试探发现。

　　左派崇霸，何尝不是儒家对自身学说的一种尝试和试探发展。

　　阴阳家与道家的关系也是如此，道家天人二宗讲求的都是无为超脱，道家正统也是在这上边不断的试探发展。

　　阴阳家则是弥补了道家对极致探索的缺陷，虽然分出了道家，可是却何尝不是道家对另类大道的一种尝试探索。

　　因此，墨家教训教训阴阳家可以，道家也不会管，但是一旦墨家要将阴阳家彻底弄死，那么道家也会出来给阴阳家背书。

　　简单来说阴阳家于道家来说就是一个背锅的，道家家里蹲，放人宗和阴阳家出去混，去闯荡，等到人宗和阴阳家摊上大事了，天宗和道家正统就会出来把人拎回去。

　　一句，小孩子、小辈不懂事，我们自己教训就好。

　　其他家难道还能不给道家正统这个面子，为了阴阳家而跟道家彻底撕破脸？

　　哪怕是墨家和儒家也没有这个胆量去跟道家撕破脸，主要也是三方互相牵制，谁也不愿意跟其中一方撕破脸，让剩下的一方渔翁得利。

　　当然，道家想这么轻飘飘的就把人带走也不可能，必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原来还可以这样！”荆轲算是真正明白了显学的可怕。

　　连阴阳家这种大家居然都只是道家对道的探索丢出来的白手套，足可见这些显学的可怕之处。

　　也没有任何意外，道家想捞人，自然是要派人来的。

　　来的还是两位极其可怕的存在。

　　“河上公、太乙北冥子！”

　　荆轲咋舌，这两位可都是墨家记录在案却实力不详的可怕存在。

　　河上公不用说，墨家剑主榜第一，也是已知的最强宗师，至于是宗师还是大宗师，谁敢去试试呢？真试试就逝世啊！

　　至于太乙山的守护者，北冥子，是上一任的剑主榜第一，在六指黑侠等人成名之前就已经是成名巨擘。

　　所以在这两人面前，哪怕是六指黑侠都只能自称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