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无极之证 第10节

“看来你在这待得久了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就给你讲讲！”说着，黑脸汉子就挨着那人一同坐在了榻上。

“前几日宁毋仁已经被慕容无极所率领的锦衣卫抄家，满门就只剩下了她！”黑脸汉子突然手指向宁无忧却看着那人。

“宁毋仁就是死在慕容无极的绣春刀下，那个惨啊！是你亲自提拔的慕容无极啊！那个名满两京十三府的冷面通判，断狱无极？”黑脸汉子越说声音越大，继而放声大笑。

宁无忧再看榻上那人仍旧不语，手却紧紧攥住拳头瑟瑟发抖。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此的不堪一击！你现在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凭什么？凭什么？”黑脸汉子继续紧逼，那人一声不响。

宁无忧见那人沉默不言，黑脸汉子又步步紧逼，难免心生恼火：“喂！你凶什么？你凭什么抓人。”

黑脸汉子不禁一笑，却不看宁无忧：“看看，这姑娘都敢回击，再看看你，就是一个懦夫！”

“太后怎么样？”那人忍了好久，终于吐出一句话。宁无忧看了看他的脸色，仍旧平静如初。

黑脸汉子不屑道：“你放心，太后的病已经好转，今夜便大摆筵席庆贺。可惜你却看不到了！”言罢摔门而去。

仅剩七个时辰，慕容仍旧安稳地坐在麒麟殿上冥思苦想：谋反自然要内应，宫中内应到底是谁？

于天道？他这个兵部尚书自然会负责今日的布防。但是他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人真的是青狐逆党？还有贺律临死前写的那一个“干”字真的是“于”吗？

慕容收拾着这几日搜来的线索，翻开来往的信件企图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正在此时，慕容猛然间发现了案几上一封布防令。慕容看后不觉一怔。

这封布防令正是黄大成所书，本无奇怪之处，可就在慕容拆开之际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此时荀千机进来见慕容看着布防令，于是解释道：“这是今晚宴席的布防令！一个时辰前送来的。”

慕容问道：“这个黄大成什么来路？”

“黄大成，他是于天道的最得意的学生。不光是兵防作战，这学了于天道的一手好字！和于天道亲自写的几乎一模一样！也只有于天道能分辨清楚！”

慕容手里拿着布防令和那日于天道送给自己的字画一同递给了荀千机。

荀千机看后一笑：“来，看过这个我想你就有答案了！”

慕容疑惑道：“什么东西？“说着就同荀千机一同去了西四停尸馆。

还有五个时辰……

慕容长叹一口气道：“一切都在今晚了！”

此时，薛义跑进来对慕容道：“大人，查清了！皇宫有蹊跷！”

慕容眼前一亮，荀千机却不明白慕容又做了什么。

“皇宫之中自然也暗流涌动！”慕容嘴角一扬，这意味深长的笑众人都捉摸不透，只知道看到慕容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薛义，你带一支卫队前去。今晚我们抓‘青狐’庆贺宴席。”

众人也不多问，待慕容部署后纷纷退下。

入夜，皇宫之中歌舞升平，仙乐袅袅，曼妙舞女，翩翩而起，款款信步，窈窕婀娜。正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玉箫胡笛响彻于梁栋之间，一派盛世景象。宫中大小忙作一团。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娥不计其数，尽是摆席扫洒，端茶上菜之类。再看桌上，金杯玉箸，玉盘珍馐，仙肴佳酿琳琅满目。别看是黑夜，这紫禁城中却与白日无异，灯火之亮把金杯玉碗衬得金灿灿，亮闪闪，晃得人直睁不开眼睛。

宫殿之上尽是张灯结彩，喜庆非凡。一个时辰后即将开席……

宫门之外，甲士林立。五城兵马司、金吾卫、龙骧卫……分散四周，慕容知道这里一定有青狐的逆党，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正在这时，黄大成姗姗来迟，远远道：“在下来迟了，向各位赔罪。”

慕容没有说什么，毕竟他才是今晚宴席的主要布防官，大小事务都听他安排，今日就连锦衣卫也不例外。

黄大成说了一通将各护卫分散到各个位置，各个宫门都交由各护卫看守。慕容心想：如此一来他们便占据了各个宫门准备将来者一网打尽。看来他早有准备。

安排停当后，黄大成对慕容道：“还请慕容大人的锦衣卫队巡视京城，以防贼人趁此机会制造混乱。”

慕容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宫中锽锽钟声响起，各方礼炮齐鸣，宴席开始。

只见朱见深端坐在高殿之上，崇王朱见泽于右，再向下万贵妃领着诸位妃嫔分列左右。

此时，周太后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来到高殿之上，她虽大病初愈，脸色却十分红润，眼睛里透着精神气。

朱见深兄弟二人见周太后已到，纷纷起坐相迎：“太后圣躬万福！”殿下妃嫔文武百官齐声问侯，声势震天。

周太后点头示意，笑呵呵地入了座位。顿时仙乐奏起，琴瑟齐鸣。文武百官笑逐颜开，一派祥和之景。

这时崇王朱见泽起身举杯道：“今日太后大病初愈，特摆此宴席庆贺！本王离藩进京探母得以如此一举。今日我等开怀畅饮！”

朱见泽如此一句话惹得众朝臣不满，本来这种场面应该皇帝出来致辞，朱见泽颇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啊。

熟料此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兵部尚书于天道：“崇王殿下，今日太后大病初愈，如此宴席应当请皇上致辞吧，王爷如此做是不是有些有失身份啊？”

朱见泽笑而不语看了看座上的朱见深，朱见深头也不抬，默默不语。朱见泽道：“于大人，你知道皇上有轻微口吃的毛病，这种事情我这个亲弟弟代理了。”

于天道甚为恼火，正要开口。突然周太后劝道：“于尚书，今日尽可畅饮不谈礼乐！”

于天道应声而坐不发一言，只知闷声喝酒。

此情此景尽被慕容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想：这个于天道还真是心直口快，如此一个愣头青在这官场保住这个高位真是不容易。

随后转念一想：崇王如此做确为不妥。但是皇上如何坐的住？

宴席正酣之际，数十道黑影突然翻过宫墙冲上大殿，直奔皇帝而来。

霎时之间，宴席大乱，满座哗然，杯盏碎地之声，宫娥太监呼喊之声，惨叫倒地之声混作一团。妃嫔惊猝于前者不可计数。此时皇上大惊失色伏在案下两股战战道：“救命……救，护驾！护驾！”

于天道大呼道：“不要乱！不要乱！禁卫何在？”

此时慕容一一看在眼里：青狐行动了，看来于天道不是青狐的人，看来只有他了！崇王突然大叫：“慕容无极！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护驾！”

慕容听到传唤，立马护到周太后身边，周太后被众太监宫娥拥簇着，不停地抚着胸口，呼呼喘气。

刺客眼见就冲上大殿，正在此时宫门四处大开，布防黄大成带领数百名禁军涌进来，将数十名刺客一一拿下。

王良、欧阳二人也带领锦衣卫纷纷赶到：“属下救驾来迟！”

朱见深从龙案之下爬出来，一脸狼狈的样子，他正了正衣冠坐到龙椅上，似乎还有些许惊魂未定，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气。

“都无罪！将贼子押下去好好审问，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朱见深道。

朱见泽看了一眼朱见深道：“快请太后回宫休息，众官退下吧！”

众文武纷纷收拾好准备退下，熟料宫门禁卫不退，崇王问黄大成道：“黄大人，贼人已被擒住，为何不退？”

黄大成不理会朱见泽，突然手举长刀大喊一声：“报国除贼！”

正是：宫中剧变，再生悬念。青狐发难，慕容解围。

青狐之乱 第十三章 面纱之下

文武百官见此情形皆为震惊。

朱见深也是一怔：“反了！反了！”朱见泽却是邪魅一笑：“青狐帮？你们终于露面了！”

于天道看不明白，大吼道：“大成！你做什么混账事！快住手！”

黄大成却不为所动，四方禁军死守宫门，里面人出不去，外面人进不来，何况现在朝中大臣尽数在此哪还会有援兵。即使有援兵现在被叛军死守要地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刚刚被押解下去的刺客上前来揭下了面纱，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府管家——杜二！

杜二笑眯眯地走到慕容面前：“没想到吧！”

“早该想到了！”慕容面不改色，一脸镇定，“杜管家！不，我是不是该叫你玉山狐大人！”

杜二先是一怔，随后淡淡一笑：“被你猜到了！不过又怎么样？大名鼎鼎的断狱无极不照样被我擒住了！”

杜二对着百官微微一笑，百官谁也不认识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只见他对慕容道：“你看出来又怎样？不还是落在我手里了？不过你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慕容叹惋道：“可惜，只差一点！”

黄大成眉开眼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道：“对付你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我们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

“朱门奄朱大人，可是你？”慕容看着黄大成微微一笑。

杜二、黄大成二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半晌都奇怪慕容怎么都知道了。

“不错！我就是朱门奄！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慕容从怀里拿出那封黄大成送给宁毋仁的信道：“就凭它！”

黄大成才看见那是他写给宁毋仁的密信！“怎么在你那里？”

“这信上的字就是关键。起初我看见过于尚书的奏折让我还以为这密信是于尚书所写，让我以为于尚书才是朱门奄。不过昨日的布防令却暴露了你！”慕容娓娓道来。

“布防令是你亲笔所写下发各部。所以我才发现你是于尚书的学生，与他笔迹十分相似，就连于尚书还要仔细辨认。你二人之间我犹豫不决到底谁才是朱门奄，你担任今晚宴席的布防这才使我的怀疑偏向了你！”

黄大成不禁拍手称赞道：“断狱无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但这也无济于事了，你们终究要去见阎王！”

慕容却丝毫不慌，有条不紊地道：“等我继续讲完也不迟！”

杜二与黄大成相视而笑：“那我们就听听慕容大人讲什么故事！”

朱见深此时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哪有心情听故事。而朱见泽却默默不语，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们这个组织以玉山狐，也就是杜二杜管家为首，朱门奄便是黄大人，那日地宫中我看到牛八明的牌位，我想这个牛八明就是宁毋仁大人了！”

“半点不错！”

“但我始终在想杨连恩如此朝廷大员在你们组织中身居何等职位，他扮演的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杨连恩才是玉山狐！”慕容斩钉截铁道。

欧阳在旁边听得直冒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玉山狐是杨连恩，不光欧阳就连杜二也是瞠目结舌，不由得心中暗惊，却不形于色。

慕容继续道：“而你，我是不是该叫你杨大人？”慕容目不转睛地盯着杜二。

熟料杜二嘴角一扬，手在脸上一抓活生生地扯下来一张面具！面具之下的脸孔不是别人正是杨连恩！

“都被你看穿了！”杨连恩不住摇头，“看来还是让你发现了尸体的秘密。”

“果然！那日皇上下令查抄杨府，而你却提前得到了风声用了一个以假乱真之计，企图混淆我的视线。本来我已经相信杨连恩已经死了，但是那夜的盗尸还有尸体身上的秘密令我生疑。”

杨连恩叹了口气道：“我承认确实有些画蛇添足了。”

“一个朝廷大官身上如何有厚厚的老茧，而且体格健壮。原来你是找杜二顶了包。你以杜二的模样继续留在家中，但你知道人死后会腐烂，皮肉塌陷，如此面具就会露出破绽！”

杨连恩接了下去：“所以我派遣一名心腹前往停尸馆盗尸！”

“你又故意掩人耳目找了一名身体残缺的高手，让我以为是东厂的人！”慕容道。

杨连恩又惊又喜道：“慕容无极就是慕容无极！分析得丝毫不差！”他惊的是这人如此神断，实在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喜的是好在已将他控制住，再晚些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你以杜二的身份在杨府之中活动，这也使得下人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他们看到这个杜管家与往日不同，故而贺律发现了杜二房中的地宫入口，也就是你豢养死士、私自锻造兵刃的地方，值此宴席良机，由于黄大成的布防身份，你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混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