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无极之证 第29节

“一切正常！暗哨仍在监守，倘若有所异动会立马通知我们这边！”一千户道。

“眼下是布好了锦衣府的守备，成败在此一举就看各位了！”慕容凛然道。

此时众人众志成城势要抓住凶手方可罢休。

白日最最平常，黑夜却充满了未知。

天边的红霞即将散去，自黄色渐渐变为暗紫色，最后的一丝一缕也消失殆尽，黑夜的帷幕悄然拉下，一道弯月成了这个世界最明亮的灯。

已至深更仍不见天气转凉，锦衣府中的每个人都躁动地等待着，他们也不知道凶手到底何时会出现，只是等待着，等待着……

锦衣府各护卫身上的衣甲早就被汗水浸透，身上说不出的难受。拼命地抖着衣服让自己透过气来。

“这鬼天气还真不是人能过的！天天这么守着可是倒了大霉喽！”守卫皱了皱眉头做出一副极为难看的模样说道。

再看东厂这边，曹钦每夜都是门户大开，锦衣府的暗哨也可以看得清楚。

曹钦在大厅之上端正坐好闭目养神。大厅的门户大开，似乎有迎客之意。门外也不见一个守卫就是值岗的番役都不见一人。

曹钦可是这般狂傲，一点也不把这凶手放在眼里。

眼看黎明将近，凶手迟迟不肯出现。看来今天又要扑空。锦衣卫的暗哨也眼看欲要天明也就趁此打了个盹。

忽然曹钦听闻屋顶之上有脚踩瓦砾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眼猛然睁开，一手飞掷出一枚暗器叫道：“什么人！”

就在这暗器飞出的一瞬间，一人破屋而入伸拳照着曹钦脸上砸来。

“终于来了！”曹钦暗暗笑道，伸手去接住那沙包大的拳头，这手与拳头相碰之时曹钦一惊：好大的力道！

曹钦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那人又穷追猛打，一招连环式打出。曹钦瞬间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好家伙！有些本事！”曹钦口中不免赞叹一声，又道：“换我了！”

曹钦的武功也不低劣，出手之间俨然是大家风范。招式出神入化，令那人眼花缭乱。曹钦抓住一个空当，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瞬间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曹钦冷笑着走过去：“起来！接着打啊！”

那人倒也是倔强的爬起来做格斗式。曹钦手指微微弯了两弯示意他出招。

那人显然是拳术大家的弟子，一招一式都是拳术的变化。只见他挡过曹钦的一掌，两臂一夹身躯猛地向曹钦撞了过去，曹钦顿时承受不住，那人继而一拳打在了曹钦的心口之处。这一招“敲山震虎”使得十分干净漂亮。

曹钦猛地倒退两步，拍了拍心口笑道：“还是有些东西的！看我不活捉你为义父献祭！”说完就抢上前来。

二人一招一式，见招拆招。曹钦攻势渐渐猛烈，那人逐渐吃了体力的亏。

两人的打斗声渐盛，墙砖瓦砾的碎屑纷纷如雨。

这时锦衣卫的一名暗哨才注意到，叫了叫身边的另一个人道：“你看，那……那不是在打架吗？”

那人打了个激灵翻起身来，叫了一声：“快，快去告知慕容大人！”

一暗哨火速奔向锦衣府告知慕容东厂的情况。

慕容道：“可算出现了！火速赶往东厂支援，势必抓住这贼子！”

一支锦衣卫队奔往东厂，慕容有轻身功夫在身早就先到了东厂的大厅外，就看到一地的残砖烂瓦，破败不堪，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响，赶紧冲了进去。

大厅之内就看到曹钦正同一个身穿夜行服的生人打斗在一起，很明显那黑衣人身处下风，再有几个回合曹钦便可将他擒住。

慕容仔细一瞧那人，心中惊诧不已：这人果真是凶手？那日虽然是一个黑衣人不曾认得面貌可是自身形看去分明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

再看这人身高体长，体型魁梧健壮哪里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模样？慕容都在怀疑是那日看错了眼还是凶手不止两人！

又是几个回合，曹钦一招“反擒拿”照着那人面门扫去，那黑衣人急忙矮身躲闪终于还是慢了一步，曹钦招式狠快凌厉一手揭下了那人的面纱。

“好贼子！这次你没有机会了！”曹钦见他闪过自己的杀招勃然大怒。

慕容在一旁掠阵看的分明，可是那人虽然被揭下了面纱却始终背对着慕容，慕容没有机会看清那人的面貌，但是慕容觉得这人的招式似乎有些熟悉。

那人更不答话，稳住身形又扑了上去。慕容倒觉得这股倔强的劲头像极了先前他遇到的一个人。

那人的每个招式似乎都被曹钦料到，曹钦边拆招边笑道：“只会这几个招式了吗？我可是都看清楚了！不过尔尔！”

慕容越看这人的招式越觉得熟悉，总觉得什么时候交过手但就是想不起来。

曹钦卖了一个破绽，那人被引诱上钩，曹钦当即一招将那人打的仰面朝天，倒地不起。

就在此时慕容看的清清楚楚，这人竟然是——于冕！

慕容心乱如麻：他……是宫廷命案的凶手？不，不可能！

慕容顿时灵机一动，以眼色示意于冕从这里逃脱。于冕也看到了慕容无极的眼色领会了他的意思。

于冕见曹钦朝自己走来，当即一枚暗器射向曹钦，曹钦躲闪之际，于冕猛地冲向慕容把守的大门，慕容装作没有预料的样子让于冕逃脱。

曹钦反应过来当即怒道：“还不快追！”

慕容假作愣神又点头应道：“是！”随即跑出大厅朝着于冕逃走的方向追去。

于冕被曹钦重伤自是跑不快，慕容不费多少气力就追将上来，按住他的肩头道：“你怎生在此？为何刺杀曹督公？你难道是宫廷命案的凶手？”

慕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于冕头大，于冕扫开他的手道：“我做什么还需你来过问！”

“你知道我可以将你捉回去审问！东厂的酷刑你不会不知道！”

于冕头也不回：“要抓尽管来抓，老子要是怕了什么东厂的酷刑就是孙子！”

慕容早知于冕性情执拗不可用强：“你到底为何进京！你绝不是凶手！”

“复仇！”于冕短短两字敷衍了慕容。

“复仇？何来的仇？”

“我父亲的仇！”于冕冷冷道，仍旧不回头看慕容一眼。

“于大人！”慕容登时一惊，于谦去世这么多年他正赶上此时回来复仇真的是巧合吗？

忽闻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慕容示意于冕躲藏起来。

就看到一名锦衣卫千户骑马由远及近到了身前，气喘吁吁道：“大人！周大人他……”

正是：突显杀手，措手不及；凶手调虎离山，慕容再陷圈套

景泰索命 第三十五章 一夜三魂

那千户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慕容硬生生地截住道：“周大人怎么了？”

千户本就心急，再被慕容这么一逼问更是焦急万分，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样：“周……周大人，他，他被杀了……”

千户口中的“了”字刚吐了出来慕容便舍下了千户发足便奔，也不顾什么东厂打斗，也顾不得还在暗处藏身的于冕朝着锦衣府而去。

慕容心中百感交集，他又一次败在凶手面前。凶手在他的严密布防之下仍旧杀掉了周阳秋。他心中挫败感骤然升起。

他奔着奔着慢慢放缓了脚步，他无颜再回锦衣府面对众人，他觉得自己是失败的，败的一塌涂地。

凶手一次次的指引自己，每每凶案留下线索，这一次次的挑战慕容都手足无措，凶手都是大获全胜。慕容心中万分愧疚，就此扑倒在地懊恼不已。

慕容早已临近崩溃边缘，什么冷面通判，什么断狱无极，大明神探现在在众人看来不过尔尔，此时在众人眼里他慕容又是什么样子。

此时千户追赶上来看到慕容倒在地上赶忙扶起，叫了慕容几声。慕容就觉得头晕目眩，耳畔轰鸣什么也听不见，千户心急不知慕容得了什么失心疯。

慕容眼皮微微抬着又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就在这时王良突然出现在慕容眼前，见到慕容这般无精打采，浑噩模样伸手上去就是两个巴掌。

慕容这才稍稍好转，像是回阳一般。王良又跟上两个巴掌就此扇醒了慕容。

王良对着慕容大吼：“我们还没输！你振作起来！你身后万千的大明子民还在等着你去救！你赶紧醒转过来！”

王良这一阵嘶吼倒是惊醒了慕容，慕容喃喃道：“对！还没有输！没有输……”慕容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办得了些许案子自然心气高傲，逢上棘手的案子就这般一蹶不振也是当然的。

有时候路走的太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经历磨难坎坷的路途不足以称之为坦途。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洗礼才是真正的涅槃重生！

慕容爬起来二话不说直奔锦衣府，此时的锦衣府大小官员都聚在一起守着周阳秋的尸体。

周阳秋面部狰狞，唇齿微张，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似乎要迸裂出来。胸口处一片殷红，一把匕首插在周阳秋的心口处，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这一来慕容可以肯定凶手此前的大多杀人手法都是用绳扣勒死，但杨善，周阳秋却不是这般死法，这说明那个胡人汉子就是凶手之一。

除此之外，周阳秋的一条小腿被砍掉不见，另外在他的腹部上刻着一个极大的墨梅。慕容看着那个墨梅像极了凶手的狰狞的笑脸，那般令人厌恶。

慕容思忖：凶手的一招调虎离山用的真是巧妙，抓住了于冕偷袭的空当让我们误以为是凶手，于是锦衣府中守备倾巢而出，刺杀周大人便轻而易举。真是一条毒计！

慕容可以这般冷静思考说明他已经走出了阴影，他猛然想起了杨善的死状登时冷汗涔涔不住地滚下额头，槽子……槽子！

凶手一定会再去东厂！慕容想到这里刚要开口，就听到遥遥传来一声急报。

慕容霎时间心颤不已，开口道：“可，可是东厂的消息……”

探子不紧不慢道：“不是……”慕容与众人这才放宽心，又听那探子道：“是曹赫曹大人的消息！”

“曹大人被刺身亡……”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活生生地劈在慕容的头顶，慕容身子一晃退了两步。

“速奔曹府！”短短四个字，慕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等到慕容刚迈进曹府的大门就看到一个人疯疯癫癫地冲出来，一头撞在了随行的守卫身上摔了个仰面朝天。

慕容看见这人身着绫罗绸缎却披头散发，等这人倒地之时才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温庭汉！”慕容身后也有人认出了这人，这人真是曹赫的外甥温庭汉。

此时温庭汉站起来直愣着眼睛，嘴巴微张痴痴地看着慕容等人，然后眼睛灰溜溜地乱转，不一会口水便直流而下。

“这这这……”众人也不知温庭汉怎会成了这般模样，就看温庭汉撞开了众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快去追！”王良吩咐一个百户道。

众人直奔正厅，曹赫歪坐在椅子上与周阳秋死时一般无二，也是胸口中刀而亡。慕容即使再聪明也没有想到曹赫也是当年“夺门”组织的人员。

他又回想起杨善的死状：杨善死在槽子里，而这槽子是两个作棺材盖住杨善的尸体，凶手早就告诉我们目标是二曹和周大人。只是慕容太注意于槽子的含义。

有此等疏漏，那么曹钦……

“奔东厂！”慕容突然说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慕容绝尘而去。

慕容在路上暗想：好歹毒的计策！趁着于冕偷袭曹钦的空当让我们误以为是凶手要杀曹钦，当锦衣卫支援之时再去杀掉周大人！我们得知消息赶回锦衣府后，再去曹府杀掉曹赫，接下来便是曹钦！

慕容心中默念：曹钦！你可万万不能大意啊！心中越是在意，慕容越是觉得不妙。以曹钦孤傲的性格知道凶手逃遁定然会放松警惕，这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这也绝对是凶手所想要的机会，绝佳的机会！

慕容恨不得脚底生风飞至东厂，慕容这轻身功夫已非高手能及，早就已臻化境，世间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人与他匹敌，可他此时仍觉得太慢了。

此时鸡叫天明，天边已经微微亮。东厂之内一片狼藉，方才打斗之后竟然无人收拾。慕容向里走去不见半个人影，不闻一丝动静，这周围静的可怕。

慕容听着自己“嗒嗒”地脚步声向内走去，就听到这寂寥空旷的大厅之上不断地传来自己的脚步声，这大厅静的慕容心中发慌。

他不敢去妄自想象，正要轻声地试探问道。就听到东厂门外马蹄阵阵，正是王良等人骑马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