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213节
被常升这么危言耸听一吓,朱标赶忙追问。
要是说不出个子丑辛卯来,只怕今天都不会让常升下植。
如今已经涉及到了资本掠夺的游戏。
这些经济常识,常升自然也得好好和朱标讲一讲。
好好的一手建设大明的“王牌”,偏偏被老朱打成了一张三,不借着这回的契机,筹备着将宝钞收回,往后只会平添更多变数。
“当然。”
“宝钞是什么?”
“一张纸而已。”
“姐夫以为,叔伯凭什么让朝廷百官,乃至于大明子民都把它当钱,用以在大明各地的市坊间流通?”
“问的再广些,铜板,银子,金子等等,他们的本质不过是矿产的一种。”
“为什么它们的就能被当作钱来花。”
“而不是铝,铁。”
这个问题显然在此触及了朱标的知识盲区。
充满了经史子集和治政之方的脑袋中,也不由放弃思量起宝钞为何能当钱用的理由。
说到底,宝钞也不过是一张纸上印了些文字。
既不能吃也不能穿。
凭什么印上多大的数额,他就能当标注的钱银面值使呢?
看朱标陷入沉思。
常升拿起面前的茶盏,将茶盖茶杯分置开来道:“就以这茶盏作比。
“茶盖为农,产粮。”
“茶碗为匠,产衣,
“假使这天下无银,农户想要买盐,就得以粮易盐,可多少粮能换多少盐?究竟如何商榷呢?”
“到头来,无非是粮多谷贱则兑盐少,粮少谷贵则兑盐多,之所以会诞生钱,无非就是选定了一个方便大家交易的媒介。”
“这个媒介大家之所以认可,也是以王朝的信誉做保的。”
“之所以从上古的石头贝壳为钱,演变成后来的青铜银子筑钱,无非是不想让有新人恶意仿制,冲击了官币,影响王朝信誉,使得钱变得不值钱。”
“拍卖会前,我和姐夫之所以筹银给勋贵和商户兑银,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有钱不值钱了,拍卖会上的异域珍宝才能拍出高价来。”
“这种临时哄抬物价的手段,本质上和宝钞的作用一样。”
“就是在变相的掠夺民财。”
“只不过宝超掠夺的是最底层百姓的民财,所以大明百姓积贫积弱,折损国运。”
“而这些异域珍宝,最终只会沦为权贵富贵之家把玩的藏品,即便换出了银子,对他们丰厚的身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无伤大雅而已。”
“毕竟他们都把这些余钱埋在了地下。”
“多一些,少一些都无所谓。”
“可这些银子若能用来为大明修桥铺路,开漕运,修城池,却能以钱生钱,最终造福百姓,促进大明的兴盛。”
面对这段关于钱的本质的解释。
朱标只听懂了前半段。
然而当听到后面,他不仅听不懂,还更加迷惑了,不禁竖起耳朵请教道:“宝钞掠夺民财?这又从何说起?”
“用钱生钱?”
“天下钱银的总数不是恒定的吗?”
常升摇头笑道:“天下钱银总数,当是由王朝能够利用的资源的总价值决定的,也就是使一分钱对应一分货。”
“可从商,周至大明,天下可利用的资源不是在不断发掘,扩张么?”
“从青铜到铁,从刀耕火种到精耕细作。”
“粮食产量在增加,生产粮食的人口在增长,王朝的地域在扩张,若物价始终不变,天下钱银的总数又怎会雷同。”
“若要细说,其中的关窍,只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但话又说回来。”
“天下钱银和物价相对恒定时,一分钱对应一分货,在粮食及各种资源都会增加的情况下,叔伯滥发的这些宝钞,又能对应到何物之上?”
“这不就是一张纸。”
“不过承载了天下万民对于叔伯的信任,所以大家愿意将它当成钱银使用而已。”
“它的出现,实际上不就是使钱不值钱了么。”
“如若不能使之对应人们所需的资源。”
“长此以往,这不是在折损大明国运又是什么?”
第240章 父债子偿
当听完常升对于宝钞的剖析,朱标不禁瘫靠在了椅子上。
经这一比喻。
他总算解开了埋在心底数年的一大谜题。
为何他父皇能平白点石成金,将区区的一张纸当成其上所印的面额等额的银钱来用。
就算宋时就有交子出现。
为何宋廷就没如大明朝这般点石成金的手段呢。
原来这宝钞上印的不是钱。
而是他老朱家的名声,大明王朝的信誉。
可倒回头来。
再仔细想想,大明朝自洪武九年至今已经印了多少宝钞?
朱标自己都已经记不清。
总之只要一有战事,朝廷周转不开,他爹就会让宝钞提举司加印,后头甚至发展到朝廷运转不开,也会加印,再有就是宝超用久了折旧些,也会加印,迄今为止不说多,两千万两是绝对不止了。
这么多的宝钞。
除了用作俸禄发放百官,也曾用于大宗物资,如盐,铁锭的采买等等。
不难想象,随着各种交易的流通。
这些宝钞零散开来,最终也是流向最底层的小商小贩,只是按照百姓一贯的习惯,有了这些大额且方便存储的宝钞,老百姓一般都会把它们当作存银留下来,等待以后备用。
这怕也是宝钞初印这些年,这些宝钞还能足额兑付的根本缘由。
可随着时间日久。
再不加以及时的控制。”
“有朝一日,百姓的存银不足以消化掉这些滥发的宝钞,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赢,还不够一家老小生存用度时,朱标都不敢想象底层的百姓会面临怎样的危难,又会给大明朝带来怎样的冲击。
民变?
哪怕再宰上一朝的文武都不足以平民愤了。
难怪常升会说,滥发宝钞就是在折损大明国运了。
自家父皇真是给他挖的一手好坑啊。
田亩清丈都还没开始呢。
又给捅出将近两年赋税的窟窿来。
想通了这点,小朱不由的苦笑,用一种恳切的口吻问询道:“这些滥发的宝钞还有办法收回么?”
常升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当然,本质上,宝钞和银子的作用都是一样的,但它真正的用法,就应如同宋时的交子一般,方便大宗的交易使用和运输。”
“只要遵循一分钱对应一分货的原则即可。”
“也就是说,倘若国库中有两千万两存银,发行两千万两宝钞自无不可。”
“考虑到百姓存银的习惯,多发一些也无伤大雅,毕竟大明总有和征战四方,修路清河的需求,只需后面能找补的回来即可。”
听到这个办法,朱标的脸上更加犯愁了。
不由得苦笑道:“父皇迄今为止加印的宝钞何止两千万两,孤到何处去寻那两千万两来填这个窟窿。”
“就算有这些异域珍宝。”
“可孤总不能每年都办上这么一回吧。”
常升听的翻了个白眼。
“姐夫,物以稀为贵。”
“叔伯挖的坑,让他自己填不好吗?
“你如今只是监国,又不是登基,若不是姐夫需要,这拍卖会所得,我是预备拿来和姐夫一同另起炉灶办大事的。”
朱标神色怅然的看着常升。
“不论是身为大明储君,亦或是尽孝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决然没有不负责的道理。”
“何况是为了大明百姓。”
“孤不能辞。”
“还请升弟助孤一臂之力。”
面对着一脸恳切请求帮忙的朱标,虽说现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就是在平这个窟窿,常升也不能答应的太痛快。
免得显得事情很简单,某个小心眼的老家伙老脸一翻就不把这事当事了。
迎着朱标的目光沉默许久。
常升才终于缓缓开口道:“要想填此窟窿,无非四字——开源节流。”
“而今朝廷的支出几经审查,已经节流近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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