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238节
另一名族老接过话茬:“眼下的局面就是,我等从曲阜远道而来,既无立身之基,也无盟友相助,有的只是一个孔家嫡传的名声,依为保障而已。”
“南宗却在这半月之余,依靠着地缘,拉拢了不少关系,不仅仅只是那些大儒,甚至于,连苏州知府也是他们的盟友。”
“而我们却是孤家寡人。”
“如此,焉能不吃亏?”
身形微微佝偻的族老摇头讥笑道:“当初我就说,官学不过是想借着孔家的名头达成推广而已,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我等不必趟此混水。”
“如今,这话可是应验了?”
“好了。”
终于,落座于孔讷身旁的思字辈族老开口呵止。
整个议事堂终于恢复了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于这位族老的身上,让这位随行,本就是当代族长的一力推举,而今遇此大事,当然要由这位一锤定音。
“往事已多说无益。”
“南宗与大儒联手之意已成,轻易不会更改。”
“我等欲要与之想抗衡,就要寻以靠山居中调停,不需要出面力挺,只需不要站在对头落井下石,便足够了。”
“孔家千年养望。”
“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其实这点诡螟蛉伎俩就能针对的。”
“只需有人将此事放出风去。”
“让天下读书人都闻之,信之,这官学校定译本署名中,如若没有我孔家嫡传的人选,天下读书人都不会同意。”
在场的族老闻言。
脸上都不由浮现了一抹自豪的笑意。
那帮大儒怕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孔家嫡传的分量吧。
孔讷沉默了片刻。
提醒到:“可那些书吏的录本何解?”
思字辈的族老瞥了孔讷一眼,苍老的面庞上似是透出了一股与读书人全不相符的霸道。
“只要有府衙的人出面证明,有书吏受人贿赂,暗中造假,那些录本不就形同废纸么。”
“这也就是我们需要一个靠山的原因。”
“届时只要任意再收买一名书吏。”
“让其指证那些南宗翻译出来的译本,其实全部是由我北宗族人翻译出来的,不就结了。”
“他们引用的,可都是从曲阜带出的孔家典籍啊。”
听见此言。
不只是在场的族老,就连孔讷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渗人的微笑。
往日因,今日果。
那些打着孔家旗号,窃取孔家声名的“家贼”,也该为他们昔日的所作所为受报应了。
“族老,那这苏州府中,我们该寻谁为“靠山”呢?”
“当然是知府大人了。”
望着孔讷那张微愣的脸,思字辈族老缓缓开口道:“这半月,苏州府内盛行的苏州日报你们该当有所耳闻,对那几名对我孔家顶礼膜拜的年轻仕子都有所耳闻。”
“据传,知府大人与他们关系不错。”
“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族老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只有孔讷追问了一句:“知府大人不是与宋龙图关系不错么?”
“那你猜,官宣署名评选这等大事,他为何不隐匿起来,待到最后径直定论呢?”
“又或者不在一开始就表明。”
“而是到了此时再说呢?”
“他与宋龙图关系不浅,这不假。”
“一个因为上官失职而顶替的代知府,对当今监国的太子殿下之师如何会不巴结?”
“可如今年近半载。”
“这些代知府却依旧还未被扶正。”
“倘若是你,在未知的太子青睐和当下的前途而言,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先摘掉如今头衔上的代字更为紧要,不是么?”
孔讷缓缓点了点头。
就听族老继续说道:“我孔家传承千年不倒,积累之深,人脉之广,不足为外人道也,虽孔家之基在曲阜,可要论替人扬名。”
“摘一个代字而已。”
“纵是远在不毛,也易如反掌。”
第269章 大明读书人的风骨
酉时时分。
张知府还在府衙中查阅史料,算是在为官学修篆完毕,正式成为苏州知府后,在苏州上下施展拳脚做些前期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
一名衙役迈进了后堂禀报道,苏州报社的几名差役前来拜谒。
张知府略一思量,便放下府志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那几个孔家北宗的小迷弟便一脸兴奋的走进后堂,冲张知府兴奋的拱手道:“大人,喜事,大喜事啊!”
张知府眨了眨眼。
心中已有意料,面上却挤出了几分还不太自然得假笑问道:“哦,喜从何来?”
为首的报社主编名叫贺峻,算是这几个报社人员的头。
面对张知府的问询,他一脸喜色的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封请柬来,双手呈送道:“大人请看,这是孔家嫡传,少族长孔讷差人送来的请帖,为答谢我等在报纸上为孔家扬名。”
“特地邀请我等去迎春阁饮酒。”
张知府打开了请柬一看,果然如此,笑着递还道:“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你等昨日襄助,今日便迎来了回报不是。”
“时候不早,你等且去赴宴吧。”
贺峻双手接过请柬,一脸的“真诚”道:“大人哪的话,若无大人的指点和相助,我等怎能倾力为孔家正名,要说答谢,孔家与我等最当答谢的应是大人才对。”
“怎能厚颜冒领大人之功。”
哪怕明知道贺峻是在拍马屁。
但不得不承认,相比在李亨的压制下俯首做小的待遇,还是被人拍马屁的感觉,更让人舒心。
就是可惜今日这宴。
显然不是孔家借花献佛,而是贺峻自作主张,想要两头买好,故而大胆而来。
不论他去不去,贺峻此人,显然已经被他记在心里。
相较其他几个真正读书读傻了的报社差役,某一瞬间,张知府当真有了事后保他一保,收到麾下留用的念头。
最终,张知府还是摇了摇头,婉拒道:“这请柬已经说明是单独宴请你们,本官也就不便前去了,毕竟是私人的宴请,本官贸然同往,只会扰了你们吃酒的兴致。”
“下次,下次。”
见张知府态度坚决。
贺峻等人相视一眼,也便不再停留。
本来就没抱希望。
毕竟是一府府台,要是能轻易被他们行动,那可就太跌份了。
不多时。
贺峻一行的马车便来到了迎春阁下。
与贺峻打过交道的孔家子弟在楼下一见,当即就笑脸上来,将一行四人带了上去。
这“礼贤下士”的待遇,着实让贺峻等人有些受宠若惊。
这可是天下无数读书人心中敬仰的白月光啊。
传承了不知多少代会还能延续如先祖般谦逊之风,礼贤下士,实在是……
怀着激动莫名的心情。
四人推开了迎春阁顶楼单间的房门。
开门照面,就是一桌丰盛的佳肴,以及坐在主位上,当代孔家嫡传少族长,下代的衍圣公。
四人赶紧作揖。
孔讷也适时的迎上前来,露出了一个符合众人期许的微笑,将贺峻托起。
寒暄着将四人带入座次。
聊着孔家的过往,文坛的奇闻异事,不知不觉间,便酒过三巡。
贺峻等人喝的上头。
神态也放浪了许多,不知不觉间谈及四人受朝廷指派,来往苏州府的职务职能等敏感内容,贺峻也浑然不觉,和盘托出。
更没发觉孔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狠厉笑意。
待到酒意正酣,夜色将至,孔讷也冲着作陪的族人使了个眼色。
让其走到一旁,把窗台推开。
微凉的江风入阁,吹散了房内的酒气,也让贺峻等人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这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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