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3节
但凡有点讲究的人,大概也不会再有食欲。
蓝玉却半点没这自觉,吃的兴起了,就踩着椅子,用一大碗烈酒来溜溜缝。
兴许是在军中野惯了。
又或许,这样的姿态更容易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反正蓝玉是造了个痛快。
“呼,真爽快。”
“这火锅鲜辣味美,小弟在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好菜没吃过,竟没有一个能相比的。”
“也不知我这二外甥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如此美味。”
“你就别夸了,你外甥这一身的本事就长在吃上了。”
蓝母的自谦,听的常升忍不住的翻白眼。
这绝对是亲妈,否则就算是他苟的再深,也没有这样损儿子的。
“可不能这么说。”
千百年来,能在冬日里种出蔬果的,也就咱外甥这一个。”
“要不然,上位也不可能特地下旨恩赏;还特地让太子带太子妃和太孙回娘家了。”
“姐姐可曾想过,借着这个机会,把常升也送进军中。”
蓝母看了一眼常升,看他微微摇头,便婉转的拒绝:“还是算了。”
“升儿是个无争的性子。”
“即便要做官,也是往司农和工部送,和军中也沾不上什么边。”
“军中有茂儿就足够了。”
“怎么能这么说。”
“如今大哥不在,常家声势全靠咱外甥女维系,他们兄弟有机会,更应该在军中抱团才是。”
“只要有这个想法,靠着老淮西兄弟的情分,就不愁办不成。”
“就更别提如今还有这些冬日果蔬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如今这军中伙食都快淡出鸟了,什么美酒佳肴都不管用,就盼一口水灵灵的蔬菜。”
“只要把这些果蔬和火锅往几个老叔伯面前一摆。”
“我敢保证,他们能争着在上位面前说二外甥的好,参军的事不就妥了嘛。”
看到自家母亲不紧不慢,当舅舅的反而比当妈的更加急切几分,常升就明白了。
自家舅舅这是打着小算盘呢。
趁着冬日蔬果稀罕,拉关系,刷存在才是他的目的。
给他这个当外甥的谋个军职,充其量不过是个添头,甚至是话头,随手而为之。
以后谁要是说他这个舅舅的就是个莽夫,没心眼,直肠子,他就一巴掌呼过去。
全特么扯淡。
“娘,孩儿有点事要和舅舅商量,您看?”
眼见蓝母说不过,常升就不能不现身,给这个拎不清的舅舅上一堂政治课了。
蓝母乐的清静,答应一声就走了。
“管家,把这些东西都撤了。”
常升和蓝玉对面而坐,对视着蓝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的眼睛,等一众家仆将桌面擦干净了,送上茶饮点心,也只慢条斯理的喝茶漱口,并不说话。
这态度,属实给对面的蓝玉整不会了。
“二外甥,你有话就直说。”
看着蓝玉被晾的有些按捺不住,常升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
“舅舅,你不厚道啊。”
蓝玉心头一紧。
什么情况?
他的计划被这小子看穿了?
“二外甥这话怎么说,舅舅平日对你也不差吧。”
“每次休沐的时候都不忘来府上探望,那次没给你带礼物?”
常升不予争辩。
只是平静的讲述起一段事实:“确实,我爹早故,这些年常家与淮西勋贵之间的关系,全赖舅舅请客喝酒,一并走动,联系。”
“遂从六年前外甥当家时起,舅舅每逢休沐来访,外甥都会改善伙食,管上舅舅休沐时的每日两餐。”
“当舅舅要和军中同僚外出饮酒。”
“外甥也会吩咐账房支取几十两,莫让舅舅在外丢了面子。”
“即便一年下来,我大哥大半的俸禄都要花在舅舅身上,外甥与家母也没有半分怨言。”
“因为外甥与家母都明白,我爹死后,在我两家没有后起之秀能够独自撑起国公的名号前,舅舅的颜面,就是常蓝两家的颜面。”
蓝玉老脸一红,常升这一通高帽戴的,都给他燥不会了。
他那儿有常升说的那么好。
回想起这几年除了外出打仗,留守应天时,到常家打秋风,约同僚外出吃酒,没钱找二外甥拿,已经成了惯例。
现在回想起来。
自己这个当舅舅的,除了送那两个不值钱的礼物,好像真是啥正事儿都没干。
“但是。”
听到常升话头一转,蓝玉身体下意识绷紧,就好像蒙学即将开讲的小学生一样。
“舅舅为什么要和外甥、家母耍心眼呢?”
“我,我耍什么心眼了。”
蓝玉这话回的发虚,脑袋不自觉的偏转。
看自家舅舅死鸭子嘴硬,常升摇了摇头,到底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老脸。
“外甥说了,如今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舅舅想要领兵出征,加官进爵,一方面想借着姐姐一家回来省亲时,在姐夫面前混脸熟;一方面想借着冬日果蔬,在淮西勋贵中疏通疏通关系,直说便是。”
“这点人之常情,何必打着给外甥谋职的由头。”
“到底不过是些许冬日果蔬。”
“可舅舅在酒桌上与家母怎么说的?”
“就算这借口编的再冠冕堂皇,舅舅这行径,不也是卖了外甥,还想让外甥替舅舅数钱吗?”
“徒增外人笑料不是?”
第4章 给舅舅上政治课
常府的正堂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蓝玉盯着眼前的二外甥,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现在却感觉如此陌生。
就好像蛰伏许久的萌物,突然露出了一嘴毒蛇的尖牙。
看的他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看着常升就像随口那么一说,甚至还有闲情观赏庭院的姿态,蓝玉更觉得不自在。
“你早就看透了?”
“还是说,你启蒙直到当家这些年的表现,都是装的?”
常升的目光重新偏转,轻声一叹。
“外甥装与不装,对舅舅而言有影响吗?”
“倒是舅舅,皇帝才斩了一批老淮西将领,您为什么急着做这出头的椽子,难道他们被斩了,您就真有机会了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舅舅不懂?”
“哼。”
“为将者畏畏缩缩,那还怎么领兵打仗?”
蓝玉倒是自有一套逻辑,可就是个政治小白。
为了给自家排雷,常升也只能暂时放下伪装,给自家舅舅上一堂浅显的政治课了。
“到了舅舅这一步,您不会以为往上爬,就只要领兵打仗建功就行了吧。”
“那可是领几十万精兵,足以威胁王朝的兵权。”
“换做舅舅,敢这么轻易假手于人?”
“可咱家又不是外人。”
“那,西平侯算外人吗?”
听蓝玉仍在嘴犟,常升抛出一句,瞬间让蓝玉说不出话了。
西平侯何许人也?
沐英,曾叫朱英,是老朱的义子,从八岁起被马皇后一手带大,随后跟在老朱身边一路学习,到后来领兵作战,为老朱立下汗马功劳。
论亲疏,沐英显然与老朱和朱标更亲。
论功劳,沐英封侯也在蓝玉之前。
论年龄,沐英还比蓝玉更年轻些。
“就像在领兵作战,舅舅更亲睐自己人一样,建功立业,陛下当然也会更信任自己的老弟兄。”
“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舅舅不论如何折腾,也必然无法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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