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139节

　　但之于人生，这些故事并无高下之分。

　　征战厮杀了二十余年的蒙古勇士，在这如刀的月色中，会想起家乡的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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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遇春发动了夜袭，与阿腊安排的斥候伏兵，在原野上厮杀开来，喊杀震天。

　　一轮一轮的连绵不绝。

　　远处上都的蒙古勇士不时被响起的声音惊醒。

　　怒火与焦虑在聚集。

　　夜深的时候，脱脱走到上都城墙。

　　城内的守将正向他报告，西面原野上不断燃起的战火，明朝的部队从西北往东南穿插。

　　阿腊部队自西往东走，一处处的厮杀不停。

　　而不止是西面的原野，包括上都效外的小规模厮杀，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也就是说，厮杀正在他看见或者看不见的每一处进行。

　　脱脱扶着城墙，沉吟良久：

　　“明军……不用睡觉的吗？”

　　脱脱这一次，终于相信了王保保的战报。

　　明朝的军队，的确如战报里所说的那样，杀不死，他亲眼看见一个汉人被砍了双腿，还能趴着杀敌，而且还杀了两个蒙古勇士。

　　这样的军队，让脱脱都感到颤栗。

　　脱脱轻声叹息。

757　　他们面对的，只是八千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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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星光下，上都外的野地上，士兵一排一排的和衣而睡。

　　刀枪就摆在他们的身旁，大元的旗帜正飘扬。

　　这是已然成为战场的土地。

　　但除了偶尔走过的巡夜士兵，后半夜的营地还是显出了安静的氛围。

　　即便有人从睡眠中醒过来，也极少开口说话。

　　有人打着鼾，睡得没心没肺。

　　经过连月以来的厮杀，元朝的士兵已经极为疲累，但在随时可能遭遇袭击的压力下，大部分士兵在沉睡中还是会时不时地醒来。

　　有时候是因为远处传来了厮杀或是爆炸的声音。

　　也有的时候，是因为周围显得太过安静，鼾声反而会突然停止，士兵惊醒过来，感受着周围的动静，随后才又继续开始休息。

　　对于不远处营地的袭击，到了凌晨都在不断地响起，偶尔掀起一阵热闹的波澜。

　　沉睡的士兵们醒过来，咬牙切齿：

　　“该死的明朝军队，他们一定用了巫术。”

　　在阿腊的指挥下，一道一道地传令烟火，在清冷的秋日天空中陆续升腾。

　　一支支成建制的蒙古作战单位，将明军纳入作战视野，战场之上，蒙古人庞大的军阵在呼啸、在挪动、变阵，巨大的凶兽已低伏身躯。

　　而明军有超过五千人的队伍，已经在第一时间包围了这支总人数将近三万的蒙古部队。

　　其余人马还在陆续赶来的过程中。

　　辰时三刻未到，作战发动。

　　明军化作蚁群，切向蒙古巨兽！

　　首先传来声响的是东面的原野。

　　明朝军队的人影从那边冲杀出来。

　　那人影并不多，也没有组成任何的阵型。

　　北面的山岭之间还有烟火腾起，这小队人马似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前方。

　　他们高喊着，拉近了与蒙古人前阵的距离。

　　二三十人冲向三万人的大军。

　　这样的行为似乎显得奇异，但也绷紧了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弦。

　　在蒙古人的前阵那边，弓箭手已经搭箭挽弓，前阵的将领身经百战，并没有仓促发箭。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响起来了，那号声是因为吹号者股足了劲反而显得低沉。

　　但随即掠过长空，盘旋着，冲向高亢的空中，第二面旗帜从东南面的山腰上突出。

　　接着是隔了数里的北面丘陵。

　　随即，南面有人影冲出。

　　接着是第五阵、第六阵、第七阵……

　　陆续冒出的进攻犹如海潮，来自四面八方。

　　但相对于蒙古数万人的巨大军列，这每一拨明朝军队的出现，都显得有些可笑。

　　他们的人数大多就是数十人的一股。

　　但在这一刻，他们出现在方圆数里外的不同位置，却都展现出了破釜沉舟般的气魄。

　　脱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出现的这一切，他手中的长剑似乎也在风中发出铁血的声响。

　　他的喉间吐出一声叹息：

　　“真如市井滥斗一般……”

　　是啊，如果是几十年前，甚至十年前，看到这样的一幕，他是会笑的。

　　那时候的战场，是堂堂的战场。

　　几万人甚至数十万人列阵而战。

　　战争，应该是几万对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对几十万，那才叫战争。

　　脱脱印象中的战争，是双方的旌旗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双方摆开阵势，坚定赴死的决心，随后以庞大的阵列开始冲击。

　　但是，今日他却见到了另一种战争形态。

　　明军竟然敢出动这样小股小股的战士。

　　这种小队，放到战场上，是连冲锋的勇气都不会有的，离开将领或者督战队的视野，他们甚至就再也找不到了，会被敌人瞬间吞噬。

　　但在眼前的一刻，一支又一支数十人、上百人的队列正从视野的四面八方出现。

　　脱脱想笑一笑，来振奋士气，然而脑后似有蚂蚁在爬，这让他没能笑得出来。

　　因为他知道，对面的明军没有开玩笑。

　　这漫山遍野冲来的明朝士兵(cidh)，每一个，都是认真的！

　　东面，蒙古前阵的锋线上，领兵的将领已经下令放箭，箭雨升上天空。

　　从这边的小树林间最先发动进攻的队伍，是明军一个三十人的小队，经过连月以来的奋战，这支小队由原来的三十五人，减员到三十人。

　　是的，将近三个月的奋战，他们只死了五个人。

　　这就是罐头的强大。

　　这支队伍，成为第一支冲向蒙古人的军队。

　　三十人，冲向成千上万的敌军军阵里，是九死一生，但同时，也是巨大的荣誉。

　　这样的冲锋建立在巨大的勇气上。

　　他们是首先冲向蒙古军队的队伍，而随着他们冲出树林，视野展开，升腾的烟火还在出现。

　　随后，从低沉转向高亢的冲锋号声响起来。

　　北面的、南面的、东北面的……

　　一支支的队伍都像他们一样，冲出来了。

　　这样的画面与呼应，也足以让人热血沸腾、视死如归。

　　对面固然是庞大得惊人的蒙古部队。

　　三十人冲向的蒙古前阵，足有千人的规模。

　　当中的蒙古将领也很有经验，他让弓箭手引而不发，等待着冲来的明朝士兵，进入最大杀伤的范围。

　　但面对着二三十人的散兵阵型，对面弓箭手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尴尬和愤怒的。

　　妈的，几千人拉弓准备射箭，竟然还被几十个人吓唬住了，这对崇尚草原之狼的蒙古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是耻辱。

　　但是，他们依然忍不住忌惮这支小队。

　　无他，这些明朝人，太诡异了。

　　他们好像永远不会疲劳一般，让人发自内心的胆寒和忌惮。

　　轻视明朝人，而导致的巨大损伤，他们已经吃过很多次这样的亏了。

　　每一次，明朝人都以数十倍的人力差距，把自己这一边的骑兵，杀得损兵折将。

　　原本上都附近驻扎了将近九万蒙古铁骑。

　　可是三个月打下来，已经只剩下三万了。

　　这还是在他们擅长的草原主场作战，依然输得这么惨，对方士兵的战力和那悍不畏死的精气神，直接填平了人数差距和客场作战的劣势。

　　“注意了！”

　　三十人的奔行并不快，他们都保持了相似的速度，进入第一个有大小岩石的地点时，这支小队的队长洪岭，短促而坚定地喊了一句。

　　他微微抬起盾牌，周围的士兵也微微抬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