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01节

　　陆涯和那些自我的哲人们不同。

　　他继承的乃是天下为公的思想。

　　大明需要钱，继而建立一个让华夏子子孙孙，都可以在此安居乐业的乐土。

　　那些想用其思想兼济天下的人，可能他只是想用思想来和你交换你手中的金钱和权力而已。

　　就像殖民者们爱给你圣经，却疯狂屠杀本地土著，掠夺他们的土地一样。

　　陆涯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要用财富去兼济天下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甜言蜜语不管再包装得多好听，所谓的仁义道德伪装成多么神圣，最终人们需要的，不过是吃饱喝足而已。

　　在饿殍遍地，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赤贫之地里，尚且还能自诩谦谦君子，还能宣扬所谓大道的人，就宛如淤泥里的一朵白莲花。

　　白莲花固然洁白怒放，远远观之，圣洁而不容人侵犯。

　　可实际上，它的根须，汲取的却是淤泥的养分。

　　这种白莲花，就是吸人血来成全自己圣洁的。

　　虚伪至极！

　　陆涯是个好人，他掌控着强大的力量。

　　他有无限复刻的罐头，有无限复刻的电灯，还有无限复刻的电话等等。

　　甚至，他还有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单体武力值。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的外挂，不是给自己用的，而是给这个时代用的。

　　陆涯是个好人，所以他看不得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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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元年十二月中旬。

　　生铁的价格竟已暴涨了十倍。

　　武器库的军械流失，更是刺激了市场，所有的人……都疯了。

　　这群疯狂的人，宛如吸血苍蝇，现在哪怕是十倍的价格，也不肯有人将生铁出来兜售。

　　一个个钢铁作坊，拔地而起。

　　可生铁的供应，却依旧捉襟见肘。

　　钢铁作坊的人焦头烂额，四处寻找生铁的货源。

　　甚至……不少平民百姓家，已开始四处在家中翻找旧锅，甚至是四处寻找一点含铁的家具。

　　就是希望卖给收购生铁之人。

　　商业有利，自然也有危害的一面。

　　朝廷已经震动了。

　　武器库一案，虽是让人心有余悸。

　　可这生铁的紧缺，却一下子使原本供应平稳的大明，一下子变成胡人一般，对于铁器竟然捉襟见肘。

　　没铁用了！

　　真是狠呐！

　　也是因为此事，民间传出了不同的声音。

　　有人希望查抄商贾手中的生铁。

　　这样的呼声，已经开始。

　　而大多数的商人，也表现出了短视的一面。

　　明知道庙堂上喊打喊杀。

　　可这些商人群体，还是要囤铁。

　　这是十倍、二十倍的利润。

　　足以让任何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去牟取暴利！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次年二月！

　　……

　　洪武二年二月初六！

　　此时的刘基，越发地感觉到了忧心。

　　今日经筵，等各个官员们到齐之后，刘伯温首先站出来：“皇上，近几个月来，生铁已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若再不管制，难道将来要百姓用石器去耕田和播种吗？”

　　“官兵们也无法用石头去搏杀拼命啊，臣听闻，不少镇守铁矿的官员，竟勾结了商贾，暗中囤积生铁……不知皇上对此，可有耳闻？”

　　朱元璋沉默。

　　距离三个月的约定，已经很近了。

　　他看了一眼朱标，朱标毕恭毕敬地模样。

　　朱元璋淡淡道：“咱也为此担心。”

　　众臣七嘴八舌起来：“皇上，商人们囤货居奇，罪行罄竹难书啊，那……”

　　“不如先勒令商人上缴生铁……”

　　朱元璋眼见众人义愤填膺之状，目光逡巡着。

　　突然，他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这人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老朱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他看了那人一眼：“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他手指着人群之中，默然无言的王渐林。

　　王渐林在国子监，本就是透明人。

　　今日哪里料到，皇帝会钦点自己。

　　他先是惊讶，心里又忍不住想——是了，自己该和其他人一样，义愤填膺才是。

　　方才只顾着计算利润得失，在想着把紫金园区的房子和土地抵押给洪武银行，准备抄底上元县东南边的土地，却没想到……

　　他忙是硬着头皮，出列，拜倒：

　　“臣王渐林，参见皇上！”

　　“王渐林？”朱元璋皱眉，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方才咱见其他人纷纷建言，唯有你镇定自若，怎么，你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王渐林摇头：“臣附议诸公之言。”

　　朱元璋虎目一瞪：

　　“王渐林，你要欺君罔上吗？”

　　王渐林：“……”

　　王渐林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耍滑头，急忙道：

　　“皇上，臣倒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哦？说来咱听听！”朱元璋现在就想听不同的看法，整天听那些文官说要打压商贾。

　　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渐林随即道：

　　“臣以为，生铁的价格，不日即将大跌。”

　　“什么？”朱元璋惊愕地看着王渐林。

　　刘基也不禁皱眉。

　　宋濂若有所思，李善长闭目养神，没有任何表情，倒是角落中，有一个瘦小的文官，露齿而笑。

　　诸公一听，也是忍不住看向王渐林。

　　这家伙疯了吗？

　　这生铁都涨了几个月了，怎么可能会跌？

　　朱元璋淡淡道：“继续说下去。”

　　“这是供需关系，一旦供需失衡，自会导致生铁暴涨，可是，市场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王渐林说着说着，额头有些冷汗。

　　他觉得自己已经越陷越深，要完蛋了。

　　他起初说附议诸公，可皇上显然看出了自己对诸公不认同。

　　所以，若是说假话，就是欺君之罪。

　　他不敢欺君，就只好说出内心的想法。

　　可怎么诠释自己另有想法呢？

　　最终，这经济学中的用词，便脱口而出。

　　刘基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渐林。

　　其他诸公，也都惊呆了。

　　供需、市场、看不见的手……

　　这些话……怎么和商人的口吻差不多。??

　　李善长这时也睁开了眼睛，他深深看了王渐林一眼，没想到，自己内部竟然有人被蛊惑了。

　　殿中显得很安静……

　　王渐林冷汗直流，他的后襟已被浸湿。

　　他能够感觉到昔日同僚那些诡异的眼神。

　　自己今日之后，只怕真的要被彻底孤立了。

　　沉默半晌，王渐林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臣在想，这只看不见的手，势必会引发商人们，四处寻觅货源，市场是有其滞后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