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05节
它可以锻造兵器,可以成为五花八门的农具。
还可以成为炊具,几乎是广泛运用的东西。
只是,因为生铁的产量不高。
所以往往朝廷对于铁器的生产,或多或少,是有一些顾忌的,该节省的地方,自会节省。
而百姓就更不同了。
一口锅坏了,不会想着换新的,而是修修补补,一个农具坏了,明明已经百孔千疮,却又舍不得更换,依旧还是修修补补。
遍布天下的铁匠铺子,他们最大的生意,并非生产铁器,而是修补铁器。
在军中,如今大明广泛运用火器。
譬如火炮!
可一门火炮,所需的用铁量就是数千斤。
因而,朝廷对于火炮的铸造,一直是谨慎的。
说穿了就是——玩不起。
没有那么多铁给你玩啊。
且又因为需要节省生铁,火炮之中,往往不会使用铁制的炮弹。
用什么呢?
直接塞上石头,或是一些铁屑和碎石。
这就使得,与炮筒无法严丝合缝,浪费火药的推力,更无法提高射程和精度。
可现在……在那遥远的河西,居然短短时间,就送来了这么多的生铁。
朱元璋突然问道:
“那些生铁,有人亲眼看到运来了吗?”
宦官急忙道:“是亲眼所见,作不得假!”.
第181章 不与时俱进,只会沦为时代的弃子
“而且,据说后头还有车队,陆续正在运来……河西那儿产铁量惊人,而四轮的马车被商贾们广泛采购,甚至还有人大量采购运输船和海船,河运和海运双管齐下,奴婢以为,恐怕不止上千万斤!”
朱元璋:“……”
他算是见识到这些商人的威力了。
恐怖如斯!
真是一群疯子啊。
为了赚钱,真是连命都拼进去了。
朱元璋不由想到了陆涯教给他的一句话:
资本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斩首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会带来利润,它也会鼓励它们。
一瞬间,无数的词汇,从朱元璋脑海冒了出来。
王全战战兢兢。
朱元璋叹了口气:“咱真是蠢啊!”
“不不不,皇上,您是圣明之人。”王全下意识地回答。
朱元璋道:
“咱要是不蠢,为何会问你经济学的好坏?”
“……”王全惭愧地低下头。
朱元璋想了想,突然站起来,走到后侧的书架上,这里有一本陆涯撰写的经济学抄本。
抄本并不深厚,只是粗略介绍了经济学的原理。
他低下头,翻开了熟悉的几个篇章。
看不见的手……
朱元璋轻声喃喃:
“这看不见的手,岂不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对!”朱元璋摇头,努力去理解这个东西:“不会这么简单,还有供大于求,生产和供需的关系,还有……”
这些东西,以前他都是粗略读过,理解得也不是很深刻,但是此时再来读,和从前读起来,竟是两种理解,也是两种境界!
之前是一头雾水,觉得言过其实。
现在读来,对照着现实所发生的事,仿佛每一处,都有对应……
朱元璋时而沉默,时而皱眉,时而低声诵读。
王全小声伺候着,大气不敢喘一口。
28良久,朱元璋醍醐灌顶一般,喃喃道:
“咱明白了,其根本就在于市场的供需……商人最大的危害,在于其为了牟利,而囤货居奇。”
“可其最大的益处,却在于他们被利益驱使,产生的惊人行动力。”
想想天下各处镇守官员,还有地方官府的铁矿,所产的生铁数目。
还有他们沿途运输的时间,成本花费。
甚至是他们所产的生铁品质,还有产量,更不必说其中的损耗了……
朱元璋似乎开始看明白了许多端倪。
可脑海里,还有太多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蓦然之间,突然道:
“召王渐林过来!”
……
国子监里。
王渐林从清早来当值,便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
以往还算热络的同僚们,竟是‘道路以目’,给王渐林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但是很快,他们又将目光错开。
王渐林这等历经了宦海的老油条,瞬间察觉出这微妙的气氛问题。
读书人讲究中庸之道,不是没有道理的。
读书人大抵都是‘仕’。
说穿了,就是官。
这为官之道,和为士之道,其实是一样的。
都需谨慎和中庸才好。
以往的王渐林很懂得做人。
可自从开始琢磨起经济学,心思就都在这上头了,他变得经常走神,满脑子都是上元县的地价。
话说回来,那地方地价何时能到最低点。
虽然慢了马芸一步,但自己还是有利可图的。
说起马芸,他不由看了一眼不远处。
那个瘦小的家伙,此刻正在和人谈笑风生。
王渐林叹息一声!
那小子藏得比自己还深。
自己因为时常走神,在人际交往方面,却是有了欠缺。
现在自己内心的想法已经暴露无遗,国子监的同僚们,只怕容不下自己了。
念及至此,王渐林心里生出了感慨。
惨啊……
这辈子,何止没有了前程。
只怕连做官,都难了吧?
不做官,难道去从商?
王渐林心里生出了悲凉之意。
士农工商,这是根植于每一个读书人心中的思想,自己真是越混越惨……
他呆坐着,思绪乱七八糟的,不禁有些泄气。
心灰意冷!
自己也曾春风得意,鲜衣怒马,金榜题名。
可如今,却是人憎鬼嫌……
一个同僚进来,抬眼看到一眼王渐林,却没有开口打招呼,他走到自己的案牍旁边,突然‘啊……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吐沫。
王渐林不为所动,依旧拿着元实录的一份底稿,漫不经心地看。
有一种格外尴尬的气氛。
其他几个侍学,显得十分微妙的样子。
大家各自埋头干自己的。
偶尔,有人窃窃私语。
但他们似乎连闲聊,都变得谨慎了。
上一篇: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