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6节

第8章 重八，你有自己的使命去做

　　陆涯走到八卦台边缘，背负双手：

　　“除了政由宁氏，祭则寡人，还有刘禅的政由葛氏、祭则寡人。”

　　“北魏宣武帝也说过‘政由江氏，祭则寡人’，而北魏也是在江瞻的手里进入全盛时期。”

　　“如此种种，都说明了‘祭则寡人’没什么不好，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不干事就会不犯错，也就永远不用承担责任，不会被骂成无道，有重八你的功德在，只要皇家一直亲民爱民，皇位传之百代也没有问题了。”

　　陆涯对自己冥思苦想的法子十分满意。

　　这是‘两难自解’的最佳方案，于是满怀期待的继续道：

　　“虽然我希望废除帝制，但大明得国最正，数千年来，万民又已经习惯了帝制。”

　　“所以如果天下人还希望有皇帝，这个‘虚君实相’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陆涯霍然转身，看向朱元璋，循循善诱道：“如果重八还有顾忌，那也可保留皇帝的否决权，要求所有文武官员都宣誓效忠，并且所有法令都要用玺后方可生效。这样皇帝的实权还是很大的……”

　　朱元璋认真听完之后，叹了口气：

　　“国师，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陆涯笑了笑，点头道：

　　“对，如果不这样，继续承袭帝制，以一家之言，定千万家生死，那大明最多延续国祚三百年……哦不，四百年，这多出来的一百年，是我为你大明争取的。”

　　朱元璋一脸苦涩：

　　“也就是说，若是咱坚持让后代把住权力不放，四百年后，我大明会身死国灭？”

　　“正是！”陆涯毫不犹豫道。

　　朱元璋还在思考，陆涯就继续道：

　　“我知道，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很艰难！”

　　“什么是皇帝？那是六合八荒，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是不能如此，那还算什么皇帝？算什么九五之尊？”

　　朱元璋沉默不语。

　　陆涯转过身，背对着朱元璋，平静开口：“可是，有得必有失，你选择让后代承袭至高无上的皇帝之位，那就要承受历史周期律带来的反噬。”

　　“所谓的反噬，也就是你朱家要为这大明江山陪葬，沦为历史的弃子。”

　　朱元璋浑身一颤，胸口剧烈起伏。

　　陆涯没有管他，继续道：

　　“而且，你怎么能确保，自己的后代不会出现祸国殃民的昏君？”

　　“汉唐之强盛，远胜大明，但在帝制之下，他们还是逃不出亡国的命运，你朱家也不会例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朱元璋上前一步，道：

　　“国师，按你所说，莫非你能预测到我大明未来的皇帝命运？”

　　“能！”陆涯毫不犹豫地回答。

　　“难道帝制之下，我大明就没有出现中兴之主吗？”朱元璋不服气。

　　他不相信自己后代就如此不堪。

　　“哈！”陆涯只是轻轻一笑，道：

　　“实不相瞒，大明四百年国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皇帝，也只有你和你儿子。”

　　“之后的子孙辈，不提也罢，若不是靠你的庇佑，得国正统，就他们做的那些荒唐事，早就被扫到历史的垃圾桶里了。”

　　朱元璋再次沉默。

　　他没有怀疑陆涯的话。

　　国师的预测，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如果自己打下江山，却无人超越自己的功绩，那这大明，亡得也不冤。

　　陆涯转过身来，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耐心地劝解道：

　　“一个朝代，如果不能前进，而是倒退，那它就是失败的，大明也是如此。”

　　“后世之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若是把他们当成温室的花朵养着，迟早也会养废，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博个未来。”

　　“况且，我提的折中之法，若是能付诸实践，可保大明千年不灭，朱氏宗庙更是能传承百代，永为大明正统。”

　　陆涯说完这句，便不再说，安静等待朱元璋的答复。

　　朱元璋沉默许久，突然问道：

　　“那国师，为何不从我开始施行？而是让我的下一代去施行？”

　　“因为你有你的使命去做，你要为后代铺路，打碎禁锢人们千年之久的思想，啃下更多的硬骨头。”陆涯盯着朱元璋，认真道：

　　“伟大的变革，是要流血的，这件事非你来做不可，只有你手中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才能朝那些冥顽不灵的死硬分子，挥起屠刀，再强行植入新的思想。”

　　“这方面，你可以参考秦始皇，他灭六国之后，用了短短十一年，打碎八百多年的分裂思想，强行植入大一统的思想，影响后世，达千年之久。”

　　陆涯幽幽道：

　　“你将要做的事，就和他差不多，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朱元璋呼吸一滞。

　　他隐隐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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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把儒家丢失了数百年的血性捡起来

　　朱元璋看着陆涯，讷讷道：

　　“咱真的能成为秦始皇那样的人？”

　　陆涯笑道：

　　“为何不能？你将要做的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一旦做成了，华夏将再次迎来一次全新的飞跃。”

　　“这和秦始皇的功绩，是一致的。他促进大一统，虽然秦朝很短暂，但却留下了丰厚的历史遗产，让华夏领先世界数千年。”

　　陆涯走到朱元璋面前，认真道：

　　“但是，重八，时代不同了，世界是不断前进的，我们不前进，异族就会前进。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会沦为异族的刀下鬼。”

　　朱元璋目光微缩。

　　异族？

　　什么异族？

　　陆涯也不管他，继续道：

　　“因此，接下来，你要接过秦始皇的历史接力棒，再次开创一个全新的制度，一旦成功，我华夏将再领先世界数千年。”

　　后世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在1688年才爆发光荣革命，继而设置君主立宪，比现在晚了300多年。

　　陆涯相信，只要在洪武时期，打碎一切顽固的思想，奠定基础，再以朱元璋的强势推行，就能让下一代直接进入君主立宪。

　　“可是，秦二世而亡啊。”朱元璋叹息道，有点担忧自己若是强势推行，会引起剧烈反弹，到时候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秦朝的功绩，就是便宜了汉朝。

　　实际上，秦汉根本就是一体，无非就是换了个名称，但无论是外皮，还是血液甚至是心脏，两者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朱元璋可不希望走上秦始皇的老路。

　　陆涯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秦二世而亡，那是接班人的问题没有搞好，再者，秦始皇的步子迈得也太大，扯到蛋蛋，最终让大秦分崩离析。”

　　“但我们不同，我们是循序渐进，更何况况，有我在，让你朱重八活个八九十岁也不难，我们有将近四五十年的时候，去改造这个国家。”

　　朱元璋面露异色，疑惑：

　　“改造？”

　　“对，就是改造。”陆涯笑道：

　　“全方位的改造，重点是儒家，这个必须要里里外外地，来一次彻底的改造。”

　　陆涯没有说灭儒，而是改儒。

　　因为儒家本身就是中华唯一的道统，若是提灭儒，那就失去了道统大义，大明就不是汉人的大明，而是异族了。

　　所以，陆涯只是提出改造。

　　在君主立宪的基础上，把儒家那些吃人的、禁锢人心的礼教给砸掉。

　　高高的层楼上，气氛有些压抑。

　　朱元璋心胸起伏，今晚听到的一切一切，都太复杂，也太惊悚，压得这位九五之尊有些踹不过气。

　　他固然杀伐果断，可也不敢去碰儒家道统，这玩意儿太忌讳了。

　　谁要是敢动儒家道统，那就是异族，是大逆不道，他这个皇帝，随时都会被人诟病，甚至被赶下台去也有可能。

　　陆涯之前的话，朱元璋还能承受。

　　但是提出改儒的时候，他就有些害怕了，这是要与整个天下的儒生为敌。

　　看看人家秦始皇，被儒生骂了一千五百多年，自己若是得罪了儒生，只怕名声都不会落个好，那自己的后代还能稳坐皇位吗？

　　朱元璋是持怀疑态度的。

　　上方星空璀璨，下方灯火明亮，小小的八卦台上，疯狂的人说出了疯狂的话。

　　短短的时间内，他话里的东西太多，也是平铺直述，甚至令人难以消化。

　　而若是从历史的长河中往前看，国师也在这一刻，向全天下的儒生……宣战了。

　　陆涯往案桌走去的时候，朱元璋在后方说道：“若我们真打算这样做，不久之后，大明会是儒者的敌人，国家有倾覆之危啊。”

　　陆涯哈了一声，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