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魏谋圣，开局迎娶蔡文姬 第352节

　　面对曹操有些咄咄逼人的质询，周瑜既不恼，也不怯，只是直起身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在下庐江舒县周氏子弟，周瑜周公瑾。

　　“我主孙破虏将此次渡江出使曹镇东的重任，全权交予我来负责，伯符虽为江东少主，这一次却要听命于我，在职权上乃我之下属。

　　“就如同我在城外遇见的夏侯妙才将军之子夏侯霸，彼虽贵为大将之子，在职权上却仍是要听命于下邳令及其他长吏的。

　　“是故方才伯符对曹镇东不逊，我身为长吏，难辞其咎，所以才替伯符请罪，万请曹镇东海涵。”

　　曹操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返身走到周瑜身前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淮南享有盛名的周郎。

　　“郎”之一字，即容貌俊美之意。

　　而美周郎之名，当然不是女子传的，而是淮南的士人们口口相传。

　　这么一个能让男人都觉得帅的男人，确实让曹操本能地多多打量了两眼。

　　看完之后转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婿，心道周郎虽美，却仍稍去太阿几分。

　　“好。”曹操轻抚须髯绕到周瑜身后。

　　“你说得对。

　　“身为长吏，却没有管制好自己的下属，放任自流，以至于犯下大错。

　　“你确实难辞其咎。”

　　周瑜神情一滞，紧接着眼神便黯淡了些，微不可见地叹了一气。

　　曹操并没有在资格不资格的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到了孙策之事上。

　　他有些后悔，就不该去大剧院看什么典故戏，以至于让孙策惹出这等大乱子来。

　　“你的下属孙伯符，今日在下邳城中故意纵火烧我驿站，纵马过市惊扰我城中百姓，最后更是擅杀我守城之士四人，伤者五六。

　　“以上三条，不管是哪一条都是死罪。

　　“依你所言，是你驭下不力，难辞其咎。

　　“好，有担当。

　　“我曹孟德，曾对着青徐二州六百万生民，十万步骑放言道，我要效高祖之故事，与他们约法三章。

　　“这第一章——便是我曹操犯法，也当与士民众庶同罪！

　　“你的下属孙伯符，率众在我青徐境内犯下重法，此刻已是戴罪之人。

　　“不披枷带锁，是我看在我弟文台的份上，对其网开一面。

　　“你方才自己说你身为罪人长吏，驭下不力，约束不严，所以难辞其咎。

　　“来人，把周公瑾给我拿了。

　　“再去把枷锁取来，给周公瑾戴上。”

　　曹操话音落罢，许褚便上前来要拿周瑜。

　　而周瑜似乎是早就知道曹操会来这招一般，面色不变，从容就缚。

　　孙策当即色变，正欲怒骂曹贼，却忽然想到了方才门外周瑜教与他的蔺相如之事，当即明白，现在情境不是他怒发冲冠可以解决的。

　　“伯父息怒！”

　　孙策一边口中大喊，一边一个箭步冲到曹操身前，挡在了曹操、许褚二人与周瑜的中间间，深深地对着曹操鞠躬作了一揖。

　　他对他父亲鞠躬作揖之时，下身都未曾如此之深。

　　“伯父请息怒！

　　“是小子太过于莽撞，与公瑾无干！

　　“伯父若当真要惩罚今日之事，便将枷锁戴于小子脖梗之上，再拖到闹市中，将小子一刀砍了，小子绝无怨言，还请伯父莫要为难公瑾！”

　　曹操心里呵呵两声，扶起孙策，痛心疾首道：

　　“现在有求于我，知道叫我伯父了？

　　“你要是真心尊重我这个伯父，今日就不会惹出这等闹剧来！”

　　“现在，你说你叫伯父我如何下得来台？

　　“伯父我与百姓约法三章，不论是谁犯法，就是我犯了法，也要依律而治罪。

　　“今日你当着我下邳数万百姓士卒的面犯下重法，我若不妥善处理此事，这两个多月千金买马骨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你说，我该怎么办？

　　“杀你？我怎么跟文台贤弟交代？

　　“不杀你？

　　“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伯符方才说要十倍偿还，我乍一想，觉得可以。

　　“可是深思一番，又觉得不然。

　　“毕竟真如伯符所说，向死难者偿以十倍抚恤，难道便真能平息我徐州士民的愤怒了，便能让我这个曹镇东威望不堕了？

　　“我是当真为难啊。”

　　曹操双手握住好侄子孙策的小臂，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孙策被曹操此刻的表演震慑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他不长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独属于上位者的精神压迫。

　　曹操不高，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近乎一个头，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宛如崔巍高山让他心生敬畏。

　　曹操的眼睛盯着他的双眼，眸子里感情真挚，让他的眼睛一时间无处安放，整个人无所适从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第一次真正地为自己闯下的祸端后悔不迭，却又实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才能让曹操的愤怒平息，才能让此事妥当了结。

　　他明白，曹操说自己实在为难，意思就是将这一件事要如何处置的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

　　而这，实际上就是在逼他主动做出一个能够让曹操感到满意的抉择。

　　为什么是做出抉择，而不是给出答案？

　　因为曹操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只是在逼孙策自己抉择，自己主动将这个答案说出来，他方能感到满意。

　　十倍赔偿。

　　他们杀曹操四人，便要偿四十命。

　　他只带入城中二十人。

　　除了这二十人必须死外，还要去城外再寻二十人来抵命。

　　这就是曹操摆在孙策面前的答案。

　　可孙策如何能够厚颜无耻到因为自己一时鲁莽，就让自己四十名手下替自己偿命？！

　　他想立时奋起大骂曹操欺人太甚！

　　可是一想到大局，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当真是憋屈至极！

　　憋屈至极！！！

　　周瑜心中同样憋屈至极，宛若刀绞。

　　也看出了孙策的进退维谷，明白不论是直接与曹操奋起反抗，抑或是直接让手下替他的过错偿命，都不是孙策想选择的。

　　他站前一步，想替孙策做下决断，自己当这个恶人：“曹镇东，杀人偿命……”

　　曹操却突然眯起眼睛，迸射出杀意的眼神不满地看着周瑜，示意他不要再次越俎代庖。

　　孙策红着眼睛，垂泪欲泣，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曹镇东，杀人偿命，法理所在！

　　“我孙伯符今日连犯青徐三条大辟之法，按青徐之律，理应斩首，以安青徐士民众庶之心！

　　“若非曹镇东宽宏大量，看在家父面上绕我孙伯符一命，我孙伯符如何还能安然站在曹镇东面前聒噪饶舌？

　　“既然曹镇东如此宽宏大量，我孙伯符岂能无情无义，惘顾曹镇东的难处，让曹镇东在徐州士众面前抬不起头来？

　　“方才我说十倍偿还，曹镇东起初也觉得在理……

　　“那么，我与部下今日共杀曹镇东四人，便偿曹镇东…四十条人命！

　　“不知曹镇东，可满意否？！”

　　曹操直接大吃一惊，故作不解：

　　“伯符何出此言？！

　　“我曹孟德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可言？

　　“难道伯符以为，我曹孟德会因为杀你四十人而满意吗？！

　　“你死了四十人，难道我手下死去的四人就能够活过来吗？！

　　“我实痛心疾首。

　　“为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死在了我曹孟德的贤侄手中。

　　“而这死去的四人，不知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兄弟，又是谁的父亲？”

　　孙策听到曹操这诛心之语，切齿咬牙，眼眶里泪水再也忍不住直接垂落下来。

　　是啊，将要因为他的过错而替他身死异乡的这些人，又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兄弟，谁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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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死在了他孙伯符逞血气之勇的意气用事，负气斗狠之上。

　　他孙伯符日后若是想要替这些人报仇，又该找去谁报仇？

　　找谁报仇？

　　“伯符今日在我治下犯大辟之法，我一不能杀伯符。

　　“如此，便是负了我青徐六百万生姓，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