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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有一个恋爱模拟器 第200节

  另一边,徐嘉树发现仿真对象的立绘一下子从【清纯未亡人】换装成了【名门大小姐】,下意识地便多看了两眼。

  素服这玩意儿好看归好看,却总归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看久了多少会有点膈应,而且洹水一战,唐柔的性格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女行事无所顾忌——或者说,是个癫婆,相比起楚楚可怜的俏寡妇,还是张扬一点的装扮更加适合她。

  “有什么好看的?”

  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娇羞神色,唐柔直直地反瞪过去。

  名门出身的子弟向来不会惧怕眼神交流,平白让自己显得小气了。

  然而这一瞪,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没什么用。

  【好感度大幅提升!】

  有这条提示在,徐嘉树丝毫不慌,已然是心中有数,除非接连出现一系列狗屎一样的神转折,否则此次仿真中应该是很难再与唐姬交恶了。

  怎么说也是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了。

  有恃无恐之下,可恶的徐子茂非但没有半分悔改和收敛,反而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直白评价道:“黑色固然美丽,料小柔穿紫色更佳。”

  唐家同时有人位居三公与常侍的辉煌已经是往上两代人的事情,与天家只有些许残存的情分,故而唐柔能被选做皇长子的正妻,自然不是平常的庸脂俗粉。

  即使一身时下流行的直裾黑裙,行止之间亦有一番凛然贵气,加上捉摸不透的性格,如此气质,确实最配紫色。

  嗯,绝对不是因为徐嘉树突然想到什么“紫色很有韵味”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紫色?

  唐姬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阵古怪的表情来——与同时期地中海边上那群疯狂追捧紫色的希腊基佬们比起来,在大汉,说一个女子适合紫色却未必是什么好话。

  须知颜色有正间之分,正色为尊,间色为卑,二者间贵贱分明、等级森严。而紫色是由红蓝两色融合而成,属于间色,时人对其态度不尽相同。

  一方面,紫色在民间已经流行许久,朝廷也将之作为最高等级的印绶颜色与侯爵金印相配。

  可按儒家正统来讲,紫色有损朱色作为正色的地位,如《论语》有言“恶紫之夺朱也”,这种观点到两汉仍有影响,《汉书》中对王莽的行径便给出“紫色蛙声”的评价,可见官方宣传仍然用作贬义。

  简而言之,紫色地位虽高,却不是正色,用来暗戳戳讽刺唐姬这位废皇后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捉狭一点猜想,几乎就是指著鼻子骂的程度。

  唐柔自幼便读过不少书,对这种骂人不吐脏字的文字游戏颇为熟稔,若不是不久前才和徐子茂有了生死相托的经历,她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

  “谁让你叫小柔了!”

  偏偏就是知道徐子茂不是有心讽刺,唐姬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便另寻由头凶他。

  话刚出口她便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当初就不该傻大方让他叫自己的小名,如今便是再想收回来却是已经不可能了。

  底线这东西,打破一次之后就是无数次。

  “是你说让我叫小柔就可以的啊”

  徐嘉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好感度已经摆在这里,自然没必要换劳什子称呼,反而生疏许多。

  “我,我后悔了不行吗?”

  刚才被直勾勾盯著都不曾害羞的唐柔开始答得结结巴巴,底气不足。

  称呼这种事情,两个人问心无愧的时候怎么叫都成,便是暧昧如哥哥妹妹,也能叫出一股子水泊梁山的感觉,反倒是心中有鬼的时候,稍微沾上点边就巴不得避嫌呢。

  “不——行——”,徐嘉树一点不惯著她,“小柔小柔小柔小柔.”

  “哼”,唐姬又羞又恼,迈著碎步离开战场,嘴上却犹自不认输,“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徐嘉树还待乘胜追击,便被匆匆忙忙赶来的张飞叫走了。

  “我大哥的老师病重了!”

  三爷抛下这句话,不由分说地拉著徐嘉树直奔州牧府而去。

  老爷子快不行了,任何一个当面见到卢植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历史上他的寿数本就到这一年为止,再加上接管多事之秋的冀州,更是让卢植的心血几乎为之熬干——本地世族树大根深,把持著州政的方方面面,要想不被蒙蔽和架空,做出一番作为,只能花时间小心地辨别信息的真伪再加以行动,这样的时间和精力成本对于一个本就年迈的老人家来说无疑难以承受。

  卢植集中所有精力,在死前打垮袁绍的决策也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此时的河北局势可称之为“小三国”,黄巾、朝廷、黑山三股势力犬牙交错,互相为敌,谁也不敢倾巢而出,而三方内部又可以细分为多股互不统属的势力,除了青州黄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其余各方行动起来都是顾虑重重。

  这种情况下,速战袁绍的计划就被本地世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了下来——什么时机不够好啊,粮草不够足啊,天气不够暖啊.

  要说他们已经里通袁绍吧,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哪怕这帮大爷一再拖延时间,人家表面上做的也完全符合程序,甚至称得上老成谋国。

  就这么拖著拖著,等到卢子干的身体日薄西山,讨袁之事也就彻底不用干了,到时候他们再把势单力薄的刘备赶走,张灯结彩地喜迎天下楷模进入邺城。

  阳谋,而且是很粗浅的阳谋,但卢植就是接不下来。

  此刻老爷子躺在榻上,毫无血色的脸隐没在缭绕的药汤烟雾中,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虚弱的咳嗽声不时传来,宣告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活著。

  徐嘉树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为什么邺城敢名目张胆地克扣自己的后勤补员——卢植不说死到临头,至少也是油尽灯枯,已经失去了治理政务的能力,更无法履行政治承诺。

  这对于一个政治人物而言,基本已经宣告了倒台。

  若不是自己带人来投,凭空多了一支编外的兵力,恐怕连洹水上的钉子都无法拔掉!

  “老师,子茂回来了”,病榻旁侍立的刘备低头喊醒卢植,手上微微用力将自家老师扶起来,“得胜凯旋,不负老师所托。”

  幽州游侠现在是邺城的大红人,执掌著所有忠于卢植和朝廷的兵力,与被本土世族拉拢的张郃针锋相对,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抬起头,却不见志得意满,双眼遍布血丝,满脸的疲惫与悲苦。

  刚入邺城之时,刘备自以为从此一飞冲天,定能在老师麾下实现胸中所愿——毕竟天底下哪还能找到第二个位高权重之人能像卢植那样需要他,又能充分地信任他呢?

  这已经是刘备作为一个没落宗室能得到的最好的开局了。

  但是刘备很快就亲眼见证了老师所遭遇的一切,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置身于大汉真正的高层斗争之中,每个人都言笑晏晏,有礼有节,像个毫无瑕疵的忠臣孝子,言语中尽是大局为重,所作所为却又与大局背道而驰

  名为“规矩”的大网就这样把自己英雄一世的老师牢牢捆住,绑在邺城内不得动弹,偏偏这位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名士大儒已经到了迟暮之时,明知对方使的是什么伎俩,甚至连他们与袁绍的勾结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却就是无力化解。

  若是卢子干年轻个五岁,河北断不至于沦落至此!

  “子茂做得好”,卢植费力地抬起头,对徐嘉树道:“冀州之事,以后就要仰仗伱和玄德为之。”

  老爷子小声吩咐刘备,要他派给徐嘉树哪些人马,下一步该进攻何处,只见刘备虽然拿起笔写写划划,细看却只是在漫无目的地画出一个个圈圈而已。

  徐嘉树心中暗惊,以为刘备在与自己争权夺利,两人对上眼神之后,却又耐著性子没有发问,等到卢植再次沉沉睡去,两人并肩走下台阶,才开口询问,“玄德兄,为何不将卢公之命写下来?”

  他手指著刘备手里握著的布帛问道。

  “邺城内已无忠臣可言”,刘备无奈地摇了摇手上的废布,苦笑道:“便是写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用?”

  除了卢植病重之前交给刘备的军力之外,此刻的邺城已经宛如敌国。

  “子茂啊”,刘备看著远处的屋檐,“你我就如这些无巢之鸟,不过是这邺城的过客而已,你可知这几天晚上,老师清醒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不知。”

  “他在流泪,无声地流泪”,刘备重重叹了口气,将布帛扔出很远,“日暮图远,英雄华发,若不是沮授和审配顾及名声,不愿在老师还活著的时候公开背叛,恐怕城里早就换上袁本初的旗号了。”

  “都怪我”,徐嘉树忍不住动容:“若不是朝廷相召,卢公本可以在军都山安享晚年”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自己的道具让老爷子产生了他还有余力的错觉,这才不惜老弱地一头扎进河北波谲云诡的局势中来,可效力结束之后,他便原形毕露,变成一个命数已尽的老者。

  “子茂何苦自责”,刘备安慰道:“老师毕生所愿,不过是有朝一日手握大权,上辅天子下安黎庶,就算力不从心,也还是会南下走这一遭的”

  话虽如此,可刘备看著阴晴不定的天空,也忍不住想,这迟来的机会对自己的老师而言,真的有意义吗?

  或者说,给辞官回乡的卢植这个担任州牧的机会,到底是恩赐,还是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不说这些了”,刘备毕竟是世之英雄,很快把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收了起来,“老师时日无多,子茂以为我等该如何自处?”

  没办法,卢植对河北的影响力怎么强调也不为过——这么说吧,即使现在把汉末三杰的另外两位一起拉过来,最多也只是代替他坐镇冀州的作用,卢植对幽州的影响力却是再无人可以替代。

  首先是老爷子一走,军都山上的卢氏族人未必安全,公孙瓒纵使不至于在老师尸骨未寒之时便去攻打,明里暗里总归也是要把咽喉要地收回去的。这样一来,幽州很大概率是敌非友,一旦公孙瓒完成内部集成,便会南下扩张地盘兼干掉刘虞以绝后患。

  其次便是邺城内部,本地世族与袁氏的联合将再无阻碍,刘玄德是什么身份?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正眼相看的,到时候或者一起投降袁绍,或者被排挤而走,再不识趣,里应外合一起做掉便是,断没有让区区织席贩履之徒挡住大伙富贵的道理。

  徐嘉树心知这是进了选项,可眼下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破局的方法——难不成将本土世族全部杀光?且不说人家还没叛变呢,就算真的叛变了,只凭刘备手下这些大头兵,也未必打得过张郃麾下的冀州大戟士,再退一步,就算打得过,又要靠谁来进行统治呢?

  破坏秩序很简单,如何创建一个更好的秩序才是真正的难题。

  徐嘉树回到府上,径直找上了戏志才,将心中忧虑和盘托出,“城中风雨欲来,只待卢公一死,便是各方摊牌之时,不知志才何以教我?”

  接触过的几位顶级谋士之中,荀攸惜字如金,暗自谋划宛如隐刃,一旦出鞘便便直击要害;贾诩视角高远,手段不拘一格,视世间规训如同无物,可以比作毒箭。唯独戏志才到目前为止不曾显山露水。

  闻言,戏志才收起病恹恹的作态,只问了徐嘉树一个问题。

  “子茂可敢杀人否?”

第226章 隐藏的顶级白富美

  敢不敢杀人?

  真是笑了,你去凉州到处扫听扫听,有谁不知道我柯木智大豪的赫赫威名!

  “在下虽不嗜杀,却也投笔从戎已久”,徐嘉树不解地反问道:“志才兄何来此问?”

  “不可同日而语”,戏志才抿著嘴摇摇头,话语中杀气四溢,“战场上敌我分明,双方生死相搏,死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杀了也就杀了,用不上几分胆气。

  徐嘉树目光灼灼地看著戏志才,等他说出下文。

  “邺城处在三州交界要冲,又扼守彰水之咽喉,物阜民丰,乃是冀州精华所在,若平白送给袁本初,则河北之地再非朝廷所有!”

  戏志才向来不喜欢卖关子,开口便否定了弃城而走的可能性。

  “是故邺城绝不能弃”,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可此地真正的主人却是那些本地士族,他们心向袁氏,断不可能甘心俯身为我等所用,如此即成水火不容之势,子茂若是不想沦为丧家之犬,杀之可也!”

  在战场上杀无家可归的难民,杀食不果腹的穷人算什么本事?

  如今邺城内的士族磨刀霍霍,唯有先下手为强,才能用血与火夺下冀州的权柄,继续留在河北的争夺之中,否则只有与刘备一起夹著尾巴灰溜溜离开这一条路可走。

  或战或逃,只问你徐子茂敢不敢拔刀杀人!

  “志才所言,我与玄德也曾想过”,徐嘉树摩挲著下巴,“可大敌当前,火并无异于自毁长城,反而被其他人乘虚而入,况且就算赢了火并,我等势单力薄,又如何能吃得下这偌大的邺城?”

  肃清异己面临著两个问题。

  首先是怎么赢,人家张郃虽然号称名将之壁,但名将之壁也是名将,别拿豆包不当乾粮。

  对方占据主场优势,又有精锐的大戟士,正儿八经地摆开架势开片,未必就输于己方——这可是巷战,关张再猛也不是刀枪不入,面对如林的长戟也是一筹莫展,只要张郃不出来送,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其次,就算赢了下来,邺城原有的势力为之一空,又如何短时间内重建秩序呢?

  无法统治的地盘就是负资产。

  即便徐嘉树来主政,想要从头创建起一套行之有效的体制也需要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投入,袁绍和公孙瓒虎视眈眈,可不会那么好心让他发育。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如果不知道如何体面地结束,那么仓促地发动火并反而是一种无谓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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