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帝父亲会读心 第207节
他握拳在嘴侧,掩唇轻咳了几声,将喉咙处痒意强压下去后,才又继续回魏钰的话,道:“王爷说的没错,青州,的确是……并非人人能待的地方。”
“就如王爷所言一般,青州山脉众多,山路难走,大多百姓毕生都未曾踏出过自家村寨。青州百姓方言众多,离得稍远一点,便不再懂其言语……”
白非鱼说着,眼神变得悠远起来,似在回忆,“青州百姓不肯离开村寨,终年只肯徘徊在方寸之间,他们不通文墨,不明圣贤道理,不知道何为家国,何为法理……青州百姓比谁都无拘束。”
魏钰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人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无知的人往往要更“无畏”。
白非鱼说完顿住,他看向魏钰,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问魏钰道:“王爷心眼明亮,可能知晓草民这话的意思?”
魏钰看着他,并未言语。
不过白非鱼大抵也不是真的想要问他,瞧见魏钰没出声,他便自顾自继续道:“在青州百姓的眼里,官府是不存在的。相较于官府,他们更信任的,是宗族。”
魏钰看到白非鱼说完这话后眼神黯淡了下来,那模样,瞧着像是别有隐情,所以他问了。
“你们白家也是如此?”
魏钰打量着对方的神态,忍不住肯定道:“你们宗族的长辈伤害了你!”
白非鱼笑了,他颔首,坦诚地不太像是一个病秧子能干出来的事,有点太爷们了。
“是,王爷又说中了。草民这咳疾,就是在幼时,宗族长辈强逼草民服下所谓的神药,伤了身子才落的。”
哈?
神药?!
突然跑到迷信频道,魏钰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何神药?为何要逼你服下?”
白非鱼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噙笑,“因为他们信神,坚信一位自称神使的人。神使说神药能让人成就圣人,他们坚信不疑,便强逼草民服下,为此,草民母亲被囚禁饿死。”
魏钰惊住了。
这他能说什么?
穷山恶水出刁民?
愚昧无知,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这是真的害死了人,还害人不浅啊!!
魏钰看向白非鱼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说安慰?
那过于轻飘飘了,毕竟这中间夹杂着的是白非鱼母亲的一条命,任何安慰在这面前都有些冠冕堂皇了些,还不如不说。
“节哀。”
魏钰沉默着,冷不丁又反应过来。
不对啊!
这白非鱼说了半天,原因呢?
他不去参考的原因呢?!
魏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所以,你不去参考的原因是什么呢?”
白非鱼垂眸,低头轻笑了声,“自始至终,草民都并不想科考。”
啥?
不想科考你还考出个小三元?!
魏钰木着脸,“你科考,莫不成又是宗族长辈逼的?”
白非鱼笑着,再次坦诚颔首,“是也,草民身子不好,从前在青州,一切都被他们把控着,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来了京都,没了碍事的人,草民自然是想做自己的。”
魏钰:……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过实诚了些?
魏钰一言难尽地看着白非鱼。
莫名的,他有种感觉,若是他问白非鱼是不是想为母报仇,将宗族所有人都惩治了的时候,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
所以这人真就不掩饰下自己这“恶男”本质的?
第286章 “恶男”白非鱼
虽然从始至终白非鱼的情绪表露都不多,脸上还一直挂着笑,但魏钰就是能看穿这人的本质是个啥。
恶男。
一个妥妥道德边界模糊,但却被理智约束,平素用文弱掩盖自身恶人真面目的伪装者!
店小二如鱼贯水地进来上菜,饭菜上齐后,魏钰看着斯文用餐的白非鱼,越看越觉得可惜。
他问白非鱼,“你这么好的资质,我看连跟你齐名的路修函都不如你,若不继续科考,你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白非鱼笑着抬眸,“有何浪费?入朝为官,本就不是草民所愿,入了头甲三名,还是给宗族那群人脸上添光,届时草民在京都,他们在青州,天高路远,草民怕他们会自大猖狂,反倒给官府惹麻烦。”
说得可真是有够冠冕堂皇的。
这种胡说八道的本事,跟他有的一拼……
魏钰好笑问道:“既然你不想考,那你何必考出小三元?”
“因为草民爱慕虚荣。”
魏钰:……
他忍不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麻蛋的,这家伙好诚实!
白非鱼垂眸笑笑,幽幽道:“不想考,与考出小三元,此二者不可相提并论。草民是不愿,但既然避不无避,草民又何须掩盖,败给一群不知所谓的人呢?”
此刻,属于白非鱼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被他表露的一览无遗。
魏钰深深看着他,到底没忍住,“你当着我的面这般坦诚,就不怕本王一个气不顺将你拿下?”
“王爷不会,王爷若是会,今日就不会来找草民了。”
白非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您对草民有所求。”
啧,他好嚣张啊!
魏钰失笑,来了点兴趣,“那你说,我对你所求为何?”
白非鱼并不入套,相当直白地摇头,“有所求的是王爷,不是草民,草民不想知道那么多。”
行,这还是个不按套路来的。
既然他不按套路来,那魏钰也就不循序渐进地出牌了。
魏钰问:“你往后会留在京都?”
白非鱼答:“不知,草民随波逐流。”
“可有何想做的事?”
“不知,草民皆想一试。”
“可想回青州报仇雪恨?”
“不知,草民视情形而定。”
“……”
不管魏钰问什么,白非鱼都是一句不知。
问到最后魏钰都懒得问了,反正不会管说什么,对方都是一句不知概括……
算他牛!
魏钰双手撑在桌子边缘,长吁一口气,最后看着对面的白非鱼道:“行,本王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人嘴里喊着不想死,骨子里其实就是个不怕死的。”
白非鱼眼睛微动。
“既然问什么你都不知,那本王就发发善心,给你一个恩典,以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做事好了,不用谢,本王会带着感受人间真善美的!”
白非鱼这下是真愣住了。
他眼中带着些许惊讶看向魏钰,“王爷这是要以势压人?”
“怎么?不行啊?”
魏钰坐直身子,仰着头直接反问回去,“本王作为王爷,突然发了善心,让你跟在本王身边,带你升官发财感受人间美好不行吗?”
白非鱼收敛了笑意静静看着他。
过了几秒后,白非鱼再次笑了起来,而这回,他脸上的笑容反倒真切了几分。
“既然王爷这般说了,那草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白非鱼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对于魏钰示意道:“王爷,草民身子不好,以茶代酒,还望王爷恕罪。”
说完,白非鱼就端着茶杯一饮而尽了。
魏钰看着他这斯文做派,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刚还是一副不加掩饰的“恶男”嘴脸,如今脸一翻就变成真诚的读书人了。
呵。
男人。
魏钰笑眯眯端起茶杯,同样友好示意,“好说好说,白公子,本王也干了。”
这场双方互不相让的言语机锋下,最终还是在魏钰的“以势压人”下给结束了。
然后,两人在吃饭过程中又进行了一场友好会晤。
魏钰微笑,“都互相坦诚了,再叫白公子未免生疏,不如我以后就叫你非鱼如何?”
白非鱼浅笑,“王爷方便即可。”
魏钰欣慰,“非鱼啊,阿山也是你们宗族的人?我看你挺们挺亲近的。”
白非鱼摇头,“不是,阿山是草民在外捡到的,为了报恩,他自愿留下照顾草民。”
“哦,这样啊。”魏钰眨眨眼,“那,非鱼有没有想过让阿山参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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