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之争霸召唤 第338节

　　“昭玄讲言！”眼见自己的第一谋士有了主意，杨坚心即心中一喜。他相信，高颎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主公，吾等可驱逐一部分百姓出城！”高颎有些犹豫地说道。此计一出，他接下来的名声恐怕要臭了。

　　闻言，杨坚已开始沉默了，他在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按照高颎的意思，驱逐一部分百姓出城，那么便可以将这一部分百姓拥有的粮食尽可能地搜集过来。

　　一方面，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们的粮食危机。另一方面，将这部分百姓赶出长安城之后，晋军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为了安置这一部分的百姓，必然会很大程度上加重晋军的粮食压力。

　　当然，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好事。这样做虽然有着不小的好处，但其弊处也同样不小。

　　若是杨坚真的采用了这种举措，他恐怕会民心尽失，与百姓失心失德。

　　“得民心者得天下”，字面意义上，我们可以理解为，得到民心，得到老百姓的支持，你的江山就可以稳固统治，不出乱子。

　　如果你把这句话理解为，得到民心就可以一统江山，建立牢靠的政权，那就很缺乏历史依据了。中国古代任何一个朝代的诞生，不是由百姓在温情脉脉中选出来的，都是靠着拳头，军队，刀枪剑戟打出来的。

　　哪一个朝代的建立不是充满了血雨腥风，哪一家“天下”不是来自于强大的军队威慑。

　　没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没有新政权的建立，这才是冷漠却真切的事实。如果让刘邦、曹操、忽必烈、朱元璋、皇太极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得天下没有捷径，只有硬实力。

　　事实上蒙元军队和清军在当时确实代表着落后的生产力，绝大多数中原百姓对他们是恐惧的，根本就不认可，所以他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得到民心，但最终还是赢得了天下。

　　即便是魏代汉、晋代魏、唐代隋、宋代周所谓的“和平交接”，又哪里来的真正禅让，无非是武力强权之下的名义操弄而已。

　　这就说明一个道理，一个封建王朝，尤其是异族王朝的建立，跟民心没有一点关系，无非是征服、屠戮与阴谋、威吓。

　　但是民心真的跟政权无关吗？当然有关。不仅如此，政权的兴衰跟民心有着千丝万缕的直接联系。

　　《尚书》中记载夏朝初年的大禹曾经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以人为本”这个说法永远不会过时。

　　大思想家孔子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荀子·哀公》。这个说法总爱被一代代统治者借用。

　　孔子的爱徒子夏说：“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大意是说，老百姓没有了国家还可以照样活得有滋有味，皇帝没有老百姓就什么也不是。

　　《春秋谷梁传》说“民者，君之本也”。没错，战争的老本。

　　《孟子》则尖锐地指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个说法就被很多历代统治者选择性无视了，朱元璋更是气得把他的牌位赶出文庙。

　　《汉书·郦生陆贾列传》中有这么一段话：“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后半句倒是被改造成了一句口号。

　　魏征说过：“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历代封建王朝的无数农民起义运动一直在深刻地验证着老魏的这句至理名言。

　　这么多大佬，都说民心重要，难道他们都是睁眼说瞎话？

　　显然不是。

　　诚然，刀枪之下出政权，江山不认情面，只认得拳头，但是在冷兵器时代，造反门槛很低，大家拿着锄头就能跟官军干。

　　而且兵器制造也没有多复杂的程序，哪怕你禁止百姓持有刀枪，哪怕你让几户人家共有一个菜刀。但你不能把铁全部藏到国库里，矿山也不能用一把锁锁上。所以老百姓依然能够获得铁器，一个铁匠铺一夜就能造出好多把刀剑。

　　如果一个皇帝好大喜功，大兴土木，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又有苛捐杂税，贪腐盛行。皇帝又不体谅民间疾苦，只知道盘剥，那就会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大家没有活路，就会揭竿而起。

　　出身底层的百姓都是“乌合之众”，很难撼动封建王朝的统治，表面上看，历史每一次动荡和改朝换代，都是军阀操作的。但是失去民心、民怨太大，也是导致政权垮台的重要原因。

　　东汉末年，如果不是张角的黄巾军起义，董卓有兴风作浪的机会？曹操有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刘备更是默默无闻，要当一辈子的小贩。

　　元朝末年，如果没有红巾军的起义，朱元璋还会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和尚，在历史舞台上连当一个跑龙套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用说建立大明、青史留名了。

　　当然，在中国古代，百姓是无助的，他们只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当沉默的顺民。他们不但愚昧无知，也没有力量，到什么时候都是绝对的弱者，命运不在他们手里，他们只能任人摆布。

　　但是如果老百姓对皇帝不满，当朝廷有难的时候，他们至少可以选择消极抵抗，选择袖手旁观，甚至选择为一点钱粮，给入侵者带路，运输。

　　充当士兵的百姓可以漫无目的地将目标转移，当战争打响的时候，他们要么脚底抹油当逃兵，要么调转枪口当叛徒。不管皇帝怎么宣传忠君爱朝，他们会无动于衷，不会同仇敌忾，更不会誓死抵抗。如此一来，一个政权肯定会灭亡得更快。

　　在此情况下，你还说民心不重要吗？

　　因此，与左天成提出的建议相同，高颎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确实可以缓和杨坚如今所面临的危机，可这其中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却不得不令杨坚慎重考虑。

第802章 再行攻心

　　另一边，晋军大营之中，当李翔收到杨坚的粮草被焚烧一空的时候，当即大喜过望。

　　并命令白起、苏烈他们暂缓攻势，而命李克用率马氏三雄前去北门之外隐藏起来进行埋伏，以防止隋军从北方逃窜。

　　之所以让李克用他们隐藏起来，便是为了防止隋军在生路尽皆断绝的情况下拼死一战，临死也不让他们晋军好过。

　　而如今长安城内，杨坚在失去了粮草的情况下，也用不着他们再继续进攻了。只要晋军可以一直围着长安城，在断粮的情况下，隋军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很快他们将会不战而溃。

　　只是，今李翔有些意外的是，没过几天的时间，长安城便城门大开，正当李翔以为杨坚这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一队队衣衫褴褛的百姓却相继走了出来。

　　是的，经过这几日的挣扎之后，杨坚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而这一决定的背后，受苦的却仍然还是百姓。

　　最终，杨坚仍然是决定，还是要先应付眼前的危机。毕竟，即便是再得民心，若是无法亦无力应对眼前的危机，一切都显得很苍白。

　　好在，他的主力乃是以董卓的西凉军为基础组建，再加上出城之民也是有选择的，因此，对军队虽有冲击但还稳得住。

　　当然，杨坚驱逐长安城内部分百姓的命令，可不是以自己的名义下达的，而是以汉献帝刘协的名义下达的，尽其最大的能力将这一道命令对于自己的影响给降到最小。

　　在杨坚的手中，汉献帝刘协所发挥的作用还真不小，有不少的脏活都被汉献帝刘协给承担了不少。

　　而在这种情况下，长安城虽然城门大开，但李翔却也不能擅自发动进攻。他们若是这个时候进攻，可无法保证这一股百姓的安全。

　　这可不是几百几千人，而是密密麻麻望不到边的百姓。事后，经过统计，这一次出战的百姓足足有十万多人。

　　如此多的百姓，若是李翔在这个时候展开进攻，百姓必然要死伤无数。李翔可不希望，还未彻底拿下关中，便已经失去了关中之地的民心。

　　更何况，若非必要，否则，李翔也不会轻易损失自己的羽毛。

　　同时，望着这一队队被迫走出长安城的百姓，李翔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么多百姓，他总归是要对他们进行安置的，总不能任由其自生自灭吧！

　　只是，安置如此多的百姓，这其中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可不是一件小数目。

　　懒得继续处理这些头疼的事情，李翔干脆将这些百姓的安置问题都交给了韩非进行处理。以韩非已经达到了神级的政治属性，这点问题并不能对其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扰。

　　前面说过了，在当初李翔还曾经被挡在潼关之外的时候，薛仁贵之前曾经将一批战俘运送到李翔这里，充入战俘营中组建成军以作为攻打潼关的炮灰。

　　而当初运送这一批战俘的便是当时担任一郡太守的韩非以及张环、李朗二将这总计三人。

　　这三人运送这批战俘到达之后，李翔便将这三个人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当然，最重要的自然还是神级的政治人才韩非了。

　　自从韩非出世以后，加入到李翔的麾下也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如果说，前几年是为了让他积累一下资历的话。那么现在将其调到身边，也是想让韩非趁机立下一些功劳了。

　　毕竟，好歹韩非也是一个神级政治人才，还是要尽快将其提拔起来，以便让他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为晋军的发展壮大发光发热。

　　望着这座坚固的雄城，李翔便感觉到一阵头疼。

　　本以为已经成功焚毁了杨坚的烧草，之后他便可以坐等敌军崩溃了。但如今杨坚用出了这一招，却是打破了李翔的计划。

　　十万多百姓的粮食，即便是每一个百姓单独拿出来，他拥有的粮食并不多，但这么多百姓的粮食聚集在一起，谁知道杨坚可以以此坚持到什么时候。

　　而且，谁知道杨坚若是在下一次断粮的时候，会不会依旧采用这一种方法。

　　似是看出了李翔的忧愁，身旁的谋士王猛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这才缓缓地向李翔开口道，“主公，杨坚此举并非全无破绽，我军可继续行攻心之计！”

　　李翔现在的智力也不是白给的，脑子稍微一转便明白了王猛想说的意思。

　　杨坚既然可以做出一次这样的事情，未必不能做出第二次。他们大可以从这一点入手，挑起城中其他的百姓对于这一点的恐慌情绪，从而再一次挑起长安城城内的内乱。

　　闻言，李翔缓缓点头，王猛这个主意确失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若是真的可以借用这一次的事情引发与长安城的百姓们的矛盾，那这个时候对于攻打长安绝对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好，景略之言有理，那便即刻命人去办吧！”李翔向着王猛吩咐道。

　　当初苏烈所献的攻心之计，李翔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放松。每日，都会有数目不一写满了黑字的纸张被顺着风向吹进长安城。

　　杨坚虽然每日都派人收缴，但每日里总会有不少漏网之鱼，他根本不可能将这些纸张全部收缴过来。

　　因此，似杨林、左天成等这样的或是心腹、或是死忠的将领其抵抗之心虽然依旧坚定，但杨坚势力之中的某一部分将领的抵抗之心却未必毫无动摇。

　　毕竟，杨坚帐下将领的组成成分并不单纯，其麾下仍有一部分董卓时期的将领混迹其中，这部分将领相比于其他的将领对于杨坚的忠诚度可就并没有那么高了。

　　而如今王猛再献攻心之计，这一次实施起来倒也简单多了，顶多就是在原先的纸张之中再加些内容罢了。

　　“另外，让浮水房在长安城内继续行动起来，万万不可让杨坚好过了！”李翔向着身边的一人吩咐道。

　　虽然这个时候让浮水房继续行动或许会有些危险，但李翔对此却并没有太过在意。若真能帮自己尽快拿下这座长安城，些许的牺牲也不是不可以出现。

第803章 乱

　　“主公，城内情况越来越不稳定了……”杨士奇神情苦涩地向着杨坚说明这几日里长安城内的情况。

　　在李翔的攻心之计下，再加上浮水房的暗中挑拨，百姓心中的恐慌情绪越来越重，就怕他们会像之前的那一批百姓一样被抢走了所有的钱财粮食，再被隋军赶出城外。

　　而城内的一些隋军，虽然这部分人寥寥无几，但经过之前的事后，这部分隋军又将魔爪伸向了其他的百姓。有了之前的经历，有了上一次对百姓钱财的掠夺，这批人又将主意打到了其他百姓的身上。

　　虽然，杨坚及时地命人处理了这部分隋军，一次性砍了上百人头以正军纪，可这些人的行为无疑再次加重了百姓的恐慌。

　　而且，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这几日里，已经发生了数次百姓与军队之间的小规模冲突。

　　可是，在现在的形势下，杨坚还不能对这些百姓们做些什么，甚至还不敢有什么太大的惩罚力度。否则，这只会进一步加大与百姓之间的矛盾。长安城内的情况若是真的混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终高兴的，得利的也就只有晋军罢了。

　　而且，为了处理城内的事情，几次从城墙调兵，以至于现在城墙的防御力度可是下降了不少。

　　至于那些所谓的有心人，杨坚虽然设计抓了不少，但却都是一些底层或者是外围的成员，对于对方的打击实在是有限。

　　“这李子凤好毒的计策！”杨坚单拳拍拳，愤恨地说道。

　　这几日的时间里，杨坚实在是为这长安城里的情况操碎了心。以至于如今已是午夜时分，杨坚却仍在与一众谋士商量着如何解决长安城内的这些事情。

　　“报，启禀主公，段煨、董越、张俊、李肃等将叛变，袭击东城门！”一个传令兵突然跑进来急匆匆地道。

　　“这些人终于上钩了！”杨坚听闻到这个消息之时，眼前骤然一亮。

　　已经经过了杨玄感一事，对于此类情况，杨坚自然是加强了防备。因此，当发现董越等人的不正常之后，杨坚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是坐视这些人相互勾结。若是等到将这些人全部引出来之后再出手，便可以一举将其一网打尽。

　　而这些人对东门下手，也确实在杨坚、高颎这些人的预料之内。失去了杨素这个统兵大将之外，杨坚也暂时只能将杨戬提拔起来了。

　　只是，杨戬虽然是隋军公认的第一猛将，但其统兵能力可远远无法与杨素相比。在拿不出其他够资格的统兵大将的情况下，杨坚也只能派出在杨玄感叛乱一事中立下功劳的昌义之作为杨戬的偏将前去辅佐了。

　　其实，隋军之中，并非是没有统兵能力在杨戬之上的将军。只是，这些人目前职位不够，根本便不可能直接将其提拔到太高的程度，甚至是压过杨戬成为东门主将。

　　因此，此时的东门确实是隋兵防线中相对薄弱的一环。毕竟，杨戬等猛将还要准备对付晋军的那些猛将，以防止他们登上城墙。

　　“启禀主公，有六千精壮哗变！”又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前来报信道。

　　之前，杨坚召集了五万精壮，只不过，他暂时还并没有让这五万人直接参与守城作战，而是让他们负责搬运兵甲、雷石滚木这样的守城物资。当然，若是到了最后时刻，杨坚让不让这部分人参战可就不一定了。

　　而这些精壮，皆是长安本土人士。长安城百姓与隋军之间的矛盾也自然会极大地影响到他们。在浮水房的挑动之下，今夜，终于有部分精壮爆发了。这也是杨坚管制得严，否则，被挑动的精壮可不止这么一点人了。

　　“命裴邃即刻带兵前去平定！”杨坚对于这暴动的六千精壮并不担心，这六千精壮，说得好听一声叫精壮，但实际上也只是一些老百姓罢了。

　　以这六千人的战斗力，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杨坚轻易之间便可将其扫平，杨坚真正担心的是这背后暴露出来的问题。

　　东门城外，李翔正在指挥着大军展开猛攻，力求一举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