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我成了赵佶 第102节
张邦昌、刘豫、刘麟三人,边走边高喊道:
“莫要开弓放箭,吾等奉大宋皇帝赵官家圣旨,前来你军营中,要面见你军首领方腊,详谈朝廷诏安之事。”
负责警戒于方腊营盘前的义军将士,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位分别穿着朝廷命官的紫袍、红袍和绿袍子。
在确定了来者皆是朝廷的文官,没有带武器,还都双手捧着诏书举过头顶,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后,便做好防备,让张邦昌、刘豫、刘麟来到了军前。
张邦昌立即按照赵官家的命令,将手里捧着的招安圣旨,分发四周的义军将士……
“这是纸上写着是什么?”很多不识字的义军将士接过张邦昌递来的招安诏书,疑惑地问道。
张邦昌立即回答道:“此乃我大宋皇帝赵官家亲定的招安义军诏书……”
张邦昌高声地读起了招安诏书的内容……
义军军营前这上千名当值守夜的兵将,听到后面露出复杂的表情。
很多心里馋着赵官家许诺的高官厚禄,但是,他知道圣公方腊对于义军中的逃兵处置手段的极其残忍。
方腊所部抓回逃兵后,绝对不会只是斩首那么痛快的处决方式;而是在全体义军面前,对逃兵或是叛逃者进行诸如凌迟、五马分尸、点天灯、剁成人彘等令人闻而生畏、观则胆战的残酷极刑。
这也在很大程度上,震慑住了刚刚起义不过半个月的义军的军心,让那些跟随起义军打州县的兵将们不敢心生半点背叛之意。
而此时,刘豫和刘麟父子,却多了一个心眼;心中暗想赵官家的招安条件有些过于苛刻了,虽然这招安诏书所写着对起义的兵将们既往不咎,甚至对主动弃暗投明的义军将士还可以封官赏钱,但是,对义军首领方腊还要治其煽动乱民造反之罪。这就会把狗逼急也会跳墙咬人的。
因此,在刘豫和刘麟父子看来,如果像张邦昌那样听从赵官家旨意,见到方腊义军的将士就发招安诏书,那么,等到见到了义军首领方腊时,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故此,刘豫和刘麟父子没有敢向义军兵将发放一张招安诏书,也没有敢多言一句。
此时,张邦昌手里的招安诏书已经都发完了,他扭回头看到,刘豫和刘麟父子没有按赵官家旨意去发放招安诏书,便问道:
“二位招安副使,为何不遵赵官家圣旨呢?”
刘豫心中骂道:“张邦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在方腊大军之中,还敢拿官家来欺压我吗?”
不过,工于心计的刘豫,陪笑着,谎称道:
“在此,将招安诏书都发光了,那入见义军首领方腊及其手下诸将时,如何发放呢?”
张邦昌怎么能看不出刘豫和刘麟的畏惧之意。
其实,此时他心里也是非常畏惧的,但是,他能遵赵官家旨意而行事,倒不是他的品行有高尚、有多么地忠君爱国,却皆因他张邦昌的家眷、子嗣都还在东京汴梁城内。
“唉!”张邦昌长叹一声。
他也深知,此行虽然凶险无比,刘豫和刘麟父子这样做是明哲保身,但是他若不按赵官家旨意行事,他的家眷、子嗣必然会遭到如今心性大变的赵官家之严惩。
此时,一里地之外的杨志,借着月光看到了张邦昌、刘豫和刘麟三位招安使者,已经安全地接近了方腊义军。他便高喊道:
“三位大人保重,末将就此别过了!”
张邦昌闻听此言,立即慌了,他回头向杨志那里望去,只见杨志那一队骑兵,已经调转了马头,扬鞭催马,向回去的路急奔而去……
张邦昌高喊道:“杨将军,为何不等吾等完成官家委派的招安任务,再护送吾等回杭~州城面圣呢?”
张邦昌没有得到已经跑远了的杨志的回答。
张邦昌慌张无比,凌乱在夜色中。
刘豫苦笑道:“张大人,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官家派吾等来方腊军营,送招安诏书之意吗?
吾等与其说是招安使者,不如说是招安死者!是死士的死!唉!”
张邦昌也长叹一声,心里害怕得要死,嘴上依然改不掉自认为是儒家传人、至圣先师门徒的那般酸腐劲,感叹道: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唉!吾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有何惧哉?!”
张邦昌为了给自己壮胆,故意装作慷慨凛然的样子。
站在刘豫身边的刘麟,听到自己父亲和张邦昌,在等候义军士兵回营通报的这个空当时的对话,他更加害怕了起来。
刘麟在刘豫旁边,低声问道:
“父亲大人,吾等此行,真的会有生死之忧吗?”
刘豫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
刘麟急得小声对刘豫,抱怨道:“父亲大人,儿子不想死啊!儿子还年轻……”
刘豫怒瞪了一眼刘麟,斥责道:“麟儿,莫要惊慌,莫要失了体统。咱们父子,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其实,张邦昌在此之前,也看出了这次出使方腊大营,进行招安就是一个死局。
只是,他搞不明白的是,突然心性大变的赵官家,为何用这种手段针对他这位尚书左丞呢?
张邦昌心想:自己在官场这么多年,若说是两袖清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的那些贪污受贿所得,可远不及蔡京和高俅的千分之一,也不及王黼的百分之一啊!
赵官家即便是想追究吾贪腐之不法行为,按大宋律,吾也就只是落一个贬官出京而已的后果啊……
良久,那名回方腊大军营盘内报事的小头目,领一队百余名精壮的义军兵将,来到此地。
“尔等,就是狗皇帝派来的朝廷狗官吗?”说话者是个面目狰狞的魁梧大汉。
张邦昌、刘豫、刘麟抬头一看来者,便看出来者应该是这队义军的头目。
他们三人没有敢回答这个大汉的问话,
毕竟这大汉一开口就把赵官家给骂了,他们如何敢回答呢?
这个面目狰狞的魁梧大汉,看到三位朝廷的招安使者没有回他的话,气得他抽出腰间佩刀,架在了为首者张邦昌的脖子上,再次怒问道:
“尔等就是狗皇帝派来的朝廷狗官,要见我家【圣公】吗?”
张邦昌立即紧张兮兮地回答,并更正道:
“吾等三人,皆是大宋皇帝赵官家派来的招安使臣,有招安大事,求见义军首领方腊。”
这大汉抬起脚,照着张邦昌的屁~股,便是不轻不重的一脚。
“啊!”张邦昌一趔趄,扑到在地。
“哈哈哈……”那大汉大笑道:“原来朝廷穿紫袍子的狗官,是这般不禁踢啊!哈哈哈!”
狼狈地爬起来的张邦昌,心里愤怒,表面上却不敢顶撞这名义军大汉。
借着月光和义军部分士兵手中的火把,张邦昌看到了这位面目狰狞的魁梧大汉,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显得略小而紧身的绿袍子。
这绿袍子应该是从义军攻破哪座县城后,从县丞之类官员身上扒下来的。
让张邦昌等人望而生畏的是,这大汉身上穿着的绿袍子官服,左胸处能明显地看出有一道三四指宽的刀口,而且那绿袍子的刀口除子绿绸子破裂开翻着口子,其周围还有早已干涸了的大块血渍……
很显然,这是义军甚至就是这位大汉杀了某个县官,再把那县官的官袍给扒下来据为己有了。
只是这凶神恶煞的大汉,头上并没有戴官帽,只是系一块红色的头巾。
张邦昌看着踢他一脚的那大汉,从他头上系着的红色头巾,便能区分出其在方腊义军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张邦昌拱手,问道:“敢问这位义军头领,如何称呼?”
大汉蔑视地答道:“吾乃方七佛,是也。”
张邦昌一惊,他在出使之前,已经从杭~州城本地官员那里简单地了解了方腊义军的情况。
张邦昌一听这位大汉报出的姓名是方七佛,便想起之前了解的情况。这方七佛是方腊本家的三弟,非常勇武,每战必冲杀在前,义军能连克数座州县,离不开方七佛的身先士卒、勇猛无比、以一当百。
刘豫、刘麟也叫听说过方七佛的大名,这会儿,他俩才知道来者乃大名鼎鼎的方七佛,不禁肃然起敬。
刘豫拱手道:“原来是义军的方将军,久仰大名,吾等前来,是奉赵官家圣旨,要入见义军首领方腊,还请方将军头前带路!”
方七佛瞪了一眼刘豫,骂道:
“你这穿红袍子的狗官,倒还算客气。
不过,比你官位高的穿紫袍子的那位,都挨了吾一脚,你也要尝一尝吾的下马威。”
“砰!”方七佛抬腿对着刘豫的后~腚,便是一脚。
“哎呦!”刘豫疼得大叫一声,被方七佛踹倒在地。
刘麟怒道:“方七佛,吾皆为朝廷命官,又是皇帝派来的使者,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如今,何故羞辱吾等使者?”
“呵!”方七佛玩味地一笑,看着二十多岁的刘麟,撇着嘴骂道:“你这小子,穿着件绿袍子官服,就敢指责你家方爷爷我?!真是活腻了!
你看没看到,吾身上穿着的绿袍子官服,便是吾亲手杀了青溪县的狗官后,从其尸体上扒下来的!”
刘麟不禁骇然,不过,他能出头斥责方七佛,主要原因就是方七佛打了他亲爹刘豫。
方七佛走到刘麟面前,抬手照着刘麟的脸上,便是左右开弓,连扇了刘麟八个响亮的耳光,都还没住手
“啪、啪、啪、啪……”
打得刘麟的脸蛋瞬间肿起了老高,从他的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刘豫看到自己唯一还活在世上的儿子刘麟,被义军的将领方七佛正狂扇着耳光,他从地上趴起来后,跑到方七佛的近前,阻止道:
“求方将军,饶了吾儿吧!吾儿年轻,不懂规矩。
再者,吾等是招安使者,是要入见你家圣公的。
若你家圣公答应了朝廷的招安条件,你我日后便会同朝为官,此时莫要伤了和气啊!”
在一旁听到刘豫此言的张邦昌,眉头紧皱。原因就是此时的招安左副使刘豫,已经犯了大忌讳。
刘豫求方七佛饶过他儿子,心切可以理解,但是,张邦昌却从刘豫的话中,听到了违禁的称呼。
首先,刘豫称反贼军中的头目方七佛为将军,这就不妥。
然后,刘豫称反贼首领方腊为圣公,这就犯在大宋官家的忌讳了。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虽然反贼首领方腊现在并没有称帝,只是自号“圣公”,但是已经很明显有夺取江山的野心了。
刘豫称方腊为圣公,若让赵官家知道了,便可以此治其大罪了。
不过,此时的张邦昌自认是跟刘豫、刘麟父子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没有敢去纠正刘豫的口误。
刘豫看到方七佛还在继续打他儿子刘麟,他再次苦求,道:
“求方将军,饶了吾儿吧!吾儿年轻,不懂规矩。再者,吾等是招安使者,是要入见你家圣公的。若你家圣公答应了朝廷的招安条件,你我日后便会同朝为官,此时莫要伤了和气!”
“哈哈哈……”方七佛大笑,道:“招安只是你家狗皇帝的一厢情愿!
吾奉圣公军令!在此宣布……”
在场的义军兵将一听到方七佛来此,还奉了圣公方腊的军令,立即都躬身抱拳,摆出一副尊听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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