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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175节

  这种因诗文引祸,历朝历代并不鲜见。

  有些确为心有异志,而显于诗文。

  但有些却是被穿凿附会,背后隐藏政局暗斗。

  朝堂之上多得是心思敏锐之辈,对他们来说,北静王水溶是否真有不臣之心,暂且不说。

  只是此事却发生在一个十分微妙的时机。

  辽东边患频发,九边巡查迫切,九省统制之官亟待确定。

  北静王水溶恰是九省统制热门人选,受内阁和贵勋举荐,朝堂中呼声颇高。

  而他原先那番欲迎还拒,上书谦让的风范,也愈发让此事呈现水到渠成的态势。

  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街巷小童用稚嫩的声音,四处传唱这首短诗,并渐渐而成街知巷闻。

  都察院的御史开始风闻奏事,两份弹劾北静王水溶的奏章,出现在九月大朝会之上。

  意思基本相同:北静王水溶,身为王爵,行为虚妄,心思狭邪,勾连士人,邀请名望,疑其心有异志。

  朝堂哗然,原先内阁和勋贵之中,力推北静王为九省统制的官员,一下子变得进度失矩,集体失声。

  嘉昭帝将两份弹劾奏本,留中不发,不置可否,威慑自生。

  而北静王水溶惶恐之下,上请进宫自辩。

  只是在宫外等了半日,内侍副总管郭霖才派了个小黄门传话。

  说圣上正传召兵部尚书顾延魁,如今在商议辽东边患战事,并无闲暇。

  都察院弹劾之事,自有圣断,清者自清,北静王自便就是。

  当时有进出午门公干的官员,亲眼看到北静王脸色铁青,形状灰败。

  两位九省统制人选,一人入宫自辩受阻,一人却被召入宫中商议边患之事。

  这种极具对比性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朝官们也通过不同的渠道得知,圣心倾向,昭然若揭。

  第二天的朝会上,多名官员上书,北地边患频发,九边重镇亟待巡视整顿,九省统制之官至关重要。

  兵部尚书顾延魁,身为兵部魁首,精研兵事,老成持重,磊落善任,忠诚勇毅,可当九省统制之重任。

  原来举荐北静王水溶的内阁和勋贵官员,或不再置言,或临阵倒戈。

  ……

  大周宫城,乾阳宫。

  嘉昭帝翻看早朝各部官员上报奏本,其中几本为力荐顾延魁为九省统制。

  被皇帝随意扫了眼,便有些聊赖的丢在一边。

  内侍副总管郭霖,手里拿着一本灰白色密札,这是中车司神京档头刚提交的密报。

  “启禀圣上,据中车司在北静王府眼线查探,北静王举办秋菊诗宴,担任诗宴录事是王府一位陈姓清客。

  市井之中传出那首僭越之意的诗歌,北静王曾询问过陈姓录事,关于这首诗的来由。

  据那位陈录事说,当时参宴之人所做诗文数量可观,只是少数佳作在诗宴上朗诵品鉴。

  其余诗文稿都由陈录事收集,待诗宴完毕后再编辑成册,赠发参宴之人雅正。

  据陈录事回忆,这首诗的原稿也在其中,诗文署名为婺州湖溪先生,但并未留下真名。

  而诗文用别号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个别号颇为陌生,并不清楚是何人,当时录事官也不在意。

  而参加这次诗宴的婺州人共有四人,经过查证之后,这四个人都否认自己是诗作者。

  这四人都是婺州名士,在神京也颇有名头,没有实证,北静王也不好为难,也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至今都还不清楚此诗是谁人所作。

  也或许北静王自己心知肚明,只是如今事发,他怕自己难以自拔,有意囫囵隐瞒,也大有可能。

  只是这首在诗宴上默默无闻的短诗,又是如何传得街知巷闻的,却谁也说不清楚。

  中车司的人,曾经问过那些传唱的孩童,有些孩子是从其他孩子那里学的,而有几个孩子说,是从货郎那里听来的,具体已无法查证。

  圣上如想明辨根底,其实拿下那四个婺州名士,还有那个陈姓录事官,三木之下,必定会有所收获。”

  ……

  嘉昭帝冷笑道:“这首诗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为北静王而作!”

  “异姓王爵,推恩世袭三代,这样的恩典还不够吗。

  他还不知安分,故作礼贤,聚饮名流,邀取名望,结果生出这等自损颜面的事情。

  他如有贾琮这样卓异文采,嘉顺王弟那般通经博古,也就罢了。

  明明只是个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的武勋,偏偏要摆出这种文华做派。

  还以四王八公后起之秀自居,连宁国府除爵这等事情,他都要带头置喙,不懂进退,不知所谓!

  朝堂官员举荐他为九省统制,他等圣裁就是了,偏要闹出个上奏谦让请辞,造势邀名,引得朝官一通阿谀赞许。

  武勋的磊落勇武之气荡然无存,文官的诡道诈术倒是学了个全……。”

  郭霖听嘉昭帝的话语,越说越冷,言语中充满讥讽,心中不由一阵悚然。

  他实在没想到,以风度俊朗著称的北静王,在圣上的眼中,却如同扒光衣服般的狼狈丑陋。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并不意外,圣上智慧高绝,眼里不揉沙子,在他面前惺惺作态,只能自曝其丑。

  上次宁国除爵,北静王就曾在乾阳宫阻挠此事,侃侃而谈,辞锋华丽,郭霖可是亲眼所见。

  只怕那时便让陛下恶心了,最后才不得不出宁国除爵后封爵三年的旨意,以作权衡缓和。

  ……

  嘉昭帝又问道:“此次朝堂官员可有人参加秋菊诗宴?”

  “启禀圣上,内阁和三法司有人收到邀约,但并无人赴会,其余官衙中有文华之名的官员,很多都受邀赴宴。”

  “还有荣国府贾琮也收到了请帖,据说北静王仰慕贾琮文名,对此事还甚为重视,特地让长史亲自上门送帖。

  只是最近贾琮在火器坊和兵部来回奔波,甚是忙碌,那长史三次三门,才遇到贾琮。

  不过贾琮说最近忙于王事,无暇赴会,据说北静王还因事甚为不快。”

  嘉昭帝听了这话,脸色稍微和缓,他拿起早已捡出的一本奏章。

  那是工部火器司监正贾琮刚上的奏本。

  上面写了火器司招揽的英吉利枪械师麻思朵,早年曾在佛朗机游历,结识不少佛朗机国立枪炮匠师。

  火器司通过他的关系,可以五万两价格,从佛朗机购入十尊新铸佛朗机炮,此事需要圣裁。

  奏章中还对佛朗机炮的性能进行详细解释,甚至还有后续对此炮改进仿造的方略。

  嘉昭帝将这份奏章仔细看了两遍,将它轻轻放在御案上。

  关于火炮的认知,嘉昭帝早就有留意并了解。

  自从在五军营成立火枪营之后,嘉昭帝就让中车司密探四处收集火器情治。

  甚至派出精锐随外洋商船,远赴异国,探查远夷动向现状,只是海路遥远,何时能带回有用之物,难于预期罢了。

  根据中车司道听途说的信息,嘉昭帝也听过说过佛朗机炮,据说是种新式的西夷铁炮

  但佛朗机与大周远隔万里,想要购买对方的火炮,没有渠道和信息,却无异于空中捞月。

  可贾琮居然就做到了。

  这两年贾琮的光芒过于耀眼,还有他是四王八公贾族子孙,其人城府谋算都有几分。

  这些都让一向谋深疑重的嘉昭帝,抱着观之视之的态度,打磨几年再看究竟。

  如果贾琮只是个普通官宦子弟,哪怕是个寒门子弟,这样的人物,嘉昭帝都会毫无顾忌的重用。

  不过即便如此,连一向目光极高的他,都不得不承认,贾琮是个极出色的干才,常常能人所不能,可以说是他生平罕见。

  大周的火器之业,几乎等同于他一个人在推动。

  他瞥了眼御案上那几份弹劾与举荐奏章,目光微微一凝,说道:“郭霖,传内阁侍从入殿拟旨!”

第259章 谋定参军国

  神京鎏阳河西城渡口。

  前段时间,贾琮在这里送走了曲泓秀和秦可卿。

  今天他又要在这里送走周广成。

  周广成是当年曲泓秀收留的五个遗孤中的一个。

  这几年他和另一个叫王德全的少年,负责操持城外的香水作坊。

  在秀娘香铺做伙计的叫刘平,跟着贾琮身边做小厮的叫江流,另外一个就是可卿的丫鬟宝珠。

  贾琮和曲泓秀当初开办秀娘香铺,本意就是为这些遗孤找一份营生。

  秀娘香铺从无到有,都是他们这些人,几年努力的结果,对贾琮来说,他们是最能信赖的人。

  周广成只比贾琮小一岁,行事十分细心机敏,另外就是胆子够大。

  不然贾琮也不会放心让他做这样的事。

  贾琮问道:”你手头的事情都收拾好首尾了吗?”

  “琮哥,你就放心好了,货郎用的那身行头我都销毁干净了。”

  “春华楼的那个送菜的伙计,是被我从背后打晕的,他没看到我的脸。”

  “琮哥,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北静王有这样的癖好,爱吃春华楼的龙江八宝烩,而且奉宴必让春华楼送菜上门。”

  贾琮笑道:“凡是这些贵人,都是食不厌精,在这上头特别讲究,也是寻常之事。

  我有个朋友常去春华楼吃席,这件事他听那里伙计说的,我这朋友是神京名士,恰好也在这诗宴邀请之列。”

  贾琮并没有和周广成说,他那位朋友就是贺季真,在神京以善画竹而闻名,人称贺青竹。

  贺季真还无意中聊起,这次邀约的人当中有不少婺州人,这也不奇怪,婺州是科举大州,历来就多出文人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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