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229节
那就是大祸临头,搞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贾母等女眷一听贾琮这话头,全部都变了脸色,贾母也顾不得骂贾琮口无遮拦,连忙问道贾政:“政儿,朝廷上是不是在乎这个忌讳?”
贾政想了想,才说道“太上皇之时,武阳侯耿晁阳与九边重将交好,惹出祸事,被以谋逆之名抄斩,虽然后来被平反,但其家子嗣却已无存。”
贾母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冷气,刚才她还有些同意贾赦的说法,由他和孙绍祖说和,如今哪里还敢提这个话头。
贾赦和孙家本来就不干不净,心里本来就虚,听了贾琮这些话,目光忍不住有些闪烁,脸色也有些发白,自然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但是,贾赦的异样表情,却落在贾琮眼中,他深深的望了贾赦一眼,似乎联想到什么……。
……
贾琮见堂上的气氛有些压抑,知道自己刚才结交边将的说法,已压住了贾母等人的气势。
说道:“老太太不过是担心孙家退亲,会损害二姐姐的闺名,其实大可不必有这个顾虑。
孙绍祖在两家预定的议亲之日,故意爽约不止,已是背信弃义,而且在外行为不检。
是他配不上我们贾家贵女,要退亲的是我们贾家,占礼的也是我们贾家,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退亲!”
贾母听了这话就楞了,第一次觉得这孙子有些无耻。
你骂人家猪狗不如,还说上门就打断人家双腿,这反过来倒成了你是占礼的,人家是理亏的。
可贾母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些道理,脑子顿时有些糊涂。
贾琮这话让贾政也听得有些迷糊,略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老太太,琮哥儿这话也算有理,毕竟是孙绍祖先违背约定的议亲之日,有错在先,琮哥儿训斥他倒是晚了些……。”
贾政毕竟性子迂直,让他说贾琮辱骂孙绍祖不算错,他好像也说不出口。
不过他一贯信重贾琮,觉得他定是怕迎春所托非人,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贾琮说的结交边将的理由,让贾母再也不敢在迎春的婚事上坚持。
对她来说,贾家富贵长久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一桩婚事,就这么给贾琮搅黄了,贾母心中想到就不顺,总觉得府上的事,只要被这孽障掺和进去,必定就会失去她的掌控。
贾母有些无奈:“这桩婚事既然有那些个不好,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又对贾琮说道:“这事情都是你闹出来的,你自己去收拾清楚,你如今了不起了,也是个伯爵,能为大得很,自然难不倒你。
总之不能坏了二丫头的名声,还有荣国府的体面,不然我可是不饶你的!”
本来她还想贾琮和她说两句软话,给她这个老封君一个台阶,毕竟刚才是她把贾琮叫过来训斥的。
却没想她这个孙子根本没接招,只是说了句:“那琮就去办妥此事,让二姐姐也好放心。”
说完躬身施了一礼,转头便轻描淡写出了荣庆堂,一口气差点没把贾母憋晕过去。
第324章 爵资生觊觎
荣国府,迎春院。
绣橘一阵风似的跑进屋子,像是走的急了,小脸通红,还有些气喘。
见到正在看书的迎春,娇声嚷嚷:“姑娘、姑娘,我刚听琥珀姐姐说,三爷在荣庆堂帮着姑娘否了和孙家的亲事。
原来三爷怕姑娘吃亏,专门派了人盯着那孙绍祖,发现他每天去十六楼这种烟花地厮混,人品低劣的很。
三爷刚才为了帮姑娘推掉亲事,在荣庆堂说了好多厉害的话,本来老太太是不肯的,说推了这门亲事,怕对姑娘不好。”
迎春听说退了和孙家的亲事,心中有种莫名的高兴,见绣橘说了一半停了,连忙问道:“那后来来太太怎么又同意了?”
绣橘笑道:“琮三爷说,断了这门亲事,对姑娘来说才是万幸,而且姑娘这么好的女子,以后定会有更好的良配。
还说就算世上男子都瞎了眼睛,不知道姑娘的金贵,他这做兄弟的就一辈子养着姑娘,必定让姑娘一生安乐无忧。”
迎春一听这话,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一贯清雅寡淡的神情也不见了,嘴角微微抿着笑,很是明丽动人。
绣橘继续说道:“琥珀姐姐和我说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她说自己现在最羡慕的就是姑娘,说姑娘是个顶有福气的人呢。
有这么个有能为的兄弟,肯这么护着姑娘,一心一意为姑娘出头。”
迎春愣愣看着,手中那本发黄的宋代棋谱,眼睛突然有些红润,轻轻说道:“我是挺有福气的,有这么一个兄弟。”
……
就在宁国府的降制改造接近尾声,赶上内务府向贾琮移交赐发二等威远伯爵产。
大周伯爵爵产在年一千石至一千五百石,世袭罔替伯爵是同等爵位中位份最尊,但敕封爵产却是低位,只有一千石。
其实仔细衡量,也算是一种公平,因为对比代封和世袭降等的爵位,世袭罔替爵位是与国同休,看的是长远利益。
所得的爵产自然也应该是最低的。
而提供一千石爵产的是两处大农庄。
据内务府官员介绍,威远侯因在辽东关外建功,这两处爵产农庄,选的都是最肥沃的土地。
两处农庄产每年可产千石粮食等财货,折银约五千两,加上天气和长途运输等损耗,年得银产不低于四千两。
这对于普通官吏已是个庞大的数字,因贾琮眼下实职是正五品火器司监正,年俸还不到两百两。
当然威远伯的爵产和荣国府的爵产,还是相差甚远的,虽然贾赦是降等袭爵,官赐爵产有所消减,但还是远高于一千石。
而且荣国府已延续数代,靠爵产资盈余孽生许多店铺和良田,这些财货的价值还在爵产之上。
如果不是荣国府子弟一代不如一代,不善经营,虚耗奢靡,这些年进项减少,有些入不敷出。
靠着这些时代积累的财富,怎么也是吃不穷的。
不过眼下的威远伯府人口简单,也就贾琮和屋里那些丫头,就算加上几十个新买的家仆,并没多少人口。
他又不是沉迷奢华的性子,每年四千多两的爵产收入,一座改造的伯爵府,足够他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了。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接收内务府爵产的消息传出,便又惹出些事情……。
……
荣庆堂。
今天神京八房来了不少子弟,都是看望贾母这位贾家的老祖宗,还带了不少时节礼物,场面倒是做得很是热闹。
贾琮跟着来传人的琥珀一进荣庆堂,便有很多族人一脸殷勤的站起身,有称呼琮哥儿的,也有称呼琮兄弟的,还有称呼琮叔的。
这些都是贾家文字辈、玉字辈、草字辈的子弟,大部分贾琮都不认识,有几个面熟的,估计在族祭时见过,不过叫不上名字。
只有两个人是他认识的,宁国一脉的贾效和贾蔷。
贾蔷曾经谋划过火器作坊管事的职位,让贾琮觉得这背后必定存在叵测之念。
而贾效在促成他转宗宁国脉时大为出力,自然是想从中谋取些好处。
总之这两人在贾琮心目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这些偏房子弟齐聚荣庆堂,而贾母又偏偏叫自己过来说话,贾琮大概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当中应该贾效主事的,就见贾母说道:“效哥儿,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和琮哥儿说吧,都是本家兄弟,也不用忌讳。”
今天贾母心中多少有些气不顺,本来以为族中子弟知道孝顺,还特地带了礼物来看她。
结果贾效等人说了半车子好话,最后话题一绕回到贾琮身上,贾母才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居然被当成了伐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这孙子最近在风头上,倒像是满世界都在围着他转。
贾效一脸笑容,竟然让自己显得多些长辈的风范,不在这位新封的晚辈伯爵面前,弱了太多的气势。
说道:“琮哥儿,如今我们族中的子弟,出了你这样卓绝的人物,当真是我们贾母列祖列宗庇佑。
方才我还和老太太说呢,你如今家大业大,虽说伱有个兄长琏哥儿,不过荣国府的事情也够他忙了,只怕也帮不上你。
你这身边也没个帮衬的人,长此以往,这怎么行呢。
俗话说的好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神京几房的长辈子弟,大家流的都是宁荣两公的血脉,都是你的血脉至亲。”
旁边的旁系子弟,听了这话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连上座的贾母都有些皱起眉头。
自己这个孙子如今发迹了,你看他的门槛精明成什么样子了,连个人都塞不进去伯爵府。
自己这荣国府都没沾上光,效哥儿这些旁系子弟,倒是上赶着往上挤,都挨得着吗,我看这小子该怎么办。
贾效见自己一番话,似乎根本没打动贾琮,见他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让贾效心中有点发虚。
不过他话说了一半,绝不能中途而费。
自从宁国府被除爵查抄,他们这些宁国纨绔子弟,活得实在磕碜。
这荣国府的产业,被府上的凤姐儿看得死死的,那可是个少有的脂粉英豪,十个男人都不是她对手。
贾效之流在凤姐面前,除了自取其辱,更是半点缝隙都找不到。
如今贾门又出了一颗大树好攀附,又是个这么年轻的,虽说在外面文武能为不俗。
可这宅门里长短的事情,却不一定精通,至少不可能像那凤姐儿如此厉害吓人。
所以,贾效等人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贾效见贾琮脸色看不出喜怒,便踌躇一下言辞。
说道:“琮哥儿,我们听说朝廷赐给伯爵府的爵产已下放,按老辈的规矩必定是店铺和农庄。
这些爵产必须要有可靠的人打理,才会有好的利是收成,如今外头世道乱,人心叵测的,请外面的人打理哪里是妥当的。
自然是同血脉子弟才信得过,我和族中几个精干爷们商量过,想帮衬琮哥儿打理爵产,怎么的也要帮着你把这份家业做大。”
贾琮微微一笑:“难为效老爷有这份心意。”
贾效连忙笑道:“琮哥儿这话就外道了,都是同族的血脉亲戚,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见贾琮并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心中不由暗喜,只觉得这事基本已成了。
便趁热打铁的问道:“琮哥儿,不知这次圣上赐下多少爵产,你立下如此大的军功,那爵产地界必定都是些好地方。”
贾琮微笑道:“圣上赐给一千石作为爵产,是两处极好的大农庄。”
贾效听到一千石,还是极好的农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又连忙问道:“这两处田庄可是在通州?”
贾琮笑着摇了摇头。
贾效果又问:“那就是在德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