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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67节

  虽那留守的礼部郎中处置得当,但院试学子聚集礼部举告的事已沸沸扬扬,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神京。

  等到郭佑昌下朝回衙,听说了事情来由后,脸色严峻。

  贾琮入考之前,从无人对他的出身质疑,如今点为案首,却爆出此等事情。

  他多年宦海沉浮,见过不少风浪,知道此事背后必有根源。

  于是让人从祈年府调来贾琮的文档,仔细阅读并思索一番后,又写了封书信,让心腹家人急送洛苍山。

  ……

  贾政这一天和衙门同僚调换休沐之期,在家中接待道贺的亲眷,贾母和王夫人等女眷依旧深居府内。

  贾琮自然也在府中待客,直到晚间掌灯时分,贾家竟无一人知道外面发生了这等祸事。

  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二门外有婆子到清芷斋传信,说有琮三爷的同窗上门拜访,如今人在松轩厅等候。

  贾琮心中纳闷,这一大早怎么就有人拜访?

  等他赶到松轩厅,发现竟是蔡孝宇。

  贾琮见他眼圈发黑,面容疲倦,眉宇间一片焦急。

  其实揭榜当天,他和崔安之、刘霄平都在现场,亲耳听到贾琮被点为头名案首,事后三人就赶到贾府相祝。

  此次院试他们四人竟然是全部进学,蔡孝宇中院试第二十七名,崔安之中七十九名,刘霄平中一百零三名。

  院试除了案首荣耀,其他进学之人,名字高低都无关紧要,四人同年进学都是不胜欢喜,还约好找个时间去春华楼大吃一顿。

  贾琮笑道:“孝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几日府上杂事多,可没空和你去春华楼吃席。”

  蔡孝宇问道:“你还不知道昨日礼部南院发生了什么事?”

  贾琮神情一愣:“昨日都在陪二老爷待客,一整天都没出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孝宇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蔡襄,消息甚为灵通,下朝之后就听说了礼部衙门那里闹出的事情。

  那蔡襄能做到内阁大学士,岂是一般的人物,一听这事便知其中定有周折,他早听儿子说起,此次院试案首是他在青山书院的同窗。

  蔡孝宇知道消息时天色已晚,他又不便夜里上贾府报信,只能熬了一夜,睡也没睡安稳,天一亮就起来往贾府找贾琮。

  他知道如此事得逞,贾琮被罢黜案首功名,那一辈子的科举之路就算到头了,对专心学业的贾琮来说无异于万劫不复。

  于是便把礼部衙门生员聚集,举告他是花魁之子,要求礼部罢黜他院试案首之位的事说了一遍。

  贾琮听了神色大变。

  自己这几年刻苦读书,就是想靠着科举挣一个出身前程,不用以往那样在贾府受压制屈辱。

  一番辛苦总算得偿所愿,考取了院试头名案首,本来是踌躇满志,可没想到转眼就出了这等祸事。

  心中忍不住一阵混乱,却又强制压住心神,思索事情来由,希望能找出对策。

  “我父亲说起此事,你虽被点为案首,也不过区区一秀才,在某些人眼中微不足道。

  如今却有人花这么大阵仗来对付你,其中必有蹊跷,又问我你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或是仇家构陷也未可知。”

  贾琮心中一惊,这蔡襄毕竟是官场老饕,看事情明锐清晰,直指关窍。

  最近他得罪了什么人呢,什么人会仇视他?

  王善保家的早被砍了头,他的家人都被打发到贾家黑辽庄子上苟活,绝对没本领搞出这种事情。

  贾赦和邢夫人也不会去做这种事,就算再厌弃自己,怎么都是父子,搞废了他,他们自己脸上就好看了。

  那最近自己还得罪了那个,又和那个结仇,不外乎就是王子腾的夫人和儿子。

  一个被自己在荣庆堂一顿整治,另一个被自己一刀吓得失禁。

  只是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能量,居然能发动数十名生员聚集礼部举告?

  这母子两个或许没有这个本事。

  但是他们背后的王子腾,一个从一品大员,堂堂京营节度使,却会有这等能量。

  或者说他们还走了其他的途径?

  但王子腾眼下正需贾家为他运作九省统制的位置,他难道会这样自毁通途?

  贾琮想了一会儿,也没理出头绪,便不再想下去,感激的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说道:“孝宇,多谢你及时转告此事。

  我虽生母不显,但我是在贾府出生长大,十几年来都是荣国子孙,这点不容辩驳,既然礼部已收了诉状,定会仔细查询才做定断。

  事情还没到死地。”

  又冷笑道:“我的案首是雍州学正所点,如果被罢黜,雍州学正与礼部相关人等,都要受牵连。

  至少在这点上,雍州学正和礼部并不会站到我的对立面,设计之人可能只是想害我,似乎没想到这层,不然不敢惹出这么大动静。”

  蔡孝宇眼睛一亮,琮兄弟这话说到点上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

  他对自己学识一贯自信,平时读书没贾琮刻苦,却也能稳居中上之游,常以为自己天资与贾琮在同列之流。

  而对贾琮能取案首之名,觉得多少也有些运气的成分。

  如今听了他这一番话,才算是真的心悦诚服,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同窗,心思机敏,体事察物,目光独到,实有过人之处。

第100章 廷奏黜功名

  东方露出火红晨曦,日复一日的大周朝会,在奉天殿拉开帷幕。

  嘉昭帝可算是大周历代君王中最勤政的一位。

  当年太上皇在位时,三天一朝会,也算勤勉之君了。

  可到了嘉昭帝登基,却是每日必朝会,隔五天才休朝一日,十年来雷打不动。

  每日朝会辰时开始,至巳时结束,

  在京五品上官员每日卯时就要至午门外等候,也就是凌晨四点就要起床赶趟,做嘉昭帝的官儿实在是件辛苦事。

  待辰时一到,皇帝升座,锦衣陈设仪仗,教坊乐师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致礼,行礼如仪。

  大殿上还设有纠仪御史,纠察百官举止,毕竟入朝官员起得太早,精神不振,爱打瞌睡,都是常有的,一旦发现纠仪御史就会训斥。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只是登了天子堂,从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百官站定位次,就见嘉昭帝头戴乌纱折角翼善冠,身穿盘领窄袖黄袍,腰系透犀九龙白玉带,脚穿登天黑底衮边朝靴。

  精神抖擞,皇威赫赫,巡视百官,升座听政。

  因为嘉昭帝每日朝会,群臣上奏的公务中很多是延续性的,但也有不少新发之事。

  比如兵部上奏一股数百人倭寇,自绍兴上虞登陆,突袭会稽县,杀黎庶五十一人,烧毁房屋无数,又自淳安入徽州。

  又有户部上奏,近年因大周气候反常,夏有大旱,冬又酷寒,南方六省已连续三年粮食减产,官仓屯粮比上年越发困窘。

  大批农户因收成不足,生活日益穷困,豪强大户乘势低价倾吞大批良田,而江南之地文教发达,进学功名之人是北地数倍。

  大户倾吐良田,又用投献功名士人、巨额捐官等手段,逃避劳役,免除田赋,致使国库田亩赋税大减。

  总之能在朝会上掰扯的,好事不多,大都事由复杂难断,这才要上达天听。

  廷议后根据圣裁大致方向,再由对口六部官衙制定实操策略,这样事件处置就更有章法方向。

  这般有本上奏、廷议、初定等固定程序下来,半个时辰的朝会就过去了。

  嘉昭帝听这些艰涩难进的国事,一边思索对策方向,一边当堂颁下诸般口谕,也觉身心疲惫。

  这时朝班末尾走出一人,看其官服样式,是一名正七品监察御史。

  大周朝会在京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入朝,唯独都察院正七品十三道监察御史不受此约束。

  大周天下按照地域州府分为十三道,都察院在每一道都配置五至十名监察御史,正七品官职。

  这些监察御史有建言、风闻言事之责,都由两榜进士担任,身份清贵,统称为“言官”。

  “下官雍州道监察御史陈敏言,昨日数十位雍州院试学子齐聚礼部衙门,举告院试案首贾琮为娼妓之子,上书礼部罢黜其案首之名。

  臣听闻其事,遍查大周典法。

  大周祖制:娼、优、卒、隶为贱民,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贾琮为神京花魁杜锦娘之子,不出二代,不在科举选试之列。

  其事已确证属实,科举为朝廷抡才大典,其令誉清名不容玷污,点一娼妓之子为案首,为天下贻笑,令士林蒙羞。

  臣请圣上追究雍州县府科考录名核查失职之罪,并罢黜贾琮雍州院试案首之名,二代之内不得科考,彰显国朝科举清正之名。”

  陈敏言话音一落,满朝哗然!

  这几日荣国府子孙贾琮被点为雍州院试案首,已经传遍神京,在朝的这些官员几乎无人不知。

  当年荣国府自荣国公贾代善过世后,便再无出众子弟,长子是不上堂的勋贵官,次子是荫封的闲官。

  在众人眼里贾家已显暮声,或许还能延续十几年的富贵,但一个失去朝堂话语权的勋贵,注定是要败落的,时间问题而已。

  这一向以子弟庸碌无能著称的贾家,突然冒出一个勇夺雍州院试案首的子弟,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这个异军突起的贾琮,可能会成为荣国贾家重新崛起的关键。

  可没想到才过去几天,就爆出这等离奇之事,高中院试案首的贾家子说是娼妓之子,根本就没有科举资格。

  御座上的嘉昭帝一听此事,目光不禁一凝,贾琮这个名字他可是不陌生。

  上次荣国府发生巫蛊之事,中车司曾上报相关密札,其中这个贾琮的作为颇有几分惊艳,让嘉昭帝记住了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这份才情,能被点为雍州院试案首,嘉昭帝对这个贾琮越来越好奇了。

  他看向站在礼部班位的一名官员问道:“郭佑昌,你是本次雍州院试的主考官,你有何话可说。”

  昨日礼部衙门被学子围堵举告,已让郭佑昌心生警惕,他也做了能想到应对之法。

  可万没想到,今日就有监察御史在朝会上奏此事,且要求圣上罢黜贾琮的案首之位,甚至让他两代之内不得科举,这是要毁人一生啊。

  这口吻和昨日上书礼部那些学子如出一辙,不过一个院试案首秀才,怎么也会引起都察院御史的关注。

  要说这两者之间毫无关联,郭佑昌是不信的,他甚至已闻到其中若有若无的阴谋味道。

  贾琮是自己亲点的院试案首,如果他被罢黜功名,自己这个主考官也难逃干系!

  所以他要保住贾琮这个案首,就等同保住自己的仕途前程,这一遭他不会后退半步,也退无可退。

  “圣上明鉴,贾琮乃先荣国公长子一等将军贾赦次子,这乃众人皆知之事,他的生母虽曾为花魁,但从良被贾赦纳为侍妾。

  既生母为他人妾室,又何来娼妓之子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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