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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352节

  宋江让胥吏誊抄檄文,在兖州各县传播,自称是川峡经略使朱国祥麾下大将、山东都统制宋江。

  朱国祥、朱铭父子若是知晓,恐怕要被恶心得够呛。

  宋江这厮虽然尽量约束部队,相比以前收敛许多,但也好不了多少。强征兖州城青壮为兵,逼迫富户给钱给粮,对外宣称是那些富户主动投献。

  然后迅速发兵,占领任城(济宁)和龚县(宁阳),继而杀回梁山泊,招募渔民打造水师。

  山东、河北两地,造反的不止宋江一家。

  林林总总加起来,贼寇估计不下五万人。很多是从伐辽战场逃回的士兵,他们各自占山为王,招揽当地流民为兵,一边种地一边打劫。

  少数获得檄文的贼寇,跟宋江一样,打着朱家父子的招牌行事。

  这搞得河北山东,遍地朱贼部将。

  陈子翼随军返回东京,半路上就得到消息,自己的老朋友朱铭造反了。

  对此,陈子翼有些麻木,他已在河北丢失魂魄。

  这种失魂落魄,在军中属于普遍现象。

  宋军与辽军打了五场大仗,五战五败士气消耗殆尽。打到最后,见到辽军就跑,将官根本约束不住士卒。

  西军和禁军,已被打断脊梁!

  再说童贯抵达东京,把罪过一股脑推给将领,果然没有受到皇帝惩罚,只是被当面怒斥一通。

  为了掩饰败绩,为了皇帝的面子,朝廷宣称伐辽取得大捷,还给童贯加官赏赐。

  同时,又下令嘉奖全军将士。

  升官的将士不少,但对于小兵来说,这些都是虚的。朝廷承诺的赏钱,一文也拿不到,都是先欠着再说。

  由于财政窘迫,粮饷继续拖欠,他们连正常的军饷都领不足。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天空大雪纷飞,各种取暖物资奇缺。不仅要挨饿,还特么得受冻,听说开春之后就要去剿灭朱贼。

  陈子翼也升官了,他麾下有几十个骑兵,在雄州被编入辛企宗的部队,也就是胜捷军。

  胜捷军乃童贯创设的亲军精锐,辛氏五兄弟,有三个都属于胜捷军将领。

  陈子翼在东南立下大功,啥好处都没捞着。

  今年在河北打仗,全程打得一塌糊涂,反而莫名其妙升为胜捷军骑兵指挥。

  纸面上他能统领五百骑兵,但战马缺失,骑士不足,东拼西凑也才一百七十多人。

  这是个普遍现象,所有部队都编制不齐,必须重新整编才能拉出去打仗。

第350章 0345【赵遹的奇幻漂流】(为企鹅大佬加更)

  2023-07-23

  时间拉回秋天。

  赵遹一路舟车南下,还未走到襄阳,心中就已有些绝望。

  京西南路的抛荒更加严重,已经回到王安石变法以前的状态。大宋这几十年来,对此地持续性的移民垦荒政策,被杨戬、李彦两个太监彻底搞废了。

  当然,能坏得这么彻底,离不开王黼的支持。

  大量乡野茅屋无人居住,整村整村的农民逃离。留下来的地主招不足佃户,只能耕种最肥沃的水田,其余旱田被迫任其荒芜。

  可土地即便不耕种,还得给官府交税,连番征收的隐田租、免夫钱、和籴钱……导致大地主也入不敷出。

  就连许多自耕农,都开始弃土逃跑!

  他们只要不跑,到处都是荒地,可以随意耕种。许多土地,才抛荒一两年而已,完全可以当成熟地耕种,农民们想种多少田就种多少。

  但还是得跑,因为交不起税。

  赵遹在襄阳见到许多流民,拖家带口前往西北方。他对此非常费解,问递铺的兵丁:“都快深秋了,为何流民不返乡,也不留在襄阳乞食,反而要一窝蜂往西北去?”

  铺兵不敢做声。

  赵遹屏退闲杂人等,呵斥道:“快说!”

  铺兵麻着胆子回答:“有传闻说,朱贼治下的农民,日子过得极好。这些流民是举家逃去汉中从贼的。”

  赵遹目瞪口呆,瞬间三观炸裂。

  朝廷治下的百姓,扶老携幼去从贼?

  赵遹连忙进城,直奔京西南路提刑司,半路遇到赶来迎接的提刑使周因。

  “恁多百姓从贼,你为何不阻拦?”赵遹质问。

  周因苦着脸说:“在下哪敢阻拦?今日拦下,明日必生民变。就怕有人揭竿造反,夺了襄阳献给那朱贼。”

  赵遹说道:“可招募青壮为厢军,如此既有士兵剿贼,又能防止流民从贼。”

  周因哭穷道:“哪还有钱粮?西城所广括隐田,已经快括到襄阳来了。京西南路的百姓,既要交田赋,又要交隐田租,还要交经制钱,还要交免夫钱。西城所的隐田租,先于正赋收取,地方州县的赋税反而收不足。”

  “各种赋税钱粮,都只能找富户摊派,多找几次全都不愿交了。随州有一大户,坐拥良田数千亩,被连番摊派逼得太狠,竟然带着佃户举兵造反,自称什么清君侧讨逆大将军。我征来防备汉中的乡兵,不得不调去随州平乱,至今那贼寇还躲在山里未剿灭。”

  赵遹问道:“你能征募多少乡兵?”

  周因干脆敞开了说:“不是我能征多少兵,而是我有多少粮食拿来征兵。朝廷不罢西城所,京西南路就永无宁日,便剿灭一个朱贼也会再生出马贼、杨贼!忘了提一句,这里还在征花石纲!艮岳都建好了,还要花石纲来作甚?”

  “你能调多少兵去剿朱贼?”赵遹问道。

  周因说:“只有五千,不能再多了。今年籴米已征数次,再征必把富户逼反,官府只能花钱去买。但本地富户不愿卖粮,他们宁愿把粮食运去汉中,也万万不肯卖给官府!”

  赵遹奇怪道:“为何富户不就近卖粮给官府,反而冒着杀头风险,大老远的卖粮给贼寇?”

  周因咬牙切齿道:“拜当今宰相所赐,在京西南路强发铁钱。本地百姓用惯了铜钱,都把铁钱当成废铁,一石米已涨到铁钱4000文。如今我手里只有铁钱,而朱贼买粮用的是真金白银,阁下且猜富户会卖粮食给谁?金州、洋州,可都盛产黄金白银!”

  赵遹说道:“房州的金矿更大,那些金子去哪了?”

  “这伱得问常平使。”周因冷笑。

  赵遹咬牙发狠道:“给我一队衙前吏!”

  两刻钟后,赵遹带着衙前吏,直奔提举常平司。

  常平使木辙不在,赵遹怒吼道:“不管他在哪里,都给我立即喊来!”

  木辙正在宴饮宾客,得到消息立即赶回:“拜见赵总制。”

  赵遹说:“房州开采的金子,全部拿出来买粮募兵。”

  木辙为难道:“这不合规矩,在下实在没法向上头交差。”

  赵遹说:“是王黼请我总领西南兵马钱粮的,可以任意调用钱粮募兵剿贼,包括京西南路常平司的金子!”

  木辙挑字眼道:“阁下总领大宋西南钱粮,但这里是京西南。而且,金子也不是钱。”

  “给我拿下,撬开常平司库房!”赵遹大怒。

  衙前吏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对常平使动手。

  锵!

  赵遹拔剑出鞘,呵斥道:“谁敢抗命,以通贼论处!”

  衙前吏们这才行动,将木辙给左右架住。

  木辙焦急说道:“赵总制,夏天就已启运黄金赴京,库房里的金子所剩无几,就算全拿出来也买不到几个粮食。”

  “能买多少算多少!”

  赵遹转身对周因说:“截住流民和商队不得让一人前往汉中从贼,不得让一粒粮食离开京西南路。再征集商船训练水师,不把金州出口堵住,我唯你是问!”

  周因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么大罪名,我实在担不起,只能全力以赴。本该转运使、副使维持局面,但他们都被宰相贬了,新任长官到现在还没消息。”

  赵遹无可奈何,放缓态度作揖:“此间诸事,皆仰仗阁下了。”

  “不敢。”周因回礼。

  赵遹坐船南下到江陵,荆湖北路转运司就设在此地,江陵知府兼任转运判官全权负责。

  江陵知府叫毕渐,绍圣元年状元。

  堂堂状元公,做官二十八年,还特么在当知府,肯定不知被贬过多少次。

  赵遹不敢在这位面前拿架子,态度恭敬道:“在下出京之前,就已向荆湖发送公文,之进先生可已准备好钱粮?”

  毕渐说道:“钱六千贯,粮八百石,已在仓中,随时可运去巴蜀。”

  “就这么点?”赵遹难以置信。

  毕渐说道:“荆湖路地广人稀,又蛮夷众多。连番征收重税,已有蛮夷作乱。方腊余孽方七佛,又在荆南举兵复起,转运使正在亲率大军剿贼。荆湖两路自顾不暇,哪还有钱粮士卒输送四川?”

  赵遹已经快抓狂了,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请君务必征足五万贯钱,一万石粮,五千乡兵,明年开春送往蜀中。”

  这位蹉跎二十八年的状元公,气得猛拍桌子,指着北方说:“他赵佶骄奢淫逸老百姓就不是人吗?老百姓就不吃饭穿衣吗?要我强征钱粮士卒可以,先让东京那个匹夫停了花石纲!”

  不但直呼皇帝的名字,还痛斥皇帝是匹夫,状元公果然威武。

  赵遹说道:“花石纲立即停止!”

  毕渐冷笑:“你说停就停?你一直留在江陵坐镇?我身兼荆北路运判,都压不住州县进献花石!下面那些当官的已经疯了,什么反贼都不管,只想着讨好昏君奸臣好升官!”

  赵遹失魂落魄离开,写了一封奏疏,请求皇帝取消京西路和荆湖路的花石纲。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顺着长江,坐船来到夔州路,赵遹立即召见转运使郭伦。

  郭伦把运判张深也叫来,那是他的堂妹夫,颇知兵事。

  张深说道:“合州已被贼寇所陷,夔州路现有兵马一万二千余。三千驻防于达州夹江口,七千驻防于恭州(重庆),剩下两千布置在各处水寨。”

  夔州路还算像点样子,但合州已失,赵遹实在高兴不起来。

  赵遹说:“恭州(重庆)地形险要,不必驻扎重兵。调四千前往达州,再募兵三千,你带兵一万出夹江口,做出攻击渠州的样子。能收复渠州就猛打,不能收复也要缓打。务必牵制合州之贼,让贼寇不能西进,最好能把贼寇诱回渠江救援。切记,一旦情况不妙,就退守夹江口,保住夔州路不失!”

  “是!”张深拱手领命。

  赵遹当日便坐船溯江而上,来到梓州路,发现这里已经烂掉了。

  梓州路的精兵,都在南边防备泸南夷。

  前几年虽然成功镇压蛮夷,但并没有彻底打服,时常有小规模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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