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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966节

  沿途百姓皆指指点点,也有很多百姓,朝那路人投去羡慕的眼神。

  驴车进入内城,来到樊楼停下。

  好几个店伙计冲出来,争相搀扶赵楷入内。

  赵楷说道:“赏他们各一块银元!”

  立即有伙计跑去柜台处,掌柜的提笔记账,又拿出两块银元,让店伙计交给车夫和路人。

  一块银元就是一贯铜钱,车费和跑腿儿费可不值这么多。

  店伙计们把赵楷搀扶到楼梯处,无比殷勤的问道:“相公今日是要骑马还是坐轿?”

  “坐轿。”赵楷说道。

  立即有两个店伙计,互相握腕交叉,四条手臂变成“∞”模样。

  又有伙计弯腰扶着赵楷的腿,小心抬起陆续踩进手臂空档处。还把赵楷的双臂,搭在左右“轿夫”的肩头。

  “赵相公升楼啰!”

  “起轿!”

  两个“轿夫”缓缓站起,以手臂做轿子,把赵楷缓缓抬去楼上。

  由于距离饭点还很久,樊楼的一楼大堂食客不多。

  仅有的几名食客,全都见怪不怪,就跟看猴子一样看着赵楷。

  在二楼拐角处,负责引路的店伙计,居然扯开嗓子大喊:“赵相公驾到,闲人退散!”

  众伙计跟着一起喊:“退散,退散!”

  身后的一个伙计,见赵楷的衣摆折皱了,连忙伸手去牵开,还不时拍打布料上的灰尘。

  “赵相公升楼,闲人退散!”

  又是一声呼喊,店伙计抬着赵楷上三楼。

  一直上到五楼,正待店伙计要将他抬进贵宾包间,赵楷突然说:“俺要去观景!”

  伙计们连忙转身,把赵楷抬去连接两楼的天桥处。

  那里有几架望远镜,其中一架是迁都后安放的,可以观察小半个开封旧皇宫。

  “落轿!”

  店伙计们扶着赵楷站稳,却被赵楷推开:“滚一边去!”

  几个伙计笑着后退。

  赵楷用望远镜看着皇宫,整个人变得无比安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然后,他又换了一个位置。用另一幅望远镜,观看自己曾经的王府豪宅,那里是按照东宫规格违制建造的,很多东西在大明建国时已经拆了。

  从兴致盎然,很快变得兴趣缺缺。

  “忒没意思!”

  赵楷离开望远镜,留守的两个伙计,连忙跑来问:“赵相公今日要什么酒菜?可要叫来哪位娘子陪酒?”

  樊楼是正规酒楼,这里不是什么妓院。

  但会长期请来名角唱歌跳舞,如果客人有需求,只要出得起价,也会去别处邀请名妓来作陪。

  “没兴致。”

  赵楷居然就这么走了,也不玩骑马坐轿的游戏,自己扶着栏杆踩着楼梯下去。

  他溜达着走出樊楼,谁也不上前阻拦。

  掌柜的只是默默添上一笔账,刚才那些店伙计也是有服务费的。

  赵楷一路散步走到艮岳,这里是宋徽宗搞出的最大的土木工程,就连山上的一块太湖石都被封侯。

  如今的艮岳,相当于开封人民公园。

  山顶的天文观星台已迁去洛阳,山脚处则开了许多店铺。

  山上有好多奇花异木,来自天南海北,沾染着无数百姓血汗,而今也乏人照料自生自灭。

  赵楷在艮岳东看看西逛逛,时而停下脚步,跟山上的石头或花木说话。一会儿突然发笑,一会儿又突然痛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

  走得累了,赵楷就原地躺下睡觉,也不管是否有蚊虫叮咬。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开封城内依旧有灯火。

  赵楷摇摇晃晃下山去,中途摔了一跤,滚落好几米远,身上多处擦伤流血。

  他肚子饿得慌,却没有去樊楼,而是钻进一条巷子拍门。

  这是一家青楼,有钱也只能在外院吃喝,想进内院是比较困难的。

  大门打开,负责迎接的小厮,一看是赵楷来了,连忙躬身笑道:“赵相公快请。”

  “谢娘今日有客吗?”赵楷问道。

  小厮回答:“不巧了,今日有一位贵客。”

  赵楷说道:“给俺一处院子,弄些酒菜来,还要有纸笔。”

  “赵相公今日要作画?”小厮大喜过望,“相公快里面请,小的这就去安排。”

第986章 0981【精神病人思路广】

  十多支烛火在屋中摇曳,一大张泾县纸被小厮铺开。

  泾县纸就是宣纸,宣州的宣。

  赵楷还在慢慢喝酒,时不时夹菜塞进嘴里。他的脸上逐渐出现醉意,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但筷子却握得极稳,能准确夹起盘中细小的肉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赵楷厉声呵斥道:“滚!”

  正在帮忙调墨的青楼小厮,被这声音吓得双手一抖。

  门外,开封名妓谢云云,正跟一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

  男子叫做张放,是已故阁臣张叔夜的侄子。其父为张叔春,即张叔夜之胞弟,历史上抗金中箭而亡。

  这个时空,张叔春自然没有抗金中箭,在浙江提学使的任上病逝。

  有一个做阁臣的伯父,有一个做提学使的父亲,虽然这两位长辈都已病故,但张放这位公子哥依旧显贵无比。

  至少在这开封府,大部分人都要给张五郎面子!

  他听说赵楷正在作画,立即带着名妓过来,谁知还没进屋就被呵斥滚蛋。

  张放顿时大怒,挽袖子想要踹开房门。

  名妓谢云云连忙拉住,低声说:“五郎乃名宦之后,莫要与一狂人计较。便是把他打一顿,传出去也是徒增笑料。若是他不慎伤到五郎,恐怕旬月之间就能传遍开封府。”

  张放闻言,抬起的右脚又踩回地面。

  是啊,跟一個疯子计较什么,自己打输打赢都会闹笑话。

  这赵楷就像街边一坨狗屎,只要沾上就浑身带臭,绝对不能随意招惹。

  利用人脉关系,把赵楷弄进大牢也没用。

  赵楷因为酒后妄言,已经被关进去好几次了。因为身份特殊,牢头不敢过于虐待,也就挖苦讽刺几句,还得乖乖给他送牢饭。

  谢云云又说:“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五郎何不耐心等待?等他画完再以重金求购,这事让人传出去以后,五郎必得虚怀若谷之美名。他这幅画越好,五郎的美名就传得越广。”

  张放点头微笑:“谢娘所言极是,俺便在门外等着,且去把酒菜也搬来此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整坛米酒都被赵楷喝完,中途还醉醺醺的在屋内墙角处撒尿。

  小厮也不敢劝,只能傻站着等待,手里的夜壶也没递过去。

  “哐当!”

  一张凳子翻倒在地,不晓得是赵楷撞倒的,还是他故意给踹翻的。

  画笔有不同规格的好几支,赵楷随手抽起一支。

  小厮说道:“墨有点干了,小的……”

  话没说完,赵楷已将他推开,然后用嘴咬着画笔,腾出双手亲自去调墨。

  小厮被推得差点摔倒,默默退开站到一旁,全神贯注观察每一个动作——他在偷学赵楷的画技!

  调好画墨,赵楷却呆立不动,莫名其妙又在走神。

  良久,赵楷转身四望。

  小厮忙问:“相公在找什么?”

  赵楷充耳不闻,仿佛小厮就是一团空气。他先是到处看,接着醉醺醺的满屋子走动,最后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块抹布。

  抹布蘸墨,按在纸上糊来糊去,很快就留下好几大团墨迹。

  泼墨画,唐朝就有了。

  但一直不是主流,甚至泼墨创始人的技法都已失传。

  自五代到北宋末年,写实派渐渐统一画坛,并在徽宗朝达到艺术巅峰。必须构图严谨,必须细致入微,极致追求形似而兼有神韵。

  如果画得出格了,就是不合法度,就是没有师承!

  写意派也有,但难登大雅之堂。

  比如文同、苏轼、米芾等人,就喜欢画一些小写意。这种画法叫“墨戏”,也叫“文人墨戏”,属于工作之外、茶余饭后的消遣。

  宋代画坛风格的重大转变,是在衣冠南渡、江山残破之后。

  而这个时空,缺乏如此契机。

  大明这些年的强盛富庶,导致写实派继续畸形发展。宏大、壮美、瑰丽、色彩、精致、法度、师承……才是画家们的极致追求,其余都属于离经叛道的微末技巧。

  翰林画院的御用画师们,更是一天到晚着眼于富贵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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