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17节
“确实如此,王熙凤妒忌得有些过了。
她进门的当月,就撵了主人的通房大丫头。半年之内,打发了自己的三个陪嫁丫环。
那四个女孩里头,有三个与主人都有风月之实,主人心中不忿,在所难免。
后来她自己也觉得面上不好看,这才将平儿给主人做了屋里人,可偏偏又不许主人近身,一年里也不见得有一两回。唉——主人倒也罢了,倒是平儿姑娘,枉担了个侍妾的虚名,可怜,可怜。”
“什么叫我倒也罢了?她可怜,我更可怜!我被她生生逼成了同性恋!”贾琏不自觉间,已经把自己和贾琏原身合二为一。
风月宝鉴却不以为然:“那些风月事,未必能得真风月的趣味。主人这一生风月,还不曾开场呢。譬如……”
贾琏忽然警醒:“你闭嘴!你个变态偷窥狂!一提‘风月’,你就兴奋得跟苍蝇见了血似的。”抓过一个帕子,一把将那镜子包了起来,“不许再出声!我烦。”
金铜自鸣钟敲了整整十下,贾琏心中只是烦闷,在床上来回翻腾:
都这个时辰了,这空屋冷灶的“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活人!
自己以前看书,只看到贾琏的富贵荣华,谁晓得他竟然过成这副倒霉德行!
家里家外,无人不看他是个怕老婆、没钱没权的窝囊废物。
《红楼梦》原书中,王熙凤的判词是“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生此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衰。”
有的解释是“从,令,休”,也就是最终贾琏要休妻。
还有说法是“丛,冷,秦”,却是不知作何解释。
现在的贾琏,翻来覆去,就是在想要赶紧休掉王熙凤。
过不下去,离婚也挺好。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好聚好散,彼此留条生路。
他正略有些迷糊,忽听院内脚步声杂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七八个小丫头,急急乱跑,都说:“奶奶下来了。”
第21章 阎王老婆驾临
靠,这架势是老婆回家?还是皇帝御驾亲临?
贾琏翻身,抓过被子遮住头。
还是听见远远有人笑声,银铃子似的。
院中却静得出奇,比方才只有贾琏的时候更静。
静得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一个飒利却不尖厉的女声:
“行了,都散了吧。”
脚步声近,听得有人打帘子,衣裙窸窣,环佩叮当,有人进屋来。
那声音仍然很飒利:
“你们都出去,不叫别进来。”
只听闻帘子撂下的声音,却听不见其他任何脚步声和喘气声。
贾琏心道:靠!这家里是鬼宅么?
外间里又传来轻轻叹息一声,竟然意外的好听。方才的女声又响起,已经柔和了许多:
“哎呀平儿,这一日可累死我了。
今儿这事总算是过了。
老祖宗就在老祖宗,心里早有打算,只是不说。
自打说要接林姑娘来,太太就旁敲侧击着,说了好几回收拾客房的事儿,老太太都只是不接茬。
今日直等到快就寝的时候,林姑娘的奶娘来请问房舍,老太太这才揭了锅盖子。原来早就定了主意,是要将林姑娘接在自己身边住着。
之前太太叫我收拾客房,说等林姑娘来了,就直接安排进去,也不必问老太太的话,幸亏我没理会。”
听闻另一个温柔平和的女声道:
“二奶奶快歇歇罢,这从早忙到晚的,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对了,平儿,宝玉跟林姑娘都住在老太太那头的碧纱橱内,各自带着乳母和大丫头,如何不挤得慌?明儿一早,你就叫人赶紧过去,把碧纱橱里的箱柜挪出外间去,再加一扇楠木大屏风才好。”
略一顿,又道:
“林妹妹远道而来,所带的衣饰必然有限,还有她屋里的丫鬟、奶娘的衣裳,也都须得重做,明日你叫了裁缝,一早就过去。要是等老太太开口提起,倒显得咱们办事不力了。”
平儿道:
“知道了,这一大家子,多少事情?都靠奶奶一人,难道就非得急在这一日?明日再想也来得及,先歇歇罢。
二奶奶晚饭时候只顾照应老太太,自己也没得吃几口,我叫人预备了些鸭肉粥,这就端去。”
贾琏心下暗想:这就是标准的“女强人”性格吧,搁在现代社会,标准的“白骨精”。
环佩声音轻响,那人进得里间来。
“二爷回来了?又跟那起子人吃多了酒?”
随着语声,一缕醉人的玫瑰花香味飘入贾琏鼻中,沁人心脾。
贾琏不由翻了个身。
从被子缝隙里,贾琏先瞧见的是翡翠撒花洋绉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
顺着再往上瞧,是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穿在苗条风骚的腰身上,说不出的动人曲线,怎一个美字了得?
正要再往上看,那人已经走到近前,随即便有一只温软的手伸进被子来,抚在自己脸上。
可怜前世三十岁的贾琏虽然在网上敢去撩妹,现实里却还是个处男。如此被女人温柔以待,还当真是头一回。
贾琏心中不由一荡,周身一热,浮想联翩。
就在与此同时,贾琏看见那白玉似的纤纤玉手上,葱管似的鲜红的指甲足有寸许长。
不知道为何,贾琏瞬间想起了梅超风。
还有《西游记》里面有个老鼠精,
柔柔笑着,用鲜红的指甲,抠入和尚的脑壳。
贾琏翻身而起,却被瞬间眼前的女人惊得瞪大眼睛。
穷尽他一生的想象,也不知道传说中的神妃仙子,原来就生成眼前之人这番模样。
看惯了锥子脸大眼睛的人造美女,贾琏第一次看到这样当得起“粉面含春”四个字的美女,上挑的丹凤眼,柔媚里带着凌厉,柳叶吊梢眉,精致中不乏飒利,桃腮吹弹得破,俏脸俊似朝云,让人简直忍不住想去伸手去轻轻抚摸。而那樱红的朱唇,则正是将最**的颜色涂满最单纯的唇形,说不出的蚀骨诱惑。
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这一堆耀眼夺目、金碧辉煌的珠宝,只增添了她的雍容,却半点也夺不走她容色的风光。
果然只有真正的美女,才配得上真正的珠宝。
这样要了命的美女,就是自己天天抱怨的“阎王老婆”?
贾琏只听见自己心里在喊:我死了我死了!我竟然有这样的美女老婆!死了就死了!
王熙凤却不知“此贾琏已彼贾琏”,见他陡然惊坐而起,直着眼睛瞪着自己,“噗嗤”笑了:
“才两月不见,就忘了自家黄脸婆的模样了不成?”
挨着贾琏身边坐下,将又香又软的身子朝贾琏身上一靠,朱唇凑近贾琏的耳边,放低声音撒娇道:“叫你干干空落了两个月,可想不想我?”
她吐气如兰,温热地吹在贾琏耳边,贾琏头一回和如此美女离得如此之近,脸颊竟然红了。
凤姐儿以为他脸红是因为醉酒,忽然将自己的桃腮在贾琏脸颊上轻轻一蹭,嘻嘻一笑:
“头一天回来就吃多了酒,看你今天这一夜怎么应承我。”
还不待贾琏反应过来,她又离开贾琏的身子,正经起脸色,朝躲在一旁的平儿道:
“给我更衣之后,你就回去罢,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鸭粥我也不吃了,你端一碗去给林姑娘的奶娘,余下的你们自己吃了罢。”
贾琏这才见到传说中的“平儿”。
不同于王熙凤的鲜艳俏丽,静静站在门旁的平儿虽然已经是侍妾打扮,却仍然有着清俊女孩的典雅秀丽,正仿佛窗台上亭亭玉立的水仙花。尤其那一双灵秀柔美的杏眼,目光谦和温良,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贾琏心中连连感叹:艳福啊!艳福啊!艳福不浅啊!
不一时,平儿伺候凤姐卸了妆,换了家常衣裳,就悄没声息地出门而去。
快被艳福砸晕了的贾琏,一时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放,只觉得头脑发晕,身体发热,仿佛要生病一般。
那个压得他一直透不过气的“阎王老婆”,此时变成了“妖精老婆”,忽然将他一把搂住,用软热的舌尖,在贾琏耳垂上舔了又舔:
“今晚说什么也放你不过,你死定了。”
……
……
……
第22章 翻脸比翻书快
芙蓉帐暖度**。
一夜温柔乡,直让贾琏欲仙欲死,方知人间风月,果然流连忘返。
第二日含笑醒来,果然又是日上三竿。
鼻中暖香犹在,可伸手摸时,身边已经人去床空。
贾琏惊起,柔声唤了句“阿凤”,门帘轻轻掀起,进来的却是平儿。
玉手轻轻挽起床帐子,平儿含笑道:
“放心罢二爷,今儿一早二奶奶问过了跟去姑苏的下人,都说二爷没偷腥扯臊,二奶奶高兴,叫我留下来伺候二爷洗漱更衣。”
转头时又柔柔抿嘴一笑:
“二爷这回若不是学乖了,就是学聪明了。”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