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224节
只是他回京之后、将事情说给太上皇的时候,少不得要加上些自己功劳才行。
至于北静王保荐的这个树郁,估计要让太上皇很恶心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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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再从二层上出来,外面的欢呼声已经平息下来,蓝五合哈哈笑道:
“到底是琏二爷,一出手就替姑苏百姓除了一大害!
我在坊间净听说书的说起琏二爷的故事,什么《孽海白莲贾公案》啊,什么《楚留香贾大侠传奇》啊,如今看来又要添新书了。”
正说着,又见有几艘船急急驶来,船头有人高呼:
“贾大人——我们严焱严大人前来拜见——”
蓝五合满脸不屑:
“官兵干正事的时候,永远是慢一大截子。
哼!这帮废物,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贾琏听得胃里直翻腾,心道:
这真是一句带着味道的评论。
蓝首座还真够毒舌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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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焱其实有点儿冤。
他一得了德儿的消息,便已经是马不停蹄飞奔而来的。
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树郁把知府衙门的三班衙役全带走了,严焱要是不急急忙忙跑去借了团练的兵来,那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此时,严焱带着团练的兵丁赶来,一见贾琏船上横倒着知府树郁和师爷查多才的恐怖尸首,登时吓得脸都绿了,腿一软,差点儿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这事儿也忒大了!
这贾琏的胆子得有多大?当着几百人的面儿,他竟然宰了知府大老爷和师爷!
他……他咋不上天呢?
贾琏早就料到了严焱那副没出息的德行,微微一笑:
“此事本官自会上奏,严大人不必为难。
倒是跟着树郁来杀本官的这些人,里头有些是并不知情的。
故此请严大人将这些人先押回去查清审清,看哪些是事先知道要来刺杀本官的,哪些是并非一道儿来造反的。”
听他如此一说,那些官兵之中聪明的立刻找到了活路,没命地放声大喊起来:
“大人明鉴啊!
小的们当真是毫不知情!
小的们都是被树郁给骗来的!”
贾琏一挥手:
“你们不要喊叫!
既然将你们交给严大人,你们就要相信严大人必定会秉公严查。
不会宽纵了哪一个,自然也不会冤枉了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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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五合见自己的任务已毕,便先告辞领人马退去。
贾琏留下严焱认真无比地在清点人数,自己便命游船赶紧启动,一路先送安慧仙师回天妃观去,之后再带着其余众人都回到了林府。
妙玉也不敢再回蟠香寺,只赶忙叫人回去收拾东西,好随着贾琏一道儿回京而去。
戴权见贾琏还要在此耽搁几日,他则不敢久留,赶忙搭船先回京去了。
临行这几日里,妙玉收拾东西,贾琏先是去了两趟江苏布政使司衙门,处理了树郁的事情,然后就是忙着参加一场又一场的送别宴会。
贾琏心里有底,但江苏布政使可被吓得不轻,心惊胆战地只能据实上奏。在等待皇上批复期间,便由同知严焱暂时署理姑苏知府的一应事物。
茱萸本来一心想立马拉着晴雯干回在扬州的老本行——逛街购物。可偏偏此时的晴雯沉溺于书画和刺绣,又急于要仿制出那幅“慧绣”来,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哪里还顾得上去购物?
于是不甘寂寞的茱萸又改为去磨着妙玉逛街,被妙玉高冷拒绝,还顺带鄙视了一句“俗气熏天”,气得茱萸非要去找一盆狗血泼在妙玉身上不可。
正要出门的贾琏看着安慧仙师送给自己的这一对儿宝贝“娥皇女英”,咧着嘴心中无限惆怅:
太上皇和当今皇帝暗中刀来剑往,但明面上还是父慈子孝,可这老二位分别留下的这一对儿“沧海遗珠”,那可是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做的主儿,哪个都不懂事儿。
安慧仙师还好意思说这是“娥皇女英”?人家那是贤惠得不得了的姐妹俩,你这实际上是姑姑跟侄女。
要是娶了这一对儿“沧海遗珠”的“壮举”能算做是效仿古人,都不是比大舜,只能比皇太极,娶了哲哲和哲哲的侄女孝庄。
总不能由着这两朵奇葩在人家林府里闹腾,实在没辙,贾琏只得带着茱萸去参加了退休老宰相兼资深老状元姚谦之为贾琏举办的送别宴会。
可怜年过七旬的姚谦之自诩见惯了风浪,就因为说了句“女子无才便是德”,被心情不好的茱萸立马怼了一句:“男子有德便是才,那你老人家当年还考什么状元啊?出家光积德就行了。”
一桌子人都傻眼了。
贾琏用胳膊肘碰了书友先生一下:
“这抬杠小能手是谁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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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动身晚了几日,林如海又派人来了两回,都没说什么事儿,只说是看看什么时候出发。
但贾琏觉得肯定是有事儿,而且应该还不小。
要不林大学问也不至于搞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第二百八十章 死而生生而死
却说出事的当天晚上,严焱回到城里就犯了大难。
因为他押回来的几十名人犯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自己姑苏知府衙门的三班衙役,以及树郁从金山卫水师借来的三十名水师兵勇。
所谓三班衙役,就是衙门里的站班皂隶、捕班快手和壮班民壮。
简单来说,站班皂隶就是手执黑红棍、喊堂威、维持秩序的法警;捕班快手分为马快和捕快,负责巡夜、侦查、拘捕和传唤,相当于公安;壮班民壮则是看守城门、衙门、监狱、府库,以及巡查各处街道的武警。
这些人,都是姑苏知府衙门里正经执法办事的差役,现在,一个不落,都成了在押犯人。
严焱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现在的姑苏知府衙门里头,除了负责看管门户的十个兵丁、看管牢房的四个狱卒、负责管理账目的两个师爷和负责检验命案死尸的两个仵作,剩下的,那就只有轿夫、吹手和管做饭的伙夫了。
他手里刚刚借来的民间团练都不过是乡勇而已,又都是本乡本土之人,少不得与这些押回来的人犯有亲友关系,万一哪个胆大,私放了一个两个,那后面对不上人数,自己岂不也要担上罪责?
严焱一路上急得直在甲板上转圈,结果船到岸之时,却是财儿已然带着江苏布政使衙门的一众衙役候在了那里,立时就给严焱解了燃眉之急。
后来严焱才知晓,贾琏原本可以直接去调江苏布政使衙门的人,但为了给他严焱创造一个上位的机会,这才特意先通知了他。
严焱心中感激不尽,至此,他对贾琏是彻彻底底地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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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第二日起,严焱奉了江苏布政使的命令,须得将树郁谋害贾琏一事查个清楚明白,将一众人员都得审问清楚,然后将结果逐级上报。
严焱做事认真,当即就开始调配人手。
此事最大的麻烦,便是闹出了人命案。
只要出了人命案,就得把尸首先都找全了。
除了姑苏知府树郁、师爷查多才和八名衙役兵丁之外,还少了一具重要的尸首。
严焱赶忙更衣,就要亲自去林宅找贾琏。还没出门,贾琏那边已经让人将被射死的小厮福儿的尸首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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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死尸是福儿,不是兴儿。
因为兴儿没死。
当时的那一箭,恰恰射在了兴儿胳膊内侧,伤的不过是皮肉,不过兴儿唯恐人家会再补箭射他,慌忙趁机摔倒,惨叫喊得比死的都惨。
一直到贾琏将安慧仙师送回,游船往回走的时候,兴儿才悄悄爬下来。
贾琏惊喜之余,脑中瞬间已然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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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福儿暗杀贾琏,贾琏却留下了福儿的活口,原本是想回去之后用他来指证王夫人。
但事后一想,福儿是贾琏自己的小厮,王夫人死不承认,甚至说贾琏故意串通小厮栽赃,岂不被动?
可对于能对自己下死手暗算的小厮,以后也万万不能再留在身边。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让福儿代替兴儿,也算不浪费了东西。
于是,扎在兴儿胳膊上的箭,就扎在了福儿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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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这日,林平安起了个绝早,及至天大亮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人,收拾安排好一应的行礼箱笼,将其抬上了事先雇好的三辆马车。
东西好办,更麻烦的事情,那就是收拾安排人了。
因为妙玉姑娘有洁癖,她坐的马车提前收拾干净了都不行,还得当着她的面儿再擦洗两遍。直到擦过车轮子的手巾都还是雪白的,这才算勉强合格。
另外,妙玉姑娘要求拉车的马必须得是白的,因为白的能看出来干净不干净。
这马昨天刷洗过了也不行,当着面儿,还得用棕刷仔细再刷一遍。
结果检查的时候,眼见的妙玉姑娘离着一丈远就看见了马脖子上有根黑毛,她非说是沾了泥,逼着车夫又刷了一遍。
车夫没辙,看在贾琏提前给了三倍车钱的份儿上,只得给白马一边刷毛一边拔毛,愣是把一匹马拔得一根杂毛都没有,白得直闪银光。
终于,妙玉姑娘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此后这辆车就算是不能让任何人再碰一下下,妙玉让她自己使唤的婆子和丫鬟去车厢里铺坐褥之类的东西。
在车厢里用香炉点了熏香不算,竟然还让丫鬟婆子拿着三个香炉围着马车熏,熏得白马直打喷嚏。
完了。
马打喷嚏了!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