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254节
可贾琏不是贾政的儿子啊,他只是从“荣国府”被“借调”到“敕造荣国府”里来帮忙的,现在要用贾政的荣禧堂……
麻烦,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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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正要开口,经多见广的贾母也已经想明白了这层道理。
老太太稳如泰山,向贾琏道:
“咱们自家的事都是小事,断不可乱了待客之道。
你自去迎接,将戴内相迎接至荣禧堂款待,我这里吩咐人给你预备,绝对出不了差错。”
贾琏感激地向老祖母一点头,便赶忙迎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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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快步接出大门,就见戴权已经下了轿车,正笑眯眯地朝自己点头呢。
“唉哟我的世侄诶,你可想死我了。”
这老太监,见面儿就肉麻。
你没事儿想我干吗啊?我又不打算跟你进宫当太监做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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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知道决不能提及日前在姑苏相见之事,只好也笑道:
“有日子没见,侄儿也想念世伯。”
说着话,正门大开,贾琏恭恭敬敬地请戴权进去。
戴权拉住贾琏:
“那车上是我带来的东西,都是送给你的,你叫人收了吧。”
贾琏吓了一跳:
靠!又送礼?
这老太监的送礼方式比较震撼,不会又是把哪几个书店、肉铺子给我平端过来了吧?
贾琏回身看去,却见几个小太监正从马车上搬下三只大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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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太监搬来的,那大概率就不是戴权从外面买的。
可若是宫里头的,且又不是赏赐……不会是贼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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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贾琏犹豫,戴权小声道:
“太上皇知道妙玉姑娘到了这里,这是特意叫我送些日用的物什来。”
贾琏一咧嘴:
“她现在好歹还是出家人的身份,不过是借住在我家,这要是让她用上一堆皇家的东西,那还了得?”
“唉哟你可忒小瞧人了,宫里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我当然是拣着瞧不出的才送过来。”
戴权瞥了贾琏一眼:
“再告诉你一句:我跟太上皇一说妙玉姑娘的别扭脾气,太上皇竟很是喜欢,说:‘皇族血脉,当然是天生来的贵女,若平平无奇,那才可惜了精血呢。’”
贾琏不敢再接话,只赔笑赶忙引着戴权一路进入大门,穿过向南大厅之后,又进入仪门内大院落。
迎面是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一条大甬路直通堂屋,抬头迎面便是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戴权一见,恭恭敬敬先朝那匾施了一礼,才向贾琏道:
“我一见到先皇的御笔,心里头就不由得想起当年。
我进宫的时候才六岁,八岁就跟着我师傅一道儿给先皇伺候笔墨,如今看见先皇的御笔,还像看见先皇一般。
后来先皇看我伶俐,就将我派去伺候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太上皇。哎呀这一转眼儿啊,几十年就那么过去了。
等忽然明白过来啊,人也老了。人这一辈子啊,是真短啊。”
贾琏等他感慨完毕,才请他上座,此时进来送茶的,竟然是鸳鸯。
鸳鸯出去,贾琏正要向戴权行礼,戴权却不耐烦道:
“算了算了,今儿我又不是来传旨的,别弄那些繁文缛节的,累死人了,咱们爷儿俩都坐下说说话儿不好?”
拉着贾琏坐下,戴权继续唠叨:
“这人上了岁数,真是经不住折腾,一路颠簸,我这把老骨头可真快累散了。
偏偏我一回来就赶上了老太妃身子违和,太上皇也惦记,又去问候,又送东西,我自然也不得闲儿。
昨儿老太妃才好了,太上皇又命我预备东西,让今儿赶着送来,可是累苦了我了。”
贾琏心下一动,赶忙笑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来得恰,世伯若今日没来,倒赶不上明日我家里的热闹了。”
看戴权不解,贾琏继续道:
“明日乃是小女的洗三,因家中老祖母分外喜欢,定下明日要热闹一日。
戏也有,酒也有,耍百戏的也有,说书的男女先儿全有,都是京城里顶尖儿的。
且又只是自家乐呵,随意得很,世伯若肯来赏光,老祖母必定高兴得很呢。”
戴权一听如此热闹,很是动心:
“唉哟宫里的戏班子是真没劲,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出戏,早都看厌烦了。
听说京城刚刚来了个叫‘春庆和’的戏班子,唱的都是南边的新戏,你叫的可是这个班子?”
贾琏抚掌大笑:
“可不正是这个班子?世伯一猜就中,真神人也!”
戴权登时两眼放光,但随即又暗淡下去,摇头道:
“今儿刚刚从宫里出来,明儿只怕是不方便再出来了。”
说罢,一声长叹,似乎是自我安慰:
“入了宫,就身不由己喽,哪儿有事事都顺心的时候啊。”
贾琏想了想,笑道:
“我倒是有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
“世伯不是说太上皇好佛好道,那不如世伯在宫里找几本佛经,说是妙玉小师傅想抄经……”
“好!”贾琏还没说完,戴权已经拍着桌子叫好,“就这么着了!我明儿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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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戴权,贾琏忙来见贾母,只说自己与戴权交好,戴权有些体己要存在自己这里,又说了戴权明日要来的事情,贾母不料想贾琏竟有这样的面子,却着实十分欢喜。
贵人降临,自不能怠慢,赶着叫鸳鸯立马出去安排耍百戏的和说书的,让贾琏也赶紧安排,务必要叫“春庆和”戏班子进来唱戏。
可等贾琏赶到了南城,打听到“春庆和”落脚的江浙会馆,才得知“春庆和”明日已经定下了别家的堂会。
第三百二十章 戏班被截了胡
不会吧???
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难道真要“说嘴打脸”啊?
这tm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龟儿子敢截老子的胡?
贾琏这回可真有些急眼了——你爷爷奶奶大舅妈的,老子这次非要当一回强抢戏班子的恶霸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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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庆和”的班主何沐恩并不认识贾琏,但他行走江湖三十年,从南到北阅人无数,且做的又是戏班这等伺候人的生意,早已极为圆滑世故,看着眼前的华服俊美公子脸色陡然阴沉,赶紧连连行礼,加倍赔笑道:
“爷别恼,这不是碰巧儿赶上吗?小的也是真不知道,这要是知道爷家里要堂会,那怎么也得济着爷的事儿不是?可人家先定下来,这就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是?”
急了眼的贾琏恨声道:
“说,你们明儿应了谁家的堂会?”
何沐恩心道:让你们这些当官儿的自己去比划比划势力大小也好,倒比让我们做艺的夹在中间为难强得多。反正给谁唱戏不是唱?只要给银子,我们才不在乎是给人唱还是给鬼唱呢。
于是,赶忙一脸谄笑道:
“跟我们定下明儿堂会的,是大内团营指挥使谢千里谢大……”
“谢千里???”
贾琏一听是他,登时心下一松:
妥了!既然是自己人,那这事儿就没问题了。
随即道:
“成了,不用说了,明儿赶着一大早,你们直接去荣国府唱就得了,谢千里那边我去跟他说,他没有不答应的。”
何沐恩一听“荣国府”三个字,又偷眼瞧了瞧贾琏,心道:
我说怎么有这么大底气呢,敢情是国公府的少爷啊。
虽然心里还是怕得罪大内团营指挥使谢大爷,可何沐恩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应下国公府,于是赶紧连连点头哈腰:
“遵命遵命,只不知尊府里明日是什么喜事?请大爷先瞧瞧唱什么戏合适?”
说着话,已经从袖筒里拿出戏单,哈着腰双手高举过头。
贾琏也不接,只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
“明儿是我府里大姐儿的洗三,这是二十两定钱,你们把所有家伙都带过去,点什么唱什么,只要是把人都给我唱高兴了,除了明儿老太太给的赏钱之外,到时候我再给你三十两。”
“唉哟那敢情好,小的们一定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孝敬府上,请大爷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