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433节
原本薛蟠之前就是奔着贾家家学中的那些年轻俊俏子弟才去假称要去念书的,其实不过是动了歪心思,到学里整日不干正事,只专门拿钱财勾引金荣、香怜、玉爱等子弟上手。
如今,贾琏要求荣国府这边的子弟都必须去鹤山书院读书,宁国府那边的贾珍得了贾母的话,也吩咐其余贾家子弟也要去念书。
贾家的家学已经取消,贾代儒告老,薛蟠又没资格进鹤山书院读书,所以整天无所事事。
薛蟠是个闲不住的,只好不是在自家铁树街开的赌坊里玩闹,就四下里与浪荡公子交游饮宴。
但虽然都是住在贾府之中,薛姨妈带着宝钗,能够被王夫人带着,参与了不少荣国府对外的女眷社交,也颇认识了一些诰命贵妇。
可薛蟠作为薛家的唯一男丁,实际上是薛家的一家之主,又是荣国府继承人贾琏的正妻王熙凤的表哥,又是贤德妃亲爹贾政的亲外甥,却根本走不进荣国府的高端主流社交圈。
别说四王八公的高端圈子没混进去,就连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普通礼尚往来,薛蟠都根本凑不上前。
更糟糕的,是渐渐连与贾家的走动都疏远了。
贾政、贾琏根本不见薛蟠,宝玉要找伴读的时候,用了宁国府贾蓉的小舅子秦钟,都不找荣国府这边的表哥薛蟠。
前阵子贾家大动干戈盖省亲别院,需用之物数不胜数,可号称有多少多少大买卖的薛家,别说伸手插腿了,根本连根针都没插进去。
这当中的原因,不能怪贾家,只能怪薛蟠自己。
薛蟠出身作为“四大家族”排名最末的薛家,不仅不是长房,而且薛父已死,家业凋零。
更关键的,是薛蟠本身其实已经是个“社会性死亡”的人。
在金陵打死了人命,薛蟠是被贾雨村徇私,判了个“暴病身亡”的。
也就是说:薛蟠已死,世上已再查无此人。
身份都是黑户了,薛蟠是百分百再也不可能混进王公显贵的圈子了。
所以与薛蟠往来的人物,之前都是些贾家不上台面的支派纨绔,以及与这些人来往的街上闲散浪荡子弟。
这些破落户,除了想从薛大傻子身上弄点儿钱花花的,就还是想从薛大傻子身上弄点儿钱花花的。
迄今为止,薛蟠结交的人物中,唯一一个眼看要当了官的,就是赖大的儿子赖尚荣。
可惜,赖尚荣也完蛋了。
今日,宁国府里里唱戏,锣鼓喊叫之声远闻巷外,满街上的人个个都赞:
“这样热闹的戏,除了宁府,别人家断不能有的!”
薛蟠在外头听见了,立马就备了一份厚礼,跑来宁国府凑热闹。
第五百五十一章 贾环薛蟠卐儿
薛蟠是个出了名的“呆霸王”,贾珍见他来了,也只当多个笑话而已。
当日薛蟠被柳湘莲诓到郊外苇子坑里一顿暴打,衣衫零碎,面目肿破,没头没脸,遍身内外滚得似个泥猪一般。
尽管薛蟠当时百般央告贾蓉不要告诉人,可贾蓉还是一转头,就在宴席上当众将事情告诉了贾珍,满座人个个大笑不止。
贾珍等人哪个不好色?
以柳湘莲的美色,哪个又不是早就垂涎?
可没一个人敢胡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哪些事情做不得,弄个没脸,在圈子里就丢人现眼了。
只有薛大傻子果然就不知死活地冲上去,非要把柳湘莲当成了“我的小柳儿”,结果当然是不出所料地挨了一顿暴揍。
这当中就可看出来,贾珍那一大群人,都只在旁等着看笑话,谁都没把薛大傻子当成自己人。
他要自找倒霉,没一个人拦着。
今天贾珍也一样。
薛蟠来了?来了就来了呗,不耽误自己热闹作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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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搭理薛蟠,也没什么人在意薛蟠。
直到贾环看见了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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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薛蟠在上层圈子里没地位,但他是薛姨妈的唯一儿子。
因为薛姨妈的百般纵容溺爱,才养成薛蟠一副倚财仗势的流氓痞性,性情奢侈、语言傲慢,打死人都不怕。
但贾环虽然出身贵族贾家,偏偏生母赵姨娘是家生奴才出身,不识字,没品味,小肚鸡肠,又得了贾政的宠爱,贾政发话,让贾环由赵姨娘抚养。
祖母无视,嫡母不管,亲娘上不得台面,长到如今,连亲爹都嫌贾环“人物猥琐,全无大家公子的气派”。
自从薛蟠一来,贾环一心想抱住这位“薛大爷”的大腿,多弄几个银子花花。
只可惜,薛蟠和贾环的心思一样之处,在于评价一个人,只看“贵贱”,有钱没钱,决定要不要搭理。
不一样之处在于,薛蟠有钱,而且还好色。
所以只要薛蟠有需求,还可以搭理“没钱但有色”的人,所以也结交了不少关系亲密的“契弟”,比如如今还常常来找薛蟠的金荣之流。
但对于贾环这种既没钱、也没色的,薛蟠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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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正在席上找个人就划拳喝酒,忽然见宝玉竟然也来了,立马像苍蝇看见了血一般,飞跑着冲过去,拉着宝玉大声笑道:
“我的好兄弟,可见着你了!
自打你去那个什么书院了,咱们兄弟可有日子没见了。
不是哥哥我挑你的眼,你下了学怎的就不出门了?
你家里省亲盖园子也不用你操心费力,你天天闷在家里呆着做什么?好端端个人,就不怕在家里闷出病来?
这回可好了,如今你家娘娘也省过亲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操心收拾,你还不出来咱们好生玩玩?
哥哥我和锦香院的妈妈熟得很,她那里新出道儿的几个雏儿,都会唱新鲜曲儿,年纪又小,生得又标致,今儿咱们兄弟两个过去瞧瞧?哥哥我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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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薛蟠不是不明白,宝玉是个“雅人”,张口是诗,闭口是词,那是活在梦里的人儿。
而薛蟠自己是个“俗人”,脑子不大灵光,也没什么学问,和贾珍这边品味相近,喜玩乐,好热闹,不在乎格调,大呼小叫,越闹腾越好。
和宝玉一起喝酒,说那种由诗、词、曲、四书五经组成的复杂酒令,还真不如跟在贾珍屁股后头吆三喝五地赌钱,大碗大碗地喝酒,身体要壮,胃口要好,心理上没负担。
但薛蟠必须得和宝玉绑定。
因为薛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又离了老家金陵,没有贾家做靠山,是真不行。
既然薛宝钗不能进宫,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宝玉这样的“贵人”。
薛姨妈为了这个目的,带着宝钗无论如何都要住在贾府里头,哪怕人家明着让他们腾出梨香院,拿也还是地坚持着不能走。
妈妈和妹妹都死拽着宝玉不放手,薛蟠也懂得,他一个商贾出身的“外来户”,如果不能死死跟宝玉绑定,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混进京城的“贵圈”的。
但反观宝玉对薛蟠,却不过尔尔。
尤其宝玉今天心情不好,便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借口要进内宅去见嫂子尤氏,把薛蟠给甩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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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闹了个没趣,正皱眉跺脚转过身,贾环笑嘻嘻凑上来:
“蟠大哥,你今儿要去锦香院啊?
早先咱们在梨香院一处吃酒玩乐的时候,我还跟蟠大哥一道儿见过几回云儿呢。
自打你搬出了梨香院,可有日子没见她了,蟠大哥带我去见见?”
薛蟠赶苍蝇般地一摆手:
“你乐意去,就自己去。只要你拿着银子,不用我带着你。
她一个当婊子的,有钱便是郎,还能不见你?”
说罢,就撇下贾环,瞅了个空子,凑过去跟贾珍猜拳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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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见薛蟠如此,心中发狠,但因为他要还时不时去薛蟠的赌坊帮忙张罗赌局赚些抽头,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也不敢和薛蟠较真,只好忍了。
贾环不敢放开了吃酒,看了一会子戏,眼睛便四下里转悠。
忽然远远瞧见宝玉一个人往外头而去,贾环闲来无事,便也悄悄跟过去。
他一路鬼鬼祟祟跟着宝玉来到贾珍的小书房,自然也听见了屋里卐儿和茗烟的对话,和后头宝玉和茗烟说要去袭人家里。
贾环听得心中发痒,便丢开还在说话的宝玉和茗烟,一路追着卐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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卐儿一心套牢茗烟,不想在好事当中就被宝玉发觉,惊了这一场风月。
她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朝花园子跑,却不道才跑出不远,就给人从后头一把抱住。
卐儿吓得魂儿都没了,刚刚要叫,又被人捂住了嘴。
只听背后那人笑道:
“你方才做的事儿,我都瞧了个清清楚楚。
见者有份,你须得叫我也吃个甜头,否则,我就叫起来,叫珍大爷知道了,你的命就没了。”
卐儿想也没想,便连连点头。
直到被那人按在山石上翻过身子来,卐儿才知道来人是荣国府的三爷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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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贾环心满意足,也不管那卐儿衣衫不整瘫在山石上,从她身上强扒了贴身的肚兜和小衣下来,又拿了卐儿方才从茗烟处得了的小衣,笑道:
“这下子,倒是你这小贱人帮了我呢,方才就算是三爷赏你的了。”
说罢,也不嫌沾了秽物的小衣腌臜,团了团就揣进怀里,瞧瞧左右无人,急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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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薛蟠正拉着贾芹猜枚,贾芹已经半醉,一边摆手,一边还贪喝杯中的残酒。
贾环赶上去凑到薛蟠耳边,小声道:
“蟠大哥,快跟我来,咱们拿宝玉的短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