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66节
“二叔疼我,有何主意,快些说来,侄儿没有不依的。”
“你如今身上只有个黉门监的身份,这国子监生员的身份还是圣上恩荫而得,也就是个名声略好听些罢了,倒不如实际弄个前程出来,若有机缘,便可以脱离开来。”
贾蓉闻言却连连摇头摆手:
“没用没用,二叔别生气,侄儿才敢说,就二叔身上捐的那个五品同知,也不过是个虚衔,既无实权,也无去处,不过是做老子的在外面说起来好听些罢了。”
贾琏呵呵一笑:
“这等文职虚衔当然不过就是图个好听,但若是个武职,哪怕就如小谢那般在团营做个指挥,每日在外练兵巡视,也不用守在家里看人脸色了,却不是好?”
贾蓉更是将头摇成了个拨浪鼓:
“我父亲断断不肯的。
他自己做着三品威烈将军,却是最瞧不上武职,只说他这是祖宗承袭没有法子,一个月都不愿往兵部去一趟,只嫌弃武职都是大老粗。
二叔在我这个年纪,大老爷就已经给捐了个同知,我到如今都只能死活每日守在家里熬着,还不是因为我父亲一心也要等机会给我捐个同知这等文职?
之前又不是没有武职,他一概都不允,尤其是要实际带兵的,我父亲更是绝不会叫我去的。”
“就问你,你自己肯不肯去?”
“我……我是个没主意的。”
看贾蓉又恢复了一副受气包德行,贾琏失望不已: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懒得跟他再废话,贾琏转身就走——人没出息,天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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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快走到荣国府了,忽然背后脚步声急急追来。
回头看时,却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贾蓉。
一张眉目如画的俊脸,此时跑得通红,简直如同海棠花一般。
这娘娘腔似的小帅哥,赶上来一把拉住贾琏,喘息未定,就急着道:
“二叔,我愿意,只要能躲开就好。
若能向小谢叔那样,也活得很是痛快。”
贾琏大笑:
“蓉哥儿,长大了!活明白了!”
叔侄二人在路边又计议几句,这才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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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才一进自己的院子,平儿就含笑迎了出来:
“二爷可回来了,二奶奶特意给二爷预备了夜宵呢。”
到了身边,又小声悄悄道:
“我还没敢告诉二奶奶我屋里丢东西呢。
二爷啊,那钗子过几天要戴,这可怎么好?”
贾琏也悄悄朝她一摆手,低声说了句:
“先别说,就这几日,钗子我给你找回来。”
接着朗声笑道:
“我吃了酒,不吃夜宵了。”
正房屋门一开,露出王熙凤俏丽风骚的身形,声音娇媚里带着霸道:
“既然是给你预备的,我管你吃了多少酒,也得陪我吃夜宵。”
贾琏是个通透人,知道她这是今日在宁国府里得了威风,特意向自己示好,便笑道:
“遵命,遵命。”
贾琏走过凤姐身边,凤姐故意低声埋怨:
“都是你给我找了这许多事情,一天下来,大事小情的,足足料理了百十件,害得我午饭吃得匆忙,晚饭都没顾得上,这会子还要等你这个没良心的。”
说着话,伸出一根春葱似的修长手指,在贾琏的胸口上轻轻一戳,声音柔腻:
“白天夜里都不知道要心疼人家。”
贾琏被她戳得麻酥酥的,趁势一把攥住凤姐的手:
“可戳死我了,也没人心疼我。”
他两个调情也罢了,倒是把跟在后面的平儿羞得红了脸,可凤姐不发话,她又不敢走,只得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凤姐吩咐:
“平儿,赶紧叫厨房做醒酒汤来。”
赶忙应一声,低着头逃命似地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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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便闻得熏笼里熏了暖香,炕桌上摆着一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碗火腿炖肘子,一碗虾皮白菜,一盘蒸芋头,还有一大碗野鸡崽子汤,贾琏笑道:
“这夜宵也忒丰盛了,吃了还睡觉不睡?”
凤姐关了门撂下帘子,将贾琏朝炕上按着坐下:
“过会子自然有事情叫你消食,只怕还不够呢。”
贾琏心里发热,身上发热,凤姐却故意不搭理,坐到贾琏对面,一本正经问道:
“我倒要请教琏二爷,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叫珍大哥对你夸得停不住口?
今日我去东府理事,珍大哥只是一味地说‘什么都可’,临了还托我带了一只白玉如意给你,说是要谢你,这到底有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一章 要文职要武职(新人求收藏,求推荐)
贾琏不想说出实情,便笑着一伸手:
“拿二百两银子来,就告诉你。”
王熙凤顿时沉下脸:
“我不听了,省下二百两。”
贾琏已经晓得了凤姐脾气,也不劝她哄她,只自顾自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箸菜吃着,才问:
“听说,东府里头的那些人,一向疏于整治,都忒不像了?”
凤姐闻言,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可不是这话?
那帮子管家奶奶们,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她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她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瞧着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个个都不放我在眼里。
当着面儿还奉承几句,背地里头,就说我是‘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
今儿下半晌,来旺媳妇拿了对牌,去领取呈文京榜纸札,票上明批着数目,壳管纸札的瞧都不瞧,只问来旺媳妇要领多少。
更可恼的是中都总管来升的媳妇,我管她要家口花名册来查看,她竟去寻了两三个时辰才送来。
我今日只是大概点了一点数目单册,明日一大早,我就要去传齐了家人媳妇,亲自点个卯,给她们立个威,彻底叫她们明白明白我的厉害。”
贾琏听她说完,夹起一块火腿放在凤姐盘内,笑道:
“夫人辛苦!
果然是精明强干胜似须眉,不枉我跟珍大哥一番举荐。
来来来,我这里借花献佛,请用膳,万万不可饿坏了夫人。”
王熙凤方才言语里虽是抱怨,可内心里却是得意,此时又听贾琏如此说,更觉得意,也笑道:
“岂敢岂敢,多承多承。
我能得了如今这个差事,也是月亮跟着太阳转——沾了二爷的光。日后少不得还要二爷再多多提携,多多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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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夫妻和乐,自然春宵苦短。
而更苦短的,是贾琏的睡眠。
昨夜闹到后半夜,结果天还未明,王熙凤就已经起床梳洗。
贾琏也睡不安稳,只苦着脸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这才什么时辰啊?你怎么就起来了?昨儿夜里睡得晚,今儿就不能多睡会子?”
王熙凤正由平儿给梳头,一边审视自己的妆容,一边道:
“点卯点卯,过了卯时还点个什么卯?
我头一日在东府里头给他们立规矩,当然迟误不得。
若是我自己都没了规矩,如何还能镇服住旁人?”
凌厉的丹凤眼立时更添三分威严,伸手朝梳妆匣子一指,吩咐平儿:
“正中还是要累丝五凤朝阳流苏银钗才好,两边配珍珠偏凤钗,这才压得住。”
贾琏无奈,只得翻身躺倒,正要继续睡,却听门外有小厮来报:
“外面有谢大爷派来的十几个人,说有请二爷去将军教场亲身体验。”
贾琏顿时胯下一凉——不对,是全身一凉。
却是凤姐走过来,已经一把扯开了贾琏身上的被子:
“快起来去那个什么教场罢。
昨儿一大早就已经来过一回了,今儿又来了,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难道二爷这是欠了谢千里的银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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