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264节
他那锐利的眸子里不住的射出精光,仿佛这一刻的关公,他看穿了一切。
需知,关羽的军事才能是卓绝的、是无可匹敌的;
他的学习能力也是超凡脱俗。
在性格上,他唯一的弱点是傲!
在军事上,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钻进那牛角尖中。
如今,关麟的一番话成功将他从牛角尖中拽了出来,对于关羽而言,整个眼界一下子就开阔了,他俨然洞悉了一切。
“银屏,怕是忘了那曹贼官渡之战时奇袭乌巢的行动!”
“当时,袁绍就是听信了谋臣郭图的提议,放弃救援乌巢,反倒是派主力军进击官渡,却在官渡中了埋伏,乌巢粮草毁于一旦,几十万大军也被迫投降,最终导致官渡之战的大溃!导致袁氏那诺大的基业几年内便分崩瓦解!”
“今时今日之文聘,又不是当年的那曹操么?”
这…
听到父亲的话,关银屏心头“咯噔”一响,父亲虽没有直接回答她。
可…她一下子就懂了。
倘若官渡之战时,袁绍优先去救乌巢,而没有急功近利的攻打官渡,那或许…那一战,那或许北方的局势就会彻底改写。
其实…
关银屏还是忽略了一点。
那便是官渡之战时,乌巢被袭…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从容应对,对主帅的统率能力,以及对局势的判断力、前瞻性要求太高了,容错率太低了。
而如今的关羽,因为关麟的一封信。
他提前预判到了文聘的行动。
这与战船被焚毁后,才接到的噩耗截然不同。
他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判断。
无疑…因为有关麟的存在,今时今日的关羽与当初的袁绍,容错率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当然,两人的统率与局势的判断力也不在一个量级上。
此刻,关羽的眼眸变得愈发坚毅。
他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无数火把的交相映照下,泛着“凛然”的杀气。
“——得得得!”
随着赤兔马的嘶鸣,已经有亲卫将赤兔马牵来。
关羽翻身上马…
关银屏连忙道:“父亲可否带女儿一道去?”
她深感如今局势的迫在眉睫,关银屏恨不得多帮父亲一些。
“银屏,为父要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
关羽的语气一丝不苟。
关银屏微微咬唇。
关羽的话接踵而出:“你即刻赶至另外两处大营,告诉埋伏的坦之、安国、维之他们,今晚无论听到什么消息,哪怕是你们的父帅身陷重围、九死一生,也决不得擅动,更不能驰援!”
这话脱口,关银屏先是一惊,可很快…她宛若刹那间就想明白了,一下子就懂了。
而此刻的关羽已经挥动马鞭。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铿锵的马蹄,那赤红如血的赤兔马当先而去,一干关家军纷纷跟上他们的将军。
一时间,千余骑兵在夜幕下,宛若幽灵一般…疾驰着向南奔袭!
——杀往那伏虎山!
——杀往那战船所在。
这一刻…
关羽的脑海中莫名浮现起的是儿子云旗的一句话。
“——风浪越大,鱼越贵!”
关羽像是刹那间就悟透了这句话。
这话…
对于文聘今晚的奇袭如此;
对于他关羽,亦是如此。
胜机往往都是在险境、在绝境中求得的!
…
…
“——几本了。”
关麟坐在长沙郡的馆驿,询问面前的糜阳。
他看起来心情不算好,有些烦躁,他问的是张仲景弟子的背书情况,却发现手在发抖。
关麟惊愕的望着自己的手,却发现,还是无法不担忧老爹那边。
伏虎山的两百多艘战船,到底能保住么?
信送到了么?
文聘动了么?
老爹动了么?
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么?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两百多艘船,对荆州,对关家军,对老爹关羽,乃至于对他关麟都太重要了!
“四本了。”糜阳如实回答,“起初那杜度还颇为排斥,可…不知为何,昨夜过后,他像是沉溺于其中,今日的午饭都顾不得吃…完全是忘我了一般,还有那韦汛,甚至向张三爷讨个笔,不时的还做些笔录,像是一本正经…看来,他俩心中的节是解开了,四公子这道题,又找到了最优解。”
题…
关麟很佩服糜阳这等痴迷于数学领域的年轻人,凡事一切都能与数学扯上关系。
只是,关麟的心事不在这边…
他随口道:“让他们继续背吧,另外,告诉我三叔,想办法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免得熬出病来,可就不美了!”
言及此处,关麟的眼眸转向一旁的窗子。
仿佛,他的眼芒穿过了窗外的漆黑,穿过了湘江,穿过了扬河,穿越到了那伏虎山,穿越到了那两百艘战船搁浅之所。
呼…
长长的呼出口气,关麟的眼瞳中,一如既往的是满满的担忧。
却在这时。
外头的麋路跌跌撞撞的进来,“不好了,四公子,有一年轻人打上门了!”
关麟一听,顿时怒了。
他关麟住着的驿馆?也敢打上门?
这非但是不把他关麟放在眼里,简直也不把他爹关羽放在眼里了!
等等…
关麟猛地回过味儿来,连忙问:“门外不是有五、六个部曲么?怎生被一个年轻人打的如此狼狈?”
话还没说完,麋路一副惭愧的模样,“何止五、六个…我又喊来五、六个,我们十一、二个竟拦不住他!四公子还是…还是先躲躲吧?”
说话间,来人已经闯了进来,他看到关麟,却是收起了拳头。
“诸葛恪冒昧拜访四公子,见谅!”
来人竟是诸葛恪。
这…
白日里还一起洗澡呢,晚上就打进来了?
关麟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不讲究啊!等等…诸葛恪这么能打么?』
诸葛恪别看年龄小,却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主,白日里,在浴室内用孟子“仁者爱人”那一套没能成功说服关麟,他岂能罢休?
下午时就要再来拜访,可关麟哪里肯见他?
等到了晚上,诸葛恪再不敢耽搁,于是就动起手来,而诸葛恪自幼学习骑射,武功高强,曾受到过周泰、蒋钦等人的指导,寻常的部曲…十几个还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关麟看着诸葛恪,不禁皱眉。
外头已经有大量部曲支援了过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
主子的馆驿都被人闯了,部曲们自是脸上无光。
感觉一个个的脸面都被这小子按在地上摩擦了,甚至觉得都不配每日吃那半斤肉,主子这肉…简直是喂了狗了。
登时间,一个个龇牙咧嘴,卷起袖子,张牙舞爪…只等关麟一声令下,就要擒住这来犯之敌。
关麟看到是诸葛恪倒不紧张了,压压手,“好了,伱们都退下,本公子是讲道理的人,不屑于以多欺少,想来,这位诸葛公子也是讲道理的人吧?”
一干部曲哪里肯走?
关麟也不再赶他们,只是冷冷的看着诸葛恪,“诸葛公子,今早咱俩不就坦诚相待了么?如今深夜,你闯本公子的馆驿?所为何事?”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诸葛恪说出了第一句话。
接着深吸一口气,诸葛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炙热的望向关麟,“今早一别,我苦思冥想,终于意识到,四公子近来所做之事,非四公子本就心中存‘恶’,而是四公子不知道何为‘恶’?何为‘善’!所谓‘德’无义,‘道’无小,恃德者昌,恃力者亡…还望四公子悬崖勒马,及时回头,勿使得…那亲者痛而仇者快,勿使得皇叔之基业毁于长沙,毁于荆州!”
诸葛恪是决心要劝关麟悬崖勒马的。
他知道他父亲的书信已经传往江东。
那么…接下来,不出两日,关公之子欺压良善的消息就会传遍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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