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697节
这兵士方才张口:“是陆逊先生带着一名自称徐先生的中年男子回来了!”
“徐先生?”关麟下意识的轻吟,然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是徐庶徐元直?是徐元直?”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间不容发的情况下,能遇到一个靠谱的军师,更让关麟兴奋的了。
“伯言与徐先生在哪?”
“已经入城。”
“前面领路,我去迎他们——”
关麟的声音无比迫切,面对如今的局势,面对这突发的情况,关麟太需要一个靠谱的谋士来商量了。
总算,陆伯言与徐元直来的恰逢时机,恰到好处。
…
…
当夜,关家军西、中、东三处大寨遇袭。
张辽率领一干山西亲兵一马当先,数以万计的魏兵呼啸杀至。
火把将整片夜幕点缀成白昼一般。
这些曹魏的兵勇,特别是张辽的亲兵,自逍遥津之后,小半年来憋屈至极,积蓄的愤怒在这一夜彻底释放。
他们疯了似的提刀砍杀,摧古拉朽。
东路与中路的关家军寨群龙无首,哪里顶得住魏军的进攻?
…很快就崩溃!
西路的关家军统领乃是王甫。
此刻,关家五郎关索也在,因为关羽绘制地图的位置距离这边不远,故而关索会时常将一些重要的文献送回,保管在此间。
只是,此刻…因为中、东两寨的失陷,西线的关家军承受着的亦是莫大的压力。
“啊…”
“杀啊…”
“列阵,迎敌,迎敌——”
一声声喊叫在军营中不断的扬起,声音撕心裂肺,不时的有哀嚎声,不时的有鲜血溅在一处处军帐的帘布上。
账外,一张张扭曲的脸下,无数兵刃碰撞,每一息都有人被开膛破肚。
中军大帐中,关索郑重的将一个盒子交给了王甫。“王将军,这是父亲已经完成绘制的水利、地形图的草图,此图若落到魏军手里,就泄露了父亲与四哥的计划…”
关索的语气一本正经,哪怕在军中,他也很少如此严肃,如此郑重。
关索将盒子递到了王甫的手中,他咬着牙:“待会儿我去引开敌军,王将军伺机突围,务必…务必将此图交给我四哥手中,这图…足可以将今日失去了,在七、八月份再度打回来!”
王甫郑重的回绝,“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
关索双手按在王甫的肩膀上。
要知道,他身为晚辈,这样对长辈的行为颇有无礼。
可他的一双眼睛目眦欲裂:“王将军…王将军…王叔,王叔…外面的情形,咱们不可能都突围的,你的武功骑射都远好过我,你更有希望把这箱子带回去。”
王甫赌气:“那你就找别人送这箱子!”
说着话,王甫拔刀:“我宁可战死在这关家军寨,也不做逃兵,人在军营在!”
关索惆怅心酸的走过去,诚恳的说:“王叔,我何尝不想回去,我…我比你怕死多了,可…可这种时候…一个关家公子,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成为他们的目标啊!”
“哼!”王甫气呼呼的将这箱子再度砸到关索手中,“你的意思是说,二将军的副将,就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了?”
“我…我不是这意思…”不等关索把话讲完。
王甫已经大步往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箱子是你送来的,你亲手送到你四哥手里…另外,告诉他们,七、八月时让你四哥替你王叔报仇!”
这话脱口,王甫再不停留,他踏步出帐,门外早有亲兵备好了马,王甫翻身上马,他朝着军帐方向吟出一句:“五公子,如有机会,告诉二将军…古有死恩之士,今有殉义之人,王甫这辈子能跟着他——值!了!”
那拖长尾音的“值了”两个字戛然而出。
说罢,王甫趋驰战马,朝着那些攻入军帐的曹军兵士呼喊:“吾乃关公麾下王甫是也,本将军手下不斩弱旅,哪个是你们将军?”
这话引出…
“哒哒”的马蹄声呼啸,王甫与他的亲兵已经杀入战场。
关索看着手中这“重于千斤”的盒子,他再度望向王甫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王…王叔!”
这一刻关索的面颊上复杂至极,也痛苦至极。
终于,他心一狠也踏步走出军帐,门外他的亲兵也准备好的马匹。
“五公子?咱们跟他们拼了?”
关索咬牙,当即下令:“往汉水方向,撤,撤回襄阳——”
“哒哒哒——”
又是矫健的马蹄声,王甫与关索各自骑马,踏上地上薄薄的积雪,马蹄声很快淹没在此间的喊杀声中。
关索一边疾驰,一边回头,他亲眼看到王甫以一敌三,胳膊上中了一刀,尤自力战不退。
王甫的声音在这凄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的悲壮:“杀尔等,何须关公?王甫足以!来呀…你们全都一起上——”
他像是故意把更多的敌人吸引到他的身边,这场面极其壮烈。
也是这场面,让关索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这一刻,他呼出的白气袅袅如烟水。
“驾,驾——”
关索再无勇气回头,他翻身上马带着寥寥几名亲卫,疾驰而去。
战场中的王甫,他的余光始终望着关索的方向。
看关索离开,王甫总算心无旁骛,他小声轻吟一句:“总算能放开手脚了…”
他直接招手:“诸将士,随我向‘北’突围…”
向北…
那是与襄阳截然相反的路,那是一条注定的死路。
但,他就是要把敌人引到与关索截然相反的方向。
因为那箱子里的图…
因为那所谓的“舍身殉义”四个高大且熠熠生辉的字眼——
…
…
关家军中军大寨,张辽已经带着他的亲卫彻底的占领了这里。
他走入中军大帐,他问过此间兵士,知道这是关羽的军帐。
看到桌案上摆放着一本《孙子兵法》,一旁还有一卷《春秋左氏传》,后者上面竟还有浅浅的灰尘。
张辽提起《孙子兵法》,口中轻吟:“云长不是素来喜好夜读《春秋》么?何时,竟换书去读了?”
刚刚吟出这一句。
“报——”
一名亲兵禀报道:“敌将关平率军救援新野城,中了于禁将军的埋伏,按照张将军吩咐,关平的残兵均被逼入了新野城中,于禁将军将新野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这名亲兵刚刚禀报过。
“报——”
又一名斥候禀报道:“敌将周仓率军救援偃城,徐晃将军成功埋伏,敌将周仓不敌徐晃将军,本欲撤退,却听闻军寨已失,被迫也退入偃城…”
“好!”
一连两封急报,张辽微微颔首,“这就是关心则乱,哈哈,没有云长的统筹,他的这些副将、儿女在逆境中的表现果然如此不堪!如此这般,关家军除了云长外,悉数都已经进入瓮中,就等着钓更大的鱼了!”
“报——”
就在这时,一名新的斥候前来禀报,“庞德将军率军急攻关家军西寨,敌将王甫不敌率军向北逃窜,与此同时…却发现有一支小队往南撤离,似乎要渡过汉水难逃,为首者乃是关羽第五子关索,他还背着一个箱子!”
唔…
听到这儿,张辽微微顿了一下,他的眼眸再度扫过面前桌案上的《孙子兵法》与《春秋左氏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云长素来喜好秉烛夜读,可他在外行动却未携带书籍?此大为诡异…』
——『如此绝北道的关键时刻?云长为何会离营而去?他定是去做更重要的事儿!』
——『所以,那箱子?』
心念于此,张辽眼眸一凝,“尔等速速传报庞德将军,王甫向北逃窜不用深追,汉水以北都是大魏的地盘,他逃不了!倒是那关家五郎还有,那箱子务必追回。”
“喏…喏…”
这斥候答应一声,即刻就去通传…
张辽接着问:“可探查到关羽的下落!”
一名副将连忙回道:“我等已经四散放出探马,但…依旧没有…没有任何关羽的消息!”
张辽面色微微冷凝,“再探,一日之内,本将军要知道关羽在哪!”
“喏…喏…”
哪怕是大捷,哪怕都是利好的消息,可张辽依旧保持着十分的谨慎与小心。
在吩咐过这副将后,张辽继续吩咐,“传令各营,关家军的营寨,悉数占据,此外以一校五百人安营,每营分三班时长巡逻一里之境,谨防火攻、箭雨…汉水以北,但凡发现敌人者,各营互相通报协力绞杀!”
张辽这吩咐是忌惮关麟的火攻与弩矢…
他一如既往保持着化整为零,分散为营的战略思路,他更要将关羽建立的这一条“绝北道”利用起来。
“喏…”
随着一干副将领命退去。
此间中军大帐又只剩下了张辽一个,他淡笑着的又提起了那本《春秋左传》,随手翻看了一番,然后将这竹简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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