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96节
“咳咳…”
鲁肃剧烈的咳嗽起来,奇耻大辱…这于诸葛瑾无异于奇耻大辱啊!
满朝群臣俱是替诸葛瑾捏了把汗。
孙权扫视过一圈大臣,鲁肃、吕蒙、蒋钦、甘宁…还有那消气了许多的凌统,孙权威仪棣棣的走到那驴的面前,亲自牵起了这驴行至诸葛瑾身前。
“——臣死罪!”
诸葛瑾磕头如捣蒜…
孙权笑了,“卿何罪之有啊?罪在这头蠢驴,哈哈…孤想请卿牵着这头驴在大殿上绕上一圈如何?”
孙权是笑着开口的,可其中的锋芒,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
“臣…臣遵旨。”诸葛瑾就是太“明哲”了,孙权想的,要做的,他全能看懂。
只是,这份屈辱,他诸葛氏一族的族人,何曾受到过?
诸葛瑾颤巍巍的抬手,就要去牵驴。
忍,他忍了!
他不得不忍!
就在这时。
“且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而起,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是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
只见诸葛恪跪地恳求道:“小子拜见吴侯,小子想替家父向吴侯求一只笔,在这驴的头上添得两个字!”
孙权扬手,示意道:“给他笔!”
他也好奇,这诸葛恪要添什么字。
诸葛恪接过笔,再三拜过孙权后,方才起身,顺着“此乃诸葛瑾”五个字往下又添了二字:
——“之驴!”
没错,正是“之驴”二字…
原本的五个字,现在变成了七个字——此乃诸葛瑾之驴!
此番妙笔生辉,一下子让所有公卿都笑了,那原本紧张、悚然的朝堂气氛宛若拔云见日一般。
“哈哈哈…此乃诸葛子瑜之驴,这字添的好啊!”
众人止不住的大笑,鲁肃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诸葛子瑜生了个好儿子!』
——『好一个添字得驴!』
此刻的诸葛恪拱手朝向父亲,“吴侯厚爱,赠父亲一头驴,父亲也的确当领此驴绕殿一周,以示主公对我诸葛家的厚爱!”
噢…噢…
诸葛瑾这才反应过来,“臣拜谢吴侯…”
“哈哈!”孙权的表情也由怒转喜,他止不住的笑道:“好一个诸葛瑾之驴,既如此,这驴就赐给你们诸葛家吧,圣人言‘见贤思齐’,诸葛子瑜千万要铭记,见此驴亦要好好的‘思虑自醒’一番哪!”
“臣牢记…”诸葛瑾连忙拱手。
就在这时。
——“啊呃——啊——啊呃——啊。”
不知道为何,这头驴突然兴奋了起来,叫个不停。
诸葛恪连忙道:“小子也替家父谢过吴侯,可…孩儿听闻,驴有三叫,方才上殿时,此驴‘啊啊啊——呃——’的叫声,那是求救之叫!”
诸葛恪竟真的在学驴叫…
叫声罢,他继续道:“除此之外,‘啊——呃——啊——呃’的叫声则是受惊之叫,此时的‘啊呃——啊——啊呃——啊’乃是驴子的求爱之叫!”
言及此处,诸葛恪挺直了胸脯。
“看来…我家这驴是想母驴想疯了,小子恳请吴侯允准我与父亲告退,既是吴侯赐驴,我与父亲当为这驴择一枚良配啊!”
此言一出,满座又是一阵大笑…
就连孙权也忍不住拨动了下他那紫色的胡须。
过了片刻,他依旧笑着道。
“准了!”
言及此处,他不忘望向诸葛瑾,“子瑜有子如此,也难怪‘蓝田出产美玉’,还真是让孤惊喜啊!”
就这样…暗藏杀机的廷议落下了帷幕。
这边厢,孙权心满意足,散朝后,他特地留下鲁肃商议如何善后这烂摊子。
那边厢,诸葛瑾与诸葛恪牵着驴走在回府的路上。
只不过,方才侃侃而谈的诸葛恪,此刻却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像是一下子就变得阴郁了许多…
诸葛瑾几次问他话,回应的均是沉默。
终于,诸葛瑾脚步一顿,转过身,满是担忧的望向这“蓝天美玉”一般的儿子,“恪儿这是怎么了?”
诸葛恪咬着牙,其实,此刻的他后槽牙正在“咯咯”直响,他是恨的牙痒痒啊!
他抿着唇,踟蹰了许久,方才靠近父亲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如此东吴国主?毫无担当!”
——“父亲效忠于他…有…有意义么?”
此言一出,诸葛瑾一把捂住了诸葛恪的嘴巴…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
…
第89章 可知我诸葛一脉,家学渊源
廷议散去,孙权单独留下鲁肃。
孙权的脸色又变回了起初的阴冷怪戾,他沉声问:“子敬觉得如何?”
鲁肃拱手,“臣不知吴侯说的是哪一件?诸葛子瑜父子,还是…如今的东吴局势?”
孙权沉吟,“都有,你分别说说。”
鲁肃露出几许担忧,“方才吴侯牵驴而出,是有些过了,若非那诸葛恪解围,诸葛子瑜势必蒙受奇耻大辱!”
“更何况,如今,因为这合肥赌约的事儿,坊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更有人说,这本就是诸葛子瑜与其弟诸葛亮布下的一个局…肃虽知子瑜不是这等两面三刀、朝秦暮楚之人,可难免此番蒙受如此奇耻大辱,心生怨恨…或许,或许…会不忠于主公!”
不等鲁肃把心头的担忧全盘吟出,孙权打断道:“子敬勿虑,孤与子瑜君臣多年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他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恩如骨肉,深相明究。”
“当初孔明出访吴国,我让子瑜留下他。子瑜对我说:‘弟弟已经跟随他人,义无二心。弟弟不会留下,就像我不会离去一样。’这话别人不信,但孤信他!再没有人,能像子瑜般与孤神交久矣,这不是一次‘羞辱’可以改变的!子瑜于我,必定生死不渝!”
讲到这儿,孙权顿了一下,语气愈发沉重,他沉吟道:“张辽威震逍遥津,孤十万大军丧胆还…整个东吴,也只有他能替孤背下这‘无能’的头衔,挡下那流言蜚语!”
“砰”的一拳。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孙权猛地一拍案几。
那案几上缺了的一角尤自清晰。
鲁肃一阵唏嘘…
他感慨道:“谏而不犯,正而不毅,将命公庭,退忘私位…诸葛子瑜可堪名士之风,只是…”
随着他对诸葛瑾的赞誉,一个“只是”将话锋骤转。
孙权抬眸,“子敬是担心…诸葛元逊(诸葛恪)这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
“蓝田美玉,添字得驴…”鲁肃感慨道:“整个东吴,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有谁能如此睿智呢?可…如此才俊往往锋芒太盛,难免受不得委屈。”
“呵呵…”果然,孙权眸光一冷,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果真睿智么?”
“吴侯的意思是?”
“此乃诸葛瑾…之驴!”孙权把重音都停留在“之驴”两个字上,他侃侃道:“我若是他诸葛恪,绝不会添上那一笔!”
言及此处…
孙权的眸光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鲁肃亦是微微摇头。
此子锋芒太盛,不识藏匿…是祸非福!
…
…
河边,流水潺潺,落英成曦,诸葛瑾与诸葛恪,一大一小在一起擎着鱼竿,注视着被夕阳染红的水面。
诸葛瑾已经脱下了官袍,取而代之穿着的是“白身”才会有的粗布短衣,还挽着袖角。
诸葛恪却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心思完全都没有在这垂钓上。
诸葛瑾率先开口,“知道为何带你来这里钓鱼么?”
诸葛恪不假思索,“古之贤者都爱钓鱼,姜太公八十了还钓鱼呢?父亲是带我追慕先贤嘛!”
“呵呵…”诸葛瑾笑了,可渐渐的,这笑声变成了苦笑。
“父亲怎么了?”诸葛恪注意到了诸葛瑾表情的变化,连忙问道。
诸葛瑾感慨道:“姜太公钓鱼是为了等周文王,可方才,吾儿把为父的周文王给弄丢了!”
这…
诸葛恪反驳道:“虽言听计从,却毫无担当,遇事拿别人来挡?又有什么用?若周文王如此,姜太公有六次兵败如山倒,是不是,就要被周文王羞辱六次呢?”
诸葛瑾笑:“周文王一怒,拿姜子牙撒气,可姜子牙的儿子不服气呀,也拿姜子牙撒气!”
这一对诸葛父子之间,百无禁忌…
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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