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从传道起家 第164节
他看过去,却是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不过立刻他就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士族中人的气质,只有接受过士族教育的人,才能有这种格外一板一眼的言谈气度。
“吾乃冀州士人沮授,久闻颍川荀氏声名,可惜未曾有缘交往,今日却是得以见过阁下。”
沮授上下打量了荀谌一眼,虽然此时荀谌十分狼狈落魄,但他也没有因此而看轻,而是端端正正向荀谌拱手,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正是士人之间基础的礼节而已。
荀谌虽然疑惑沮授来找自己作甚,但见状也是不敢怠慢,用十分疲惫的身体向沮授回礼。
而回礼之后,他便站在原地等待沮授道明来意。
沮授左右一看,这里人声嘈杂,就侧过身子虚引前方:“此地不宜交谈,阁下不若移步僻静之地,与吾畅聊一番?”
荀谌下意识就往前顺从的迈了一步,但随后就皱起眉,把脚又收了起来,摇头道:“不妥,吾正是服役之时,延误了事情不好收场,仁兄有话就在此地说了便是。”
沮授就是一笑:“无妨,吾已经与士兵说明,今日不计你劳役,你随我去便是。”
荀谌闻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他再度看向沮授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几分感激。
不管这家伙找自己来干嘛的,能让自己解脱一天,那也算是帮了大忙。
沮授见状倒是觉得好笑,作为一个服了几年劳役的俘虏,他十分能理解荀谌如今的痛苦。
其实相较起来,自己当初被俘虏的时候,黄巾对俘虏还没有什么详细规定,管理十分粗放,于是自己就那么在玄夏待了几年。
好在到最后名义上是服役,但实际上已经变成玄夏的一个工人,最起码还计算工薪。
如今的荀谌却幸运的多,只需要服役数月,审明来历和过往经历之后,便可自行离去,相比自己不知道少吃了多少苦头。
两人一路行走,行至附近一处山腰,从高处俯瞰,可见玄夏大军的雄壮气势。
一路走来,荀谌一番猜测,倒也大致明白沮授此番来意,这也让他心情复杂。
这种事情,自己该如何选择是好
沮授看他一眼,指了指下方大军,语气自信且豪放:“阁下以为,我玄夏兵威可雄壮否?”
荀谌看了一眼下方大军,只能点头:“天下精锐,必有玄夏一席。”
沮授微微一笑,又指了指北方:“阁下以为,我玄夏民心可用否?”
荀谌一阵沉默,随后沉声回答:“玄夏治下万民归心,官民一体,如此民意世所罕见,即使大汉不能比拟也。”
沮授听闻回答微微颔首,随后负手而立,认真的看着荀谌:“手握天下之雄兵,治下民心归附,阁下以为我玄夏可能成大事?”
荀谌闻言,终于是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如此,却也未必。”
沮授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
荀谌乃荀氏英杰,沮授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过来说这番话,这种英杰不至于因为立场就否认事实才对。
以玄夏如今的势头,谁敢说以后不能成事!
看到沮授皱眉,荀谌也没有打什么机锋,只是淡淡笑道:“且不说未来是否成事,只看眼下一战,玄夏就必败无疑。”
听到荀谌的话,沮授顿时心里一惊。
荀谌是袁绍的核心下属,知道的事情必定很多,这番话不容小视。
虽然不乏可能这是诈自己的话,但看荀谌那有恃无恐的模样,沮授就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荀谌敢直接这么说,那只能说明荀谌觉得即便引起了黄巾的警惕,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也就是说他笃定了不管黄巾做什么反应,最终都必定要败。
这家伙,究竟知道什么情报.
沮授眼神微眯,他来到这里,就是看中荀谌的身份意图招降对方,顺便试试能否从这家伙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如今看来,这么做确实很有必要。
两人眼神交锋一阵,沮授立刻就从荀谌眼里读懂了一些东西,显然荀谌也明白了沮授的打算,但略有些戏谑的眼神足以说明他没有任何投降的意向。
虽然感觉到了棘手,但沮授却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很快他就稳住心神,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得不说,优秀的士族士人确实是一等一的精英,这无声的交锋之中,沮授说放松也就放松下来,虽然心中无比凝重,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表现的自信。
“且不说事情真假,就算真的败了,那又如何!”
沮授神态自若,指向下方大军,眼神充满了信心。
“今日的玄夏已经不是一场大败可以击溃的存在,即便眼前这支大军全军覆没,玄夏还有后方的无数百姓,随时都可以拉出更多更强的军队来。”
荀谌心神一震,但随后就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袁绍这一两年虽然对玄夏安分许多,但那是没有办法,实际上袁绍一直都视玄夏为心腹大患,旁边住着这么个家伙,袁绍根本就无法安寝。
这种情况下,袁绍从来不少对玄夏的情报刺探,各种情报汇总分析之后,荀谌等人一致认为玄夏的潜力要比实际表现更加惊人得多。
一直以来玄夏对外作战,从来没有真正用过全力,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内部的安稳生产,百姓几乎感受不到战争带来的影响。
这在玄夏之外,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除了玄夏,各地莫不是疯狂征兵征粮役使民夫,百姓别说安心生产了,要喘口气都费劲得厉害。
而这也意味着,玄夏的实力还远远不到极限。
如果玄夏愿意,还可以在现有基础上更加强力的征兵征粮,那么这种极限情况下能爆发出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大,那就只有真正发生之后才能知道了。
但荀谌至少知道沮授这份自信不是装出来的,以玄夏的底蕴,即便这次真的大败了,也不会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人家有没有用上五成功力那还是两说的事情。
只能说许辰把治下所有的旧利益阶层全部犁清,全部的社会财富都受到朝廷支配,那确实是有输得起的自信。
沮授慢悠悠的抚着胡须,风轻云淡道:“玄夏根基已成、霸业可期,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吾敢断言袁绍必不是吾主之对手,阁下与其追随袁绍这等庸人,何不投效吾主,辅佐大业?”
荀谌闻言,顿时深吸一口气。
投效许辰,这种事情自己根本没有想过。
要答应吗……
第266章 投效
“我们对玄夏可不是一无所知,相反知道的十分清楚,我等士族豪强不过都是贵主眼里的罪人而已,此生在玄夏皆不得入仕,在下即便真的投效也不得任用,阁下招降岂不显得可笑?”
对于沮授的招揽,荀谌毫不意外,他早就猜想对方的目的正是如此,然而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而已,回应的语气,倒是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沮授闻言倒是不慌不忙,而是指了指自己:“玄夏不得仕,不如效仿在下仕于吾主。”
荀谌顿时无话可说了,这确实是可行的,在玄夏不能入仕,不意味着不能给许辰本人效命,但是士族中人要的是这个吗?
荀谌不仅没有回应这个话,反而用一种有些不解的眼神看着沮授。
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沮授这样的世家大族中人,愿意受这个委屈屈身于许辰身边。
士人追求的从来不止是个人前途,更重要的是家族利益,如果家族不能入仕的话,那么個人不论如何发达,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沮授这样的冀州大才,还能不懂这些?
“阁下所想之事,吾都已想过,但吾之所想,阁下却未必想过了。”沮授当然是懂的,他看明白了荀谌的眼神,倒是毫不介意的解释出来。
“以玄夏对待士族豪强的做法,这里自然不是士人优选之地,但阁下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未必有选择的机会,如果玄夏有朝一日,真的获取神州权柄了呢?”
沮授意味深长的看了荀谌一眼:“你应该明白,玄夏完全有角逐天下的本钱。”
荀谌心里一震,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抛开立场认真思考过。
从潜意识里,他作为士族的一员,就没有也不愿意做这样的设想,但是经过沮授这么一说,他以客观的立场再一审视玄夏,才突然惊觉过来。
是啊,玄夏如今的气象不可能不强势,未必没有鲸吞天下的可能
军事上,玄夏在各方面都保持着领先天下的地位,不仅接连消灭了刘虞公孙瓒这般豪杰,就连袁绍也在玄夏面前屡屡吃瘪。
民生之上,玄夏内部长期稳定,物产丰富、钱粮充裕,百姓更是与玄夏朝廷铁板一块不可动摇。
而在具体的势力范围上,玄夏如今盘踞幽州一州还有中山常山两郡,再算上刚刚拿下的渤海郡的话,又已经是拿下小半个冀州了,北方塞外听闻又冒出来个什么联盟,也是玄夏的杰作。
如此种种看下来,他才悚然而惊,如今的玄夏,不知不觉已经是整个神州北方的庞然大物了。
或许,真的不得不认真考虑玄夏南下夺取神州权柄的可能性了
这个时候,他再度感觉到沮授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两人都是聪明人,根本不必明说,都能体会到这种氛围之中的意味。
合格的士族,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天下豪杰斗争纷乱,谁也不能肯定究竟是哪一个能够笑到最后,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分散投资,至少在每个地方都保留家族的一支保证延续。
如果把玄夏也纳入到这个范围之中的话,那么士族应该怎么做,那就不言而喻了。
荀谌突然就明白沮授怎么想的了,只要玄夏有成事的可能性,那么沮氏在玄夏保留一支未尝不可,哪怕是在几年前,那时候的黄巾也展现出来足够的潜力让沮授为之重视了。
荀氏也需要如同沮授一样,在玄夏做出投入吗?
在他心里纠结的时候,沮授则是进行了最后的言语感化。
“阁下若是真的了解玄夏,应该知道玄夏虽然苛待士族豪强,但终究是留下了活路,只要身上不沾罪孽,三代之后仍是可以洗白身份,入教入仕亦可以期望。
且朝廷多少会给我等留下些许钱财以经商持家,这是吾主给天下士人划定的路线,虽然不比此前风光,但也不至落魄。”
听到这番话,荀谌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沮授见状,不必问也知道对方的想法,想当初自己也对这条出路不以为然。
让士族自降格局以经商持家,这的确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过嘛,现在的沮授却全然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淡淡一笑:“阁下不必轻视商人,今日玄夏工商蓬勃之气象,正源于朝廷之扶持矣,没有了士族豪强,也会有新的存在替代他们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或许正是商人。”
言及此处,沮授似有所感,又道:“我教自然学近有生态链之论调,此事何尝不是如此,占据生态位的具体存在或许会消失灭亡,但生态位本身却始终存在,终究会有新的东西去填补它。”
沮授这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这是他对玄夏新路线的自身感悟。
许辰所设计的路线现在已经初露峥嵘,玄夏的工商繁荣就是结果呈现,行工商事确实展现出来不同凡响的力量。
但是,沮授也感觉到许辰对这种新生力量的警惕。
如今的玄夏对工商事,便是一边扶持又一边钳制的矛盾状态,倒也真的把控住了发展方向,没有出现什么毛病。
现在的荀谌,自然不会明白沮授心中所想,就连沮授所说的什么生态链,他也一头雾水。
但是沮授前面的一句话,他还是明白的,按照沮授所说,在玄夏治下,商人或许是取代传统士族豪强的一种新的利益阶层。
若真是如此的话,好像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沮授敏锐的察觉到荀谌动摇的情绪,他知道到这一步,这次劝降已经差不多了。
说到底荀谌身处俘虏的窘境,又遭受劳役折磨,本身也难以忍受,只要自己能给出足够的理由动摇他的心理,劝降便不是不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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