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从传道起家 第268节
当黄巾冲入城中,四处所见尽是状若癫狂的魏军士兵,他们四处奔走乱喊乱叫,更多的人都是跪在地上不断的捶打腹部抠动喉咙,场面已经不能以混乱来形容了。
虽然这个时代,易子而食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绝大多数人的本能依然对此有生理性的抗拒和厌恶,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这些天吃的都是什么,他们彻底崩溃了。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此疯掉。
然而,他们也不是最为可怜的人,更令人怜悯的,却是城里那些人间蒸发的百姓.
很快,黄巾也从士兵们的大呼小叫中明白过来,城里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种事他们光是听,就已经肠胃翻涌脸色发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愤怒。
很难相信,真的有人能干出这种事情,可他就是发生了。
这一战结束的很快,戏剧性的是,鏖战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的这一次攻城却连像样的战斗都没有进行,黄巾几乎毫无阻力就进入了城里,然后就控制住了已经完全失控的魏军大军。
这甚至让黄巾有种草草结束的遗憾,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对城里发生的事情而产生的心冷。
很快,士兵们也找到了罪魁祸首,那是魏国的皇帝曹操。
黄巾占据了整个城头,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一处地方,在他们的中心,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只是这個男人此时正用佩刀抵住喉咙,这让黄巾士兵有些投鼠忌器。
“曹贼,你若当真是个枭雄,就放下刀,失败了就寻死那是懦夫!”
王当站在曹操几丈远的地方,冷眼盯着对方的刀尖,语气平静且冷淡的与曹操交涉起来。
曹操虽然行至末路,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小激将法也敢对我用,曹某知道,你们想把我抓住名正言顺的受审正法,但某不会使你们如愿,我曹孟德可以败亡,但绝不能落罪,今日我只会自决于此!”
王当闻言顿时脸色一黑,心里顿时暗骂起来,还真让这家伙给拿捏住了。
曹操猜的没错,对玄夏来说活着的曹操才最有价值,只有把曹操带回玄夏,在天下人的见证之下明正典刑,这才是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清算。
所以,许辰才说要抓活的,而王当也确实不希望曹操就这么自杀了,那太便宜他了。
王当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死了就能逃脱审判吗,你便是自决在这里,我们也要把你鞭尸戮首铸成石像跪于天地,往后千年百年过去,你也要遭人唾弃。”
曹操闻言,神色顿时一窒,老实说这对他还是有点威力的,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真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大汉士人,多少注重名节,可以不干人事,但名声不能臭,曹操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这个时代普遍具有神秘观念,曹操也怕自己死后不得安宁。
沉默一会儿后,他对着王当冷哼一声:“伱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让许辰过来,某现在还没有落刀,便是要亲自会会他!”
王当的脸更黑了,要不是顾忌曹操自杀,他这会儿必定要狠狠揍曹操一顿。
正要吩咐士兵去请许辰的时候,却见后面士兵已经让开道路,一个身穿轻甲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来,赫然正是曹操苦等的许辰。
这就是曹操?
这就是许辰?
曹操上下打量了许辰一眼,眼睛微微亮起,忍不住颔首起来,不说别的,至少许辰的卖相还是让曹操顺眼的,尤其是许辰那后世灵魂天然奇特的气质,更让曹操为之吸引。
他只道许辰若是来了魏国,自己高低要给他个军师祭酒当当。
而许辰看到曹操,却略有些失望,这名震华夏历史的枭雄,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甚至还不如自己熟悉的影视形象有气势。
“某等你到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曹操一双虎眸紧紧盯着许辰,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个人完全看穿。
许辰闻言,点了点头:“你问。”
曹操沉声道:“尔高喊之声,皆自真心?”
许辰怔了怔,竟也顺着这话自我审视起来,要说本性,他不见得是多么高尚的人,只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割离的原本的环境,他也已经彻底不同了。
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也就无所求,反而变得纯粹起来.
至少许辰能够自信的点点头:“皆自真心。”
曹操久久无语,他盯着许辰许久,只能看到许辰的平静和坦然,只是他还是不甘心,希望能从许辰的眼睛深处看出一些伪装。
他宁输给一个比自己更狡诈的枭雄,也不希望输给一个从道德上彻底俯视自己的家伙。
可惜,他从许辰的眼睛里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
良久之后,他彻底放弃,颓然一笑:“输给一个圣人,我曹孟德也算不冤了。”
说罢,曹操手腕一动,便要引颈就戮。
这时候,许辰沉声一喝“慢着!”,却让曹操顿住动作。
却见许辰平静道:“你的家人如今在玄夏还算安定,如今做些工事和小买卖,日子尚且不错,你就不想见他们最后一面了?”
曹操浑身一震,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许多面孔,就彻底呆愣住了。
第440章 兄弟
黑夜漫长,但太阳终究升起,一夜过去,朝阳的霞光划破了许昌城的黑暗,虽然这时候的许昌已经近乎废墟,但黄巾带领着残存的百姓开始收拾残局,还是给这破败的场面带来了些许的生机。
这个地方曾经送走了大汉的皇帝,葬送了大汉的社稷,而今也再度送走了魏国的皇帝和社稷。
黄巾开始着手废墟重建的同时,也陆续进行着对旧魏国君臣的罪行清算工作。
许昌的地牢幽暗而潮湿,里面发霉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容易忍受,但已经在这里渡过一夜的荀彧,慢慢也开始适应。
地牢死气沉沉,这种气氛不仅仅是环境带来,更是此时牢中的诸多战犯的低落情绪引起。
曾经他们是魏国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但随着魏国落败,他们一朝就跌入了尘埃之中,一切体面和尊严全都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开始他们再也不是光鲜亮丽的士族门阀了,而是玄夏将要审判的罪人。
玄夏的出现,意味着这华夏大地出现了一种新的体系,这个体系对社会有一套完全不同的评判逻辑,而在这套评判逻辑里,他们以前很多行为,都变成了一种罪行。
士族门阀才是曾经的审判者,但现在一个更强大的存在将会来审判他们,这对他们是种极大的恐怖,他们最为担忧的事情真切发生了,黄巾真的一路碾压到自己的头上,而且马上就要对自己举起屠刀。
沉闷寂静的牢房,是这些士族之人对自己命运的绝望。
许久之后,牢房门被缓缓打开,诸多罪人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常服的文士步入进来,他们多数人并不认识这张面孔,但对方那种精英气质却足以让他们看出,此人也是士族中人。
整個魏国都覆灭在黄巾手里,这时候还有哪个士人能在黄巾手下如此自由活动?
还不待众人发出疑惑,他们就看到此人站在一间牢房之前,那里赫然是荀彧所在的地方。
这一下很多人都恍然大悟,他们想起了,荀彧有一个亲弟弟正在为那许辰效命,此时此刻来找荀彧的,想来也只能是这个人了。
众人猜的不错,当披头散发略显狼狈的荀彧抬头看去,看到的果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自己的弟弟荀谌。
荀彧有些自嘲又有些释然的摇摇头:“看来我荀氏的家业,要交由友若之手了,不过为兄相信你能担起这个担子,能选择玄夏,足以证明你的眼光远胜为兄了。”
荀谌叹息一声,其实他是有些怨念的,若是当初荀彧听自己的劝,及早从魏国抽身,今日也不止于此。
不过此时此刻,事后再抱怨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接受现实。
“长嫂和侄子侄女,我已有照顾,兄长可以安心。”
荀谌知道这个时候荀彧最担心的是什么,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信息让其放心。
果然,荀彧一听妻子儿女有了着落,肉眼可见的就放松下来。
这时候他心里只庆幸荀谌当初选择了黄巾,或许在当时这个决定很难令人理解,但现在看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荀谌随后坐在地上,隔着栏杆与荀彧相对而坐,从食篮取出些吃食和酒水,放在荀彧面前。
毕竟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再见之时是这样的场面,难免令两人有些唏嘘。
“玄夏行事向来重条规律令,有罪则罚,无罪则释,即便是士族中人也是如此,兄长虽然在魏国出仕,但并未有具体罪行,未必不能全身而退,我亦会为兄长收罗证据以证白身。”
“辛苦友若了,此事想来不易,事不通,则不必强求。”
两兄弟一番话语之后,便是各自举杯饮酒,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深沉。
荀谌却脸色深沉,有什么心事一般,
荀彧倒是风轻云淡的开始吃起东西,举止洒脱而随性,丝毫不像一个待罪之人,似乎把现在当做两兄弟在家座谈一样的闲适。
荀彧笑道:“听说友若在玄夏是以事商为业?”
荀谌饮下酒水,道:“正是,士族中人毕竟有所限制,商业虽贱,却也是还算不错的出路,而且玄夏推行工商之事,将来商业或许也有出头之日。”
荀彧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又道:“为兄倒是有句话送你,以我观之,许辰看似敌视士族,实则敌视食利阶层,今日之士族未必不是往后之商人,你若事商,也需保持低调才好。”
荀谌闻言,回味这番话语,略微有些心惊,似乎也有些感觉到危机存在。
不得不说当局者迷,若不是荀彧点出此事,只怕荀谌还意识不到。
认真细想下来,大汉与玄夏毕竟不同,一个以皇帝为尊,一个以生民为重。
虽然玄夏现在正大力推进工商事,但玄夏朝廷并不代表商人阶层的利益,这一点从种种限制商人的律令就可以看得出来,本质来说二者还是对立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确实是自己应该谨记的一句话。
“兴旺家业,不在一时极盛,而在安稳长久,往后荀氏家业尽付你手,这个道理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荀彧最后咽下吃食,放下木箸,语重心长嘱咐这句话。
荀谌点头之余,一时却沉默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荀彧已经有交代后事之意。
兄弟两人心意相通,有些事情不必说,两人只是相视一眼,就已经有了默契,荀谌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悲伤和无力。
荀彧倒是十分淡然:“我那对儿女就交由友若教导,倒也不必让友若视如己出,只要严厉教导学识道德,使其安然长大,便也足够了。”
荀谌悠悠一叹:“兄长放心,本就是我子侄,如何能不尽心照顾。”
荀彧最后把酒一饮而尽,释然一笑:“这世道是变了,此前为兄已经不教他们儒家经典了,华夏之地已有新的圣人,他们自是要学圣人学问,士族之过往要叫他们忘却,今后安心做好玄夏人。”
说罢,荀彧似乎交代完了事情,神情再无任何遗憾,只是闭上眼睛不再做反应。
荀谌红了眼睛,却也不再言语,只是收了餐具,最后向荀彧行一拜礼,便默默离开这处地方。
第441章 黑白
自荀谌离开,牢房重新陷入平静,而荀彧则是慢慢脱下衣服,以牙齿撕开布条,再慢慢的结成长绳。
不多久,他站起身来,把长绳的一端甩上长梁,再打结合拢。
一切事情都已经安顿好了,自己虽然与魏国一起落败了,但荀氏的家业至少还能延续,妻子儿女也有着落,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自己担心了。
现在,就是赎罪的时候了
荀彧如何不明白,以玄夏的审判,自己几乎不能脱罪,但对此他并没有什么不服,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罪的。
脑海里浮现出晋阳惨死于魏军屠刀之下的百姓,又想起自己亲眼所见人人相食的惨事,他最后长叹一声,便抓住长绳,双脚一蹬跳了上去
随着一阵轻微的挣扎,牢房重新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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