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133节
黄锦又笑道:“但是这个海瑞不一样呀,根据他这一年在户部的观政表现,他即便是没有靠山,也是敢这么硬气的拿著规矩当真武器来规劝他人,这一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嘉靖皇帝深以为然的点点道:“确实如此。这海瑞当是不凡,由他担任三儿的审理正,代三儿实际的监管京师扩建工程,朕也能省心不少。等过段时间正式开工了,你找个由头给这个海瑞加个恩赏,让他更有底气的为三儿办事。”
嘉靖皇帝现在对海瑞的观感也是极佳,觉得海瑞是个不错的能干之臣,所以再加上他对朱载坖的照顾,因此他对海瑞的关照也是相当的给力。
说完这些话后,嘉靖皇帝又感慨了一声,“当初是谁主持的翰林院考试,怎么没把这个海瑞拣选进去呢?”
黄锦笑道:“帝君,这个海瑞没进翰林院兴许还是一件好事,他这么刚正,真要是进了翰林院,依照翰林院的规矩,哪个翰林不得熬个七八年才能出头?这七八年的时间对于那些文采飞扬的翰林来讲,可能是一件美事。”
“但对于海瑞这种可以专注于事的人而言,可能就是浪费了。他呀就像是一件已经成型的器具,就应该直接拿来使用,真放久了说不定就生锈了。”
听到黄锦这么一说,嘉靖皇帝顿时也笑了。“说的也是,翰林院的事情更杂更繁,又要修史,又要修典,还要帮朕誊抄《永乐大典》,真要是把他放进了翰林院,说不定就把他现在的锐气给磨没了。”
嘉靖皇帝对翰林院的工作理解也是很到位的,翰林院作为大明中央朝廷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清贵至极。
而且历代以来的重要官员几乎都出自于翰林之中,所以这里的人不仅才华出众,而且个个都还有非凡的扎实学问。
再经过十年八年的打磨,虽不至于老练成精,但至少使用的时候,也会让皇帝觉得得心应手。
尤其是像现如今这样的承平之世,朝廷也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惊为天人的奇才出世为榜样,朝廷需要就是一代代安稳有序的人才梯队,来补充朝廷日常治理之中所需的各类管理人才。
因此对于那些所谓的在野的大儒大贤,朝廷是很不屑一顾的,如果他们安安分分在家做学问,不对朝廷的事情指手画脚,哪怕是写《金瓶梅》这样讽刺现实的黄书,朝廷也能容忍。
毕竟朝廷也是希望世道清明,世人安居乐业的,所以多一些这样的警醒之人,再多一些这样的警醒之作,也是一种文化责任的体现。朝廷肯定也不会小气的什么都不让说,什么都不让批评的。
但如果这些人吃饱了撑著,一边不来走正途做官治事,一边又仗著自己的影响力对朝廷的事情评头论足,蛊惑人心,那就是不好意思了,朝廷的铁拳肯定会毫不留情的直接砸下,让这些人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专制的管控,也就只能在开国初期和天下承平的时期起到效果。
一旦王朝问题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朝廷内部的意见也开始分裂对抗的时候,这些意见领袖们就没那么容易的被朝廷管控的。
渐渐这些人说不定就会因为某种政治理念聚集在一起,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都会迸发出可怕的影响力。
如果这些人本身就是治国之才,那还算是一件幸事。
但现实永远要比理想残酷,很多人可能就是嘴上叭叭的一套一套,真放到具体的位置上去干具体的事情时,可能就眼高手低什么都做不好,最后所有的理想也都会被现实冲垮,变成一地鸡毛。
犹如当年的王安石!
王安石变法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就是一场理想与现实的对冲。
他所有的变法初衷和变法政策也确实都是为了大宋能够革除弊病,焕发新的勃勃生机。
可是他却在实际的执行之中忽略了人性的可怕。
以他的青苗法为例,虽然设计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困苦老百姓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实惠,可以得到朝廷的贷款补助,但在实际的操作之中,因为人员素质原因,又因为人心之恶的原因,好好的青苗法被执行成了官方高利贷,导致很多穷苦百姓的生活更加艰苦,所以他的变法失败也注定的必然结果。
由此可见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真的就像是天地之别,世间的事根本就不会因为理想的高尚,就会把现实变得更好。
因为理想想要变为现实,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坚决的执行力,这两者缺一不可。
若是没有这两者的结合,单凭一腔热血,就想著凭著自己的信念,来实现伟大理想,那特么都是扯淡。
最后的结果可能不仅理想破碎不说,自己也会被现实折磨的面目全非,成为历史罪人,而其中最典型的案例也莫过于王莽。
王莽的理想高尚吗?高尚!
但是结果呢?惨烈!
因此想要实现变革,就得有海瑞这样的一往无前的利剑开道,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他也扑不灭人心之中的私欲和贪念。
所以,现在把海瑞放在监察京师扩建的这件具体之事上,也是一个极佳的安排,如果他能将这件事给办的漂漂亮亮,从此一飞冲天,也不再是梦!
第254章 拿儿子的没心理负担
就在海瑞勤勤恳恳的在户部“讨债”的时候,朱载坖却悠闲的出现在了玉泉山以西的京郊山区,并带著孟冲和滕祥以及司画等人来此游览京郊秋景。
孟冲跟在朱载坖身边,给朱载坖热心的讲解著这片京郊风光的历史。
孟冲道:“王爷,前面就是永安禅寺,这座寺庙建于正统年间,有由当时司礼监中官范宏所建,英宗皇帝特赐此名。帝君早年间也曾来此登高赏景,将此地一片赏名为‘西山’。”
朱载坖嗯了一声,“不错不错,果然是风景秀丽,独有翠色,哪怕是深秋时节,依然也看一派盎然之景。”
看著这里风景,朱载坖的脑海里恍惚间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历史典故,在原来的历史发展之中,后来的万历皇帝也曾登临此地欣赏西山风光,并御笔题下了“来青”二字,此二字也是后来香山来青轩的由来。
现在朱载坖秋游至此,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附庸风雅的文人志趣,所以在看到西山这片盎然之景时,朱载坖也忍不住想要装一下子。
朱载坖道:“准备笔墨,本王要在这里题两个字。”
孟冲一听这话,连忙就和司画一起为朱载坖展开了一张上好的泾县宣纸,朱载坖手持毛笔挥毫而下,两个苍劲有力的行楷大字跃然纸上。
朱载坖的这手字说实话,放在行家眼里也就是一般的中规中矩之字,毕竟朱载坖也就穿越来了两年多的时间,虽然之前写字也还算有点前主的肌肉记忆,但前主的水平也很一般,根本也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顶多就算是能看。
不过有了这两年朱载坖的主动练习,再加上他这两年多的心态变化,以及练习《先天功》给他带来的气质变化,这也让他的字稍稍的有了那么一点大家风范。
但是朱载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并不能做一个专攻于书法造诣的闲散王爷,所以他的字练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不用再花心思临什么名家字帖,提高书法水平了。
因此就算朱载坖这俩字写的中规中矩,但是有了他现在的身份加持之后,这字自然也就区别于一般了。
孟冲看著朱载坖写在宣纸上的两个苍劲大字,立刻就打开了马屁模式,“王爷这字写的当真是气势非凡,就算是钟王颜柳在世,也难比王爷万一。”
朱载坖听到这话顿时就呵呵了,就他这字还敢碰钟繇,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的瓷,当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朱载坖叹息一声道:“孟冲啊,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难道都不觉得昧良心吗?有你这样拍马屁的吗?你这是在捧杀本王呀!”
孟冲听到朱载坖这话,顿时也吓了一跳,连忙跪地道:“奴婢绝无此意!”
看著孟冲这样,朱载坖摇头一笑道:“看把伱吓的,本王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就像你刚刚开本王的玩笑一样。起来吧,今天是来看景秋游了,你要还是这样放不开,以后就不带你了。”
孟冲连忙从地上爬起,对著朱载坖又露出了一个紧张的笑容,“王爷可不能不带奴婢,奴婢这辈子都跟定王爷了。”
听到孟冲这话,朱载坖顿时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负心汉一样。
这不禁又让朱载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对著孟冲说道:“以后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了,本王受不了。”
朱载坖对著孟冲的这番话,也让在一旁的滕祥和司画忍不住的想笑,同时两人心中也不由羡慕著孟冲和裕王之间的亲近。
要知道能这么说话的主仆,若不是特别的信任,是绝不可能如此的。
就比如滕祥,他虽然也是朱载坖名下的太监,也有顺义产业园的重任在身,但是论起亲疏来,他跟孟冲一比就差远了。
孟冲不仅是王府里的管事太监,而且还是陪著朱载坖长大的大伴太监,这种牢固的主仆关系,就像是现在的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的黄锦与当今圣上的主仆关系一样。
只要孟冲不脑子发热的想东想西,一心一意的伺候在朱载坖跟前,那他的地位就是无可撼动的第一心腹。
和孟冲说完了话之后,朱载坖又吩咐道:“找人在这里修个亭子,然后把这幅字刻成一个匾,就挂在亭子上。以后这里就叫来青轩了。”
朱载坖抢起原来历史之中万历皇帝的典故,心里是没有一点负担。
他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就像是现在的嘉靖皇帝背著朱载坖,悄悄的计算他的银子的心情一样,都是这么的自然而然。
文人骚客的心情抒发完了之后,朱载坖就带著一行人下了山,去办正事了。
毕竟这大老远的跑到西山来,肯定不仅仅只是为了看景,当然也不是扫墓。
要知道这西山在大明朝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皇家公墓,专门埋葬早殇皇子、公主以及部分皇帝的妃嫔的地方。
所以朱载坖的下一站就是西山更西的地方,也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地。
这里不仅有京郊最大的煤矿,而且还有一个京郊最大的石灰场。
传说当年于少保受王振等奸臣陷害,就是被关押到这座石灰场的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工,由此还写了一首名传千古的七绝——《石灰吟》!
诗曰:“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当然这件事是不是真实历史,朱载坖也不清楚,但是朱载坖知道这里有个石灰场就够了。
所以这次朱载坖来西山,其实为的就是这座石灰场而来。
毕竟京师扩建可是一项要持续数年乃是数十年的长久工程,需要的建筑材料,肯定也是天量的。
因此作为京师扩建总理官的朱载坖,当然不能仅仅只是挂名,有些时候,他还是要亲力亲为亲自去看一看,了解一番这才能心里安定一些。
所以朱载坖就借著秋游的名义,从西山一路来到了这片距离京师更远的西山石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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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好大的官威
西山京郊石灰场占地极大,周围连绵好几个山头都在它的范围内,里面的石灰工人和刑徒也有上万之众。
而管理这个石灰场的工人和刑徒的人,也是工部和大理寺下属的职司派遣过来的官员负责管理,当然能被派遣到这里的官员几乎也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甚至连流都不入。
但这样也并不是妨碍这些小官们的实际管理,可以说这些平时在京里都算不上是官的官,在这里就是已经是天了,他们的喜怒哀乐,直接就可以关系到了这上万之众的石灰工人和刑徒们的生死!
当然为了防止这些官员们为非作歹,中饱私囊,宫里也会派遣一位镇守太监来此地监管石灰场的正常运行情况,以及最让宫里关心的财务情况。
不过在大多时候,这些镇守太监们都会直接越权工部和大理寺派遣过来的小吏,实际上拥有此地的最高管理权。
因此很多时候,像这种偏僻之地就会滋生出令人发指的腐败和虐待现象。
而这也是封建管理无法克服的顽疾,而这一顽疾的根本除了人性之恶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千百年以来的“官本位”和“人上人”思想。
在这种思想的薰陶下,只要是做了官的人,哪怕只是一个芝麻小官,但只要手里有点权力,就总会有些人忍不住的将自己看作是可以骑在别人头上的人上人,开始对他所能管理的人极尽的控制和压迫。
简直就是把人性之恶,通过权力给放大到了极致。
所以有时候朱载坖也很是光火,因为他的顺义产业园中也会冒出一些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而且这些人中有些还是原来同为周边的贫苦百姓。
他们好不容易通过自己兢兢业业的努力和踏踏实实的工作,获得了产业园内的小管理之职后,就好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开始人五人六的对自己曾经的工友吆五喝六,好像真跟当了老爷一样。
面对这样的情况,朱载坖也深感素质教育和责任教育的重要性。
所以在后来的一顿时间,朱载坖还专门让高拱编写了一个小册子,然后又通过讲课和集体学习的方式,让顺义产业园内的工人和管理们重新塑造自己的正确价值观。
让他们明白权力和责任从来都是相依相随的一体两面,如果只想要权力,而不想担责任,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然后朱载坖还创造性的给了被管理的小员工们一些监督之权,并规定每月开一次管理质询会,让这些被管理的工人们对自己的小管理提出相应的工作意见和工作批评,进而改善管理方式,提高工作效率。
就这样通过了一段时间的实行之后,现在的顺义产业园虽然不敢说是一方净土,但至少比原来那种粗犷式的野蛮管理要好上不少。
可以说这也算是朱载坖的一次小小的人性化管理尝试,当然也仅仅只限于顺义产业园内部。
因为这种以下监上的形式虽然朝廷也有,但那也是官对官,并没有推行到其他地方。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朱载坖也就在顺义产业园内让一线管理采纳的这个模式,至于中上层的管理,还是原来由上而下的垂直管理模式,上级还是具有绝对权威的。
要不然,这么大的产业园,这么多的人真要脑抽的全这样“人性化”的管理,以朱载坖对人性的了解,这些人最后的要求肯定也会越来越奇葩,越来越不切合实际。
因此朱载坖对管理这一方面的态度,还是原来的那样:抓大放小。
具体的事情交给具体的人负责,关键的事情就多一些亲力亲为或多一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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