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38节
所以在思考对付这样的敌人之时,是最不能靠著愤青的简单思维,直接上头就干的。
因为干架容易,收场很难。
一旦打起来赢了好说,打不赢或者一直就这么胶著的耗著,以大明如今的财政力量,也确实耗不起的。
高拱叹息一声:“其中的恩怨说起来就久远了。”
朱载坖道:“久远的就先不要讲了,草原上各部之间的恩怨情仇,比他们和咱们大明之间的恩怨还要难舍难分。太远的恩怨也没有多大意义。毕竟草原人可不像咱们汉人有修史记仇的习惯。就单一说说俺达部落与咱们之间的恩怨吧。”
高拱听到朱载坖这个话后,也感觉很是新奇,没想到裕王爷的眼光见识竟然如此独到,直接将草原与大明之间的宿怨恩仇剥离开了,只言俺达部落与大明之间的恩怨。
这确实比较起原来将草原看做是一个整体的思考问题方式,明显更加的有针对性。
高拱道:“要说我大明与俺达之间的恩怨,最早可以追溯到俺达的爷爷小王子时期,那时正是我大明孝宗皇帝弘治年间。小王子时常犯边,朝廷王师虽与小王子之间互有胜负,但实际上还是我大明吃亏较多,致使河套糜烂,再难收复。由此我大明与小王子交恶日深。”
“逮至武宗皇帝时期,小王子实力比之孝宗皇帝时期更胜,对我大明之威胁亦是与日俱增。武宗皇帝生性好动,正德十二年,小王子率部五万企图叩边,武宗皇帝不顾大臣劝阻自封为‘镇国公’自称威武大将军朱寿,御驾至宣府亲征,与小王子部在山西应州会战。此战由于武宗皇帝运筹帷幄,身先士卒鼓舞了士气,小王子部不敌,最终以败退草原。”
朱载坖听到这里也不由吸了口气,但最后还是提出了一个灵魂疑问。
朱载坖道:“学生读过《武宗实录》其中记载应州之战斩虏首十六级,我军伤亡五十二人,重伤者五百六十三人,又言乘舆几陷。但学生思之,若小王子部真有五万大军,武宗皇帝统御了宣府一带驻军与之会战。伤亡之数恐不止于此吧?而且学生还听闻武宗皇帝亲言曾手刃一级。”
“若武宗皇帝此言不虚,再集合实录之中所言‘乘舆几陷’之词,此战凶殘程度必不是几十人的伤亡就可以计算的。至少也得数千上万计才对。”
朱载坖的灵魂疑问一出,高拱也为之语塞,这其中问题和猫腻,还真不是高拱可以置喙的。
朱载坖能叭叭的问出来,不会有啥问题。
但他要是说的不太对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高拱说道:“此事久远,臣当时年少亦未经历,并不能为王爷作答。王爷还是以《实录》所载为主记忆此事即可。”
朱载坖哦了一声,“先生说的对,《实录》才是依据。先生继续说。”
朱载坖也不再去应州大捷的真相,毕竟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武宗皇帝也驾崩了二十八年,经历过此事的老臣也估计没几个在世之人了。
非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是跟自己找不自在了。
反正历史自有公论,虽然不能拨开此战真实数字记录,但此战前前后后的调兵遣将记录还是会有的。
所以还是安分点好,别没事找事。
高拱也惊奇于朱载坖说停就停的好奇心,他本以为朱载坖还再深问几番。
结果朱载坖直接就此打住,让他继续说后来的事情。
这不禁又让高拱在心中感叹朱载坖的智慧。
高拱继续说道:“应州大捷之后,小王子败退,我大明九边也迎来了长久的和平时期。后来小王子之孙俺达即小王子酋位,于嘉靖十一年,嘉靖二十年请求通贡,我朝均拒之。然在嘉靖二十年这一次俺达请求通贡之时,俺达派遣了石天爵和肯切两位使臣至大同阳和塞请求通贡,并言自己的父亲‘在先朝常入贡,蒙赏赉,且许市易,汉达两利。近以贡道不通,每岁入掠,因人畜多灾疾,卜之神官,谓入贡吉’,且又提出一旦通贡,就即约束其下,令边民垦田塞中,夷众牧马塞外,永不相犯,当饮血为盟誓。”
说完这段之后,高拱叹息一声,“结果朝廷不仅拒绝了俺达的请求,还扣留了肯切,又高价悬赏,称有能杀吉囊、俺答者封为都督,赏千金。”
朱载坖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也精彩起来了。
通贡这事不愿意就不愿意嘛,拖著慢慢谈就是了,结果把人家的使臣扣下了不说,还撂了下“杀吉囊、俺答者封为都督,赏千金”的“豪言”,真是不知道当时是嘉靖皇帝脑子有泡还是负责主持此事的大臣脑子有泡。
这不摆明不死不休吗?
面对如此不理智的结果,朱载坖幽幽一问:“后来呢?”
第70章 竟敢算计本王?
高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的情绪来表达对此事的态度了。
高拱说道:“俺答闻讯大怒,相率挥兵南下,犯边山西的朔州、石州一带,大掠三关而去,使我军民财货等损伤无数。”
朱载坖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
是呀。人家俺达可不是小部落之主,而是统一了蒙古草原的土默特部大汗,岂能没点脾气?
就算看不上人家,不想通贡,也没必要扣了人,又撂这么硬的话呀。
朝廷这帮不上战场的人嘴上是爽了,结果朔州、石州一带百姓却要承受俺达犯边的怒火。
这特么算哪跟哪呀?
所以朱载坖在这一刻真的有点鄙视那些只会撂狠话,却又不能把事办漂亮的嘴炮了。
朱载坖面无表情道:“这真是一个让学生意外的结局呀。”
高拱看著面无表情的朱载坖,听著朱载坖说“意外”,但怎么听都感觉不像是说意外,而是在讽刺某些人。
高拱道:“俺达此人也算是草原难得一见的雄主,心性强大至极。即便如此,俺达仍在嘉靖二十一年继续请求通贡。再遣石天爵、满受秃、满客汉(肯切之子)至大同,再次提出“通贡”的请求。”
“并让使者‘持令箭二枝、牌一面为信誓,请贡市,一请不得则再请,再请不得则三请’,又明言相告,三请不得,则以三十万众分两路攻击明山西诸镇。”
“朝廷面对俺达威胁无动于衷,又遣大同巡抚龙大有诱捕石天爵,擒杀满受秃和满客汉。将石天爵和肯切凌迟于闹市,并传首九边。俺答一如事先所言,自六月起大举进攻山西,入太原,兵至晋南。仅两个月,就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杀掳男女三十余万、牛羊豕畜二百万,衣袱金钱称是,焚公私庐舍八万区,蹂田禾数十万顷。”
听到这里之后朱载坖的拳头都不自主的紧紧握了起来。
这时候朱载坖也是青筋暴起,眼中几欲冒火,心中无比愤怒。
在朱载坖看来这十卫,三十八州县的三十万百姓,二百万牛羊羊豕,以及八万的公私庐舍,数十万顷的田地根本就不用遭此劫难。
朝廷完全可以一边拖一边谈,真不想通贡也可以利用谈的时间调集足够的兵力,时刻防范于边。
可是朝廷不仅不谈,而且还像个上头了热血少年一样,不仅把人杀了,而且还没一点防范意识,就让俺达长驱直入的大举进攻了山西,并烧杀抢掠了二月有余。
这特么不就是坑害山西的老百姓吗?
他们何其的无辜?
朱载坖一拍桌案低吼道:“混帐!我大明百姓就是这么对待的吗?”
高拱看著愤怒的朱载坖,又安抚的说道:“王爷勿要动气。在俺达劫掠之后,朝廷又将悬赏俺达的赏金提到了万金。”
听到这句后,朱载坖险些气笑了。
提到一百万又能怎么样?即便是说杀了俺达给封王又能怎么样?
这明显又是口头上的硬气,于九边百姓而言是没有半分实惠的。
他们生在九边,活在九边,可不是京城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大老爷们,一边可以过著歌舞升平的好日子,一边又说著慷慨激昂的热血话语。
他们可是要直接遭受俺达犯边劫难的可怜人啊。
结果朝廷非但没能好好的保护他们,反而使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劫难。
这特么简直就是没天理呀!
朱载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现在呢?”
高拱道:“最近俺答等率兵至宣府,与我军互有战斗,并再请求入贡。此次俺达为避免使者被扣杀,令军士束书于矢端,射入我军营中。为表明诚意,又归还所掠人丁,并称‘以求贡不得,故屡抢。许贡,当约束部落不犯边’。如不答应入贡,则‘秋且复入,过关抢京辅’。”
朱载坖听到这话顿时又气笑了。
朱载坖道:“如今便是秋天,俺达还没来。不知道朝廷诸公这次又准备如何应对?是要继续死言到底,还是要等著俺达入关抢我京辅呢?”
说完这句话后,朱载坖瞬间想到了一件历史大事!
那就是——庚戌之变!
朱载坖连忙追问高拱:“今年是什么年?”
高拱被这个问题问的明显一愣,但还是回道:“已酉年。”
朱载坖默念了两声已酉,但对于天干地支纪年,朱载坖虽然已经穿越了快半年了,其实还是不能熟悉运用的。
朱载坖又问道:“明年呢?”
高拱也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庚戌年。”
朱载坖听到庚戌年之后,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特么的!
朱载坖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庚戌年不就是嘉靖时期俺达围攻京师的那一年吗?
怪不得自己能这么顺利的在顺义买来了那么大一块地,原来是有人已经有了“预感”!
朱载坖这时候也顾不得高拱在讲课时的规矩了。
朱载坖起身出来到了书房外面喊了一声,“孟冲过来!本王有事问你!”
正在书房外面候著的孟冲突然听到朱载坖的声音,也连忙从外面进来,到了书房所在的小院里面。
“王爷,奴婢在。”
孟冲也有点紧张,他想不透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家王爷会突然叫自己。
要知道搁在平时,只要是高拱来授课,朱载坖就算是再忙,也会将所有事情推后,等到高拱授课完毕之后才会处理。
朱载坖问道:“咱们在顺义的地买的是谁家的?”
孟冲缩了缩头,小声回道:“大部分是咸宁侯家的。”
朱载坖一听是咸宁侯家的,顿时又被气笑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咸宁侯应该就是仇鸾吧。
这个狗东西好像在担任大同总兵的时候,为了不让俺达在他的地面上进攻,就贿赂了俺达,使得俺达绕开了大同,挥兵东进进犯京师,而且最后俺达抢劫最严重的地方好像也就是顺义。
一想到这里,朱载坖整个人都气炸了!
先不说什么国仇家恨之类的空话,就单单说朱载坖现在在顺义的投资,他都都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好像是被人打闷棍一样!
朱载坖气的发笑:“好哇好哇,都算计到本王头上了!真当本王是泥巴捏的吗?”
朱载坖的反应把孟冲,以及身后的高拱也都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朱载坖发这么的火,生这么大的气。
面对朱载坖这样的愤怒,两人也是心中一凛,感受了丝丝恐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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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枪杆子的重要性
朱载坖怒火中烧,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计到自己的头上,而且算计的如此阴毒。
“王爷怎么了?”
孟冲没敢问出的问题,高拱在朱载坖身后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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