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174节

　　“将士们！”朱厚照高喊道，他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饭平时吃的饱吗？”

　　朱厚照的问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罗二虎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不要太简单，在新军里这两年饭都不能说吃的饱了，应该说是吃的无比的好了，在这两年里他吃了比他人生前二十多年加起来多几倍的肉，地主老财家都舍不得这么吃

　　“饱！”罗二虎立刻喊道，随着他一起喊的还有无数的新军士兵。

　　“衣平时穿的暖吗？”

　　这个问题对罗二虎来说也很简单，在新军中每年发四套常服，在新军里他第一次穿不带补丁的衣服，第一次穿丝绸制作的衣服（防箭绸衣），他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滋生

　　“暖！”新军士兵们喊得更加大声了。

　　朱厚照在整齐的明军阵线前奔驰着，细雨打湿了他的衣服盔甲，马蹄踩踏溅射出的泥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他都毫不在意，他心中被一片热火给笼罩着

　　“饷平时领的足吗？”

　　罗二虎心中很多的回忆都被这句话给唤醒了，新军的饷发的足不足根本就不用问，不仅发的足而且发的准时，发的痛快，一点都不克扣拖欠，这一点简直是无可挑剔，这在大明的社会环境里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而且新军将士们基本都被朱厚照亲手发过饷.

　　罗二虎忽然意识到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人给的

　　“足！”新军士兵们喊得更加整齐，更加热烈了，仿佛他们都被唤醒了似的

　　朱厚照明显感觉到新军的士气在不断的上涨，他沉浸在新军看向他的崇敬的眼神中，他的内心一片火热.

　　“那你们愿意为我而战吗？”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了，在短暂的宁静之后，新军将士们的声音如惊雷一般的响了起来：“战！战！战！”

　　新军将士们的热情如火焰喷发一样被激了起来.

　　罗二虎现在已经忘记了冰冷的双脚，他站在军阵中感受着集体的力量，喊得双目赤红

　　他更多的回忆被唤醒了

　　也许今天他会战死沙场，那他会为战死而担心和害怕吗？罗二虎在心中默默地问着自己。

　　答案是不会。

　　罗二虎想起了他参加的那一次次战友的葬礼，除了第一次皇帝因为太忙让荆王代劳了之外，之后的每一次那些因剿匪而牺牲的葬礼，皇帝都会去参加，那些牺牲战友的牌位也都会入忠烈祠，世代享受香火

　　不仅如此，皇帝还令荆王照顾好烈士的遗孀和孩子，给遗孀提供工作，让孩子们去上学

　　而且，皇帝还打击新军里的贪腐的问题，为他们做主.

　　所以他会为战死有什么担心和害怕呢？

　　他战死了会被记住，他的家人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所以他根本不怕战死，他连死都不怕了，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罗二虎忽然感觉自己无比的通透.

　　“吃陛下的饭，穿陛下的衣，领陛下的饷，为陛下效死！”新军将士们忽然不约而同的喊起了发饷时喊的话，喊得整齐划一，喊得气动山河.

　　他们的士气达到了最顶点

　　阵前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注定会深深的印在很多人的回忆中.

　　大同总兵王勋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厚照凭着四句话就激起了新军的士气，感觉无比的迷茫，和他同样迷茫的还有大同镇边军们.

　　高台上的江建功忽然泪流满面.

　　在朱厚照身后的江彬则骄傲的挺直了胸膛

　　达延汗虽然没有听清朱厚照喊了些什么，但是他能听清新军在喊什么，他也能看出明军的士气被完全鼓舞了起来

　　他用马鞭指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沉声说道：“此子断不可留！”

第348章 血战

　　蒙古人没有让明军等太久，他们很快就派出了五六万人的队伍，他们放弃了骑兵冲击，因为在这种泥泞的地面上，骑兵的冲击力被削弱了很多，所以还还不如不用骑兵。

　　他们都是下马的骑兵，现在他们都是步兵了，不过蒙古人也有下马步战的时候，对于步战他们还是有不少经验的，他们手持大刀长矛，排成了十排，缓缓展开一个宽阔的阵面。

　　几万人的阵列不可能一下子压上，他们分成了前后两个方阵。

　　蒙古人中军响起了有节奏和鼓声和号角声，催促着蒙古步兵们前进.

　　蒙古人装备的甲主要是布面甲，色杂而不统一，盔甲外层大刀布面被打湿了之后，变成了暗沉的颜色，让缓缓移动的蒙古大阵看着像一条长长的黑色长龙

　　蒙古人也懂得保存体力，走一阵会重新整队顺便恢复体力，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有人在用蒙语鼓舞士气。

　　嘎鲁处于前面的方阵，他现在虽然战意高昂，但也知道明军火器的厉害。

　　在走到距离明军大阵八十步的时候，他的心提了起来，不过明军的阵列还是寂静无声，并没有伸出那种可怕的火铳，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见过太多身经百战的跨越千里而来的蒙古精锐被这种火枪射中，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竟然在廉价的铅子面前如此的脆弱

　　现在好了，首领们没有骗他们，明军的火器果然打不响了.

　　在八十步没后遭到火器打击，蒙古人的士气又高了一截。

　　他们在离明军大阵五十步的时候又整理了一下队伍，这个时候已经能看清对面明军头盔下的样子了。

　　这次明军没有摆出车阵，防箭的木质盾墙还在。

　　嘎鲁很快就走到了五十步的位置，蒙古人的阵列中的很多人都带着步弓，不过都没有上弦。

　　嘎鲁从怀里抽出一根弓弦，这是他备用的弓弦，备用的弓弦他有四五根，现在都放在怀中，靠着身体的体温保持干燥。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把弓弦挂到步弓上，并取出一支重箭，他知道这根弓弦在雨水的浸润下很快就会变软，只能让他射出一两箭，但他认为这一两箭也是值得的，这是他，也是蒙古人最后的倔强了。

　　明军也展开了同样宽广的队列，一线阵列足有三万人，此时明军中军的大鼓缓缓的响起。

　　“准备！”明军的军官们发出命令。

　　新军只有前几排军士装备着长枪，其他的都是以改良的戚家刀为主，占到四成的鸟铳手的冷兵器只有戚家刀和匕首。

　　“唰啦！”连绵不绝的拔刀声响起，明军的军阵一下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由金属组成的丛林.

　　第一排的明军士兵开始前进，他们一起推倒木质盾墙，越过自己的阵线，身后的队伍也同时开始向前移动。

　　三万名新军士兵大步的向前移动着，他们亮银色的板甲在黑色的环境中，分外的显眼，像一条银色金属长龙.

　　蒙古人中军的鼓声变得急促了一些，各级军官大声喝令，让蒙古甲兵们准备迎战，明军的这个举动出乎了他们预料，他们从没想到明军敢主动出阵肉搏，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明军中军的鼓点越来越紧了，明军的阵列开始加速，他们仍然如训练时一样，下意识的保持着整齐的步伐，哪怕是走在泥泞的泥地了，仍然发出轰轰的踏步声.

　　他们很快就接近了三十步，蒙古人阵里射出零落的箭支，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射箭的机会，他们必须准备马上到来的肉搏，那是他们信念中最后的优势。

　　一声喇叭响起，新军士兵大声齐呼“虎！”。

　　三声之后，鼓声一紧，新军士兵们全线开始小跑，如同一面快速推进的金属墙，明军的中军大鼓很快达到最高频率，新军保持着平直完整的阵线如墙而进。

　　蒙古人在军官的嚎叫声同样大声呐喊，后排的大刀长枪纷纷放平，往明军迎去，明军突然的出击让他们的指挥陷于混乱，一部分在前进，一部分仍然留在原地，阵列变成了锯齿一般的形状。

　　一黑一白的两道洪流迎面而来，罗二虎死死盯着他正面二十步之外的一名甲兵，两人都是手执长枪，那名甲兵进入十步之后突然加速猛冲过来。

　　罗二虎毫不避让，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手中长枪猛地刺出，他和另外一名队友同时刺中那名蒙古长枪兵的铁甲胸口位置，矛尖发出刺耳的钢铁摩擦声，矛杆中部向上微微拱起，点钢的矛头借着冲击的惯性顺利刺穿铁甲，破入那名甲兵的胸膛，蒙古兵手中一丈二尺的木杆长枪在罗二虎面前停住了。

　　蒙古人的长枪比新军的要短上一截，这一点给新军带来了不少的优势

　　那名一脸凶恶的甲兵被两人推动得向后退后两步，他丢下手中的长枪，双手无力的抓住两根枪杆，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脸上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罗二虎两人一起抽出长矛，那名甲兵立即颓然倒地。

　　罗二虎旁边传来一声惨呼，他们队的一名长枪兵被一支长枪刺中腹部，罗二虎踏前一步，长矛迅疾刺出，又将那名长枪甲兵杀死。他刚刚收枪，那长枪甲兵身后又冲出两名刀盾手，两人手执圆盾护住身体，弓身往前急冲。

　　罗二虎敏捷的将右手抬高，左手放低，矛尖顶住一面盾牌，这是长矛的标准防御刀盾动作，那名甲兵近身的企图落空，盾牌被长矛的阻力带得一歪，他收势不住，竟然打了个转跌倒在地，还不等他爬起来，侧面一根长矛已经将他颈子杀个对穿，矛尖抽出后，他捂着脖子在地上无声的挣扎了起来。

　　另外一名刀盾兵没被挡住，他弓低身子，一脸狰狞的用左手盾牌的上沿顶起矛杆，准备顺推着进入长矛的死角，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只要进入这个距离，他就可以近距离肆意砍杀明军了.

第349章 断脊

　　他刚刚迈出一步，后排的一只长枪从前排缝隙中刺出，猛力刺中他露出在圆盾下的小腿，甲兵一个趔趄停顿下来，他虎吼一声，挥刀猛地砍向下面的枪杆，将枪杆一刀斩断，正要再次上前，一个新军刀盾兵迅速的撞上了上去，让他失去了平衡，空门大开，后排的长枪则迅速的一枪插入了他的腹部，他无力的倒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而那支长枪在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大串花花绿绿的肠子.

　　双方近战在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鲜血在此时成为最廉价的东西，不断地泼洒在地面上.

　　明蒙双方的统帅都在紧张的注视那条不断变化的战线.

　　双方的士兵都在憋着一口气，看谁先受不了近战的残酷转身逃跑，那谁就可以跟在后面肆意砍杀。

　　明军一开始靠着严整的阵列和合理的长短兵器搭配，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不断收割着蒙古人的生命。

　　但是被宗教激起士气，被鲜血激起凶性的蒙古人丝毫不退，用生命不断冲击着新军的阵型。

　　新军还是没经历过大战，严整的军阵在保持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凶悍的蒙古人冲击的有些散乱，在加上湿滑的地面，让军阵彻底散开了，双方开始用最原始的手段进行搏杀

　　罗二虎的长枪不知道被谁给砍断了，就算不被砍断，在没有完整阵型的情况下，长枪也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他早就抽出腰刀进行作战了，后来连腰刀都丢了，他就捡到什么用什么.

　　他心中有一股火在支撑着他，有了平时的训练，四周的惨叫声和血腥味都不能影响到他。

　　他的身上都是鲜血，有敌人的，也有队友的，不过暂时还没他自己的。

　　他看到两个蒙古人正在围攻一个队友，就冲上去和其中一个蒙古人撞在了一起，他们都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面上

　　那个蒙古人挥刀砍他，但因为不好发力，所以都被他的铠甲给挡住了。

　　他的武器在刚刚摔倒的时候脱手了，于是他伸手到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猛地骑在那个蒙古人身上向他的面门刺去

　　那个蒙古人也发现了罗二虎的动作，猛地握住他拿匕首的手，双方就这样相持角力，罗二虎忽然发现这名无比凶悍的蒙古人是如此的瘦弱，他瘦弱的双臂根本无法抵抗住强壮的罗二虎，罗二虎就在那人乞求的目光中，一点点把匕首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罗二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小心的躲过几十只大脚的踩踏，他这才发现湿冷泥泞的地面已经在鲜血的浇灌下变得温热了起来，变得滑腻起来了，地上已经没有了泥土的芬芳，变得无比血腥和刺鼻，他身上的铠甲已经沾满了污泥和血水.

　　他知道身穿铠甲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是很难站起来的，于是就趴在地上，一手持刀一手持匕首，通过靴子的样式分辨着敌我，不断地捅刺着

　　黑色和银色的长龙已经彻底混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湿滑的地面和地上的尸体让双方不断的摔倒，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战阵技巧都失去了作用，双方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着厮杀

　　双方就像在泥坑里打滚一样，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厮杀着，找不到就用牙齿、拳头.

　　在这种情况下比拼的就是力量和意志

　　而在经过一阵时间的相持之后，新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新军有更加优良的铠甲，能减少更多的伤害，平日里有着营养搭配合理膳食和经常性的锻炼，这些给了新军将士们更加健壮的体魄。

　　相比之下蒙古人在草原上就过的很苦了，他们大多数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多余的热量还要去用来放牧

　　所以新军士兵的力量和耐力都要胜过蒙古人.

　　新军将士们也逐渐发现蒙古人是如传说中那样凶恶，但都不如他们强壮.

　　这一切都让新军在这场混战中开始逐渐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