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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119节

  下一刻,甘宁举着刀盾,从己方的船上跳到江东大船上。跳跃间,他身上的铃铛在空中摇晃响起,身后同样有大量的铃铛声响起,这是锦帆兵跟上的声音。

  当甘宁标志性的铃铛声响起,这艘战船上的将校却已是难以控制他心中的怒火。他单手持握刀盾,又披轻便披甲,大喊道:“甘兴霸,可记得我凌统否?”

  说话间,凌统如履平地奔走到甲板上,朝着甘宁劈砍而去。

  大决战前,凌统特意向周瑜主动请缨,随蒋钦一同大战甘宁,要为父亲凌操报仇。缠斗中他早就盯上甘宁这艘显目的锦帆大船,今日之战不是甘宁身死,便是他亡。

  甘宁挥刀砍翻一名江东水卒,顺手举盾挡住劈来的刀锋。

  “啊!”

  凌统大喝一声,他的满脑都是父亲两年前战死的模样。如今甘宁在前,凌统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脚步冲刺,凌统举着盾牌向甘宁的下颚击打过去。

  甘宁抬头躲闪盾牌,凌统的刀锋借着盾牌的掩护,朝着他胸口戳刺过来。

  “日!”

  甘宁爆了下粗口,后撤几步躲闪凌统的刀刃,盾护胸腔。

  凌统利用自己突袭的机会,挥舞手中的汉刀,刀刀力大,劲风呼啸,与甘宁进行疯狂的对抗,压得甘宁只得步步防守,缺少反击的机会。

  恰时,锦帆兵见状,挥刀而来,朝着凌统的手臂砍下。凌统回刀收手,转瞬间,用手中的盾撞击锦帆兵的头部,弄得锦帆兵脑袋发懵,凌统迅速补上一刀了结锦帆兵。

  刀锋凌厉,下手狠辣,凌统已不是两年前的他。这两年来,他疯狂磨砺武艺,在赵云枪下捡回一条命的他,武艺较以往更胜一筹。

  空隙间,甘宁、凌统二人对视,凌统肃脸怒视,脸上的疤痕颇是狰狞。

  甘宁眯眼上下打量凌统,忽然想起什么,轻蔑笑道:“夏口时,轻舟突击,被我所杀的凌操是你爹吧!”

  见凌统的瞪大眼睛,甘宁又讥讽说道:“你爹武艺羸弱,又自恃孤傲,当时死的时候,拼命向我求饶,都尿湿裆了。”

  “啊!”

  面对甘宁的凌辱,凌统心中的仇恨再次奔涌,怒吼一声,挥刀砍去。

  “哈哈!”

  甘宁挥刀反击,凭借着他娴熟的武艺,与气头上的凌统作战。同时他的垃圾话不断的冒出来激怒凌统,让凌统失去理智,竭尽全力,疯狂挥刀,劈砍甘宁。

  不仅是甘宁与凌统在肉搏作战,舰船上也在进行激烈的战斗,铃铛声、惨叫声、喊骂声,此起彼伏。除了这艘大船,整个水域也都在进行激烈的搏斗,不断有士卒掉入湖中。

  接舷战,气勇也!

  被激怒的凌统刀刀致命,甘宁却是冷静躲避,消耗凌统的精力。对了二十招,年轻如凌统也不由力泄,额头上有汗珠冒出,无法保持高强度的进攻。

  此时久经沙场的甘宁抓住机会,发起比凌统更加凌厉的猛攻。手中环首刀大开大合,或横砍,或竖劈,配合手中的盾牌,招术连贯多变,且刀刀致命。

  即便有凌统部下来救,甘宁花费两招劈死来寇,又压迫住凌统。凌统无法力敌,且战且退,甘宁如此迅猛的攻击,让他不禁想起彭泽城下的赵云。

  铃铛声响起,甘宁收刀举盾,冲刺前压。身体失衡下,凌统踉跄后撤。甘宁收臂继而在盾牌的掩护下,环首刀插入凌统的侧腹。

  “啊!”

  凌统吃痛而叫,甘宁低声嘲讽说道:“伱还太年轻,这招还给你。”

  说着,甘宁用力的搅动凌统的腹部,脏器受损,鲜血奔涌而出,溅满甘宁一手。

  凌统瞪大眼睛怒视甘宁,手中的长刀向那甘宁的腰部捅去。甘宁似乎知道来招,紧急闪避后撤,但近身了,哪有那么容易离开,依旧被凌统的汉刀扎了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甘宁撤身而走,受重创的凌统无力支撑,双膝跪在地上,捂着腹腔喷涌的鲜血。继而坚持了半响,又扑通倒在甲板上。

  临死前,凌统似乎看见了他的父亲,喃喃说道:“父亲,对不起!”

  汉末乱世,你死我活,互相搏杀,哪有什么怜悯可言。不知多少百姓,多少家族,覆灭于兵戈战争之中。

  对普通人而言,能活下来便是难得,建功立业,永远属于幸存者及有精英者,凌统父子仅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甘宁凭借着水上万人敌的能力,斩杀江东敌将凌统,让手下军士士气大振。

  忽然间,张顺抬头眺望,见霍峻旗舰升起后撤的旗帜,失声喊道。

  “将军,都督兵败而走了!”

  甘宁抹了脸拭去挡住他视线的鲜血,只见在江东水师大船猛攻下,小舟败退,大船遭遇围攻,不敌之下,霍峻旗舰升起向东撤军的旗帜。而甘宁所部则是与霍峻大船渐行渐远,中间被江东水师截断。

  此时从天空上望下去,原先的‘T’字,已是变成‘川’字,甘宁、霍峻两军被江东军截断。而且霍峻水师被阻在东山河道内,北是东山河滩,南是湖岸,西是周瑜水师,陷入死地当中。

  张顺脸色大变,说道:“将军,都督大军被周瑜堵在东山河道内,出不来了。”

  甘宁凝紧眉毛,抬头观望旗帜,东南风吹来,旗帜向西北而扬起,沉声说道:“不必惊慌,我等率精锐围杀蒋钦,尽可能堵住夹击江东水师。”

  张顺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说道:“将军,我军船队被江东水师拦腰截断,都督被逼入绝地,兵败在即。恐不是我军前后夹击敌军,而是敌军中心开花。”

  甘宁脸色微沉,大声呵斥道:“升旗,指挥诸军作战。”

  “诺!”张顺无奈应道。

  正如张顺所说,江东大军聚集中央,将霍峻、甘宁切割开来,霍峻不敌兵败而走,将入绝地,江东水师得胜在即。

  江东水师旗舰上,周瑜笑容比战前更甚,大笑说道:“霍峻纵然用兵过人,兵略非常人所能及。但他却是过于自信,移师至七溪亭,被瑜趁机所败,逼入绝地当中。”

  当今局势下,霍峻被他击败,困于东南角,左右皆有河滩,前有江东水师,唯一一条出路仅是走松江,可以说是霍峻兵败在即。

  江东水师驶入狭窄的七溪亭河道,追击败逃的霍峻大部。河道上到处可见被霍峻船队抛弃的辎重,兵败之下,荆州水师,为了提高船速,将此前搬运到船上的辎重全部扔到水中,以来减轻船速。

  周瑜见湖面上漂浮的大量辎重,又是忍不住大声而笑,说道:“霍峻本欲用此河道阻敌,却不料竟将成为他的绝地。”

  说着,周瑜环顾左右,见水道两端不过数里,已被己方大船填充,又见东南风大起,心中生疑,问道:“倘若以火船攻之,此河道拥挤难撤,如之奈何?”

  话音未落,还在逃窜的荆州水师已有动作。

  荆州旗舰上,霍峻早已是汗流浃背,早先作战荆州水师勉强抵挡,今被逼入绝境,若后手失败,搞不好他真会命丧于此!

  “承渊何在?”

  趴在船墙上,霍峻大喊道:“火船准备好了吗?”

  丁奉从小船的船舱内冒出,大声喊道:“请都督放心,二十余艘火船已备,等候都督发令。”

  “快!”

  “快!”

  霍峻手指向追击而来的江东水师,大声喊道:“今东南大风已起,周瑜水师大船尽入河道追击,火船速上,以烧其大船。”

  “诺!”

  时间紧张,霍峻拽住李巍,喊道:“命令所有舰船转向,等候本督军令。”

  “诺!”

  随着霍峻命令下达,丁奉开始行动。

  祝融大旗树起,丁奉站在船头,大声发令,喊道:“吹号,驾船而出。”

  “诺!”

  荆州水卒从腰间摘下号角,鼓足双腮,吹响短促的进攻声。

  “呜~”

  号角声响起,在那些不知底细的荆州士卒目光中,只见二十余艘走舸伴随着号角声,从船队而出。船桨飞摇,船速迅猛,旌旗猎猎,顺风而行。

  继而,离船队不远,二十余艘走舸忽然冒起火光,在东南风的吹拂下,向江东水师飞驰而去。

  艨艟上,笑容满脸的周瑜已是惊慌失措,在那又喊又叫,哪里有美周郎之貌!

  “快让人拦住他们!”周瑜惶恐喊道:“不可让火船入阵。”

  作为水军名将,周瑜深知火攻的威力,因而他在与霍峻作战中,颇是警惕火攻,每次作战皆占据上风口。可是他千防万防,依旧被霍峻算计到了,主动进入到霍峻的陷阱当中。

  霍峻知道周瑜兵略过人,因而他所有的计策都是真的,包括兵败也是真的,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所在。

  他让刘备兵向松江,就是戳到江东军的肺管子。因而霍峻兵向七溪亭,周瑜不得救。不得不救之下,搭配东山水域的地形,埋伏霍峻水师对于周瑜而言,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一切也皆如周瑜所料,荆州水师被伏击仓促迎战,横队被结成两半,霍峻兵败,被困守于东山水域,形势完全朝着周瑜的预期所料。周瑜仅要追击些许,霍峻大军将会覆灭于还东山水域。

  但霍峻就只要这一步,东山水域位于太湖的东南角,水师败退而入,利用夏季的东南大风,即可完成火攻之策。东南大风的时间,霍峻也精心把握,每日午间,必要东南大风。

  这场戏的剧本是霍峻亲自为周瑜所写,让周瑜配合他完成这场戏的演出。周瑜是前半段戏的主角,而这场戏的后半段霍峻才是主角!

  这场戏容不得周瑜不演,荆州水师被击败成那样,也容不得周瑜不追。不追,他拿什么击败荆州联军。

  不演,七溪亭被霍峻占据,周瑜拿什么和荆州军作战!

  上岸?鱼虾上岸,又有几分水上功力!

  风助火势,烟火迷茫。

  敢死之士冒着箭雨,悍不畏死地操作船桨直向江东水师大船撞去。

  “嗖!”

  一支锋箭破空而来,正中在船尾操作船舵的荆州水卒的胸膛,其应声落水,继而另外一名的荆州水卒接替上,继续撞向水师大船。

  那些追击得正欢的江东大船,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又见箭雨抵挡不了,心中更是慌乱。

  火船行驶到一定距离,丁奉感受着背部传来的灼烧感,大喊道:“跳船,走!”

  扑通一声,丁奉跳入水中,随即又有百余名是死士跳入水中,消失在湖面上,留下已成大火的小舟。

  不足十里宽的河道上,舟舸遍布河道,易进难出,二十余艘火船,轻而易举地撞向大船。

  “砰”的几声,燃烧的火船撞在艨艟上,硫磺、火油、木柴等易燃物结合下,火焰蔓延到艨艟上。又在东南风的帮助下,风吹日晒,早已干燥的木料遇上了火焰迅速被点着,发出阵阵嗤嗤的声响。大火冲天而起,从船底开始吞噬船身。

  很快,大火蔓延至船墙,甚至到艨艟的甲板上。船上的江东水师惊慌不已,或从船上跳到河里,或是在那呼喊救援。

  不仅是一艘艨艟,还有十余艘斗船、艨艟皆是如此。火势燃起,顺着缆绳,大火吞噬帆布,大船难以操作,兵卒又是惶恐,纷纷弃船而走,几乎无人愿意操作大船。

  大船失去控制,船帆又被点燃,在东南风下左右摇晃,撞上周围的小船,小船却是倾覆在太湖之中,船毁而人亡。

  陈武的坐舰艨艟被烧,陈武声嘶力竭呼喊军士灭火,可那从湖水中打上来的水太过稀少,根本难以扑灭大火。军士畏惧大火,欲逃窜而走。

  陈武举刀劈砍那些逃窜的军士,喊道:“灭火,谁敢逃者,立斩不赦。”

  船上乱糟糟,火势已蔓延到甲板上,哔哩哔啦的响声,在陈武耳畔回荡。军士四散而来,陈武呵斥不住。

  “将军速上小船!”侍从好心说道。

  陈武砍死一名逃窜的军士,泣不成声说道:“我受麾下重任,率军作战,今怎能委身而去!”

  “将军!”

  见陈武不走,侍从径直与众人上了大船携带的小舟撤退。

  霍峻望着被火焰吞没的陈武旗舰,不由放声大笑,对左右说道:“周瑜善晓水战之法,今却中峻火烧之计,此乃命也!”

  谋划到如此,紧绷神经的霍峻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得以向众人夸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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