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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56节

  关羽持槊勒马于阵前,大笑喊道:“子义,昨日主公信中所言之事切莫有误。”

  “这~”

  太史慈脸色大变,怒气升腾之下,骂道:“大耳贼,怎敢如此卑鄙,慈错信你也。”

  话语未落,张飞继而大笑,说道:“多谢子义相告,待飞取孙贲性命,再与子义寒暄。”

  说完,张飞率百余骑奔驰而出,直接奔向后方的骑队。

  闻言,太史慈气得脸色胀红,哇呀呀喊叫着,欲阻止张飞等人,然而关羽怎会让太史慈轻易走脱。

  关羽依仗马快,手中长槊就向太史慈胸口戳去,冷笑说道:“素闻子义弓马娴熟,羽愿讨教一二。”

  “噔!”

  太史慈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长槊格挡,两槊相交,关羽的虎熊之力瞬间传递到他的手上,无备之下,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太史慈吐了口唾沫,见自己拦不住张飞,心中也是发起狠来,策马挺槊而上,与关羽交上手,似乎要把心中受的委屈及不忿发泄出来,其招招专往关羽的要害戳去。若非关羽武艺绝伦,换是普通人还真挡不住加了愤怒buff的太史慈。

  太史慈尚有武艺应战,而那孙贲见到脸黑如炭,体格魁梧,直喊着‘燕人张翼德’的张飞率着骑卒朝自己杀来,心中早已经慌乱,策马转身而走,骂道:“太史慈非人子也!”

  张飞见孙贲率众快马走了也不生气,气沉丹田喊道:“孙贲,你走得了今日,却走不了今夜。太史子义已归降我军,你部将败也!”

  太史慈与关羽战了十几回合,回头看见孙贲已被张飞吓走,便知自己清白难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计上心头。

  “噔!”

  错马间,关羽重力之下,太史慈似乎握不住手中的长槊,被其槊尖挑飞,落到四五米外。

  太史慈慌张地看了眼飞走的长槊,怒而骂道:“刘备言而无信,伱妄称忠义,你与刘备不过卑鄙小人,日后必死于我箭之下。”

  关羽本想放走太史慈,但见其如此辱骂,丹凤眼怒张而开,瞪向太史慈,颌下长须扬风而起,吼道:“大胆狂徒,自寻死路也!”

  武神开目,无人可挡!

  太史慈心中迫于威慑,假逃变成真逃,策马便走。不过逃窜归逃窜,太史慈却把手摸向重弓。

  营中观战老者暗道不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与太史慈交手数次,怎么不知其利害。策马出营,妄图追上关羽。

  奔驰间,只见太史慈握弓捏箭,身藏马腹,已经蓄势待发。就在太史慈转身猿臂轻展,弯弓射箭之际,高喊:“君侯低头,此乃太史慈回马弓!”

  闻言,追击的关羽低头下头去,只听见破空声乍响,顿感觉头上一凉,下意识摸头,却发现自己的头盔已被太史慈的重箭射透,并将兜鍪射落。

  关羽望着懊恼不已的太史慈,后背凉意袭来,若非那声呼喊,让自己低头,恐太史慈的重箭早已经射中他的头颅,自己安有性命。

  “嗖!”

  老者取弓而出,挽箭瞄准太史慈,喊道:“太史慈,可认得南阳黄汉升否?”

  太史慈手疾眼快,侧身躲过黄忠那箭,骂道:“黄忠老贼,怎还不死乎!”

  骂完,太史慈舒坦些许,又见自己计谋失败,只得匹马回营。

  望着远去的太史慈,关羽心中仍后怕不已,拱手称谢说道:“多谢汉升兄救羽性命。”

  黄忠收弓回囊,答道:“太史慈射术惊人,以此招不知害了我军多少将士性命,君侯一时失察而已。”

  (本章完)

第79章 瓦解

  

  望楼上,刘备望着得胜而回的关、张二人,问道:“仲邈,今日之事,必能使孙贲、子义二人相疑,其军心已乱,不知可击否?”

  霍峻摇了摇头,笑道:“将军若是紧逼,恐会使二人联合。不如引而不发,遣人送书信与孙贲、太史慈二人,言约战之事。然故意却将太史慈书信送与孙贲,又将孙贲书信送与太史慈……”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仲邈言之有理,子义不比他人,其恩信著世,今即便受孙贲误解,也必然试图化解二人间隙。孙贲若收到此信,其又安能再信太史子义。”

  “正是!”

  霍峻眺望太史慈营垒,脸上扬起一丝冷笑。不管你太史慈多么狡猾,今都难逃这招离间连环计。若是说抹书之事,让孙贲开始真正怀疑太史慈;今日之事,将会让太史慈失去孙贲的信任。

  但你若说太史慈明知中离间计,会无动于衷坐等战败吗?

  霍峻是不相信的,太史慈并非韩遂,他的性情大概率不会投靠刘备,而会试图挽救他与孙贲之间的关系。

  今夜这招将是彻底瓦解他们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信任!

  ……

  回到自己营寨后,太史慈坐在榻上,头疼不已,忧虑说道:“今孙豫章误会我与刘备关系,今当如何是好?”

  主簿陈言沉吟少许,说道:“将军,孙贲依仗孙氏亲族身份,常有欺凌我等之心,不说我等能否大败刘备,但即便胜了。也恐孙权、孙贲、孙辅等人也容不下我等,不如就此归降荆州,将军可得太守之职,岂不美哉啊!”

  闻言,太史慈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我虽与孙贲有些许旧怨,然已捐弃前嫌,共为孙讨逆效力。今怎能背弃旧言,又归降他人,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你等休言归降之语。”

  太史慈在营帐中踱步,思索着如何让孙贲再次信任自己。

  就在此时,侍从闯入帐中,喘气说道:“孙豫章营中似有动作。”

  太史慈暗道不妙,咬了咬牙说道:“诸子勿动,某单骑入孙豫章营中,以表慈之真心。”

  “将军!”陈言说道:“将军此入孙豫章营中,恐有性命之危!”

  太史慈卸下甲胄,披上外袍,沉声说道:“慈不曾做过背信弃义之事,今又何须畏之!”

  太史慈并非没有智谋之人,昔他早年设计诓骗州吏毁书信,便可见其智慧。今时孙贲对自己产生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单骑入营,表示没有任何的歹心,诚心诚意劝说,或许才有可能重新挽回孙贲的信任。

  营帐中,从前线逃回营中的孙贲后怕不已,破口大骂说道:“太史慈勾结刘备欲暗谋与我,幸某马快,否则将中太史慈之诡计。”

  在孙贲眼中张飞能杀向自己,大概率是太史慈泄密,否则张飞怎知自己在骑队当中。

  亲信担忧说道:“若那太史慈真与刘备勾结,我军当有兵败之危,我等该如何是好?”

  在营中发了半天脾气的孙贲冷静下来,分析说道:“今太史慈有与刘备勾结之动向,不应与其合军,亦不可与其开战。今当撤军,速与二将军汇合,共御荆州兵马。”

  愤怒之下,孙贲还是有头脑,他知道太史慈身份存疑,最好的选择不是继续与太史慈合作,也不是与太史慈开战,而是找到可信之人联合。毕竟与太史慈合作太过危险,若太史慈真与刘备勾结在一起,心存谋逆,自己所部将死无藏身之地。

  “诺!”

  就在孙贲吩咐下去不久,侍从入营禀说道:“启禀将军,太史慈单骑轻服来见将军,言今日之事乃刘备奸计,纯属误会,非是其泄露消息。”

  “太史慈!”

  孙贲沉吟半响,冷笑说道:“带他进来,某倒是看看他有何言语。且命刀斧手埋伏帐侧,若其有异动,即刻将其斩杀。”

  “诺!”

  少顷,太史慈仅着便服,剑也未带,一副坦然之貌面对孙贲手下的质疑目光,走入营帐当中。

  孙贲看着眼前的太史慈,冷笑问道:“子义今不是欲杀刘备自证清白,怎反是与其勾结意图谋害在下性命。”

  太史慈不卑不亢,说道:“刘备军中当有能人,其先让刘备轻服见某,以让将军生疑;后遣军围攻将军营垒,让某无法救援,致使将军与慈生出间隙;昨日抹书一事,更是其奸诈之策,让慈有口难言。”

  “而今慈欲射杀刘备,以求自证清白之策,当被其识破,故有张飞追杀将军之举。今将军率军撤退,正中刘备之意。望请将军明鉴,勿中敌人奸计。”太史慈诚恳说道。

  孙贲落座不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身处阴谋当中。太史慈的话颇是有理,但今天之举是否真如他所言,被敌军识破,然后趁机所为,从而加重了他的嫌疑。

  若敌军中真有这样的人,他是多么恐怖般的存在,一步一步谋划,犹如连环计,让自己掉入陷阱当中。

  那有这种人吗?

  太史慈说的又是真话吗?

  孙贲不得而知!

  太史慈见孙贲不语,深呼吸说道:“将军若是不信,慈愿率队亲攻敌营,将军于后督军;或是决战之时,将军在后督军亦可。但请将军相信慈,勿中敌军奸计。”

  说着,太史慈弓腰行礼,说道:“慈身受孙讨逆之恩,不敢背言,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若将军还怀疑慈有谋逆之心,无需刀斧手,慈敢愿授首,自证清白。”

  孙贲看着这般诚恳的太史慈,心中难免动摇了几分,犹豫半晌,叹气说道:“贲暂且再信将军一次。”

  “多谢将军,慈必不负将军之望。”太史慈激动地说道。

  又聊了半晌,太史慈带着好心情出营。而在他走后,一名骑手抵达孙贲营垒,似乎不小心将书信拿错,把太史慈的书信交予孙贲士卒,又后前往太史慈营垒。

  营帐内,孙贲拆开这封书信,只见上面赫然约定决战之时,太史慈佯装不敌,大军败退之际,率部反水冲杀孙贲军阵。待事成之后,表其庐陵太守,讨贼将军,封关内侯。

  越看书信,孙贲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一种被太史慈欺骗的感觉从心中涌出。

  “将那名骑卒抓住,某要问话。”孙贲愤怒地说道。

  “诺!”

  那名骑卒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拿错书信,回头准备去向孙贲军士索要书信,却正好被孙贲亲信抓住,带到孙贲面前答话。

  看着颤颤悠悠的信使,孙贲问道:“今伱送错书信,当如何是好?”

  信使吐了口唾沫,说道:“今某错将太史将军书信送与将军,唯有逃难,不敢归营。若让左将军知晓,某必亡也。”

  孙贲忍着怒气,说道:“你出营前,刘备怎么叮嘱你的?”

  信使都快哭出来了,话语间充满了悔恨,说道:“左将军千叮万嘱,让某不要送错书信,言此信关乎大军得胜,不可有失。”

  挥了挥手,孙贲吐了口浊气,示意信使出帐。

  “啪!”

  待信使出帐之后,孙贲愤怒地发泄心中的情绪,将案几掀翻倒地。

  “太史慈!”孙贲低沉着声音,喊道。

  亲信听到动静,从帐外入内,担忧问道:“将军!”

  “太史慈不可信!”

  孙贲用拳头重锤了下案几,喊道:“传令全军,今夜撤退。”

  “诺!”

  可以说毁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容易,但想挽回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却是很难。太史慈单骑见孙贲,那番苦心劝说的心血,就这般被霍峻巧施手段轻松破解了。

  若是平常之时,这种送错书信的伎俩根本不足以瓦解二人的信任。然而这是在重新建立起信任不久,那种脆弱的关系根本不足以抗得住这种手段。

  孙贲敢赌吗?

  即便他心中依旧认可太史慈有概率是忠诚的,但他却也不敢赌。因为一旦赌输了,他的性命可能就没了。这种零和博弈,除非是生死关头,在有退路的情况下,怎会轻易敢赌。

  他撤军了,尚有亲弟孙辅可以联合。等到孙权大军前来,豫章不就保住了吗?

  在这里赌太史慈决战会不会反水,岂不是愚蠢之举。

  若是太史慈真忠于孙氏,卖了不就卖了,自己也可以合理地吞下被他占据的六县,当个真正的豫章太守。

  ps:下周五上架,还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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